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爸扔下我和我妈带着情人一走了之,41年来不管不问。
我一直以为我妈就是个苦命的女人。
这些年,我拼命工作,买了5套市中心房子,全写在我妈名下,想让她养老无忧。
我爸突然打电话,说退休了,想回家补偿我妈,享享清福,还理直气壮地问起那些房产。
我气得牙痒,但我妈却平静地说:“让他回来吧。”
我爸推开门的那一刻,得意洋洋地打量着家,还以为能当大爷。
谁知我妈冷笑着递出一叠文件。
看清楚文件上的内容后,我爸脸色煞白。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妈的手段,多狠多绝!
01
“妈,我爸说他退休了,想回家住。”
我握着手机,盯着母亲王兰的背影。
她正在厨房里洗菜,听到这话,手停顿了一下,却没有转过身来。
“让他回来吧。”
母亲的声音平静得让我心里直发毛。
四十一年了。
四十一年之前,父亲张伟带着那个女人离开了这个家,这些年连春节都没回来过一次。
如今他六十八岁,那个女人过世了,他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妻子。
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经地义的语气:“我退休了,也该过过安稳日子了。兰兰这些年辛苦了,我回去好好陪陪她。”
陪陪?
我看着母亲弯曲的背影,突然想起上个月她神秘兮兮去信用社的事。
当我推开家门,看到客厅里的情景时,我才明白——
母亲这四十一年,到底在谋划什么。
02
那是1984年的冬天。
我当时才四岁,但那天晚上的事,我记得特别清楚。
雪下得很大,风呼呼地刮着。
母亲抱着我站在门口,父亲扛着一个大包准备出门。
“伟,你真的要走吗?”母亲的声音在发抖。
父亲头都没回:“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孩子才四岁,你就……”
“孩子你自己带!”父亲打断了她,“我在这家待够了!”
母亲的手紧紧抱着我,我感觉到她的手臂在颤抖。
“伟,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我改……”
“你哪里都不对!”父亲猛地转身,脸上满是冷漠,“你看看你,土里土气,出门都让我丢人!”
雪花飘在父亲的脸上,分不清是雪还是泪。
“伟,我们可以坐下好好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父亲扛起包,“我在外面有人了,比你强一千倍。”
这话像一把刀子,直直扎进母亲心里。
她整个人僵住了。
我在母亲怀里哇哇大哭,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母亲抱得太用力,勒得我喘不过气。
父亲头也不回地走了。
母亲抱着我在门口站了好久,久到雪都停了。
那天夜里,我听到母亲在被窝里闷声哭泣,哭了一整晚。
四岁的我不懂什么是背叛,什么叫抛弃妻子孩子,只是觉得母亲好可怜。
第二天早上,母亲眼睛肿着起来煮粥。
邻居李婶过来了:“兰兰,伟真的走了?”
母亲点点头。
“这个没良心的!”李婶骂道,“外面有女人就不要老婆孩子了?他还是人吗?”
母亲没吭声,只是默默地煮粥。
“兰兰,你这日子怎么过啊?小宝才四岁……”
“能过。”母亲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决,“我能养活儿子。”
李婶叹气,从口袋里掏出一百五十块钱:“兰兰,这钱你先用着,有难处别逞强。”
母亲推回去:“李姐,我不能要你的钱。”
“拿着吧,都是老邻居……”
母亲死活不要。
那时候的一百五十块,已经是一大笔钱了。
但母亲有骨气,再苦也不求人。
李婶走后,母亲抱着我,眼泪又掉下来。
“小宝,妈妈对不起你。”她哽咽着说,“让你跟着妈妈吃苦了。”
我那时小,不懂母亲的意思,只是伸小手帮她擦眼泪。
“妈妈不哭,小宝乖。”
母亲抱紧了我,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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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父亲走后,家里经济一下子崩溃了。
父亲在纺织厂上班,一个月工资五十多块,是家里的顶梁柱。
母亲只是临时工,一个月才三十块钱。
一个女人拉扯一个孩子,日子苦得难以想象。
母亲白天在纺织厂干活,晚上给人纳鞋底、织毛衣,挣点零花钱。
我记得有一次,母亲夜里在油灯下给人绣花,手被针刺破,血流出来了。
她瞅了一眼,用嘴舔舔,继续绣。
我问:“妈,疼吗?”
母亲笑笑:“不疼,妈妈皮糙肉厚。”
可我看到,她的手在微微抖。
那些年,我们吃的最便宜的窝头,穿的都是补丁摞补丁的衣服。
别的小孩有新书包,我什么都没有。
但母亲从来不在我面前哭,她总是笑着说:“小宝,咱们家虽穷,但妈妈会让你有饭吃有衣穿。”
她真的做到了。
再累再苦,她都扛住了。
父亲走后的第一个冬天,家里就我和母亲过年。
别人家鞭炮响成一片,吃大鱼大肉,我们桌上只有三道菜。
母亲给我夹了一块豆腐:“小宝,多吃点,长身体。”
我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回来过年?”
