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8年未育,39岁丈夫无奈提出丁克,妻子却意外生下一对龙凤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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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实告诉我,这份报告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岳泽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将那份薄薄的纸推到了沈婉琪的面前。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连窗外的蝉鸣都停歇了。

沈婉琪没有看那份报告,只是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秋的湖水。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了近十年的男人。

她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哀伤。

这种平静,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让陆岳泽感到心慌。

01

这个家,太大,也太静了。

这是陆岳泽最近常常冒出的一个念头。

一百八十平的房子,坐落在城市最好的地段,视野开阔,阳光充足。

当初买下它的时候,他和妻子沈婉琪规划得满满当当。

主卧带一个衣帽间,是她的天地。

书房朝南,阳光最好,是他的工作区。

他们甚至为未来预留了两个房间。

一间是儿童房,墙纸都看好了,是柔和的米黄色,带着淡淡的云朵图案。

另一间是老人房,方便双方父母偶尔过来小住,帮忙照看孩子。

那时的他们,对未来充满了寻常夫妻最朴素的想象。

然而,八年过去了。

房子里的陈设换了一轮又一轮,从北欧简约风,到如今沉稳的新中式,唯独那两个预留的房间,始终没有迎来它们真正的主人。

儿童房的墙纸早就被沈婉琪换成了冷静的灰色,里面摆满了她从世界各地淘来的花瓶和装饰品,成了她的第二个花艺仓库。

老人房则被陆岳泽改造成了健身房,跑步机、卧推架,堆满了冰冷的器械,那是他下班后宣泄无声压力的地方。

日子就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精准而单调地运转着。

清晨,沈婉琪会提前半小时起床,为他准备好温度刚好的蜂蜜水和一份简单的早餐。

他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忙碌是生活的常态。

她经营着一家独立花艺工作室,时间自由,却也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那些不会说话的花花草草上。

他们会在玄关处交换一个礼貌性的吻,然后各自奔赴自己的战场。

晚上,大多时候是沈婉琪做好一桌菜,等他回家。

餐桌上永远只有两副碗筷,对面而坐,聊的话题也越来越程式化。

他的项目进展,她工作室的订单,偶尔谈谈朋友间的趣闻,然后便陷入长久的沉默。

只有他们养的那只名叫“团子”的布偶猫,会懒洋洋地从这个腿上跳到那个腿上,带来一丝活气。

孩子,这个词,已经像一个禁忌,被他们小心翼翼地封存起来,谁也不敢轻易触碰。

不是不曾努力过。

结婚的头几年,他们几乎跑遍了这座城市所有知名的大医院。

检查报告摞起来有厚厚的一沓。

中医、西医,甚至是一些听起来有些荒唐的偏方,他们都试过。

沈婉琪喝下的中药,苦得能让舌根都发麻,常年累月下来,身上都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陆岳泽也戒了烟,戒了酒,作息规律得像个苦行僧。

可命运就像跟他们开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

每一次满怀希望地尝试,换来的都是失望。

最初,他们还会相互安慰,说“没事,我们还年轻,慢慢来”。

后来,安慰的话变得苍白无力,他们开始回避对方的眼神。

再后来,他们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件事。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日积月累的每一根。

亲戚朋友的“关心”,成了最尖锐的刺。

逢年过节的家庭聚会,看着堂兄弟姐妹们儿女绕膝,那种热闹与他们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岳泽啊,都快四十了,得抓紧啊。”

“婉琪,是不是得再找个老中医看看?我认识一个特别神的……”

这些话语像温水煮青蛙,一点点侵蚀着他们本就脆弱的神经。

尤其是陆岳泽,作为家里的独子,父母的期望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上。

他从最初的愧疚、自责,慢慢地,心里滋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和烦躁。

他开始害怕回家,害怕面对母亲期盼又失落的眼神,害怕面对妻子那双藏着忧伤的眼睛。

健身房里的挥汗如雨,成了他唯一的出口。

冰冷的器械,不会说话,不会催促,只会用最直接的力道回应他,让他暂时忘记现实的无力。

他今年三十九岁了。

一个男人即将迈入不惑的年纪。

他看着镜子里眼角新增的细纹,和鬓角冒出的几根白发,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的人生,难道就要在这一次次的求子、失望、再求子的循环中耗尽吗?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野草般疯长。

