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个农村来的新兵,她已经是师部医院的“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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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八十年代第一个春天,我刚满十八岁,穿着一身明显大一号的军装,背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背包,从鲁西南的农村来到了这支驻扎在山沟里的部队。

直到卡车停在营部操场,我跳下车时,还觉得两只脚是飘的。

“姓名?李前进?嗯,分配在侦察连。这是你的铺盖卷,拿好。

去那边等,一会儿你们连长过来领人。”营部文书头也没抬,在我的名字上打了个勾。

我抱着铺盖,挪到旁边站着。操场上还站着几十个和我一样的新兵,大多和我一样,面黄肌瘦,神情惶恐。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当中有些人穿着崭新的军装,领口露出雪白的衬衣,他们互相递着带过滤嘴的香烟,谈笑风生。

我知道,那些是城里兵。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脚,那双母亲纳的千层底布鞋,大脚趾的地方已经快要磨破了。

“侦察连的,跟我走!”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抬头,看见一个黑塔似的汉子,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后来我知道,这就是我们的连长,一个参加过实战的狠角色。

侦察连的训练是全师出了名的苦。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跑五公里,然后是单双杠、投弹、射击、战术演练。

我因为从小营养不良,身子单薄,训练很是吃力。尤其是单杠,我怎么也拉不上去,手掌心的血泡磨破了又起茧,胳膊肿得抬不起来。



那天下午,我又一次从单杠上摔下来,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起来!别跟个死狗似的!”连长的吼声又响起来。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在这时,我听见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一辆二六的凤凰牌自行车停在了训练场边上,骑车的是一位女兵。

她穿着一身合体的军装,两根辫子整整齐齐地垂在胸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阳光照在她脸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兵,一时间竟忘了身上的疼痛,看呆了。

“林护士,你怎么来了?”连长的语气竟然缓和了不少。

“给你们送预防痢疾的药汤,顺便看看有没有需要包扎的伤员。”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像山涧的泉水。

她跳下车,从车后座的保温桶里舀出一碗深褐色的汤药,递给连长。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还坐在地上的我身上。“这个小同志怎么了?”

“没事,林护士,他就是训练累了。”连长替我打掩护。

她却朝我走过来,蹲下身,看了看我磨破的手掌和肿胀的胳膊,轻声问:“疼吗?”

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赶紧低下头,摇了摇。我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肥皂香味,和我们这些浑身汗臭的兵完全不同。

“训练要刻苦,但也要讲科学,不能蛮干。”她像是在对连长说,又像是在对我说。

然后,她从随身带的医药箱里拿出碘酒和棉签,小心翼翼地给我手掌上的伤口消毒,又拿出一卷纱布,帮我包扎好。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好了,下次训练记得戴手套。”

她站起身,推着自行车走了。我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营房拐角处,都忘了说声谢谢。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脑海里全是她的样子,她的声音,她身上的肥皂香味。

我向班里的老兵打听,才知道她叫林小雪,是师部医院的护士,父亲是师里的老首长,她本人是医院公认的“一枝花”。

老兵还压低声音说:“小子,别瞎琢磨了,多少人惦记着呢,轮不到咱们这些新兵蛋子。”

我知道老兵说的是实话。我和她,一个是农村来的新兵,一个是师首长的千金,是天上地下的区别。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

每次训练累到极致,想要放弃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她蹲在我身边,轻声问“疼吗”的样子,然后就能咬牙再坚持一会儿。

我幻想着有一天,我能成为训练标兵,立功受奖,也许到那时,我就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跟她说声谢谢。

机会似乎真的来了。师里要组织军事大比武,我们侦察连是主力。

我拼了命地训练,手心的老茧磨掉一层又一层,五公里成绩全连第一,射击也打出了优秀。

连长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小子,有股子狠劲,给咱们连长脸!”

比武前一周,我作为尖子代表,去师部作最后的强化训练。

训练场地就在师部医院后面的小操场。我内心一阵狂喜,也许能碰到她。

果然,一天下午,我正在练习四百米障碍,远远看见她和一个穿着四个兜军装的高个子军官并肩走着。那个军官我认识,是后勤处的周处长,三十出头,年轻有为。

周处长手里提着一网兜水果,有苹果和香蕉,那是我当时见过最金贵的水果。他们边走边聊,周处长不知说了句什么,林小雪笑得前仰后合。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脚下一滑,从独木桥上摔了下来,崴了脚。

脚踝瞬间肿得像馒头。战友们把我扶到师部医院。

值班的医生给我做了检查,说是韧带拉伤,让我卧床休息。

我正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门帘一挑,林小雪端着输液盘走了进来。

“是你?”她认出了我,有点惊讶。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结结巴巴地说:“林,林护士。”

她看了看我的脚,又看了看病历卡。“怎么这么不小心?比武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给我换药,动作还是那么轻。“你叫李前进是吧?我听说你了,侦察连的尖子。这次比武,你们连长还指望你拿名次呢。”

我没想到她知道我的名字,心里一阵激动,抬头看着她。

“林护士,我……我能好利索参加比武吗?”

