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独占恩宠,没人见过九五之尊为她一人,竟甘愿做出这等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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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盛京皇城,无人不知关雎宫的宸妃海兰珠,是皇上皇太极放在心尖儿上的人。

天下的奇珍异宝流水般地送入她的宫中,三千粉黛在她面前皆如尘埃。

人人都说,这是帝王最极致的爱,是女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荣宠,她活成了全天下女子最嫉妒的模样。

可无人能够解释,为何这泼天的恩宠,却始终暖不热她眼底的万年冰霜。

她独坐愁城,对帝王的爱意视若无睹,仿佛这金堆玉砌的关雎宫,不过是比科尔沁草原更华美的一座牢笼。

她的忧郁,成了紫禁城上空一抹吹不散的迷雾,也成了帝王心头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

宫中所有人都以为,皇上为她不顾祖制,要立襁褓中的婴儿为储君,这便是帝王家最荒唐、最不顾体面的“丑事”了。

他们却从未真正窥见过,在那扇终年紧闭的寝殿门后。

那位威加四海的九五之尊,竟甘愿抛下所有尊严与体面,做出那桩……

真正惊世骇俗、见不得光的丑事。



01

“听说了吗?南边刚进贡来的那匹云锦,说是薄如蝉翼,皇上眼都没眨就让人送关雎宫去了。”

“嘘!小点儿声,不要命啦?你当这紫禁城里,还有第二个主子不成?那位宸妃娘娘,就是皇上心尖儿上的命!”

小竹子端着一盆刚换了桃花瓣的清水,低着头,脚下的小碎步迈得更快了些。两个小宫女的窃窃私语,像早春还带着寒意的风,一缕缕钻进他的耳朵里。他不敢抬头,也不敢驻足,只是把怀里的铜盆抱得更紧了些。

他叫小竹子,今年十六,刚从专门干粗活的杂役房被提拔上来,分到了这全紫禁城最炙手可热的地方——关雎宫。他的师父,宫里的老太监刘安,拍着他的肩膀,千叮咛万嘱咐:“到了关雎宫,就是天大的福分,但也像在刀尖上伺候。别的不用你管,就记着一句话:眼观鼻,鼻观心,把自个儿当个木头人儿,知道吗?”

小竹子当时把头点得像鸡啄米。可人毕竟不是木头,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地方。

关雎宫,这名字取自《诗经》里那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光听名字,就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和郑重。

宫里的地是用金砖铺的,缝隙里都透着干净;廊下的柱子是上好的金丝楠木,盘着龙凤;就连他手里这盆给主子净手用的水,都得是清晨带露的净水,还得撒上新摘的花瓣。

这里的奢华,足以让任何一个初见的宫人目瞪口呆。可这里也安静得可怕。除了偶尔宫女太监们低声的交谈,风吹过檐角的风铃声,就再也听不见别的了。这份寂静,和外面传说中“独占圣心”的喧嚣,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小竹子穿过抄手游廊,绕过一座汉白玉的影壁,终于进了正殿。他垂着眼,将铜盆稳稳地放在紫檀木的架子上,然后和其他宫人一样,退到墙角,像一尊真正的木头人。

他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第一次打量起这位传说中的宸妃娘娘——海兰珠。

她没有小竹子想象中那种宠妃该有的艳光四射,也没有那种恃宠而骄的凌厉。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穿着一件素雅的月白色旗装,上面只用银线绣了几朵兰花。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斜插着一支简单的碧玉簪子。

她很美,小竹子心里想。但那种美,不是盛放的牡丹,倒像是雨后被风打过的娇弱花朵,带着一种让人心头发紧的破碎感。

她手里捻着一串蜜蜡佛珠,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窗外是高高的宫墙,墙头上只能看见一角被割裂的、方方正正的天空。仿佛这满屋子的富丽堂皇,那些足以让后宫所有女人发疯的珍宝,都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娘娘,皇上驾到——”

殿外一声悠长的通传,打破了这死水般的宁静。

殿内所有的宫人都立刻跪了下去,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竹子也赶紧跟着跪下,把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

