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导语：
“钱呢？”我盯着空空如也的银行卡，声音冰冷。
婆婆眼神躲闪，半天才挤出一句：“予臻啊，妈有苦衷……”
“什么苦衷？我爸妈给的六十万礼金，一天就没了？”我气到发笑。
“都是一家人，你小叔子结婚，当哥嫂的帮衬下怎么了？”她瞬间理直气壮。
结婚时，她说替我们保管礼金。
如今我们要买房，才发现她早已将钱转走给小叔子付了首付。
可她不知道，我爸当初在礼单上留下了一个让她百口莫辩的记号。
1
“钱呢？”
我将那张余额显示为零的银行卡拍在桌上，声音冷得像冰。
婆婆林惠兰的眼神飘忽不定，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
“予臻啊，你听妈说，妈有苦衷……”
“什么苦衷？”我气极反笑，“我爸妈给的六十万嫁妆礼金，存在这张你信誓旦旦说替我们‘保管’的卡里，一天就没了？”
“什么叫没了？钱又没丢！”
她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拔高了音量，理直气壮地叉起腰。
“都是一家人，你小叔子柯宇要结婚，当哥嫂的帮衬一下怎么了？”
我盯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在我面前演了一年多慈母的女人。
我和柯扬结婚时，我爸妈心疼我远嫁，给了六十万的压箱底钱，说是给我和柯扬的启动资金，让我们能尽快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不用挤在这老破小里。
当时，林惠兰握着我的手，眼泪汪汪地说：“予臻啊，你们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这笔钱妈先给你们存着，等你们看好房子，妈一分不少地拿出来。妈还能图你们的钱不成？”
柯扬也在旁边劝我：“我妈一辈子节省，她管钱我们放心。”
我看着柯扬信任的眼神，又看看林惠兰真诚的脸，同意了。
钱存进了一张新卡，由林惠兰保管。
一年过去了，我和柯扬看中了一套房子，准备交首付。
我兴冲冲地找她要卡，她却支支吾吾，推三阻四。
直到我今天自己去银行挂失补办了这张卡，才发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帮衬？六十万，一分不剩，这叫帮衬？”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小宇的女朋友家说了，没首付就不结婚！他可是你们唯一的弟弟！他结不了婚，我们柯家的脸往哪儿搁？”林惠兰说得振振有词。
“所以，你就拿我们的买房钱，去给他付首付？”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你的我的分那么清楚干什么？”她眉毛一横，“嫁进我们柯家，你就是柯家的人！你的钱，不就是我们家的钱吗？”
“柯扬！”我猛地转向一直沉默的丈夫，“这也是你的意思？”
柯扬一脸为难，拉了拉我的胳膊。
“予臻，你别生气，妈也是没办法。小宇婚事急，我们……我们可以再攒嘛。”
“再攒？”我甩开他的手，心脏一寸寸变冷，“那是我们自己的房子！我们的未来！就这么被你们轻易地送人了？”
“怎么叫送人呢？给小宇买房，不也是我们家的资产吗？”林惠兰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嫂子，还有柯扬这个哥哥吗？”
“嫂子？你既然当自己是嫂子，就该有个嫂子的样！”林惠兰的声音越发尖利，“天天就知道惦记着那点钱，一点都不大度！我怎么就给柯扬娶了你这么个斤斤计较的媳妇！”
我看着她丑恶的嘴脸，气得浑身发抖。
柯扬夹在中间，满头大汗：“妈，你少说两句！予臻，你也消消气，我们……我们再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把钱还给我。现在，立刻，马上。”
“还？”林惠兰嗤笑一声，“钱已经交到开发商手里了，我拿什么还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干嚎起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啊！为了点钱就要逼死我这个老婆子啊！”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柯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足无措地去扶她。
“妈，你快起来，像什么样子！”
我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心中只剩下一片荒芜。
2
“予臻，你别逼妈了，她也是为了小宇好。”
夜里，柯扬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语气里满是疲惫和恳求。
我背对着他，身体僵硬。
“为了他好，就要牺牲我们？”
“不是牺牲，只是……只是暂缓一下。小宇的女朋友晓雯，你知道的，家里条件好，也比较强势，说了没房就不嫁。小宇都快三十了，好不容易谈成一个，妈也是急糊涂了。”
我冷笑出声：“急糊涂了？我看她精明得很。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钱给我们吧？”
柯扬沉默了。
他无法反驳。
“我明天去找柯宇谈。”我一字一句地说。
“予臻……”
“你别管。”
第二天，我直接杀到了柯宇的公司。
他正在跟同事吹嘘自己即将到手的新房，看到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把他叫到公司的楼梯间。
“嫂子，你找我有事？”他靠在墙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六十万，什么时候还？”我开门见山。
柯宇掏了掏耳朵，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嫂子，你说什么呢？什么六十万？”
“你别跟我装傻。妈把我们的买房钱给你付了首付，你敢说你不知道？”
