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浩,你爸的事,你们家还是低调点吧。”周雨晴放下咖啡杯,眼神闪躲着不敢看我。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微微发抖,屏幕上还停留在新闻页面——《江城市委书记林国强涉嫌违规决策被立案调查》。
十分钟前,我们还在商量订婚的日期,她妈妈刚给我看了选好的婚纱照套餐。现在,她坐在对面,说出这样的话。
“雨晴,我爸是清白的,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试图抓住她的手,她却缩了回去。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眼圈红了,“但是我爸的公司刚好在投标一个市政项目,这个节骨眼上...你能理解吗?”
我当然理解。我理解这座城市的规则,理解人情世故,也理解此刻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丝决绝。
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交往两年的女友,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选择离开。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三个月后,当所有真相浮出水面时,那些曾经消失的人,会以怎样的姿态重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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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那天是周五,江城下了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
我开着车去银行接周雨晴下班,准备直接去她家吃饭。她爸妈这段时间对我越来越热情,上周她妈妈还特地问了我喜欢吃什么菜。我知道,这是两家人即将结成亲家的信号。
车里放着她喜欢的歌,我哼着调子,想着今晚要不要把订婚戒指的事提一提。戒指我已经看好了,就等她点头。
手机突然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妈,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妈妈的声音,而是压抑的啜泣。我心里咯噔一下。
“小浩...”妈妈的声音在颤抖,“你爸被纪委的人带走了,说是要配合调查。”
我一脚踩死刹车,后面的车按着喇叭从旁边超过去,司机冲我竖中指。我顾不上这些,死死握着方向盘:“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回事?”
“就刚才,来了几个人,出示了证件,就把你爸带走了。”妈妈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你快回来,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掉转车头往家里赶,给周雨晴发了条信息:“家里有急事,今晚去不了了,抱歉。”
她很快回复:“没事,你先忙。”
我没注意到,她回复里没有追问一句。
回到家,妈妈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茶几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了,那是早上爸爸喝剩的半杯茶。
“到底怎么回事?”我在妈妈身边坐下。
“他们说你爸在旧城改造项目中涉嫌违规决策,损害了国家利益。”妈妈擦了擦眼泪,“可你爸做事一向谨慎,怎么可能...”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旧城改造项目是爸爸去年主抓的重点工程,前后耗时大半年,涉及上千户居民搬迁。那段时间爸爸天天加班到深夜,瘦了一圈。项目完成后,省里还专门表扬过江城的做法。
怎么会突然出事?
“爸爸还说什么了吗?”
“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了句'别担心'。”妈妈又哭了起来,“可我怎么能不担心?这种事要是查起来...”
我搂住妈妈的肩膀,心里却一片冰凉。在这座城市待了二十八年,我太清楚一旦沾上这种事意味着什么了。即便最后查清楚是误会,这个人的仕途也基本到头了。
更何况,爸爸今年五十五岁,再有五年就退休。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很难不让人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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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给几个平时关系好的叔叔伯伯打电话,想打听点消息。不是关机,就是说“在开会”,连我爸的老搭档李叔也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最后只有发小张鹏接了电话:“浩子,我也是刚听说。你别急,你爸为人大家都知道,肯定查得清的。”
“鹏哥,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
“这种事我哪打听得到。”张鹏顿了顿,“你先稳住,别乱来。改天我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通讯录里那一长串名字,突然感觉很陌生。这些人,有的我从小叫到大,有的逢年过节都会来家里拜访,现在一个个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们家。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去单位上班。我在江城市某国企做中层管理,负责市场部的一些项目对接。平时大家关系都不错,见面打打招呼,开开玩笑。
那天早上,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原本热闹的茶水间突然安静了。几个同事端着杯子,眼神飘忽地看着别处。
“早啊。”我主动打招呼。
“早...早。”小王尴尬地笑了笑,端着杯子就走了。
其他人也陆续散开,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饮水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特别刺耳。
上午十点,领导把我叫进办公室。
“小林啊,坐。”领导倒了杯茶递给我,脸上堆着公式化的笑容,“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挺好的,王总。”
“是这样,公司准备调整一下部门架构。”领导绕了半天,终于说出了重点,“市场部最近事情少,你看要不要考虑换个岗位?资料室那边正好缺人...”
资料室。整个公司最清闲也最边缘的部门,说是部门,其实就两个人,负责整理文件和档案。所有想边缘化一个人的时候,都会把他调去资料室。
“是因为我爸的事吗?”我直接问。
“哎,别这么说。”领导摆摆手,“公司这也是为你好,你现在肯定心情不好,换个轻松点的岗位,也能有时间处理家里的事。你说对不对?”