他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随着明黄色的身影一同进入了殿内,那是属于九五之尊的威严,是属于一个让漠南漠北所有部落都俯首称臣的大汗的气魄。小竹子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汗。

“都起来吧。”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

小竹子这才敢稍稍抬起一点点头。他看见皇太极径直走向了海兰珠,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在外廷,他是那个说一不二、眼神能把王公大臣们冻住的皇帝;可一踏入这关雎宫的门槛,他身上所有的棱角,仿佛都在瞬间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给磨平了。

“今天天儿有点凉,怎么不多披件衣服?”他的声音里,没有半点君王的威严,倒像是一个寻常人家的丈夫,在絮絮叨叨地关心自己的妻子。他说着,自然而然地拿起旁边衣架上的一件织金披风,亲手为海兰珠披上。

海兰珠缓缓站起身,对着他福了一福,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谢皇上,臣妾不冷。”

“朕说你冷,你就冷。”皇太极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霸道,但眼神里却满是温柔的宠溺。他拉着她的手,让她重新坐下,又端起旁边几案上的茶碗,放到唇边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她,“温度正好,喝一口暖暖身子。”

小竹子在墙角看得目瞪口呆。这……这还是那个在朝堂上动辄发怒,让手握重兵的王爷们都噤若寒蝉的皇上吗?他竟然会亲自给妃子披衣服,会亲自试茶水的温度?这举动,若是传到前朝去,怕是那些老学究们又要跪在午门外哭喊“于理不合,有失体统”了。

紧接着,皇上带来的赏赐流水一样地被抬了进来。成对的白玉如意,硕大的东珠串成的帘子,西洋进贡来的自鸣钟,还有一整套据说是前朝皇帝用过的羊脂玉文房四宝……

这些东西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能让一个普通贵人一夜之间成为宫里的焦点。可海兰珠的反应,始终是淡淡的。

每一样赏赐呈上来,她都只是起身,福一福,轻声说一句:“谢皇上隆恩。”然后就再也没有下文。那些珍宝在她眼中,好像真的和路边的石头没什么区别。皇上的脸上始终挂着笑,但小竹子却敏感地从那笑容里,看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和失落。

几天后,皇上又来。这次他没有带那些金银玉器,而是让贴身太监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暖笼,里面卧着一只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的小猫。

“珠儿,你看,这是从你科尔沁草原那边特地寻来的,叫‘雪团儿’,喜欢吗?”皇上献宝似的把小猫抱出来,递到海兰珠面前。

这一次,海兰珠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试探性地摸了摸小猫柔软的背毛。那小猫也不怕生,舒服地“喵呜”了一声,还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

就在那一瞬间,小竹子清清楚楚地看到,宸妃娘娘的嘴角,向上牵起了一个极细微的弧度。那与其说是一个笑容,不如说是一丝笑意的影子,稍纵即逝。

可皇上却像是得到了天底下最珍贵的宝贝,脸上瞬间爆发出如释重负的、孩子气的狂喜。“你笑了!珠儿,你笑了!”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仿佛海兰珠的这一丝笑意,比他打赢了一场大仗还要让他高兴。

那天晚上,皇上留在了关雎宫用膳,整个宫里的气氛都似乎轻松了不少。

可到了深夜,小竹子起夜,路过娘娘寝殿的回廊。殿内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灯,他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从窗棂的缝隙里向里望去。

他看见宸妃娘娘独自一人坐在床沿上,那只叫“雪团儿”的小猫就乖乖地卧在她的膝头。月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洒下一层清冷的银辉。

她低着头,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小猫的毛,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轻声说道:

“你和我一样,也是被关在这里了。”

那声音里,带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悲戚和孤寂,像一把冰冷的小刀,瞬间扎进了小竹子的心里。他浑身一颤,赶紧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连滚带爬地逃回了自己的住处。

躺在冰冷的通铺上,小竹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泼天的恩宠,这让全天下女人都嫉妒的爱,为什么对娘娘来说,竟像是一道华丽又沉重的枷锁?

