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前潜艇声呐兵,听出渔排底下有摩斯电码声,工友都说我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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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他把摄像头缓缓沉入水中。

屏幕上,渔排下面是昏暗浑浊的世界。

只有鱼群偶尔闪过一片银光。

他耐心地调整着角度。

就在摄像头接近他标记的位置时。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让他心脏骤停的画面。

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

带着指示灯的微弱闪烁。

它牢牢固定在渔排的水下基座上。

“找到了。”

他正准备把摄像头拉上来。

突然,水下摄像头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屏幕瞬间变成一片黑暗。

紧接着,他听到身后传来“哗啦”一声轻微的水响。

陈舟猛地回头。

月光下,一个全身穿着黑色潜水服的蛙人从水里冒了出来。

那人手里攥着被扯断的线缆。

他看着陈舟。

两只眼睛在夜里显得冰冷。

他抬起另一只手。

一把锋利的潜水刀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寒光。



01

海风吹过陈舟的脸,带着一股子永远也散不去的咸腥气,里面还混着柴油机吐出来的油烟味。他站在这片如同海上村庄的渔排上,已经快十年了,鼻子早就被这些味道腌透了,闻不见好也闻不见坏。远方的海和天连成一片,都是灰蒙蒙的,像一块用了多年的脏抹布。他四十八岁,不算老,但头发已经白了小半,背也有些驼了,走在岸上的集市里,就像一颗被扔进沙堆的石子,不会有任何人多看他一眼。

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对自己说。在还穿着那一身藏青色的军装时,他的人生是笔直的。他在潜艇里,是声呐兵,那是潜艇的耳朵,也是他的骄傲。在那狭窄又压抑的舱室里,他戴着耳机,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整个世界都浓缩在耳机里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有敌方舰艇螺旋桨转动的独特频率,有鲸鱼求偶时发出的悠远歌声,有海底火山活动时沉闷的震动。他的耳朵就是他的眼睛,他的命。

后来一次紧急任务,潜艇在深海急速上浮,巨大的压力差像一双无形的手,捏住了他的耳膜。他当时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巨响,像是有口大钟被撞响了,随后世界就变得模糊不清。等他再回到医院的病床上,医生告诉他,他的听觉神经受到了永久性损伤,留下了一种尖锐的高频耳鸣。他再也分辨不出那些细微的声纹了。部队待不下去了,他提前退了下来,带着一份不算丰厚的伤残补助和一身洗不掉的海水味。

退役后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他干过保安,开过小货车,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他离不开水,就像鱼离不开水一样。最后,他投奔了在这里搞深水网箱养殖的老乡林老板。林老板的渔排规模很大,几十个巨大的方形网箱用浮筒和缆绳连在一起,漂在离岸几公里外的深水区,像一个独立的王国。陈舟的工作是夜间看守和设备维护,工钱不高,但管吃管住,最重要的是,这里有水,有船,有机器的轰鸣。这些熟悉的声音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心里那块空着的地方能被填上一点。

渔排上的生活像生锈的齿轮,日复一日地缓慢转动。白天,年轻的工友们开着小船在网箱间来回穿梭,把一包包饲料倒进水里,用网兜打捞那些翻了白肚的死鱼。他们扯着嗓子,讲着岸上女人的笑话,笑声粗野又充满了生命力。陈舟很少参与,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干活,检查发电机的机油尺,用扳手拧紧每一颗因为震动而松动的螺丝。他的耳朵虽然落下了病根,但对机械的声音却保留着一种病态的敏感。发电机转速稍微有点不对,皮带发出一点不正常的摩擦声,他总是第一个听出来。

二十出头的阿勇是渔排上最年轻的,也是最喜欢拿陈舟开玩笑的。他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嘴巴像抹了油一样滑。他觉得陈舟是个有故事的人,但也是个怪人。“陈叔,你这耳朵比B超还厉害,”他把一筐腥臭的死鱼“哐当”一声扔上甲板,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海水,“那发电机在你听来,是不是五脏六腑都清清楚楚的?”