终于,在他们结婚八周年纪念日的晚上,他决定亲手为这一切画上句号。

那晚,他订了城中最高档的西餐厅,包下了视野最好的窗边位置。

桌上摆着沈婉琪最爱的香槟玫瑰,烛光摇曳。

他送给她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看着她惊喜的笑容,心中却是一片苦涩。

饭后,回到家中。

沈婉琪还沉浸在节日的温馨氛围里,轻声哼着歌去浴室准备。

陆岳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黑暗将他笼罩,手中的高脚杯里,红色的液体微微晃动。

他等了很久,直到沈婉琪穿着丝绸睡衣,带着一身的水汽和馨香走出来。

“岳泽,怎么不开灯?”她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按开了沙发旁的落地灯。

昏黄的光线,将他的脸映照得轮廓分明,也让他的神情显得异常严肃。

“婉琪,我们坐下聊聊。”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沈婉琪心头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她挨着他坐下,身体有些僵硬。

陆岳泽沉默了许久,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下最后的决心。

“我们……丁克吧。”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沈婉琪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不要孩子了。”陆岳泽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的语气更加坚定,不留一丝回旋的余地。

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妻子的眼睛,开始冷静地陈述他的理由。

“婉琪,我们都努力过了,整整八年。”

“我们不年轻了,我马上四十,你也三十七了。”

“这些年,为了孩子这件事,我们花了多少钱,耗了多少精力,你我都清楚。”

“我不想我们的后半辈子,还被这件事绑架着。”

“我想通了,没有孩子,我们两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我们可以去环游世界,可以去做我们年轻时想做却没时间做的事。”

“我会把所有的爱都给你,我们可以像年轻情侣一样,重新开始。”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温柔的刀,凌迟着沈婉琪的心。

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变得苍白如纸。

“所以,你决定放弃了?”她的声音在发抖。

“不是放弃,是选择另一种生活方式。”陆岳泽纠正道。

“另一种生活方式?”沈婉琪忽然笑了,笑声里充满了凄凉和绝望,“陆岳泽,这八年,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我喝的那些药,我做的那些检查,我们对着流星许的愿,我们一次次在失望后相互打气……这些,在你眼里,都只是一句‘努力过了’就可以抹杀的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陆岳泽试图解释,但他的语言在妻子汹涌的情绪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你就是那个意思!”沈婉琪的眼泪终于决堤,“你累了,你烦了,你不想再坚持了!”

“是你单方面宣判了我们这个家的‘死刑’!”

“这不是一个家,这是一个牢笼!一个用‘求子’这件事打造的牢笼!”陆岳泽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他积压了太久的压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我每天下班,想到要回家面对这一切,我都觉得窒息!”

“我不想再看到你因为失败而偷偷哭泣,不想再接到我妈催生的电话!”

“我受够了!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这是他们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那些被刻意掩埋的伤疤,被悉数揭开,血淋淋地展现在彼此面前。

最后,所有的声音都归于沉寂。

沈婉琪蜷缩在沙发的另一角,无声地流着泪,身体因为抽泣而微微颤抖。

陆岳泽坐在原地,像一尊耗尽了所有能量的雕塑。

他看着妻子单薄的肩膀,心中不是没有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的决心。

他知道这很残忍,但他必须这么做。

许久,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将一份文件放在了茶几上。



“如果你同意,我们明天就去公证。”

那是一份丁克协议。

沈婉琪没有看那份协议,她只是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爱了多年的男人。

在他的眼中,她看到了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让她心寒的决绝。

她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这个夜晚,格外漫长。

分房而睡的两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沈婉琪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平静地在那份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没有再争吵,没有再流泪。

有些东西,在昨晚,就已经死了。

这个家,似乎真的就此宣判了某种“终结”。

02

签署了那份“丁克协议”之后,陆岳泽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了八年的包袱。

他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

脸上的笑容多了,话也多了。

他开始兴致勃勃地规划起属于他们的“新生活”。

他买来了崭新的旅行箱,和一堆关于欧洲深度游的书籍。

“婉琪,你看,我们先去法国南部的普罗旺斯,你不是一直想看那里的薰衣草田吗?”