母亲的手顿了顿,然后笑着说:“爸爸在外省打工,路太远回不来。”
我那时太小,信了她的话。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那时在南方城市,和那个女人过着舒服日子。
他不是回不来,是压根不想回。
在他眼里,这个家,这个妻子,这个儿子,都不值得他挂念。
04
随着我一天天长大,母亲的担子越来越沉。
我要上小学,要买文具,要缴杂费,处处需要钱。
母亲一个人的工资根本不够用。
她开始接更多活儿。
白天纺织厂上班,晚上纳鞋底,周末去集市帮人摆摊,天不亮就起床。
我记得有一年夏天,母亲夜里给人洗被子,手泡得发白起皱。
我看着心疼,说:“妈,别干了,我不去上学了。”
母亲瞪我一眼:“胡说八道!你必须读书!”
“可是……”
“没可是。”母亲语气坚决,“你要好好学习,将来才能有出息。妈就算拼死,也要供你上学。”
我那时十一岁,听了这话,眼泪哗哗流。
母亲摸摸我的头:“小男子汉,不准哭鼻子。”
我擦干眼泪,暗下决心:一定要用功读书,将来让母亲享清福。
上初中时,我才知道父亲的下落。
那是同学闲聊时说的。
“小宝,你爸在南方呢,听说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日子过得可红火了,还生了个闺女。”
我当时愣在那里。
回家后,我问母亲:“妈,爸爸在南方?”
母亲正在炒菜,听到这话,铲子啪地掉在地上。
她没回答,只是弯腰捡起铲子。
“妈……”
“小宝,别问了。”母亲声音有些颤抖,“有些事,你大了自然懂。”
那天夜里,我又听到母亲在偷偷抹泪。
自从父亲走后,她常在半夜哭,以为我睡了,其实我都醒着。
每次听到母亲的哭声,我的心就像被猫抓一样疼。
我恨父亲。
恨他扔下我们,恨他让母亲吃这么多苦,恨他从来没关心过我们娘俩。
初中时,我参加学校田径比赛,母亲请假来加油,却因为太累在终点线旁晕倒了。
05
高中三年,母亲豁出命来供我。
我很争气,每次考试都班里前五。
高二那年,我给父亲寄了一封信。
信里就一句:“爸,我快高考了,你能回来看看吗?”
我把信寄到母亲偷偷藏的那个地址。
等了一个月,没回音。
两个月,还是没。
三个月,依旧没。
我彻底死心了。
高考前,母亲累倒了。
长期熬夜劳作,让她得了慢性胃炎,需要住院。
但母亲死活不去:“哪有钱住医院?再过仨月小宝就高考了,家里花钱的地方多。”
医生摇头:“你这身子,再不养护,会出大毛病。”
母亲只拿了点药,就回家了。
高考那天,母亲硬要送我去考场。
她在门外等了一整天,晒着大太阳,一步不挪。
考完出来,我见她脸色蜡白,嘴唇干裂得起皮。
“妈,你怎么不去树荫下歇会儿?”
母亲笑:“没事,妈就想在这守着你。”
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成绩出来,我考上了省城名牌大学。
母亲高兴得直掉泪:“小宝,你太棒了!你太棒了!”
我抱住母亲,心里发誓:毕业后,一定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大学四年,母亲还是拼命干活供我。
我周末打零工,但挣的钱少,不够学费生活费。
母亲每次汇钱,都说:“小宝,专心学习,钱妈有办法。”
可我知道,母亲为了我,已经把身体拖垮了。
大三那年,我拿到一家科技公司的实习,月薪一万二。
那是2010年,一万二已经很高了。
第一个月工资,我全转给了母亲。
母亲看着转账记录,眼泪扑簌簌掉:“小宝,你终于长大了。”
“妈,以后我养你。”我握着她的手,“您再也不用那么累了。”
母亲点头,哭得像个小孩。
06
工作后,我的薪水越涨越高。
我给母亲在市中心买了第一套公寓,让她搬过来住。
母亲死活不肯:“小宝,你刚上班,贷款压力大着呢。妈住老屋子习惯了,不用搬。”
“妈,老房子漏风漏雨,您一个人我不放心。”
“没事,妈身子骨硬朗。”
后来我软磨硬泡,母亲才同意。
新公寓一百五十平,三室两厅,装修得温馨舒适。
母亲第一次住进这么好的地方,高兴得直转圈。
“小宝,这房子真亮堂。”她摸着新冰箱,眼睛湿润了,“妈这辈子都没敢想能住上这样的家。”
我抱住母亲:“妈,这只是开头。以后我还给您买更大的,带您到处玩,让您享福。”
母亲拍拍我的背:“妈不要那么多,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那几年,我拼命加班挣钱,给母亲买衣服买电器。
母亲总说:“够了够了,别瞎花。”
但我知道,这些年母亲为我牺牲太多,我一辈子都报答不完。
2011年,我又买了第二套公寓,做投资。
那时房价还没疯涨,我用存款付了首付。
2013年,第三套。
2016年,第四套。
2019年,第五套。
2021年,第六套。
每套都写在母亲名下。
母亲不要:“小宝,这是你辛苦挣的,房子该写你名。”
“妈,您拉扯我这么大,这些本来就是您的。”
母亲拗不过,最后点头了。
六套公寓,都在市中心,都是母亲的名字。
我对母亲说:“妈,这些留着出租,每个月租金够您养老花了。”
母亲乐坏了,见人就炫耀:“我儿子给我买了六套房。”
邻居们羡慕得眼红。
但只有我知道,这些是这些年我没日没夜挣来的。
我想让母亲风光,想让她挺直腰杆,想让所有人知道,她有个孝顺儿子。
这些年,父亲从没联系我们。
偶尔从老家亲戚那听到消息,说父亲在南方过得滋润,那个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一家四口乐呵呵。
每次听到,我的心就绞痛。
不是为父亲,是为母亲。
母亲这么好的人,却被父亲甩了。
她一个人咬牙把我拉扯大,从没抱怨过。
而父亲呢?他在外头享清福,从没想过我们娘俩。
我发誓,这辈子不原谅他。
07
今年中秋前,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是张浩吗?”