陈舟不理他,只是用一块沾满油污的破布仔细擦着自己的手。他知道阿勇没有恶意,年轻人嘛,嘴上没个把门的。他早就习惯了这种被人当成老古董和怪人的感觉。在潜艇里,他是兵王,是技术骨干;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沉默寡言、耳朵还有点毛病的糟老头子。

改变这一切的,是一个暴雨来临前的闷热夜晚。那天晚上,一丝风都没有,海面平滑得像一块巨大的黑曜石,反射不出一点光。空气又湿又黏,糊在人的皮肤上,让人喘不过气。半夜两点,给整个渔排照明和增氧泵供电的老旧发电机,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喉咙,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喷出一股黑烟,然后不甘心地熄火了。

整个渔排瞬间被巨大的寂静和黑暗吞没。岸上的宿舍里,工友们睡得像死猪一样。值班室里只有陈舟一个人。

他皱了皱眉,正准备起身去看看发电机出了什么毛病。就在那万物无声的绝对寂静里,一阵极轻微、极细弱的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他的耳膜。

嘀…嗒嘀…嘀嘀…。

这声音很弱,像是从很深的水底下,费力地穿透了层层水体才传上来的。陈舟的身体瞬间就僵住了,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后背的汗毛一根根炸开。这不是水流撞击网箱的声音,不是鱼群夜游的声音,更不是机械的异响。

他太熟悉这种声音了。

这是摩斯电码。在那个不见天日的铁罐头里,他闭着眼睛都能从上百种杂音中把这种声音剥离出来。

他屏住呼吸,像一尊雕像一样站着,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那声音又响了几个短促的音节,然后就彻底消失了。他猛地晃了晃脑袋,一阵尖锐的、熟悉的耳鸣声立刻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占据了他的听力。他有些泄气地想,也许是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是耳鸣产生的幻听。潜艇医生说过,他这种情况,大脑为了弥补听力缺失,有时候会自动“编写”出一些不存在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摸黑走到发电机旁,凭着经验和手感捣鼓了一阵。机器重新发出了轰鸣,光亮再次笼罩了渔排。那奇怪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

02

可是,从那天晚上开始,陈舟心里就像被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他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找各种借口把发电机停掉一小会儿。他对自己说,只是为了检查线路,或者让机器休息一下。但在机器熄火后那短暂而宝贵的寂静里,他总能再次捕捉到那串“嘀嘀嗒嗒”的声音。它总是断断续续,非常微弱,像是从一个垂死之人的喉咙里发出的最后讯息。

他一次又一次地确认。他甚至在没有人的时候,用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跟着那声音的节奏敲击,一遍遍地比对。他可以肯定,这不是幻听。他那因为耳鸣而变得混沌的听觉世界里,只有两种声音是绝对清晰的:一种是耳鸣本身的尖啸,另一种,就是这种他听了十几年的、富有逻辑和规律的电码声。

他的神经因为这个发现而重新紧绷起来,就像一把搁置了十年却突然被拉满的弓。他开始尝试去破译那段电码,但信号实在太弱了,而且总是被海浪声和鱼群活动的声音干扰,他只能记下一些毫无意义的零碎片段,比如“E”、“S”、“T”,根本拼不成一个完整的词。

他觉得这事情非同小可。渔排的位置虽然不算军事禁区,但离一条重要的主航道不远,偶尔能看到灰色的军舰从远处驶过。他决定不能再一个人扛着了。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阿勇。

那天下午,阿勇正躺在一堆破渔网上,戴着耳机,举着他那台刚买的智能手机玩游戏,手机里传出吵吵闹闹的枪战声。陈舟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阿勇,跟你说个事。”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阿勇摘下一只耳机,不耐烦地抬起头:“啥事啊,陈叔?没看见我这正关键时刻吗?”