“哦，你说那个啊。”他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随即又笑了，“妈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了。再说了，我哥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外人，急什么？”
“外人？”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脏，“我是你哥的合法妻子，那笔钱有我的一半，有我父母的心血！你凭什么拿得心安理得？”
“就凭我是柯扬的亲弟弟，就凭我姓柯！”他收起笑容，脸上露出与林惠兰如出一辙的无赖相，“哥嫂帮衬弟弟，天经地义！你家那么有钱，还在乎这点？我这可是为了我们柯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你懂不懂？”
我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气得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亲昵地挽住柯宇的胳膊。
是他的未婚妻，晓雯。
“小宇，聊什么呢这么久？”她嗲声嗲气地问。
“没什么，我嫂子，关心一下我们的婚事。”柯宇搂住她的腰，得意地朝我扬了扬下巴。
晓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原来是予臻姐啊。早就听小宇提过你，说你家境好，人也大方。我和小宇结婚，你这个当嫂子的，肯定会送份大礼吧？”
她说着，晃了晃手上硕大的钻戒。
“我们的新房就在市中心，三室两厅，视野特别好。等装修好了，请你和柯扬哥来做客啊。不过说起来，这首付还多亏了阿姨帮忙呢，阿姨真是疼小宇。”
她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用我的钱，来炫耀她的幸福。
我看着眼前这对璧人，一个无赖，一个绿茶，他们脸上洋溢的幸福，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
“那不是阿姨的钱。”我冷冷地说，“那是我的嫁妆。”
晓雯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柯宇脸色一变，立刻呵斥道：“嫂子，你胡说什么！什么你的嫁妆，那是我妈的钱！”
“是你妈从我这里‘保管’去的钱！”我盯着他，“柯宇，我最后说一遍，把钱还回来。”
“你做梦！”柯宇也撕破了脸，“进了我口袋的钱，你还想拿回去？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有本事你去告我啊！”
晓雯在一旁煽风点火：“小宇，别跟她废话。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予臻姐，我们结婚是大事，你和柯扬哥感情那么好，再多攒几年钱买房也没关系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必为了这点钱伤了和气呢？”
“是啊！嫂子，”柯宇附和道，“为了我们柯家的和谐，你就委屈一下吧。”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心如死灰。
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他们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什么玩意儿，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就是，没她那点钱，我们还结不了婚了？”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原以为，最大的问题是婆婆。
现在我才明白，这一家子，从根上就烂了。
3
事情很快就在亲戚邻里间传开了。
版本被林惠兰添油加醋地改成了：
我，一个恶毒的儿媳，因为嫉妒小叔子要买新房结婚，不仅不肯出钱帮衬，还逼着婆婆拿出养老金，甚至闹到小叔子公司，要搅黄他的婚事。
我一出门，就能感受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
“就是她，听说可厉害了，把婆婆都快逼疯了。”
“看着挺文静一姑娘，心怎么这么狠呢？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听说她娘家有钱，瞧不起婆家，所以才这么闹。”
流言蜚语像无形的刀子，刀刀割在我身上。
林惠兰则完美扮演了一个受尽委屈的婆婆形象，每天在楼下跟邻居哭诉，说自己命苦，说我不孝，说我容不下柯宇。
有一次我下班回家，被几个相熟的阿姨拦住。
“予臻啊，不是我们说你。你婆婆人不错，你也多担待点。小宇结婚是大事，你们做哥嫂的，是该帮一把。”
“是啊，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才最重要。”
我百口莫辩。
我试图解释钱是我父母给我的，不是他们的共同财产。
她们却用一种“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的眼神看着我。
“嫁都嫁过来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太见外了。”
我终于明白，在她们的观念里，儿媳的钱，就是婆家的钱。我的委屈和愤怒，在她们看来，只是“斤斤计较”和“不大度”。
我回到家，柯扬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满屋子乌烟瘴气。
“柯扬，你听到了吗？外面的人都怎么说我的？”我声音沙哑。
他掐灭烟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我听到了。你别往心里去，他们都是胡说八舍的。”
“他们胡说，那你妈呢？她说的也是胡话吗？你为什么不出去解释？为什么任由她这么污蔑我？”
“我怎么解释？”他激动地站起来，“我跟我妈吵了，有用吗？她只会闹得更凶！跟邻居解释？他们只会觉得我们家更乱！予臻，你就不能忍一忍吗？等这阵风头过去就好了！”