“然后我们再去意大利,佛罗伦萨,罗马,感受一下文艺复兴的气息。”

他还重新拾起了束之高阁多年的摄影爱好,买了一台顶级的单反相机。

周末的午后,他会拉着沈婉琪去郊外的公园,对着她和她心爱的花草拍个不停。

“你别动,这个光线正好,笑一下。”

他的镜头里,沈婉琪依旧温柔美丽,但她的笑容,总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雾,看不真切。

对于陆岳泽所有的提议,她都只是平静地回应:“好”、“可以”、“你安排吧”。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会兴高采烈地参与讨论,分享自己的见解。

她就像一个精致的木偶,被动地接受着丈夫给予的一切安排。

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那间花艺工作室。

她待在工作室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忙到深夜才回家。

店里的员工都说,老板娘最近好像变成了一个工作狂。

只有沈婉琪自己知道,她只是想用无休止的忙碌,来麻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只有在修剪花枝,搭配色彩的时候,她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花草是沉默的,却也是最忠实的陪伴。

它们不会追问,不会强求,只是安静地绽放,或者凋零。

夫妻间的氛围,也在这种客气中,变得愈发疏离。

他们像合租的室友,共享一个屋檐,却各怀心事。

曾经的亲密无间,被一种礼貌的距离感所取代。

陆岳泽并非没有察觉到妻子的变化。

但他下意识地选择了忽略。

他告诉自己,她只是需要时间来适应。

等过段时间,等他们踏上旅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甚至有些自私地享受着这种“放下”之后的生活。

然而,命运似乎最擅长在人们做出决断之后,再奉上一个充满讽刺的玩笑。

大概在决定丁克两个多月后,沈婉琪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一些异样。

她变得异常嗜睡,常常在打理花草的时候就靠着椅子睡着了。

嗅觉也变得格外灵敏,以前最喜欢的百合花香,现在闻着却会阵阵反胃。

最让她心慌的是,她一向准时的例假,迟了将近半个月都没有来。

一个荒唐又不敢奢望的念头,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

不,不可能的。

她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八年了,看了那么多医生,都说她的体质很难受孕。

怎么可能在他们决定放弃的时候,就……

她把这一切归咎于最近情绪压抑,内分泌失调。

但随着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强烈,那种莫名的预感也越来越清晰。

在工作室一个相熟的姐姐再三的劝说下,她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或者说是不死心,悄悄去了一家离家很远的医院。

挂号,排队,检查。

等待结果的过程,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被凌迟。

当医生将那张B超单递给她,并微笑着说出“恭喜你,怀孕了,而且看样子,是双胞胎”时,沈婉琪感觉整个世界都静音了。



她怔怔地看着那张黑白的影像单上,两个小小的孕囊,像两颗不起眼的豆子,静静地待在那里。

她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这迟到了八年的喜讯,本该是天大的甘霖。

可在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她坐在医院嘈杂的走廊里,拿着那张薄薄的化验单,时而哭,时而笑,像个疯子。

她在想,该怎么告诉陆岳泽?

他会是什么反应?

是惊喜?还是会觉得,这是对他那个“丁克”决定的挑战和背叛?

那个曾经他们共同的梦想,如今却成了她一个人的秘密,一个烫手的山芋。

那天晚上,她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还开了一瓶陆岳泽珍藏的好酒。

陆岳泽以为她终于从低落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心情很好。

饭吃到一半,沈婉琪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了那张被她攥得有些褶皱的化验单,轻轻推到了他面前。

“岳泽,你看一下这个。”

陆岳泽疑惑地拿起那张纸,目光落在上面。

他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了。

他先是愣住了,足足有十几秒钟,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然后,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不是沈婉琪所期盼的狂喜,而是一种极度复杂的情绪——震惊、怀疑,甚至还带着一丝审视。