我握着茶杯的手很用力,茶水烫得我手心发红。
“我明白了,我会配合公司安排。”
02
走出办公室,我没有回自己的工位,直接去了洗手间。关上隔间的门,我靠在墙上,深深吸了口气。
不能崩,现在还不能崩。妈妈需要我,这个家需要我。
下午,我就搬去了资料室。原本堆满项目资料的办公桌,被换成了一排排老旧的档案柜。资料室的老张师傅今年快退休了,看到我来,叹了口气:“小林啊,委屈你了。”
“张师傅,没事的。”我扯出一个笑容。
“这世道啊...”老张摇摇头,没再往下说。
晚上,我约了周雨晴见面。她说最近加班,只能抽出半小时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见我。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了。看到我进来,她勉强笑了笑。
“点单了吗?”我坐下。
“点了一杯美式。”她低着头摆弄手机,“你要喝什么?”
“也来杯美式吧。”
等服务员走了,我看着她:“雨晴,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没事。”她放下手机,终于正眼看我,“你爸...怎么样了?”
“还在配合调查,律师那边在跟进。”我握住她的手,“我知道这事对你们家也有影响,但相信我,我爸是清白的,很快就会查清楚的。”
她抽回了手。
“林浩,我们...冷静一下吧。”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就是...先不要见面了,给彼此一点时间和空间。”她眼眶红了,“你也知道,我爸的公司现在刚好在投标一个市政项目,这个节骨眼上,要是有人说闲话...”
“所以你是在跟我分手?”
“不是分手,就是...冷静一下。”她咬着嘴唇,“等这阵子过去了,我们再...”
“不用等了。”我站起来,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放在桌上,“咖啡钱我付了。雨晴,祝你找到更合适的人。”
我转身往外走,她在身后叫了一声“林浩”,但我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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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咖啡馆,雨又下起来了。我没带伞,就这么淋着雨走在街上。路上行人匆匆,都急着赶路,没人注意到我。
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小浩,你在哪?快回来,家里来人了。”
“什么人?”
“说是来催债的,我都不认识...”
我立刻拦了辆出租车往家赶。
到家的时候,客厅里坐着三个陌生男人。妈妈站在一边,脸色煞白。
“你们是什么人?”我挡在妈妈前面。
为首的是个秃顶中年男人,手里夹着根烟:“林浩是吧?我叫王强,你爸之前找我借过钱,现在该还了吧?”
“借钱?”我看向妈妈,她使劲摇头。
“怎么,你爸没跟你说?”王强从包里掏出一张借条,“三十万,借了快两年了,利滚利现在是五十万。”
我接过借条,上面确实有爸爸的签名。但字迹有些不对,而且爸爸一向不喜欢借外债,怎么可能背着家里借这么多钱?
“这借条有问题,我要核实一下。”
“核实?”王强冷笑,“你爸现在进去了,这笔账总得有人还吧?识相点,赶紧把钱还了,大家都省事。”
“我说了要核实,请你们离开。”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强身后的一个平头男人站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我掏出手机,“信不信我报警?”
“报警?”王强笑了,“那你报啊,正好让警察看看这借条是不是真的。你爸现在这情况,你确定要把事情闹大?”
03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他说得对,现在爸爸正在接受调查,这个时候再多一个麻烦,只会让情况更糟。
“一周时间,我查清楚这笔账到底怎么回事。”我咬着牙说。
“行,给你一周。”王强站起来,“记住了,一周后我再来,要是还看不到钱,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们走后,妈妈瘫坐在沙发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爸从来没跟我说过借钱的事...”
“肯定是假的。”我看着那张借条,“但现在要证明这点很难,除非爸爸出来亲自说明。”
当天晚上,我把借条拿给做律师的大学同学看。他研究了半天,说:“字迹确实有模仿的痕迹,但很难认定是伪造。而且即便是假的,你们也得通过法律程序来确认,这需要时间和钱。”
钱。又是钱。
第二天,我去银行查了家里的存款。爸爸工资不高,这些年的积蓄只有二十来万。妈妈没有工作,一直是家庭主妇。我自己这两年攒了十万块,本来是准备订婚用的。
加起来也就三十万出头,连王强要的零头都不够。
我开始想办法借钱。第一个想到的是李叔,他是市里某局的局长,当年就是爸爸提拔上去的。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才接。
“李叔,我是林浩。”
“哦,小浩啊。”李叔声音里透着疲惫,“找我有事?”
“是这样的,家里现在遇到点困难,我想...”
