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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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思雅的铁杆闺蜜临终前,把异父异母的弟弟林彦杰交到了她手里。
那会儿,陆思雅肚子里的宝宝已经四个月大了。
林彦杰心脏手术刚做完,术后贫血严重,偏偏还是那种稀有的Hh阴性血型。
巧的是,陆思雅的血型正好是Hh阴性。
为了让林彦杰输上血,陆思雅拿着堕胎同意书逼周晏川签字。
周晏川把同意书撕了个粉碎,“咱们可以找血源啊,为啥非得牺牲孩子?”
陆思雅却坚持,“阿远太善良,不肯用孕妇的血,而且他等不及了。”
周晏川死死拽着她的胳膊,苦苦哀求。
“思雅,这是咱们的孩子啊!咱们多不容易才怀上的,你心里清楚!”
他的眼神里满是痛苦和自责,“阿远是我闺蜜的弟弟,我不能见死不救!”
周晏川情绪崩溃,质问道,“那我呢?我算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陆思雅才开口。
“晏川,咱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他愣住了,心如刀割。
这就是他结婚时承诺要守护一生,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的爱人吗?
周晏川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一样捶打自己的胸口。
“凭什么?凭什么?”
不管他怎么说,软硬兼施,陆思雅就是不松口。
周晏川彻底崩溃,绝望地瘫坐在医院的椅子上。
他的眼睛空洞无神,干得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行,我签。”
他慢慢站起来,一笔一划地在家属栏签上名字。
他眼睁睁看着陆思雅换上手术服,被推进手术室。
林彦杰握着她的手,红着眼睛安慰她。
“既然没有胎心了,就别让他在你肚子里了,对你身体不好。”
听到这话,周晏川眼前一黑。
“啊!”他低吼一声,晕倒在走廊上。
医生把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递给陆思雅,“陆小姐,是个男孩。”
陆思雅闭上眼睛,嘴唇颤抖,“去抽血吧,阿远还等着呢。”
周晏川是被护士叫醒的,“周先生,您低血糖很严重,建议您住院观察。”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陆思雅靠在林彦杰怀里。
林彦杰摸着她苍白的脸,“思雅姐,晏川哥不会有事吧?他脸色好差。”
陆思雅却满不在乎,“他心理素质不行,没你这么坚强。”
林彦杰笑了笑,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这一刻,周晏川对陆思雅的爱彻底消失了。
主治医生略带责备地说:
“你这弱精症很严重,你太太能怀上孩子都是奇迹,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周晏川低头掩饰眼中的落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是孩子他妈不要的。”
医生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在出院意见书上签了字。
周晏川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家,刚到门口就听到屋里陆思雅和林彦杰的笑声。
“思雅姐,你说我以后的孩子会像谁啊?”
陆思雅语气温柔,“当然是像爸爸妈妈了,男孩最好长得像你,白白净净的。女孩嘛……”
林彦杰却害羞地打断她,“女孩的话,我希望长得像思雅姐,温柔漂亮。”
周晏川碰到门把手的手一抖。
如果陆思雅的孩子生下来,一定很像他吧。
他偷偷问过护士,陆思雅打掉的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片刻后,陆思雅温柔的声音响起:
“你现在只需要养好身体,健健康康的,我就对得起你姐姐了。”
周晏川推开了门,心中有个疑问,他想直接向陆思雅求证。
他想问她,在为林彦杰的健康祈祷时,是否曾考虑过她和周晏川的孩子,被当作医疗废物丢弃?
然而,陆思雅并未在客厅,倒是林彦杰坐在沙发上逗弄着妮妮。
妮妮是周晏川收留的一只流浪犬。
妮妮一看到他,立刻飞奔过来,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
林彦杰瞥了他一眼,“晏川哥,你回来了啊。你们的孩子没能保住,真是遗憾。”
他的语气轻浮,似乎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周晏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要开口,指责陆思雅是为了给林彦杰输血才不得不放弃孩子。
这时,陆思雅突然出现,拉住了他,低声说:
“是我告诉阿远,因为胎停不得不做手术,我怕他会有心理负担。他身体还没恢复,你别刺激他。”
周晏川甩开了她的手,“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宝贝弟弟。”
陆思雅皱眉,“晏川!”