“……确定吗?”他开口,声音干涩。

“医生检查过了。”沈婉琪轻声说。

“哪家医院?权威吗?要不要明天我们去协和再查一次?”他一连串地发问,语气里的急切,听起来更像是在质疑。

沈婉琪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预想过他的种种反应,唯独没有想到是这样。

她没有等到一个温暖的拥抱,没有等到一句“我们终于有孩子了”的喜悦。

等来的,是他下意识的、充满戒备的盘问。

那个夜晚,喜悦被一种诡异的气氛冲刷得干干净净。

最初的震惊过后,陆岳泽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合格的准爸爸。

但是,一个可怕的念头,一旦在他心里生了根,便如同藤蔓般疯狂地缠绕着他的理智。

为什么?

为什么八年都没有,寻遍名医,用尽方法,都毫无结果。

偏偏在他们决定放弃,并且为此签下协议之后,就突然有了?

还是双胞胎?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巧合得,让他无法不去多想。

孕期开始了。

陆岳泽在物质上,对沈婉琪的照顾堪称无微不至。

他请了专业的保姆,买来了最贵的孕期营养品。

他每天接送她上下班,风雨无阻。

他甚至推掉了很多不必要的应酬,只为了能早点回家陪伴她。

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体贴入微的丈夫,一个对即将到来的新生命充满期待的父亲。

只有沈婉琪能感受到,那份体贴背后,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冰墙。

他情感上的疏离和时不时的试探,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沈婉琪的心上,不致命,却绵密地疼。

他会在看社会新闻的时候,“不经意”地感慨一句:“现在这社会真是乱,你看这个新闻,孩子养了十年,结果发现不是自己的。”

他会装作好奇地询问沈婉琪工作室最近的社交活动。

“最近店里有没有来什么新客户?或者……有没有什么老朋友来找你?”

每当这时,沈婉琪都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她什么都明白,但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去辩解吗?

辩解本身,就是一种羞辱。

她的沉默,在陆岳泽看来,更像是默认和心虚。

猜忌的种子,在他们夫妻之间,已经长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毒树。

曾经的爱与信任,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变得面目全非。

沈婉琪的孕期,过得无比煎熬。

身体上的孕吐和不适,远不及心理上的折磨来得痛苦。

她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默默流泪。

她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到来,究竟是上天的恩赐,还是一场将他们婚姻推向深渊的考验。

她只知道,她和陆岳泽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03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在经历了漫长而艰难的孕期后,沈婉琪被推进了产房。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啼哭,一对龙凤胎平安降生了。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报喜的时候,等在门外的双方父母喜极而泣,念叨了多年的“孙子孙女”,终于盼来了。

整个病房里,都洋溢着一种久违的、热闹的喜悦。

陆岳泽从护士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个被包裹在粉色襁褓里的小小的女儿。

孩子很小,皮肤皱巴巴的,眼睛紧紧闭着,小嘴巴一张一合。

当他温热的手指触碰到婴儿柔软的脸颊时,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瞬间击中了他。

那一刻,初为人父的喜悦和温柔是真实的,几乎要将他内心盘踞已久的阴云驱散。

他抱着女儿,又去看望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却带着微笑的妻子。

“婉琪,辛苦你了。”他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沈婉琪看着他眼中的温柔,以为这场长达数月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然而,她错了。

那份源自血脉的喜悦,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当最初的激动褪去,当陆岳泽在深夜里,独自端详着婴儿床上那两张熟睡的小脸时,那些怀疑的念头,又如同幽灵般卷土重来。

他迫切地想从孩子的眉眼、鼻子、嘴巴上,找到与自己相似的痕迹。

他一遍又一遍地看。

这个鼻子,好像有点像婉琪。

那双眼睛,似乎也不太像自己。

他拿出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放在孩子的脸旁边,翻来覆去地对比。

越是对比,他心里就越是发慌。

越是想找到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想是错的,就越觉得处处都是疑点。

他开始变得魔怔了。

母亲抱着孙子高兴地说:“你看这孩子的下巴,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会下意识地反驳:“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父亲夸孙女的眼睛大,像婉琪。