“小浩啊,不是李叔不帮你。”他打断我的话,“你爸的事,大家都很惋惜。但现在这个时候,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你要理解,我这个位置...唉,你懂的。”
“李叔,我不是让您帮我爸说话,我就是想借点钱...”
“借钱这事,真不是我不借,是我最近手头也紧。我儿子在国外读书,一年要花好几十万。要不你找别人问问?”
“李叔...”
“行了行了,我这还有个会要开,先挂了啊。”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我对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然后继续往下翻通讯录。接下来的两天,我打了二十几个电话。有些人根本不接,有些人推说手头紧,还有些人直接说:“你爸现在这情况,我借钱给你,不是让人说闲话吗?”
最讽刺的是,有个做生意的王老板,去年过年还专门来家里送礼,说要感谢爸爸当年给他项目开绿灯。现在我打电话过去,他秘书说他出国了,联系不上。
我挂了电话,苦笑了一下。爸爸并没有给他开过什么绿灯,那个项目是正常招标程序中标的。但当时王老板非要这么说,还请全家人吃了顿饭。
现在看来,那顿饭吃得真够廉价的。
周三下午,我在资料室整理文件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林浩吧?我是你爸以前的老同事,姓陈。”电话那头是个沙哑的女声,“听说你家现在有困难?”
“您是...”
“别管我是谁。你爸是个好人,当年帮过我大忙。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就是想说,缺钱的话,我这有五万块,你先拿去应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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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有些受宠若惊,“我连您是谁都不知道...”
“不用知道。”她笑了笑,“一会儿我让人给你转过去。记住,你爸是清白的,别放弃。”
挂了电话,我愣了好一会儿。十分钟后,手机收到一条转账信息:您的账户收到转账50000元,备注:旧城改造李大娘。
李大娘?我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了。
04
去年旧城改造的时候,有户老居民住在祖宅里不肯搬。那是一栋民国时期的老房子,市场价值不高,但老人不愿意走。开发商想按最低补偿标准处理,甚至动了强拆的心思。
是爸爸亲自去做的工作,前后去了五次,最后说服了开发商按市场价给老人补偿,还特别关照了安置房的楼层和朝向。老人临走的时候,拉着爸爸的手哭了。
原来是她。
我鼻子一酸,趴在档案柜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那天晚上,发小张鹏约我在老地方喝酒。老地方是我们常去的一家烧烤店,就在江城大学后门,从高中开始我们就在这里吃宵夜。
“来,浩子,干了。”张鹏举起酒杯。
我一口闷掉,辣得咳嗽起来。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张鹏给我递了瓶矿泉水。
“就那样呗。”我苦笑,“能怎么样?”
“缺钱的话跟我说。”张鹏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里面有二十万,你先用着。”
我接过卡,喉咙发紧:“鹏哥...”
“别跟我客气,咱俩什么关系。”他拍拍我肩膀,“你爸当年要不是帮我爸说话,我家那块地早就被人抢走了。这点钱不算什么。”
“哪个市政项目你撤标了?”我突然问。
张鹏愣了一下,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
“猜的。”我喝了口酒,“你公司准备了大半年的项目,突然撤标,肯定是怕受我家牵连。”
“浩子,不是我不讲义气。”张鹏点了根烟,“公司好几百号人要吃饭,我要是出事了,他们怎么办?我总得为他们负责。”
“我懂。”我真的懂。
在这座城市,没有人是孤立存在的。每个人身后都有一张复杂的关系网,牵一发而动全身。张鹏能在这个时候借钱给我,已经是冒了很大风险了。
“你爸的事,会查清楚的。”张鹏说,“我打听了一下,据说是有人举报你爸在旧城改造项目里收了好处费,导致国有资产流失。”
“胡说八道!”我一拍桌子,“我爸要是那种人,这些年早发财了!”
“我知道,我知道。”张鹏按住我,“但现在关键是要找到证据,证明你爸是清白的。”
“证据...”我喃喃自语,“我上哪儿找证据?”