02

进了关雎宫半个多月,小竹子总算摸清了些门道。在这里当差,活儿不累,赏赐又多,唯一的规矩就是“安静”。宸妃娘娘喜静,所以宫人们走路都得用脚尖,说话不能高过三声,连咳嗽都得用袖子死死捂住。

这天,按照宫里的规矩,初一十五,各宫的妃嫔都要去中宫凤仪宫给哲哲皇后请安。宸妃娘娘身体向来不好,常常是免了的,但今天许是精神头好些,便决定亲自去一趟。

小竹子有幸被掌事姑姑玉檀挑中,跟在后面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是关雎宫小厨房新做的几样精致点心。

凤仪宫和关雎宫是完全不同的气象。如果说关雎宫是精致奢华的私宅,那凤仪宫就是庄严肃穆的朝堂。宫人们来来往往,井然有序,脸上都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恭敬。

哲哲皇后是宸妃娘娘的亲姑姑,也是皇上的原配大福晋,大清国的国母。她穿着一身正红色的朝服,头戴凤冠,端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

“你身子弱,何苦还亲自跑这一趟,让下人来通报一声也就是了。”见到海兰珠,皇后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但那笑意深处,却藏着一丝无奈。

“姑姑说的是。只是许久未见姑姑,心里想念。”海兰珠的声音依旧是轻轻的。

皇后让她坐在自己下首,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能得皇上如此看重,是你的福气,也是我们科尔沁的福气。可这后宫里,光有恩宠是不够的。你得为皇上开枝散叶,诞下皇子,你的地位,才算是真正稳固了。”

小竹子在后面低着头,心里却想,这话听着是关心,可怎么品着都有一股子压力。

海兰珠只是低头应了一声“是”,既不辩解,也不反驳,仿佛早就听惯了这样的话。

从凤仪宫出来,刚走到宫门口,迎面就撞上了一队人。为首的正是如今宫里风头仅次于宸妃的永福宫庄妃,布木布泰。

说起来,这位庄妃娘娘,还是宸妃娘娘的亲妹妹。

“姐姐!”布木布泰远远地就笑着喊了一声,声音像黄鹂鸟一样清脆。她比海兰珠年轻许多,正是鲜花着锦的年纪,一张明艳的脸上总是挂着笑,身边簇拥着一大群宫女太监,怀里还抱着粉雕玉琢的小皇子福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机勃勃的活力。

她热情地走上来,拉住海兰G珠的手:“姐姐今日气色瞧着不错,可是有什么喜事?妹妹我正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没什么,就是闷得久了,出来走走。”海兰珠淡淡地回答。

小竹子壮着胆子,飞快地瞥了一眼。他看到,庄妃娘娘在说“姐姐气色不错”的时候,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那里面有嫉妒,有不甘,还有一种审视和探究。这情绪只出现了一刹那,快得像流星,但还是被心思细腻的小竹子给捕捉到了。

这对亲姐妹,一个像被严霜打过的秋菊,沉静而孤寂;一个像迎着太阳盛开的向日葵,热烈而张扬。一个拥有帝王全部的爱,却愁眉不展;一个拥有未来的储君,却似乎永远也得不到丈夫的心。她们站在一起,就像冰与火,彼此映衬,也彼此割裂。

请安的风波过去,关雎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但宫墙之外,关于宸妃娘娘的风言风语,却从未停歇过。

小竹子在当差的间隙,去御膳房取膳食的时候,总能听到些闲言碎语。

“听说了没?那位宸-妃娘娘,入宫的时候都二十六了,在咱们草原上,这岁数的女人孩子都该满地跑了。而且啊,她还是嫁过人的!”一个烧火的粗使太监压低了声音,说得眉飞色舞。

另一个切菜的宫女立马接上话:“可不是嘛!一个‘二婚’的女人,竟能让咱们皇上一见倾心,把我们皇后娘娘和年轻貌美的庄妃娘娘都比下去了,你说她要是没点狐媚的手段,谁信啊?”

