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深夜十一点半,我正准备睡觉,手机突然响了。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我心里一紧——是女儿李婷。
这个点打电话,准没好事。
“爸,张强出车祸了！”电话那头,女儿的声音带着哭腔,“现在在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医生说要马上做手术,需要10万块押金！”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睡意全无:“人怎么样?严重吗?”
“医生说很危险,必须马上手术。”李婷哽咽着说,“爸,我这边只凑了3万块,您能不能帮帮忙...豆豆不能没有爸爸啊!”
听到外孙的名字,我的心软了:“别慌,明天一早我就去银行取钱。你先照顾好张强,别让豆豆担心。”
挂了电话,我一夜没合眼。天刚蒙蒙亮,我就往银行赶。谁知道刚到银行门口,就碰见了来给我送早饭的儿子李明。
“爸,这么早去哪儿?”李明问。
“去取点钱,你姐夫出车祸了,住院需要钱。”我说。
李明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爸,你要取多少?”
“10万,救命的钱,耽误不得。”
“爸！”李明一把拉住我,“你忘了?姐夫半年前就和姐姐离婚了！”
01
我愣在原地,手里的银行卡差点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离婚了?”我的声音都在抖。
李明看着我,眼神复杂:“爸,您真不知道?半年前,姐姐和张强就已经离婚了。当时办手续的时候,姐姐没告诉您吗?”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半年前...半年前李婷确实突然带着豆豆回了家,说是要在娘家住一段时间。那阵子她总是心事重重,我问她怎么回事,她总说没事,就是工作累。
我追问过几次,李婷才支支吾吾地说:“爸,我和张强...我们离婚了。”
那时候我差点气背过气去。结婚十年,外孙都八岁了,说离就离?我问她为什么,她红着眼圈说:“他在外面有人了,我受不了。”
我当时气得浑身发抖,想去找张强算账。可李婷拦着我,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不想闹大,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我看她那么坚决,也就没再追究。
这半年来,我一次都没见过张强。豆豆倒是每周都会视频通话叫“爸爸”,但我从来没问过。毕竟是离了婚的,我一个当外公的,也不好多嘴。
可现在...现在女儿打电话让我拿10万块给张强治病?
“明子,你说的是真的?”我还是不敢相信。
李明叹了口气:“爸,您想想,如果他们还是夫妻,姐姐至于这半年都不提他吗?而且...而且当初离婚的时候,张强净身出户,房子、车子全给了姐姐,还说好每个月给5000块抚养费。”
“那他给了吗?”
“一分钱都没给过。”李明说得斩钉截铁,“姐姐也从来不催,就跟这个人从她生活里消失了一样。”
我握着银行卡的手在发抖。十万块,那是我一辈子攒下的血汗钱。老伴三年前走的时候,治病就花了二十多万。剩下这三十万,是我给自己养老的,也是想着将来帮帮两个孩子的。
“爸,您听我的,这钱不能给。”李明认真地说,“张强出轨,伤害了姐姐,现在出了事,凭什么还要咱们家承担?他那个小三呢?让她拿钱啊！”
我心里乱得很。是啊,按理说,离了婚的人,生死都跟我们没关系了。可是...可是豆豆怎么办?那孩子昨晚在电话里哭得撕心裂肺,说爸爸会不会死。
“可豆豆...”我嘴唇颤抖着说。
“豆豆有姐姐照顾,有您疼,不会少了谁。”李明说,“爸,您可别糊涂,这个张强,不值得您帮。”
我站在银行门口,进退两难。一边是外孙的父亲,一边是儿子的劝阻。最后,我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情况再说。
市人民医院的急诊大楼里人来人往。我找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正看见李婷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睛哭得通红。
“婷婷。”我叫了一声。
李婷抬起头,看到我,眼泪又流了下来:“爸,您来了。”
“张强怎么样了?”我在她旁边坐下。
“还在里面,医生说要观察。”李婷抹着眼泪,“早上做了紧急处理,但还需要进一步的手术...”
我看着女儿憔悴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孩子从小就善良,心软,为了张强这个男人,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婷婷,你跟爸说实话。”我握住她的手,“你和张强,真的离婚了?”
李婷的身子一僵,避开了我的眼神:“爸,您怎么...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弟弟告诉我的。”我盯着她的眼睛,“半年前你们就离了,对不对?”
李婷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对,我们离婚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要管他?”我的声音有些严厉,“他出轨伤害了你,现在出了事,你还要倒贴钱给他治病?”
“爸,他是豆豆的爸爸...”李婷小声说。
“豆豆的爸爸?”我气得声音都提高了,“他做爸爸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豆豆?在外面找女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豆豆?”
“爸,您别这么说...”李婷哭了起来。
我正想再说什么,突然看到走廊尽头走来一个年轻女人。那女人大概三十出头,长得还算标致,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连衣裙,踩着高跟鞋。她看到李婷,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这是...?”我问。
李婷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02
那女人走了过来,在我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开口道:“李婷,医生怎么说?”
“还在观察。”李婷低着头说。
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个女人,该不会就是张强的小三吧?