那天晚上我喝得烂醉,是张鹏送我回家的。妈妈看到我这样,又哭了。
“小浩,你可不能垮啊。”她扶着我进卧室,“你爸不在,你是家里的顶梁柱...”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那盏灯。小时候我总盯着这盏灯看,想象它是一艘飞船,能带我去很远的地方。
现在我只想它能照亮一条路,告诉我该怎么走下去。
周五那天,妈妈突然晕倒了。
我接到邻居王阿姨的电话时,正在资料室整理一堆发霉的档案。我扔下手里的活就往医院跑。
妈妈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吓人。医生说是急火攻心加上营养不良,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住院?”我看了看诊断书上的费用,一天至少要一千块。
“必须住,病人这个状态很危险。”医生推了推眼镜,“家属赶紧去交费吧。”
我去收费处交了三千块押金,卡里的余额只剩下四位数。距离王强说的一周期限,还有两天。
那天晚上我守在病房里,妈妈输着液,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叫一声“国强”。我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越来越瘦,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从小把我养大的女人,已经老了。她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嫁给爸爸后,就一直过着清贫的日子。别的干部夫人出入都开着小车,穿金戴银,她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爸爸总说:“咱们是人民的公仆,不能搞特殊化。”
妈妈从来没抱怨过,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把我和爸爸照顾得妥妥帖帖。
可现在,她连生病都要担心医药费。
05
凌晨三点,我实在撑不住,在陪护椅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
“林夫人,您醒了?”是护士的声音。
“我儿子呢?”
“在旁边睡着了,您别动,我给您换药。”
过了一会儿,护士走了。我正想睁开眼睛,听到妈妈在轻声抽泣。
“国强,你到底在哪儿啊...我好想你...”
我闭着眼睛,眼泪流进耳朵里。
第二天一早,我去看守所申请探视爸爸。工作人员告诉我,现在是调查期间,暂时不允许家属探视。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爸?”
“等通知吧。”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说。
我在看守所门口站了很久,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爸爸就在里面,可我连见他一面都做不到。
往回走的路上,我接到了王强的电话。
“林浩,后天就是约定的日子了,钱准备好了吗?”
“再给我点时间,我妈妈住院了...”
“住院关我什么事?”王强声音冷了下来,“后天见不到钱,你就等着吧。”
他挂了电话。我站在马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突然有种想冲过去的冲动。
但我不能。妈妈还在医院,爸爸还在等着我。
我不能倒下。
那天下午,我去银行把所有能取的钱都取了出来,加上李大娘给的五万,张鹏给的二十万,总共三十五万。距离五十万还差十五万。
我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列了个清单——爸爸那块戴了二十年的手表,是他当年升处长时组织奖励的;妈妈的几件金首饰,是结婚时外婆留给她的;还有我那辆车,刚买一年,能卖十万左右。
我正在客厅里清点这些东西,门铃突然响了。
开门一看,是周雨晴。
她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个保温桶:“听说林阿姨住院了,我熬了点汤...”
“不用了,你拿回去吧。”我没接。
“林浩,你别这样。”她眼圈又红了,“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但我也是没办法...”
“我知道。”我打断她的话,“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真的。”
“那我们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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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我看着她,“雨晴,我们真的不合适。你需要的是一个能给你稳定生活的人,而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我笑了笑,“而且你说得对,人要现实一点。所以你找个条件好的人嫁了吧,我祝福你。”
我关上了门。隔着门板,能听到她在外面抽泣。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靠在门上,闭上眼睛。分手的时候我还觉得心痛,现在只觉得累。太累了,累得连伤心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六晚上,我在医院陪床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是林浩吗?我是你父亲的看守所管教。”
我一个激灵坐直身体:“我爸怎么了?”
“没事,就是他托我给你带个话。”管教压低声音,“他说让你去老房子书房第三排第五本《资治通鉴》里找东西。”
“什么东西?”
“他没说清楚,但看起来很急切的样子。”管教叹了口气,“你爸这个人,我看着不像是会贪污的。”
挂了电话,我看了看还在睡的妈妈,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老房子是爸爸以前住的家属院,我上大学后他们就搬到了新房子,老房子一直空着,偶尔回去打扫一下。
06
打车到家属院已经快十点了。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我摸黑上楼,找了半天才找到钥匙孔。
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我打开灯,客厅里还是老样子,沙发上铺着妈妈亲手缝的垫子,墙上挂着我小时候的照片。
书房在二楼。我上楼的时候木地板咯吱咯吱响,像在诉说着什么。
书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书,都是爸爸这些年的藏书。我从左往右数,第三排第五本。
找到了,《资治通鉴》。
我抽出那本书,书页已经泛黄了。翻开一看,中间夹着个薄薄的东西。
一个U盘。
我握着这个小小的U盘,手在微微发抖。爸爸为什么要把U盘藏在这里?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立刻下楼,骑上院子里落满灰的自行车就往网吧赶。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大部分网吧还开着门。
找了家不用身份证的黑网吧,开了台机器。我插上U盘,双击打开。
文件夹里有三个文件:一个录音文件,一个扫描的PDF文档,还有一个Word文档。
我先打开录音文件。里面传来几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是在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