两人争执间,突然传来一声狗叫。
汪汪!
“啊!好痛!”
林彦杰捂着手臂,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陆思雅脸色一沉,推开周晏川,“阿远!你怎么了?”
她轻轻地移开他的手,只见手臂上血迹斑斑。
他指着妮妮,“狗咬了我!”
周晏川立刻反驳,“不可能!妮妮从不主动攻击人,除非你激怒了它。”
林彦杰靠在陆思雅怀里,“我就是想摸摸它,没想到突然就咬了我一口。思雅姐,我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陆思雅连忙安慰,“不会的,我马上叫家庭医生过来。”
医生为林彦杰的伤口消毒并包扎。
“伤口很浅,只是流血看起来吓人,每天用碘伏消毒就行。”
医生离开后,林彦杰可怜巴巴地拉着陆思雅的手,捂着胸口。
“思雅姐,我看到那只狗就害怕。”
陆思雅命令道,“管家,把狗关进笼子,扔到后院,这几天不许它进屋。”
管家试图从周晏川怀里夺走狗,但被他阻止。
“客厅有监控,你可以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它咬林彦杰!”
林彦杰脸色微变,“思雅姐,算了吧,我就呆在卧室不出去。”
陆思雅怎么可能同意?
“你是病人,需要适当活动,呼吸新鲜空气。”
她走到周晏川面前,蹲下身,“晏川,只是暂时关起来,过两天就放出来,行吗?”
周晏川紧紧抱着妮妮,他失去了孩子,现在连他的狗也要被夺走吗?
他用恳求的眼神看着陆思雅,“求你别把妮妮从我身边带走,我只剩下妮妮了!”
陆思雅的眼神变得冷漠。
“要么关起来,要么送走,你选一个。”
周晏川忍着眩晕,最终把妮妮交给了管家。
陆思雅轻拍他的手背,“你低血糖犯了,我让阿姨给你煮了红糖醪糟粥,喝了好好休息。”
阿姨端来一碗热粥,放在床头,“先生,喝一些吧,不然又要晕倒了。”
周晏川尝了一口,觉得不对劲。
“阿姨,这粥是新煮的吗?”
阿姨眼神躲闪,支支吾吾。
“是不是林彦杰喝剩下的?”
阿姨叹了口气,“我本想重新煮一锅,但林先生说剩下的那锅加点水就行,何必浪费。”
周晏川冷笑,“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他做主了?”
他又问:“陆思雅知道这件事吗?”
阿姨瞥了他一眼,“太太当时就在边上。”
周晏川闭上眼睛,“知道了,端走吧。”
周晏川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隐约间听到后院传来的狗吠声。
他心里默默发誓,等到天亮就把妮妮抱回卧室来。
天色刚蒙蒙亮,周晏川迷迷糊糊地刚要入睡。
突然,他猛地坐起身,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没有狗叫声!
他心中一紧,光着脚跑下楼直奔后院。
昨晚还活蹦乱跳的妮妮静静地躺在笼子里,怎么叫都没反应。
“妮妮?妮妮你怎么了?”
他抱着它尚有余温的身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快来人啊!医生!救救我的妮妮!”
陆思雅穿着睡衣走过来,“晏川,出什么事了?”
周晏川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救星,“思雅,妮妮它怎么不动了!你快看看!”
陆思雅把手放在它的鼻子上,“晏川,妮妮它,已经没呼吸了。”
陆思雅叫来管家,“把它带下去埋了吧。”
但周晏川不肯放手,紧紧抱着妮妮。
陆思雅心疼地把他拉进怀里,“晏川,妮妮已经走了,我们就让它安息吧。”
周晏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不可能,它刚才还在叫,你没听到吗?”
他越过陆思雅的肩膀,看到林彦杰正站在台阶上,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他张大嘴,用唇语一字一句地说:“我干的。”
周晏川猛地推开陆思雅,冲到林彦杰面前,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混账!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妮妮?”
