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明:本文根据资料改编创作,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 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队长,还要再看一遍吗?这……”
技术队的实习生小李脸色煞白,紧紧攥着鼠标,手心全是汗。
我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帧诡异的定格画面,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感到喉咙发干,指尖冰凉,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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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三周前,指挥中心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和搭档老王因为一桩旧案争论不休。
“城南分局吗?小区3栋401室,疑似有尸水渗漏,气味恶臭,请立即派警处理。”
“尸水”两个字,让我们瞬间闭上了嘴。
西塘小区是个老旧社区,我们赶到时,楼下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街坊。
报警人是301的住户,一个姓张的中年男人,他捏着鼻子,一脸惊恐地把我们拉到他家卫生间。
“警察同志,你们看!天花板跟下雨似的,那水又黄又臭,拆开吊顶一看,味儿能把人熏死!”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腐败和化学品的气味扑面而来。
老王经验丰富,只闻了一下就皱起眉:“这味儿不对,有甲醛和香精,有人在刻意掩盖气味。”
我点点头。
这不是意外,是谋杀。
技术队很快打开了401的房门。
门开的瞬间,一股更加浓郁的恶臭喷涌而出,饶是戴着口罩,也熏得人头晕眼花。
我深吸一口气,第一个走了进去。
这是我的职业信条:身先士卒,直面真相。
但我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我极度同情那些被生活逼入绝境的弱者,因为我见过真正的绝境是什么样的。
我的妹妹,十五岁那年因病瘫痪,母亲一个人,像不知疲倦的母兽,守护了她十年。
那十年,我亲眼看着母亲的背脊如何被压弯,她的眼神如何从温柔变得坚韧又疲惫。
从那时起,我就对“母亲”这个词,有了一种近乎偏执的敬畏。
这种情绪,像一根引线,埋在我心里。我没想到,今天,它会被这个充满恶臭的房间,彻底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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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401室的户主资料很快就调了出来。
住户名叫刘月,女,46岁。同住人是她的儿子,周晓伟,23岁,备注:二级智力残疾。
一个单身母亲,带着一个智力缺陷的儿子。
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社区民警老张的介绍,让这个家庭的形象更加清晰:
刘月没有固定工作,靠打零工和低保为生。丈夫在儿子十岁那年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过。
“这个刘月,命苦啊。”老张叹着气,“一个人拉扯那么个孩子,真不容易。那孩子虽然二十多了,智力跟五六岁小孩似的,吃喝拉撒都得她管。她把儿子看得比命都重,谁家小孩要是敢笑话晓伟,她能跟人拼命。”
“她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我问。
“大概三周多快一个月前吧。”老张回忆道,“那天我还看见她了,母子俩都背着包,高高兴兴的,说是单位组织去邻市旅游,公司福利,免费的。”
“旅游?”我愣住了,“什么单位?”
“好像是个家政公司,她偶尔去接点活儿。”
老张的话,在我脑海里拼凑出一个母亲的形象。
贫穷、孤独、为生活所累,但她依然竭尽全力,想让自己的傻儿子也能看看外面的世界。甚至不惜撒下一个“公司福利”的谎言,只为了在邻居面前,保留一份小小的体面。
这精准地击中了我。
我想起了我的母亲。
妹妹瘫痪的第三年,母亲单位组织疗养,所有人都劝她自己去散散心。但她却执意用一辆破轮椅,推着妹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只为让妹妹看一眼大海。
当时我不懂,现在我明白了。对一个母亲而言,孩子的快乐,是治愈自己一切苦难的良药。
这个叫刘月的母亲,她带着她的“良药”去旅游,然后就死在了这个房间里。
我的情感本能地抗拒这个结论。一个对生活依然抱有希望的母亲,绝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结束一切。
这个案子,从我看到刘月资料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只是一宗普通的凶杀案了。
它变成了一面镜子,照出了我内心深处最柔软也最隐秘的情感。
我从刘月的身上,看到了我母亲的影子。我必须找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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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现场勘查的中心,很快就聚焦在了那扇紧闭的卫生间门上。
门一打开,恶臭的源头就找到了。
狭小的卫生间里,只有一只倒扣在地上的巨大塑料桶,桶的四周,被人用胶带和水泥封死,但显然已经失效了。
当技术员费力地撬开水泥,抬起那只塑料桶时,连几个老刑警都忍不住别过了头。
从衣物和形态判断,死者应该就是刘月的儿子,周晓伟。
他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运动服,脚上是一双几乎没下过地的旅游鞋。这与邻居的说法完全吻合。
现场没有搏斗痕迹,门窗完好。
刘月,则彻底失踪了。她的手机、钱包、身份证,也都不在家里。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最符合逻辑的推论:
母亲刘月,不堪重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然后畏罪潜逃。
老王在阳台抽着烟,眉头紧锁:“这个女人,也太狠心了。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怎么下得去手?”