“忍？”我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要我忍到什么时候？忍到柯宇用我的钱住上新房，娶了新娘，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我活该付出的？忍到我们两个辛苦攒钱，再过十年八年才能买上一个厕所？”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步步紧逼，“你告诉我，柯扬，在你心里，我和你的家人，到底谁更重要？”
他被我问住了，眼神躲闪，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晚上，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臻臻，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那个婆婆，打电话跟你爸哭，说你欺负她，不让小叔子结婚，是不是真的？”
我握着电话，喉咙哽咽。
原来，她已经把黑状告到了我父母那里。
“妈……”我刚开口，就泣不成声。
我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妈妈。
电话那头，妈妈沉默了很久。
“这个老虔婆！欺人太甚！”我妈气得声音都在发抖，“臻臻，你别怕。钱是爸妈给你的，谁也抢不走。你爸当初就防着这一手了。”
“妈，你们……”
“你先别急，也别跟他们吵。你就给柯扬下一个最后通牒，看他怎么选。如果他还是护着他妈他弟，那这个男人，也就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挂了电话，我擦干眼泪。
妈妈的话，给了我无穷的力量。
我走进客厅，看着一脸颓丧的柯扬。
“柯扬，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我平静地说，“三天之内，把六十万拿回来。不然，我们离婚。”
他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我。
“予臻，你……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我重复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我绝不会用我父母给我的底气，去成全一窝子白眼狼。你自己选。”
4
三天时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柯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求我不要冲动，一边去找林惠兰和柯宇商量。
我没有再跟他吵，也没有理会林惠兰的哭闹和指桑骂槐。
我每天正常上下班，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这个家，已经让我感到了窒息。
第三天晚上，柯扬推开了房门，脸上写满了挫败和无力。
“予臻，”他声音干涩，“我……我尽力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所以呢？钱呢？”
“妈说……钱真的退不回来了。小宇那个房子的定金合同签了，要是违约，要赔十万块。妈说……她说那十万块就当我们给小宇的贺礼了，剩下的五十万，她以后慢慢还给我们。”
“以后？以后是多久？十年？二十年？”我冷笑。
“予臻，你别这样……妈她也是为了小宇好，她保证以后会还的。”他还在替他母亲辩解，那卑微的样子让我觉得可笑又可悲。
“柯扬，你到现在还觉得，这只是‘为了小宇好’吗？”我看着他，“这是侵占！是挪用！是把我的尊严和我们俩的未来踩在脚底下！”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痛苦地抱着头，“可是她是我妈！我能怎么办？我能把她绑去卖了换钱吗？予臻，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再给我妈一点时间……我们……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他抓住我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在我和他家人的这场战役里，他从一开始就没站到我这边。
他所谓的“努力”，不过是和稀泥。
他所谓的“为难”，不过是自私和懦弱。
我慢慢抽回我的手，心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
“好啊。”我轻声说。
柯扬愣住了，以为我松口了，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予臻，你……你同意了？”
客厅里，林惠兰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到柯扬脸上的喜色，她的嘴角立刻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神里满是挑衅。
我没有理会柯扬，径直走到林惠兰面前。
“既然你们都说，这钱算是给柯宇结婚的贺礼，也没问题。”
林惠兰一听，腰板挺得更直了，“这不就对了？早这么想不就没事了？一家人，就该这样。”
我看着她小人得志的嘴脸，缓缓地笑了。
“不过，送礼总得有个凭证。为了表示我们做哥嫂的心意，不如，我们把当初我爸妈送礼的礼单拿出来，在上面添上一笔，就写‘此款转赠柯宇购房’，双方签字画押，你看怎么样？”
林惠兰的脸色微微一变。
“拿礼单干什么？多此一举！”
“不麻烦。”我的笑容越发灿烂，“主要是，我爸当初在礼单上，留下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记号。我也想再看看，回味一下。”
“记号？！”林惠-兰的声音瞬间尖锐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什么记号？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一张破纸能有什么记号！”
她的眼神开始慌乱，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迎着她惊恐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
“是不是胡说八道，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