“我听说啊,她就是故意的。整天摆出一副病怏怏、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是欲擒故纵,好让皇上心疼她,天天往她那儿跑。这心机,啧啧,咱们这些人拍马都赶不上!”

这些刻薄又带着嫉妒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小刀,飞向那个在关雎宫里对着一角天空发呆的女人。小竹子听着,心里一阵阵地发堵。

他想反驳,想告诉他们,娘娘不是那样的,娘娘的悲伤是真的。可他只是个小太监,人微言轻,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些非议,终于在一次小规模的内廷家宴上,被摆到了明面上。

那天是皇上的生辰,除了在中宫的大宴,晚上又在清宁宫设了家宴,都是些位分高的妃嫔和皇子们。宸妃娘娘自然是在座的。

宴席进行到一半,一位刚晋封不久的贵人,仗着几分酒意和自以为是的聪明,端着酒杯走到了宸妃面前。她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说话也是娇滴滴的:

“臣妾敬宸妃姐姐一杯。姐姐真是好福气,成日里什么都不用操心,自有皇上疼爱。不像我们这些命薄的,整日还得想着怎么替皇上分忧解难呢。”

这话一出口,在座的几个妃嫔脸上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这话表面上是恭维,实则是在暗讽海兰珠只知受宠,不问宫务,甚至不为皇上诞育子嗣分忧。

海兰珠的脸色白了白,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就在这时,一直含笑看着这一切的皇太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没有发作,甚至没有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贵人一眼。他只是拿起手边的酒杯,轻轻呷了一口,然后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的语调,对他身边的总管太监说:

“天儿越来越凉了,传旨下去,那位李贵人宫里的冬日份例,给朕减一半的银霜炭吧。让她也好好在宫里清静清静,不必再费心为朕‘分忧’了。”

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整个宴会,瞬间鸦雀无声。那位李贵人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全褪光了,手里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整个人都瘫软下去,跪在地上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小竹子就站在不远处的廊柱下伺候着,他吓得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皇上对宸妃娘娘的维护,已经到了一种不讲道理、不顾情面、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地步。

这种偏爱,已经浓烈到近乎偏执了。

而这偏执的背后,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更深的东西?小竹子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地发冷。

03

那场家宴之后,宫里再也没人敢当着皇上的面,对宸妃娘娘有半句不敬之言。可明面上的风平浪静,底下里的暗流却愈发汹涌。而关雎宫里的那份愁绪,也像盛京城入秋的雾霭,愈发浓重,怎么也吹不散。

小竹子在关雎宫待得久了,和掌事姑姑玉檀也渐渐熟络起来。玉檀姑姑是陪着宸妃娘娘一起从科尔沁草原过来的,是她最贴心的人。有时候,看着娘娘又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玉檀姑姑就会背过身,偷偷用袖子抹一下眼泪。

一次,小竹子给玉檀姑姑送安神的汤药,鼓起勇气小声问:“姑姑,娘娘她……总是不高兴,是不是因为想家了?”

玉檀姑姑长长地叹了口气,昏黄的烛光下,她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何止是想家啊……”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墙壁听了去,“你以为咱们娘娘,是自个儿乐意进这宫里来的吗?”

通过玉檀姑姑断断续续的诉说,和宫里一些老宫女们的闲谈,小竹子总算拼凑出了海兰珠那段讳莫如深的过去。

原来,她入宫前,确实嫁过人。她的第一任丈夫是蒙古部落的一个小首领,叫寨桑。那是个粗暴、嗜赌如命的男人。海兰珠在那段婚姻里,过得并不幸福,日日以泪洗面。后来,寨桑死了,她成了寡妇,在草原上,这样的女人地位是很低的。

正在她人生最灰暗、最无望的时候,她的哥哥,科尔沁部落的首领吴克善,为了巩固和后金的联盟关系,也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做出了一个决定——将自己这位以美貌闻名的姐姐,送进盛京的皇宫。