林彦杰捂着被打的脸,强忍着泪水看向陆思雅。
陆思雅快步走过来,挡在他前面,“晏川,不是阿远。”
周晏川眼睛里满是血丝,指着林彦杰:“他刚才亲口承认的!就是他!”
陆思雅回头向林彦杰求证,他委屈地摇摇头。
“你在说谎!”
周晏川想要冲过去抓林彦杰,却被陆思雅用力推开,倒在地上。
他的膝盖重重地撞在台阶上,脚踝处传来一声闷响。
陆思雅还在为林彦杰辩解,“晏川,真的不是他。昨晚他一直在睡觉,没离开过。”
话音刚落,周晏川愣住了。
他抬头看着一脸心虚的陆思雅,“你不是说这几天公司有事要随时处理,所以住在书房了吗?”
“你怎么知道林彦杰一直在睡觉?”
陆思雅放开他,“晏川,你听我说”
林彦杰却跳出来替她解释:
“因为我手术后贫血,总是头晕,思雅姐为了让我睡好,整晚守在我床边。”
“只要我头晕,她马上就帮我按摩。可惜你只是低血糖,享受不了这种待遇。”
周晏川欲哭无泪。
陆思雅想要扶他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
“陆思雅,你真让我恶心。”
“晏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她想追上去解释,身后的林彦杰却“哎呦”一声倒在台阶上。
“思雅姐,我心脏疼,你快帮帮我!”
陆思雅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周晏川一瘸一拐地艰难走回别墅。
她一边给林彦杰揉太阳穴,一边略带责备地说:
“阿远,你不该跟晏川说,会让他误会的。”
林彦杰却理直气壮,“我就是看不惯他冤枉你,能娶到你这样的绝世好女人是他的福气,还不知道珍惜。”
陆思雅被他的恭维哄得忍不住笑了,“你呀,就是调皮。”
“不过你说得也对,晏川被我宠坏了,给他点教训也好。”
她刚要起身,林彦杰却蹲下身。
“思雅姐,我背你回去吧。”
周晏川站在窗前,看着林彦杰背着陆思雅,小心翼翼地跨过台阶。
夜幕降临,陆思雅轻手轻脚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悄悄地爬上了床。
她悄悄地从背后搂住了周晏川,“晏川,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周晏川睁开了眼睛,“你能不能把林彦杰送走?随便送到哪里去。”
陆思雅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晏川,他才刚动完大手术,等他完全康复了,我就会送他离开,然后好好补偿这段时间对你的冷落。”
见周晏川没有回应,她又补充说:
“毕竟我是受人之托,也不能半途而废。”
周晏川沉默了一会儿,“我明白了。”
陆思雅拉着他的手,从自己的睡衣下摆慢慢探入,缓缓绕到了胸前。
周晏川垂下眼睛,“我低血糖犯了,没力气。”
陆思雅尴尬地收回了手,“医生说心脏手术后贫血很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丧命。”
“那怎么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呢?”
周晏川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话直说,别绕弯子。”
陆思雅讨好地轻吻他的耳垂,“晏川,你不是有个护身符吗?你说过很灵的。”
周晏川心里一惊,“那是我奶奶给我求的护身符,你想干什么?”
陆思雅欲言又止,“阿远身体弱,我怕他出事。”
周晏川讥讽地笑道,“他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思雅皱起了眉头,“晏川!他是我……”
周晏川冷冷地打断她,“是你最好的闺蜜的弟弟,对吧?为了他你可以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这句话让陆思雅一时语塞。
她轻拍他的背,“你好好休息,我去书房忙工作。”
周晏川已经不在乎她是真的在书房工作,还是在林彦杰的房间里。
原来,失望攒多了,真的会让人麻木。
第二天一大早,周晏川整理床铺时发现枕头下的护身符不见了。
知道护身符位置的只有陆思雅。
周晏川冲下楼,“陆思雅,陆思雅!我的护身符呢?”
陆思雅不在,林彦杰正在餐厅吃饭。
周晏川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绳,“那是什么?”
林彦杰擦了擦嘴,“这个啊,是思雅姐给我求的护身符,保佑我平安健康。”
周晏川一把将护身符扯下来,“这是我奶奶给我求的,陆思雅真是会借花献佛。”
“啊!”