他的话,代表了专案组里大多数人的看法。动机、行为、结果,都合情合理。
但我不同意。
我的目光,落在客厅的墙壁上。
那里贴满了奖状——“周晓伟同学荣获残疾人运动会跑步三等奖”、“自强之星”……
奖状旁的照片里,刘月总是微笑着抱着儿子,眼神里没有绝望,只有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我又看到那张小课桌上,一本写字本摊开着,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妈妈”两个字,旁边是一个娟秀的红笔批注:“晓伟真棒!妈妈爱你。”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
不,这不对。
我的共情和直觉,让我产生了和其他同事完全不同的判断。他们看到了一个被生活压垮的罪犯,而我,却看到了一个在绝望中努力寻找光亮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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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专案组迅速成立,调查方向毫无悬念地聚焦在了追捕嫌疑人刘月上。
但刘月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有住宿记录,没有购票信息,银行卡毫无动静,手机也早就关机。
调查,很快就陷入了僵局。
新的案子层出不穷,这桩看似已经“定性”的案子,被慢慢地压在了卷宗底下。
所有人都默认了那个结局:一个绝望的母亲,杀死了儿子,然后畏罪自杀,或者隐姓埋名。
只有我不信。
我反复翻看现场的物证清单,目光最终停留在一具不起眼的证物上——一只塞满了旅游宣传单的双肩包。
是邻市一家名叫“阳光谷”的生态景区的宣传单。
我立刻去查,结果发现,所谓的“家政公司福利游”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这个“旅游”,本身就是一个谎言。
那么,是谁给了她票,或者钱,让她去旅游?这个“谁”,会不会才是揭开谜案的关键?
我的发现并没有引起重视。
“老陈,你想多了。”负责案子的李副队说,“这很可能就是她为了面子编的谎言,跟她杀人的事实没有必然联系。”
他说得对,从证据链上说,我的发现确实还只是一个孤立的点。
这是我的个人判断与团队的第一次正面冲突。
眼看案子就要被彻底冷处理,我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违反规定,但必须去做的决定。
05.
官方调查走进了我完全不认同的死胡同。
我不能让刘月,这个可能和我母亲一样伟大的女人,背着“杀人凶手”的罪名,无声无息地消失。
我决定,自己查下去。
突破口,或许就在那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地方——小区的监控。
因为案发久远,数据早已被覆盖,当初技术队只是粗略看了一眼,确认了母子离开的时间点。
但我有预感,魔鬼,就藏在细节里。
我让监控中心把那几天所有的原始数据都调了出来。整整三天,我一下班就把自己锁在监控室里,一帧一帧地看。
老王看我魔怔了,也跟着我一起熬。
“老陈,你这又是何必呢?一个基本已经定性的案子,你非要往牛角尖里钻。”
“你不懂。”我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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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们都快要放弃的时候,画面里,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刘月,和她的儿子周晓伟。
刘月背着大包,晓伟背着小包,两人手牵着手,走出了小区大门。她的脸上,带着那种充满期待的温柔笑容。
“停!”老王喊了一声,“就是这儿了。母子俩高高兴兴出门,这不就结了吗?”
“等等,”我拦住他,“倒回去,慢放。”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
“慢放?你看什么啊?”老王嘴上抱怨,还是把视频调成了0.5倍速。
画面缓缓爬过。
“停!”我再次喊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又怎么了?”
“放大,把周晓伟的手放大!”
直到,那只手占满了整个屏幕。
看清他手里攥着的东西时,我和老王,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