“我这几天晚上,总听见咱们这3号渔排底下,有奇怪的声音。”陈舟压低了声音,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像是…像是在发报。”



阿勇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爆发出了一阵夸张的大笑。他从渔网上坐起来,笑得捶着自己的大腿。“陈叔,你说啥?发报?我没听错吧?这都什么年代了,手机都能视频聊天了,谁还用那老掉牙的玩意儿?”他的笑声引来了附近几个正在补网的工友,他们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阿勇更来劲了,他站起来,拍了拍陈舟的肩膀,脸上带着一种又同情又好笑的表情:“再说了,这水底下除了咱们养的石斑鱼,就是海里的水流,哪来的电报声?是不是你那耳鸣最近又升级了,开始自带BGM了?”

周围的工友发出一阵哄笑。陈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然后又变得铁青。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当众脱光了衣服的小丑。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身后的笑声像鞭子一样抽在他的背上。

他不死心,又硬着头皮去找了渔排的老板林老板。林老板是他的老乡,他想,老乡总该能多信他几分。当时林老板正在办公室里用算盘算账,算盘珠子在他那胖乎乎的手指下拨得噼里啪啦响,像一串串铜钱掉在地上的声音。

听陈舟结结巴巴地把事情说完,林老板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收敛了。他放下算盘,两只肥胖的手指交叉着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盯着陈舟。

“老陈,”林老板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下面藏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咱们是老乡,我才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我清楚,也敬佩你。但现在此一时彼一时的。我们这是做生意的地方,求的是平平安安,发财顺遂。”

他停顿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浓茶,继续说:“这片海,看起来大,其实小得很。你在这里疑神疑鬼,说些没影儿的话,万一传出去,被上面的人听到了,以为我们这渔排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派人下来一查,封我们个十天半个月,那我的鱼怎么办?增氧泵一停,几十万上百万的鱼苗就全完了。这损失,你担得起吗?”

他的话像一把软刀子,句句都戳在陈舟的要害上。“老陈,你耳朵有毛病,这我们都知道。你就当是幻听,忘了它。好好干你的活,到了年底我给你包个大红包。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对你我都没好处。”

陈舟从林老板那间充满茶香和铜钱味的办公室里出来,感觉海风吹在身上都是冰凉刺骨的。他彻底成了一个孤岛。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就是一个活在过去、脑子出了问题的可怜人。

被所有人否定的滋味,比深海的水压还要难受。但这反而激起了陈舟骨子里那股军人的执拗。你们不信,我就自己查。他是在潜艇里待过的人,他相信自己的耳朵,相信自己十几年来用生命换来的判断力。

他不再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但他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像夜里巡逻的哨兵。他开始了自己的秘密调查。

他很快就摸清了规律。那声音只在深夜一点到三点之间出现,风平浪静的夜晚尤其清晰。而且,声源的位置非常固定,就在他负责看守的3号渔排的正下方。为了精确定位,他找了个借口,说是3号渔排的缆绳被水下的礁石磨损了,需要检查。他划着一艘小舢板,在那个位置,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地把一根绑着大石头的粗绳子沉了下去。这块石头,成了他一个人的水下坐标。

03

白天,他不再只是埋头干活。他会假装在渔排的边缘修补渔网,实际上却用眼角的余光,像雷达一样扫描着附近的海域。没过几天,他就注意到了那艘不起眼的外地小渔船。

船身很旧,刷着蓝色的油漆,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底下黑色的底漆。船舷上挂着几张破旧的渔网,看起来跟港里成百上千的渔船没什么两样。但这艘船太奇怪了。它不像别的渔船那样追着鱼群跑,而是总在渔排附近这片不算大的水域里不紧不慢地徘徊。它每天都下网,但每次收网,陈舟都偷偷观察过,渔获量少得可怜,有时候甚至只是几条杂鱼。正常的渔民,绝不会这么浪费柴油和时间。