林彦杰痛得捂着被红绳勒出的红印。
“周晏川!你有本事就让思雅姐从我这儿拿回去,现在欺负一个病人算什么?”
周晏川眼神冷漠,“陆思雅你可以抢走,护身符绝对不可能!”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林彦杰突然将面前的热粥泼向自己。
周晏川困惑地看着他瞬间被烫红的脸和脖子,“你疯了?”
门口却传来陆思雅冰冷的声音,“周晏川!”
她快步走过来,肩膀重重地撞在周晏川身上。
“砰!”
周晏川没站稳,额头狠狠地撞在了尖锐的桌角上。
一阵剧痛,仿佛有人拿着锥子在他的脑袋里反复搅动。
周晏川扶着桌子,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林彦杰委屈地看着陆思雅,“没关系的思雅姐,晏川哥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
陆思雅拿来冰袋,动作轻柔地给他冰敷,视线落在他的脖颈上。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触摸那道显眼的红痕,让林彦杰一阵战栗。
陆思雅连忙收回手,“这又是怎么回事?”
林彦杰又是一阵委屈,“是我不好,抢了晏川哥的护身符。”
陆思雅的眼神像刀子一样落在周晏川身上。
“一个破护身符而已,是我拿给阿远的,你有气冲我来,那么热的汤泼他干什么?周晏川抬起头指着林彦杰,嘴唇因疼痛而止不住地发抖。
“我没泼他,是他自己……”
陆思雅摇摇头,抬手打断他的话,语气中满是失望。
“晏川,阿远还在恢复期,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
周晏川抬起的手突然失去了力量,指尖悬在半空,最后重重地垂下。
“是啊,我连你打掉孩子都能同意,心肠多狠毒。”
陆思雅的睫毛一颤,“晏川,我们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周晏川缓缓挺直了腰背,转身背对着他们。
“你也许会有,但跟我没关系了。”
周晏川孤身一人,静静地坐在后院的秋千上,紧握着奶奶留下的护身符。
那护身符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色彩,边缘的线头也松散了。
陆思雅多次提议,“把它扔了吧,我们可以去求一个新的。”
但他始终没有同意。
自从奶奶离世后,这护身符成了他唯一的牵挂。
他轻抚着护身符上那祥云图案,声音带着哽咽。
“奶奶,我可能要让您失望了。”
在奶奶临终之际,她紧握着陆思雅的手,语气真挚:
“思雅,你是个好孩子,替我好好照顾晏川。”
“晏川虽然固执,但他心地善良,你要多包容他。”
陆思雅紧握着老人的手,承诺道,“您放心,我会全心全意地爱护晏川。”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奶奶努力将护身符放在他的掌心。
“奶奶会在天堂守护你,保佑我的孙子平安幸福。”
那一天,周晏川失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他抱着陆思雅哭了整整一天一夜。
陆思雅一边为他擦泪,一边陪着他一起哭泣。
后来他问起,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陆思雅心疼地抚摸他的头,“因为爱一个人,就是感受他的痛苦,然后自己更痛苦。”
那么现在呢?周晏川感到非常痛苦。
心脏痛,头痛,全身仿佛被千百把刀割。
那个承诺会全心全意爱他的人,却一次次选择与他为敌。
也许,是时候结束这一切荒谬了。
周晏川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从未拨打过的号码。
三年前,他在一场车祸中救了一个女子。
女子醒来后承诺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但他拒绝了。
“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都可以联系我。”
女子的声音温柔地重复,“记住,是任何困难。”
嘟嘟嘟
“喂,周先生。”
电话很快被接起,仿佛一直在等待这个迟到的电话。
周晏川紧握手机,“你说过,我可以提任何要求。”
女子回答:“是的。”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你能不能和我结婚?”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什么时候?”