果不其然,那女人看向我:“您是李婷的父亲吧?我叫赵燕,是张强的...朋友。”
朋友?我冷笑一声,没接话。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李婷一直低着头,赵燕也不说话,我坐在中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主治医生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我们三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医生摘下口罩说,“颅内出血得到了控制,不过还需要进一步观察。明天如果各项指标正常,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那还需要做手术吗?”李婷急忙问。
“目前看来不需要开颅手术了,但左腿骨折比较严重,需要做内固定手术。”医生说,“大概需要五万块左右。”
五万?我心里一动。李婷昨晚说要十万,现在医生说五万就够了。
“医生,之前不是说要十万吗?”我问。
医生愣了一下:“十万?谁跟你们说的?这种情况,手术费加上后续治疗,五到六万差不多了。当然,如果后续有并发症,可能会更多一些。”
我看向李婷,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医生走后,走廊上只剩我们三个人。我盯着李婷:“你昨晚为什么说要十万?”
“我...我怕不够...”李婷支支吾吾。
“怕不够,还是另有打算?”我的语气冷了下来,“婷婷,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李婷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但就是不说话。
反倒是那个赵燕,突然站了起来:“李叔,这事儿...不能全怪李婷。”
“你少说话。”我没好气地说,“这是我们家的事,跟你没关系。”
赵燕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说:“李叔,其实张强他...他出车祸,是因为连夜从外地赶回来。这半年他一直在外面打工,为的就是还债,还有...”她看了一眼李婷,“还有赚钱给李婷复查身体。”
“复查身体?”我一愣,“什么意思?”
赵燕看向李婷,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李婷闭上眼睛,眼泪流了下来,最后点了点头。
“李叔,我跟您说实话吧。”赵燕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张强和李婷离婚,根本不是因为出轨。他们是假离婚。”
“假离婚?”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是我求他们演的这场戏。”赵燕说,“因为半年前,李婷查出了病...”
“什么病?”我的声音都在抖。
李婷突然捂住脸,哭出了声。
赵燕继续说:“甲状腺癌,早期。医生说治愈率很高,但需要手术,还要长期复查治疗。”
我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癌症...又是癌症...三年前老伴就是因为癌症走的。我眼睁睁看着她在病床上受罪,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她。现在女儿也...
“爸！”李婷扶住我,“我没事,我已经做完手术了,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我颤抖着手摸向女儿的脖子,果然摸到了一道细长的疤痕。这半年来,李婷总是穿高领的衣服,我还以为是她怕冷。原来...原来是在遮掩手术的痕迹。
“你...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李婷哭着说:“爸,妈妈走了之后,您一个人已经够孤苦的了。我不想让您再担心,不想让您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
“所以你们就骗我说离婚?”我又气又心疼,“你知不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以为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每天看着你强颜欢笑,心里跟刀割一样!”
“对不起,爸,对不起...”李婷趴在我肩上,哭得浑身发抖。
我拍着女儿的背,自己也在抹眼泪。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赵燕说的话:“你刚才说,假离婚,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燕红着眼圈说:“李叔,我是张强的表妹。半年前李婷查出病的时候,张强把做生意的流动资金全抽出来给她治病了。结果生意上的资金链断了,欠了供应商二十多万。”
03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二十多万,对我们这样的工薪家庭来说,是天文数字。
“张强怕连累李婷和孩子,也怕您的积蓄被牵扯进来,就想了个办法——假离婚。”赵燕说,“他和李婷商量好,先离婚,把房子车子都过户到李婷名下,这样就算他被债主追债,也不会影响到李婷和豆豆。”
“那你呢?”我问,“你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是我配合他们演的戏。”赵燕低下头,“因为您女儿不想让您担心,又要给离婚找个理由,所以张强就让我配合演了出轨的戏。我们去商场逛街,故意让李婷的同事看见,还在朋友圈发了些暧昧的照片...其实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我听得心里五味杂陈。
“李婷做完手术后,张强就去了外地打工。”赵燕继续说,“他在工地上搬砖,一天能赚三四百块。这半年来,他拼了命地干活,就想着早点还清债,早点接李婷和豆豆回去。”
“那他前天晚上为什么出车祸?”我问。
李婷抹着眼泪说:“前天我去医院复查,医生说各项指标都很好,已经完全康复了。我就给张强打了电话,说可以复婚了。张强听了特别高兴,说要马上回来,跟我商量复婚的事...”
“他从外地连夜往回赶,因为太着急了,在高速上出了事故。”赵燕说,“车撞到了护栏,他头部受了伤,腿也断了。”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原来这半年的真相,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张强是个负心汉,没想到他竟然为了女儿做了这么多。
“那你们昨晚为什么跟我要十万?”我问,“医生说五万就够了。”
李婷擦了擦眼泪:“爸,张强现在还欠着十几万的债。我想着...我想着把他的手术费付了,剩下的钱帮他先还一部分债。这样他出院后,压力也能小一点...”
我看着女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这个傻孩子,自己刚刚大病初愈,还想着替前夫还债。
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我一直教给她的吗?做人要懂得感恩,要知道报答。张强为了她倾家荡产,她记着这份情,也是应该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钱我确实带了,但是...”
话还没说完,李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爸！您怎么就跑来医院了?也不等等我!”
他看到赵燕,脸色一变:“这女人怎么也在这儿?”
显然,李明认识赵燕,还以为她真的是张强的小三。
“明子,你听我说...”我拉住儿子。
可李明根本不听,直接指着赵燕说:“你还有脸来?张强出轨,把我姐折腾成那样,你这个小三还敢出现?”
“你给我闭嘴!”李婷突然吼了一声。
李明愣住了。从小到大,他都没见过姐姐这么凶过。
李婷站了起来,眼睛红肿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