船上有两个男人,皮肤被海风和太阳晒成了古铜色,看起来跟普通渔民没什么区别。但他们的眼神不对。陈舟跟他们对视过一次,那两个人的眼神很警惕,很冷,像常年捕猎的鹰。他们很少跟其他渔船交流,总是默默地待在自己的船上。

陈舟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意识到,这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这艘船,这个水下的电码声,两者之间一定有联系。这不是简单的幻听,也不是什么人的恶作剧。这背后可能藏着一个巨大的、他无法想象的秘密。

他一个人扛不住了。他必须找一个能相信他,并且有能力介入的人。

他想起了老郝。老郝是市里边防派出所的一个老民警,还有几年就要退休了。他是陈舟在部队时一个老战友的远房亲戚。陈舟只在刚退役那会儿,被战友带着去他家吃过一顿饭。印象里,老郝是个话不多,但做事很稳重,很有责任心的人。他身上有那种老警察特有的敏锐和沉稳。现在,老郝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求助对象。

他跟林老板请了一天假,说是家里有点事,要进城一趟。林老板以为他还在为之前的事闹别扭,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准了他的假。



陈舟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旧衣服,坐上了每天一班、从码头开往市里的颠簸班车。车里充满了汗味和鱼腥味,但他无心顾及。他靠在窗边,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田野和村庄,心里反复演练着待会儿要怎么跟老郝说。

按照记忆里的地址,他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那个临街的边防派出所。派出所的门脸不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老郝正在办公室里看一份文件,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他看到陈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想了起来。“是陈舟啊,快进来坐。”他很客气地站起来,给陈舟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陈舟局促地坐在待客的椅子上,那椅子有点硬。他没有碰那杯茶,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前倾,直接把自己这半个多月来的发现和怀疑,像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出来。他描述了那声音的频率、规律,描述了那艘可疑的渔船和船上那两个人的眼神。他说得又快又急,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额头上急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老郝摘下老花镜,用手指揉了揉疲惫的眼角。他沉默地听着,没有打断陈舟。派出所的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墙上那个老式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像在计算着陈舟的焦虑。

等陈舟说完,老郝沉默了很久。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略显沧桑的脸上,那双眼睛却异常地明亮和坚定。他从自己战友那里听说过陈舟的事,知道他是个顶尖的声呐兵,也知道他因为事故,耳朵留下了病根。

“老陈,”老郝终于开口了,声音很沉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你的情况我记下了。凭我们当过兵的交情,我相信你的专业判断。但是……”他话锋一转,“这事太大了,不能只凭感觉。你说有声音,可除了你,没人听见。你说有可疑的船,可人家也在正常作业,证件齐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我们没法立案,更别说采取什么行动了。程序上过不去。”

他看着陈舟那张因为希望而亮起,又因为失望而黯淡下去的脸,心里也有些不忍。他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给陈舟,也像是在给自己找一条出路:“你能不能……想办法弄到一点实质性的证据?比如,拍张照片,或者……把那个声音录下来?”

陈舟苦涩地笑了一下。在十几米深的水底下,用他那台连拍照都模糊不清的老旧功能机,怎么可能录下那么微弱的声音?拍照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他失魂落魄地从派出所出来,站在车水马龙的陌生街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和孤独。但老郝的话也像一盆冷水,让他清醒了过来。他需要证据,一个能摆在桌面上,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的、硬邦邦的证据。

回到渔排,陈舟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他把自己关在小屋里,在床上来回踱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大胆又冒险的办法。

他想起了渔排仓库里那台被遗弃的水下摄像头。那东西是林老板几年前为了检查网箱破损情况,图便宜从网上买来的,是个杂牌货。用了没几次就坏了,图像时有时无。林老板嫌修理麻烦,也舍不得花钱买新的,就把它和一堆废弃的缆绳、浮漂一起扔在了仓库的角落里,任其生锈。