周晏川垂下眼睛,“越快越好。”
就让陆思雅守着闺蜜的弟弟,过一辈子吧。
周晏川不打算再参与了。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丝毫犹豫,“好的。”
挂断电话后,他最后看了一眼护身符,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陆思雅不知何时站在院子门口,手里拿着一条毛毯走过来。
她把毛毯披在他身上,“我刚才看你脸色不好,外面风大,进屋吧。”
周晏川咬紧舌尖,才没有在她面前哭泣。
“陆思雅,你还记得答应过我奶奶什么吗?”
陆思雅一愣,“怎么会忘记呢?晏川,再忍耐几天,好吗?”
周晏川嘴里的“好”还没说出口,陆思雅就瞥见了垃圾桶里的护身符。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淡,“宁愿扔掉也不愿意给阿远戴几天吗?”
“我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你以前心地善良,连杀鸡都不敢看。但现在呢?打人,泼热汤。”
周晏川轻笑,“是啊,人是会变的。你之前不是还嫌林彦杰是个负担吗?现在却乐在其中。”
“至于护身符,你说的对,破旧的东西只能属于垃圾桶。”
那晚,周晏川本打算去书房找陆思雅讨论离婚的事,却在林彦杰的房门前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隔着一扇门,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男性放纵的呻吟声和女性压抑的喘息声。
“思雅姐,我需要你,我只要你!”
“思雅姐,是我让你更快乐,还是晏川哥?”
陆思雅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回答,“当然是你,晏川他太固执了。”
随着林彦杰的一声低沉的吼叫,室内的声响渐渐消失。
周晏川全身僵硬,直到他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才意识到自己咬破了颤抖的下唇。
林彦杰,陆思雅!
周晏川感到一阵恶心,他扶着墙,一步步挪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冲进洗手间,紧紧抱着马桶呕吐。
陆思雅是被迫的,还是她早已对闺蜜的弟弟有所企图?
一个本该正直的人,怎么就堕落了呢?
陆思雅听到声音急忙跑过来,“晏川!你怎么了?”
她蹲在他身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试图帮他顺气。
周晏川的目光落在她大腿内侧的透明污渍上,一股腥臭味冲进他的鼻腔。
又是一阵干呕,直到吐出了黄绿色的胆汁。
陆思雅扶他躺下,关切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怎么吐成这样?是不是吃坏了?”
周晏川抓住她的衣袖,“陆思雅,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他的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这一刻,周晏川希望陆思雅能考虑到多年的感情,对他坦白。
陆思雅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我去给你拿药。”
周晏川看着她匆忙离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拉过被子,蜷缩成一团,捂着嘴痛哭。
哭累了,周晏川拿起手机,发现林彦杰给他发了很多消息。
“我知道你在外面。感觉如何?”
“思雅姐说和你做爱毫无生气,她都不湿润。”
“我告诉她我想让她给我生孩子,她没有拒绝哦。”
最后一条是语音:“周晏川,我迟早要霸占你的主卧!”
周晏川一字一句地回复他:“狗男女,天长地久。”
紧接着,陆思雅冲了进来。
她手里拿着给他的感冒药,开口却是对他的指责。
“晏川,阿远拿着手机说胸口疼,还不让我看。”
“幸好我抢过来看了一眼,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陆思雅把林彦杰手机里和周晏川的对话框打开,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
对话框里只有他发的那句:狗男女,天长地久。
周晏川看着被清空的聊天记录,冷笑了两声。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需要我解释吗?”
陆思雅皱眉,“晏川!”
周晏川不想和她争执,把自己的手机扔了过去。
“陆思雅,你是不是傻了?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给他发这种话吗?”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给我发了什么吗?”
陆思雅弯下腰去捡手机,手指刚碰到手机,突然传来林彦杰的惊叫。
“啊,思雅姐快来,我心脏好疼,喘不过气!”
陆思雅看了一眼周晏川,“阿远最好没事,否则你的责任就大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快叫医生!阿远我来了!”
周晏川弯腰拾起了手机,苦笑了一下。
陆思雅连一丁点时间都不愿意给他,完全忽视了林彦杰的挑衅。
他躺在那儿,耳边是楼上楼下混乱的脚步声。
深夜时分,陆思雅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家。
她没有上楼,而是在楼下不停地打电话。
“阿远,别哭了,医生不是说没事吗?都是我情不自禁,差点害了你。”
“你先好好休息,遗产的事我来处理,行吗?”