“娘娘当时哭得死去活来,说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再嫁人,更不愿进这深宫里来。”玉檀姑姑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拗得过部落的意志,怎么拗得过她那个雄心勃勃的哥哥呢?她是被半强迫着,送上那顶去往盛京的轿子的。”

小竹子听得心里发酸。他终于明白了,娘娘眼里的那种破碎感从何而来。她的心里,藏着一段屈辱而不幸的过去,藏着对自由和草原的无尽眷恋。这座金碧辉煌的关雎宫,于她而言,不过是换了一个更大、更华丽的牢笼罢了。



而皇上那份山呼海啸般的爱情,对一个心已成灰的女人来说,或许是一种甜蜜,但更是一种无法承受的负担

皇太极当然也察觉到了海兰珠的不快乐,并非那些金银珠宝能够填满。这位在战场上运筹帷幄、无往不胜的大汗,在情场上,却显得有些笨拙和无措。

他开始尝试用别的方法。

他会花整个下午的时间,陪海兰珠坐在窗边。他不再说那些“多穿点衣服”“多喝点热茶”的废话,而是开始笨拙地给她讲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他讲自己在战场上如何排兵布阵,讲他第一次骑马就从马背上摔下来,摔了个嘴啃泥;讲他小时候在草原上跟哥哥们一起掏鸟窝、学狼叫……他想用自己的英雄气概和那些少年糗事来打动她,逗她开心。

海兰珠大多数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嘴角会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但那笑意,从未抵达过她的眼底。

皇太极甚至做了一件让前朝后宫都瞠目结舌的事——他把批阅奏折的桌子,直接搬到了关雎宫的暖阁里。每日下朝后,他就在那里处理国家大事。

大臣们有事启奏,都得先到关雎宫门外候着。他这么做,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为了能时时刻刻看到她,多陪她一会儿。

但这一些,对于那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海兰珠来说,就如同隔着厚厚的棉衣挠痒痒,始终无法触及她内心最深处的痛。

一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宫殿染成了温暖的金色。皇上已经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殿内的宫人们都识趣地退了下去,只留下小竹子在角落里收拾笔墨。

他看到皇上在殿内来回踱步,焦躁不安,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虎。良久,他终于停在海兰珠面前,用一种近乎恳求的、嘶哑的声音问道:

“珠儿,你告诉朕,你到底想要什么?金银珠宝,后位尊荣,只要是这天底下有的,只要你开口,朕统统都能给你。”

海兰珠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小竹子都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然后,她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总是像蒙着一层薄雾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清楚楚地蓄满了泪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最终还是没有掉下来。

她望着他,用一种轻得快要被风吹散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臣妾……想回家。”

一瞬间,皇太极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那份期待、那份焦急、那份志在必得,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轰然倒塌,碎成了齑粉。他的眼神,从炽热的火焰,一点点冷却,最后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彻骨的无力感。

是啊,他是一国之君,是天下的主宰。他可以给她泼天的富贵,可以为她摘下天上的星星,可以把整个大清江山都捧到她面前。

可他唯独给不了她想要的那个“家”。

因为他,就是她最大的牢笼。

那一刻,小竹子看到,这个不可一世的帝王,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绝望的神情。

04

自那天海兰珠说出“想回家”三个字后,关雎宫的气氛愈发压抑了。皇太极虽然依旧天天来,但话明显少了很多,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用一种混杂着爱恋、心疼和绝望的复杂眼神,凝视着日渐沉默的海兰珠。

而海兰珠,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精气神。入秋之后,天气转凉,她的“心病”终于拖垮了身体。

她开始茶饭不思,有时候一整天都水米不进,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原本就纤细的身子,如今更像是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

太医院的院长带着一众太医,天天跪在关雎宫外请罪,开出的方子换了一张又一张,可那些名贵的药材熬成的汤汁,灌进去多少,她就吐出来多少。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小竹子躲在殿外,亲眼看见皇太极一脚踹翻了摆满珍贵药材的桌子,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朕养着你们,连一个人的病都治不好?若是宸妃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太医们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头都不敢抬。