她笑了笑,眼睛像月牙。“好好休息,按时用药,问题不大。”

她顿了顿,像是随口问道,“刚才看你训练挺投入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张了张嘴,那句“是因为看见你和周处长在一起”在嘴边打了个转,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怎么说得出口?我只是个新兵,有什么资格过问她的交往?我摇了摇头。“没,没有心事,就是没练好。”

她看了看我,没再追问,换好药就出去了。

我在师部医院住了三天。这三天,成了我当兵头两年里最幸福的时光。

因为她几乎每天都会来我的病房看看,有时换药,有时就简单问两句。

我知道这只是她的工作,可我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我甚至注意到,她的左手腕上戴着一根红绳编的手链,上面串着一颗小小的珠子,显得很别致。

周处长也来过医院几次,有时是检查工作,有时就是来找林小雪。

每次他来,医院的领导都会陪着,笑声能传遍半个楼道。

有一次,他甚至在走廊上当着很多人的面,把一只亮闪闪的电子手表递给林小雪,说是什么“上海的最新产品”。

林小雪推辞了几下,最后还是红着脸收下了。

我看着窗外,拳头攥得紧紧的。

隔壁床的病友,一个汽车连的老兵,悄声对我说:“兄弟,别瞅了,没戏。周处长追林护士追得紧,听说两家老人都点头了,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比武我最终还是参加了,但脚伤影响了发挥,名次不理想。回到连队,我把自己完全投入到训练中,像是跟谁赌气。

我想用汗水和成绩来冲刷掉内心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自卑。我立了功,受了奖,从战士提了干,当了排长、连长。

这期间,我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关于林小雪的消息。

她果然和后勤处的周处长结了婚,婚礼办得很热闹。我托人捎去了一份礼物,一对印着喜字的搪瓷脸盆,在当时算是不错的物件。我没有署名。

时光如同营房前的河流,静静流淌。我一步步成长,从连长到营长,再到团长。我成了家,妻子是老家县城的老师,经人介绍的,性格温和,日子过得平淡踏实。

我几乎要把那个叫林小雪的女兵和那段懵懂的情愫封存在记忆深处了。直到二十年后,我已经被任命为这个军的军长。

赴任前,我回了一趟老部队。师部医院还是老样子,只是人非物是。我站在当年训练摔倒的小操场,恍如隔世。

到新部队任职后,我配了一名警卫员,叫小董,是个机灵忠厚的小伙子,老家也是农村的,我很喜欢他。

一天傍晚,我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小董跟进来说:“首长,有个人想见您。”

“谁?”我一边翻看文件一边问。

“一位姓林的女同志,她说她叫林小雪,是您的老战友。”

我的手一抖,文件散落了一地。林小雪?她怎么会来找我?而且还是通过我的警卫员?这太不寻常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警卫员说:“请她进来。”

门开了,一个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

虽然过去了二十年,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眉眼间依稀还有当年的影子。

只是她穿得很朴素,甚至有些寒酸,一件半旧的深色外套,脸色憔悴,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和一种我看不懂的哀伤。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军用挎包。

“林……林护士?”我站起身,竟有些不知所措。

“李军长。”她低声叫我,声音有些沙哑。

“快请坐。”我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接过水杯,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看着她,心潮起伏。二十年了,我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她不是应该和周处长在一起吗?怎么会如此落魄?又怎么会来找我?

“李军长,我……”她抬起头,欲言又止,眼圈微微发红。“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打扰你。我找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到小董是你的警卫员,我只能先找到他……”

“别急,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预感到有大事发生。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颤抖着说:“是我的儿子……他叫周小兵,今年刚当兵,分在下面一个装甲团。他……他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我的心一紧。部队里出事,可不是小事。

“他们……他们说他在训练中违规操作,造成了严重的装备损坏,还……还牵连了其他战友受伤。现在要被严肃处理,可能……可能要上军事法庭。”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前进兄弟,我知道我不该来麻烦你,小兵他爸……周大海他……他几年前就因为意外走了。我孤儿寡母的,实在是不认识别人了。小兵还是个孩子,他从小就懂事,绝不会故意犯这种错误。我求求你,看在过去……看在我们曾经是战友的份上,你能不能……能不能过问一下,给孩子一个说话的机会?”

她叫我“前进兄弟”,这一声称呼,瞬间把时光拉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尘土飞扬的训练场。

我看着眼前这个无助哭泣的女人,她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光彩照人的“一枝花”,只是一个为儿子前途心急如焚的母亲。

我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周处长几年前意外去世了?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她和孩子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而她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她自己,是为了她的儿子。她通过我的警卫员找到我,显然是怕直接找我被拒绝,也怕影响不好。

我该怎么做?以我现在的身份,过问一个基层连队的士兵处理问题,是否合适?会不会被人说是以权谋私?

可是,看着她的眼泪,想起二十年前那个给我包扎伤口的年轻女护士,我实在硬不起心肠。更何况,这件事听起来似乎另有隐情。

我沉吟了片刻,没有立刻答应她,而是按下了桌上的通话键。“小董,你进来一下。”

小董应声而入。“首长,您有什么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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