“你先睡吧,明天我去接你。”
周晏川因为口渴下楼去喝水,看到她独自坐在客厅地上喝酒。
脚边散落着几个空酒瓶,发出清脆的响声。
听到声音,她抬头,脸颊通红,满嘴都是酒味。
“晏川,等阿远走了,让我给你生个孩子,不,生两个!”
周晏川看着她,却想起了创业时陪客户喝酒到胃出血的陆思雅。
那时候公司刚起步,一次决策失误导致货物出库延迟。
陆思雅连续两天两夜没休息,不是在制定补救方案就是在给客户打电话道歉。
周晏川也陪着她,两天两夜没合眼,煮粥、熬汤、沏茶、冲咖啡。
最后客户终于松口说可以谈谈,“我们在吃饭,你过来吧。”
后来陆思雅在医院醒来时回忆,她喝了很多白酒、红酒,还有数不清的啤酒。
周晏川抱着她,心疼得眼泪直流,“思雅,我不要公司,不要客户,我只要你平安。”
陆思雅嘴唇苍白,虽然全身无力,却还在笑着安慰他:
“晏川别哭,我真的没事,我答应过要给我们好的生活,我不会食言。”
周晏川这才破涕为笑。
低头时,他突然看到血从陆思雅两腿间涌出,染红了她的白色裙角。
周晏川抱起她冲向急救室。
“医生,救救我老婆!”
那是他们的孩子。
医生说是因为陆思雅过度劳累,情绪波动太大,最终导致流产。
周晏川因此特别自责,在她面前狠狠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和孩子!”
陆思雅握住他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
“不怪你。等公司稳定了,我一定给你生个孩子。”
转眼间,陆思雅的公司已经跻身五百强。
经过治疗,周晏川的弱精症有所改善,她也如愿以偿地怀上了孩子,但是呢?
陆思雅亲手结束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她竟然还幻想着再有三个、四个?
忘记初心的不是他,是陆思雅。
周晏川走过去,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他举起酒杯,“咣当”一声撞在陆思雅的酒杯上,“来,为我们失去的两个孩子干杯。”
然后仰头,一口气喝下。
辛辣的酒精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刺激着他麻木的神经。
还是会痛。
陆思雅的眼眶渐渐泛红,她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想要拥抱他。
周晏川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思雅,我们离婚吧。”
陆思雅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挂断了电话。
“嗡嗡”,电话那头却坚持不懈地一遍遍打来。
“喂,阿远,饿了吗?想吃什么?”
“椰子鸡?好,我现在去买。”
周晏川躺在床上,听到门“砰”地一声关上。
那句“我们离婚吧”,又没能说出口。
陆思雅传来了两条重磅消息。
首先,林彦杰得再次接受心脏修复手术。
其次,她要和周晏川结束婚姻。
她手里拿着离婚协议,对周晏川说:“晏川,别担心,离婚只是为了让阿远继承他姐姐的遗产。”
“等他顺利拿到遗产,我会立刻和他离婚,然后我们再结婚。”
周晏川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问:“陆思雅,你听听你自己在说啥?”
“林彦杰姐姐的遗产,为啥非得你和他结婚才能继承?”
陆思雅解释说:“阿远说,遗嘱里写得清清楚楚,只有阿远成了家,才能继承遗产。”
周晏川耐心地分析给她听,“陆思雅,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们结了婚,你的财产将来就得分他一份。”
陆思雅却一脸“不可能”,挥手说:
“阿远不是那种人,而且他有一大笔遗产,足够他过上好日子。”
周晏川被她的天真逗笑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能保证他不会觊觎你的财产?”
陆思雅突然脸色一沉,“你是怕我被他骗了感情,还是怕我的财产被他占了,最后你一毛钱都得不到?”
周晏川嘴角抽动,她竟然以为他这么说是为了她的钱!