皇上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他甚至连续几日没有上朝,把所有政务都推给了几位议政王爷,自己则日日夜夜地守在关雎宫,守在海兰珠的床边。

他亲自喂她喝水,给她擦脸,甚至不让宫女插手。可无论他做什么,海兰珠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双眼紧闭,毫无反应。

一天深夜,殿内的宫人们都被皇上屏退了,只留下他一人陪着昏睡中的海兰珠。小竹子因为临走时忘了把角落里的那个瑞兽熏香炉给挪走,怕里面的炭火熄了,让屋子冷下来,回头娘娘受了寒,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他犹豫再三,还是壮着胆子,猫着腰,悄悄地折返了回来。

他没敢进去,只是躲在殿门口那十二扇巨大的紫檀雕花屏风后面,想等个机会把香炉取出来。

殿内一片死寂,只听得见皇上沉重的呼吸声。

小竹子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到皇上坐在床边,握着海兰珠那只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摩挲。

“珠儿,喝一口吧,就喝一口……”他端起床头温着的一碗参汤,用勺子舀了一点,送到她唇边,声音嘶哑地央求着。

海兰珠的嘴唇紧紧闭着,参汤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浸湿了枕巾。

皇上放下碗,用帕子一点点给她擦干净。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小竹子以为他要放弃了。

忽然,皇上清了清嗓子。

然后,一件让小竹子此生难忘、颠覆了他所有认知的事情发生了。

他听见,他们那位威震四海、君临天下的大汗,用一种极其古怪、干涩又滑稽的语调,开始自言自语:“朕……朕给你讲个笑话吧。朕小时候啊,最怕汗阿玛(指努尔哈赤)了。有一回,朕跟着我十四哥(指多尔衮)去草原上掏沙狐窝,结果掏出来一只……一只黄鼠狼。那家伙,一紧张,放了个屁……哈哈……那味道,熏得朕三天没吃下饭去……”

他一边说,一边干巴巴地笑着,那笑声比哭还难听。海兰珠依旧毫无反应。

皇上的笑声停了。他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接着,小竹子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

“啾……啾啾……”

一个尖细又古怪的声音,从皇上的喉咙里发了出来。

小竹子在屏风后面差点惊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皇帝,天子之尊,会……会学鸟叫?

“……咕咕……啾啾……咕咕……”

皇上的声音越来越放得开,他似乎是在模仿记忆中草原上某种鸟雀的叫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但因为不得其法,听上去滑稽又怪异。他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男人,发出的声音却像个学舌的孩童,充满了笨拙。

“这是沙狐,它们就是这么叫的,傻乎乎的,啾啾啾……”他一边学,还一边自顾自地解释着。

小竹-子大气都不敢出,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这……这是皇上吗?这简直是天大的丑事!若被外人听见,一个帝王,为了讨一个女人的欢心,竟然像个戏子一样学鸟叫,这传出去,皇家的脸面何存?大清的国威何在?

就在小竹子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自己当场聋了瞎了的时候。

奇迹发生了。

他清楚地听见,那张病榻上,从海兰珠的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极轻极轻的……“扑哧”声。

那声音太微弱了,就像一颗小石子投进深潭,只泛起了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可是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寝殿里,这声压抑不住的轻笑,不亚于一声惊雷!

皇太极模仿的怪叫声,瞬间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足足过了三息,他才像是反应过来,脸上瞬间爆发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到近乎癫狂的表情。

“你笑了!珠儿!你笑了!你听见了吗?你笑了!”他激动地抓住海兰珠的手,语无伦次地大喊着,眼眶里竟然泛起了泪光。

他找到了!他终于找到了!

找到了能让她笑的法子!不是金银珠宝,不是权势地位,而是这些……这些他放下了所有帝王尊严,做出的“丑事”!

小竹子在屏风后,已经吓得浑身瘫软,冷汗浸透了内衫。他知道,自己无意中窥见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一个帝王最私密、最卑微,也最……“不体面”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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