2023年,美属维尔京群岛总检察长一纸诉讼,将摩根大通与杰弗里・爱泼斯坦的陈年旧账公之于众。
让人震惊的是,这家顶级金融机构早在2002年4月就已向监管机构提交了爱泼斯坦的可疑活动报告,却在此后十余年里持续与其保持业务往来,直到2019年爱泼斯坦狱中去世才彻底“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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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横跨近二十年的金融丑闻,与其说是单一机构的越界操作,不如说是整个行业在利益与合规之间摇摆的缩影。
爱泼斯坦作为后来声名狼藉的性犯罪者,早在此前就因相关行为被捕认罪,却丝毫没影响其与摩根大通的合作,这背后的逻辑确实耐人寻味。
一边喊“危险”一边送资源
摩根大通最早发现的异常,其实很有代表性。
爱泼斯坦的账户总在兑现9500到9800美元的支票,刚好卡在1万美元的监管触发线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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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明显规避审查的操作,换做普通客户恐怕早就被重点监控,可爱泼斯坦不仅没被限制,银行还在首次呈报后又连续两次提交类似报告,却始终没采取实质性约束措施。
更让人不解的是银行内部的割裂状态,员工私下在邮件里把爱泼斯坦称作“糖爹”“知名儿童猥亵者”,明知道对方口碑极差,却依然持续提供金融服务。
本来想不通这种矛盾操作的原因,后来发现核心还是利益作祟。
爱泼斯坦手里攥着顶级资源,能为银行引荐里昂・布莱克、比尔・盖茨这样的富豪客户,还能推介大宗交易,这样的“摇钱树”,银行显然舍不得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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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细节特别能说明问题,此前爱泼斯坦名下有数十个账户,资金流动规模早已达数百万美元。
银行曾质疑过他“现金用于私人飞机燃料”的说法,尤其是在他因未成年性交易被捕的消息曝光后,怀疑更是有增无减。
可即便如此,银行也只是偶尔补充提交几份报告,从未真正终止合作。
合规沦为“纸面文章”
摩根大通对爱泼斯坦的纵容,绝非基层员工的个人行为,高管层面的默许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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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闭爱泼斯坦账户后,有员工向负责私人银行的主管玛丽・欧多斯报告,称爱泼斯坦仍在寻求“闭环”联系,暗示想继续通过其他方式保持业务往来。
玛丽・欧多斯仅用一个“Y”字回应,这种模糊态度实际上就是给后续的隐性合作开了绿灯。
银行高管JesStaley的操作也同样让人看不懂,他在与盖茨基金会讨论慈善基金事宜时,已经知晓爱泼斯坦的不良历史,却依然没有中断相关互动。
后来盖茨本人都承认与爱泼斯坦会面是错误,可JesStaley还在坚称自己从未知晓其犯罪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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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说辞怕是很难让人信服,监管层面的缺位,也给了银行“钻空子”的空间。
可疑活动报告的初衷是触发执法调查,但早期提交的多份报告都没得到有效回应。
如此看来,银行自然有了“执法部门都没动作,我们何必多事”的理由,合规要求也就慢慢沦为了“纸面文章”。
此前有数据显示,在某段时间里,爱泼斯坦仅现金取款就超过350万美元,而这段时间银行竟未提交任何相关报告,低报行为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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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泼斯坦的“价值”还不止于自身的资金规模,他更像一个资源中介,能为摩根大通链接到富豪圈的核心资源。
即便后来被终止客户资格,银行高管仍会与其会面,生怕断了这条“人脉线”。
这种对高净值客户的“特殊对待”,在金融行业其实并不少见,只是摩根大通做得更明目张胆而已。
直到2016年,银行才在一份报告中首次标注爱泼斯坦的资金“可能涉及性交易”,而此时距离首次发现异常已经过去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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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爱泼斯坦去世后,摩根大通才集中提交了更多报告,一口气披露了超过10亿美元与其及关联方的交易,这种“死后算账”的操作,难免让人质疑其早有准备。
最终这起诉讼以摩根大通支付7500万美元和解告终,银行并未承认任何违规行为。
这样的结果很难让人满意,类似的案例其实并不少见,此前汇丰银行就曾因未有效监控可疑交易被处罚,这说明金融行业“重盈利、轻合规”的倾向并非个例。
金融机构手握资金监控的核心权力,本应是防范违法犯罪的重要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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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摩根大通与爱泼斯坦的事件中,我们看到的却是防线一次次被利益突破。
银行明明具备强大的监控能力,却选择性忽视风险;明明知晓客户的不良行径,却为了业务往来刻意纵容。
毫无疑问,这起事件给整个金融行业敲响了警钟。
合规不能是利益面前的“选择题”,而应是不可触碰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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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管机制也需要进一步完善,让可疑活动报告不再是“石沉大海”的形式化流程。
只有让合规成本低于违规收益,让监管响应及时有效,才能避免类似的丑闻再次发生。
金融行业的信任建立不易,摧毁却只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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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大通的案例已经证明,靠包庇违规客户谋取短期利益,最终只会付出更沉重的声誉代价。
希望所有金融机构都能引以为戒,在盈利与责任之间找到正确的平衡,毕竟只有守住合规底线,才能走得更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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