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陆思雅的语气又柔和下来。
“晏川,他用自己的命发誓,绝对不会贪我们的财产。就当是帮他最后一个忙吧。”
周晏川接过离婚协议,郑重地签了字。
陆思雅签完字后,并没有急着走,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的丝绒盒子。
“这是我让朋友在国外拍卖会上买的,五周年快乐,晏川。”
周晏川一愣,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讽刺的是,就在这一天,他们签了离婚协议。
陆思雅眼神中流露出情感,“晚上我订了你喜欢吃的那家法国餐厅,我让司机去接你。”
临走前,她俯身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今晚,我们不见不散。”
周晏川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袖扣。
他选了一条同色系的领带,配上定制的西装。
餐厅位于市中心一座高楼的顶层,窗外就是黄浦江。
这里,也是他向陆思雅求婚的地方。
那天,他手里拿着她最爱的雏菊,单膝跪地,深情地表白。
“思雅,嫁给我吧!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
在小提琴演奏的《永不失联的爱》中,陆思雅不停地点头。
“我愿意,我愿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超过了约定的时间。
服务员第三次过来问,“先生,要不要帮您把菜热一下?”
周晏川摇摇头,“不用了,都已经凉了。”
他再次拨打陆思雅的电话,“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餐厅的角落里,有人在求婚。
男孩紧张得戒指都拿不稳,女孩感动得泪流满面。
一切都变了,话未出口泪先流。
“叮”,有人更新了朋友圈。
周晏川点进去一看,是林彦杰。
“永远为这份偏爱心动。”
配图是他躺在医院的床上,手腕上戴着百达斐丽的手表。
他的消息也随之而来。
“周晏川,就连你的结婚纪念日礼物都是我手表的配件,你还觉得她爱你吗?”
周晏川紧握手机的手指突然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
在返回的途中,周晏川的手机响了,是陆思雅打来的。
“抱歉啊,晏川,我忙得不可开交,带着阿远做术前的各种检查,都没注意到时间。手机也不知怎的就自动关机了。”
周晏川心里明白,这肯定是林彦杰“不小心”把她的手机给关了。
他摇下车窗,让冷风呼呼地吹进来。
他的脸在闪烁的霓虹灯下忽明忽暗,看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晏川,阿远明天要动手术,我实在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着。”
“等他出院了,我再好好补偿你,行吗?”
周晏川嘴角微微上扬,默默地笑了。
他总是在等待,等林彦杰手术结束,等他出院。
他想问陆思雅,他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所有的失望和绝望在这一刻达到了极点,他伸手摘下袖扣,毫不犹豫地扔出了窗外。
他想起了结婚时陆思雅的誓言,“如果我背叛了晏川,我愿意一无所有地离开!”
当时他还觉得她多此一举。
陆思雅却非常严肃地握着他的手,“傻瓜,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于是他们的婚礼上出现了一幕罕见的场景:
在两位公证人的见证下,陆思雅在“一旦出轨就一无所有”的婚前协议上签了字。
现在陆思雅的公司价值百亿,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那份婚前协议?
周晏川回到家,翻出了那份他以为永远不会用到的婚前协议,“得不到的,就毁掉。”
他简单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就一把火烧掉。
他和陆思雅的情侣照、结婚照,全部剪掉了他的身影,扔进了火盆。
他在黑暗中坐了整整一夜,直到东方露出了曙光。
他站起来,给那个神秘的女人打了个电话,“你能来接我吗?”
“还有,婚礼能提前吗?”
一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别墅外面。
周晏川最后看了一眼他生活了五年的家,头也不回地坐进了宾利车的后座。
“陆思雅,再见了。”
在医院里,陆思雅焦急地在产房外来回踱步。
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走了出来。
“林彦杰的家属!”
陆思雅立刻迎了上去,“我是林彦杰的家属。”
护士笑着说:“手术很成功,只要好好休养就行了。”
陆思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的好闺蜜,我完成了你托付给我的事情。”
以后,她和周晏川之间再也不会有矛盾和冲突了。
她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了他,她会用余生去弥补。
突然,她胸口剧烈地疼痛起来。
就像是有人拿着刀,硬生生地从她心头剜下一块肉。
疼痛让她的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她扶着墙慢慢地坐了下来。
疼痛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强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彦杰的手术很成功,还能有什么事呢?