04

陈舟觉得,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他以前在潜艇部队,除了练听力,也跟着设备技师学过一些基本的电子设备维修。潜艇里的设备比这玩意儿精密复杂一百倍,他都摸过。修好这个简陋的摄像头,他有几分把握。

接下来的几天,他像一只准备过冬的蚂蚁,悄悄地、一点点地做着准备。他借口清理仓库,把那个落满灰尘的摄像头和乱七八糟的线缆都翻了出来,搬回了自己的小屋。他偷偷从工友们扔掉的报废收音机里拆下几个还能用的电容,从一个坏掉的电视遥控器上撬下了一块小小的集成电路板。

白天,他像往常一样干活,甚至比以前更卖力,以免引起林老板的怀疑。到了晚上,等所有人都睡熟了,他就把自己反锁在小屋里,借着一盏昏暗的台灯,用一把借来的、头都快秃了的电烙铁,小心翼翼地摆弄着那些细小的零件。他的手指因为常年拉网和摆弄机器,布满了老茧,显得很粗糙,但在焊接那些比米粒还小的电路触点时,却异常地稳定,没有一丝颤抖。有好几次,他都差点被滚烫的焊锡烫到手。他熬了三个通宵,眼睛熬得通红。

终于,在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他把修复好的摄像头接上了一台从废品堆里淘来的、巴掌大的黑白车载显示器。当他把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脸时,屏幕上“滋啦”一声,闪过几道雪花后,出现了一张模糊但可以辨认的脸——他自己的脸,布满皱纹,神情紧张而又期待。

它亮了。

陈舟的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像是要撞破他的肋骨。他知道,今晚,他就要去揭开那个藏在深海里的秘密了。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陈舟,不是疯子。

又是一个深夜。海面上没有一丝波澜,月光像一层薄薄的水银,均匀地洒在黑色的海面上。这种天气,水下的声音会传播得最远,也最清晰。



陈舟找到今晚负责值班的另一个工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实人,跟他打了声招呼,说3号渔排那边的一根锚链好像有点松动,发出了异响,他去检查一下,紧一紧。

他带着那个简陋但承载着他全部希望的水下摄像头,还有那捆连接着小显示器的长长的线缆,划着一艘只能坐一个人的、破旧的小舢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灯火通明的主渔排。他像一个幽灵,独自一人,朝着黑暗中那个他做了标记的3号渔排划去。

海面上异常安静,只有船桨划破水面时发出的“哗哗”声。渔排上的灯光在他身后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了一小片模糊的光晕,像是遥远记忆里的星辰。陈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的手心全是汗。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在那个深潜数百米的铁罐头里执行任务的时候,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和未知的危险,只有仪器上那些微弱的光点,是他唯一的依靠。

他找到了那根他亲手绑下水、连接着石头的绳子。他停下舢板,让它在水面上自由地漂着。他深吸了一口冰凉的、带着咸味的海风,这味道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他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个小显示器的开关,屏幕亮了起来,发出一片惨白的微光。

然后,他拿起那个黑乎乎的、被他修好的摄像头,紧张地将它缓缓地沉入了漆黑冰冷的海水里。

他把摄像头缓缓沉入水中。

屏幕上,渔排下面是昏暗浑浊的世界。只有鱼群偶尔闪过一片银光。

他耐心地调整着角度。

就在摄像头接近他标记的位置时。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让他心脏骤停的画面。

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

带着指示灯的微弱闪烁。

它牢牢固定在渔排的水下基座上。

“找到了。”

他正准备把摄像头拉上来。

突然,水下摄像头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屏幕瞬间变成一片黑暗。

紧接着,他听到身后传来“哗啦”一声轻微的水响。

陈舟猛地回头。

月光下,一个全身穿着黑色潜水服的蛙人从水里冒了出来。

那人手里攥着被扯断的线缆。

他看着陈舟。

两只眼睛在夜里显得冰冷。

他抬起另一只手。

一把锋利的潜水刀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寒光。

那一瞬间,时间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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