他心里却在想,是的,什么都像婉琪,就是没有一点像我。

这种无端的猜忌,像一条毒蛇,日夜啃噬着他的内心,让他寝食难安。

他看沈婉琪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他看到她慈爱地给孩子喂奶,看到她温柔地哼唱着摇篮曲,他的心里会同时涌起两种极端的情绪。

一种是感动于母爱的伟大。

另一种,则是被背叛的愤怒和屈辱。

他快要被这种矛盾的心理折磨疯了。

他知道,如果不能解开这个心结,他这辈子都无法真正地去爱这两个孩子,也无法再像从前那样面对自己的妻子。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求证一个答案。

一个他既渴望,又无比恐惧的答案。

在孩子们满月后的一天,他做出了一个将彻底摧毁他们婚姻的决定。

他趁着沈婉琪和保姆带孩子去社区医院打疫苗的空隙,上网搜索了“亲子鉴定”的关键词。

他找到了一家看起来非常权威、并且可以邮寄样本的基因鉴定中心。

他仔细阅读了采样流程,整颗心都在狂跳。

接下来,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采集到样本。

他想了一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借口。

晚上,他对沈婉琪说:“孩子的出生证明上要录入DNA信息备案,社区那边说可以自己采了样本送过去,省得再带孩子跑一趟。”

沈婉琪当时正忙着给孩子换尿布,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

陆岳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医用棉签,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先是装模作样地在自己口腔内壁刮拭了几下,然后,他的手伸向了那两个毫无防备的小生命。

他先是采集了儿子的样本。

棉签触碰到儿子娇嫩的口腔时,小家伙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哼唧了两声。

陆岳泽的手在抖。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卑劣的窃贼,在行使着最肮脏的勾当。

然后,是女儿的。

女儿睡得很沉,乖巧地任由他摆布。

看着女儿恬静的睡颜,陆岳-泽的内心涌起一股巨大的愧疚。

他在做什么?

他在怀疑自己的亲生骨肉,在怀疑陪伴了自己近十年的妻子。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已经输了。

他将三份样本小心翼翼地装进证物袋,封存好。

第二天一早,他借口出门上班,将那个承载着他所有希望与恐惧的快递包裹,寄了出去。

在等待鉴定结果的那一个星期里,陆岳泽感觉自己仿佛活在炼狱之中。

他的情绪变得极度不稳定。

白天在公司,他无法集中精神工作,图纸上频频出错。

晚上回到家,他不敢正视沈婉琪和孩子们的眼睛。

他会因为妻子无心的一句话而暴躁,又会因为孩子的一个小小的微笑而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整夜整夜地失眠。

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反复上演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

一种,鉴定报告证实孩子是他的。

那他该如何面对自己的龌龊与卑劣?如何弥补他对妻子造成的伤害?

另一种,鉴定报告证实了他的猜想。

那他该怎么办?离婚?让这个刚刚完整的家瞬间破碎?让两个无辜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每一种可能,都让他感到窒息。

他甚至开始后悔。

或许,他就不该去做这个鉴定。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把那个秘密永远埋在心里,是不是对所有人都好?

可是,他做不到。

不确定的事情,就像一根扎在肉里的刺,不拔出来,就会永远在那里发炎、溃烂,直到整个身体都坏掉。

终于,一个星期后,在他的反复刷新下,一封来自鉴定中心的加密电子邮件,出现在了他的私人邮箱收件箱里。

那一刻,他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

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幽幽白光,映在他煞白的脸上。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是要冲破肋骨的禁锢。

鼠标的指针,悬停在那个名为“基因关系鉴定报告”的文件名上,迟迟不敢点下去。

他感觉自己的手指,有千斤重。

几分钟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狠狠地按下了鼠标左键。

文件被打开了。

一份格式简洁的PDF报告,出现在屏幕上。

他不敢去看那些复杂的专业术语和数据分析,手指颤抖地滑动着鼠标滚轮,直接将页面拖到了最底部的结论部分。

当他的目光,终于触及到那几行由黑色宋体字打印出来的,决定了他家庭命运的最终结论时——

陆岳泽感觉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整个人向后瘫倒在宽大的办公椅背上。

眼中满是无法言说的震惊、荒唐,以及那排山倒海而来,足以将他彻底淹没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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