难道
“晏川!”
她急忙拿出一直调成静音的手机,没有电话,没有消息。
陆思雅让助理照顾好林彦杰,然后向外跑去。
她一边跑,一边拨打周晏川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
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周晏川看了一眼旁边的车。
“认识?”
周晏川摇了摇头,“不认识。”
他低下头戴上墨镜,“走吧,绿灯了。”
陆思雅一脚踩下油门,车子还没完全停稳,她就急匆匆地冲向屋内。
“晏川!”
她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却无人应答。
她搜遍了别墅的每个角落,周晏川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一丝气息都捕捉不到。
陆思雅召集了所有的家仆,“你们有谁看见了先生?”
家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先生昨晚很晚才到家,然后就一直在打包。我们早上醒来,就再也没见过他。”
陆思雅的神经紧绷,“打包?他都收拾了些什么?”
家仆们再次摇头。
“我养你们这么多人有什么用?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你们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去四周找找看。”
陆思雅的目光停留在与周晏川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她发的:
“等阿远出院了,我再补偿你,好吗?”
昨天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她早早就预订了餐厅,想要重温两人世界的温馨。
然而,就在约定的时间快到时,林彦杰突然喊胸口痛。
他泪眼婆娑地抓住她的衣袖,“思雅姐,别留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
陆思雅看时间还来得及,就陪着林彦杰去做了检查。
林彦杰一步也不让她离开,紧紧握着她的手。
检查结束后,她把林彦杰送回病房,又哄他入睡。
等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已经关机了。
她急忙开机,却发现与周晏川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她满怀愧疚地给他打电话,解释自己失约的原因。
出乎意料的是,周晏川异常平静。
但他越是平静,陆思雅的心里越是不安。
“晏川,明天你去逛逛街,喜欢什么就买,别担心价格。”
周晏川的声音毫无生气,“你送的这对袖扣,我就很喜欢。”
陆思雅听到这话,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欣慰。
她后悔莫及:“都怪我心太软,林彦杰一撒娇,我就把原本要送给晏川的手表给了他。”
她立刻让助理重新订购了一只查理德米勒手表,想要弥补周晏川。
周晏川的手机依然无法接通,家仆们找遍了也没能找到他。
陆思雅整夜未眠,现在头痛欲裂。
她发了一段语音,“晏川,阿远的手术已经结束了,我这就安排他出院。”
“昨天是我的错,我们今晚……”
她按下“发送”的手指一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
周晏川竟然把她拉黑了!
“咣当”,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虽然也有过激烈的争吵,无论是大声争吵还是离家出走,他们从未不接电话,更不会拉黑对方。
陆思雅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一次,周晏川是真的对她失望了。
她叫来了助理,“去查查先生的手机定位,要精确到米。”
十分钟后,助理报告,“陆总,先生的手机定位功能似乎已经关闭了,无法追踪到位置。”
陆思雅揉着胀痛的太阳穴,“那就去找黑客破解,找最好的黑客!今晚之前我必须知道他在哪里!”
助理有些为难,“陆总,如果找不到……”
陆思雅不耐烦地打断他,“找不到就去查他的出行记录,飞机、火车、轮船、汽车,难道他会凭空消失吗?”
林彦杰边吃边聊,向护工打听:
“思雅姐怎么没出现?”
护工摆了摆头,回答说:
“陆总吩咐完照顾您的事,就离开了医院。”
林彦杰心里七上八下的。
尽管他已成功让陆思雅和周晏川离了婚,但他和陆思雅的结婚证还没到手呢。
“可不能在最后关头掉链子。”
趁护工没注意,他狠心拔掉了血氧监测器。
“滴滴滴”的警报声响起,
林彦杰装出呼吸困难的样子,捂着胸口喊不舒服。
他让护工给陆思雅打电话,说:“告诉她我快不行了,让她赶紧来看看。”
陆思雅正忙得不可开交,接到电话显得很不耐烦。
“快休克了就找医生,我去有什么用?”
护工把陆思雅的话转告给林彦杰,说:“陆总说她有急事,这几天就不来了。”
林彦杰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难道是周晏川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