电话里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我是,你哪位?”
“我是你爸的……闺女,张娜。”
我一下子愣住。
“我爸他……住院了。”女人声音带着哭腔,“情况不太好。”
“哦。”我冷冰冰回应。
“你能……来看看他吗?”
“不能。”我直接拒绝,“我跟他没话聊。”
“可他毕竟是你爸……”
“爸?”我冷笑,“四十一年没影的时候,就不是我爸了。”
我挂了电话。
几天后,那女人又打来。
“张浩,我妈没了。”
我沉默几秒:“知道了。”
“你爸现在孤零零的,他想……回老家瞧瞧。”
“回老家?”我声音拔高,“他还有脸?”
“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苦,但他是你爸……”
“别再打了。”我冷冷说,“我跟他没关系。”
挂电话后,我心里堵得慌。
母亲走过来:“谁啊?”
我犹豫了下,还是说了。
母亲听完,没吱声,只是低头继续织毛衣。
“妈,您别多想,我不会让他进门。”
母亲抬头看我:“小宝,你恨你爸吗?”
我愣了下:“当然恨。”
“恨这么多年,不累吗?”
我不知怎么答。
母亲叹气:“其实,妈早就不恨了。”
“妈……”
“恨人太费劲。”母亲眼神恍惚,“这些年,妈就想着把你拉扯大,让你有出息。现在你有出息了,妈知足了。”
我握住母亲的手:“妈,您吃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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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笑:“不苦,看到你好,妈甜在心里。”
那天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父亲的事,像块石头压心头。
第二天,父亲电话来了。
“小宝,是我。”
四十一年了,这是我头回听他声音。
他的声音老迈不堪,不像记忆里那个壮实男人。
“什么事?”我语气冰冷。
“我……想回家住。”
“回家?看您当年扔下的老婆儿子?”
“小宝,我知道亏欠你们……”
“亏欠?”我冷笑,“一句亏欠就行?四十一年,你在哪?我妈一个人把我养大,你在哪?我上大学、工作、买房,你在哪?”
电话那头安静了。
“现在你女人没了,你想起家里有老婆了?你觉得我妈稀罕你?”
“小宝,我错了……”
“晚了。”我正要挂。
“等等!”父亲急了,“我退休了,养老金每月六千多。我能给你妈养老,我会伺候她。”
我愣住。
六千多,在这城市不算少。
但我很快醒神:“不用。我妈有我,用不着你。”
“小宝,我是你爸,我想尽责……”
“四十一年没尽责,现在想?”我打断他,“门都没有。”
挂电话后,我告诉母亲。
母亲听完,沉默好久。
“妈,您放心,我不让他回。”
母亲摇头:“让他回吧。”
“什么?”我以为听错。
“我说,让你爸回吧。”母亲语气平静。
我彻底懵了。
08
我把这事告诉舅舅们。
大舅直接炸锅:“什么?让那混蛋回?兰兰脑子进水了?”
“他凭什么回?”二舅也火大,“当年扔下你们娘俩时,怎么没想回?”
三舅拍桌子:“不行!绝不能让他欺负兰兰!”
舅舅们轮流打电话劝母亲别软心。
“兰兰,你别傻啊!”
“他现在老了没人管,才想起你。你可不能上当!”
“这些年你一个人带小宝,吃了多少罪?你忘了?”
母亲听着,只说:“哥,我有分寸。”
“你什么分寸?”大舅急眼,“你让他回,我们不认你这妹了!”
母亲没吱声。
我看着母亲,心里难受极了。
这些年,舅舅们帮我们不少,过节送吃的,给我红包。
在我成长中,舅舅们就像爹一样。
现在,他们都反对父亲回,可母亲却坚持。
我不懂母亲什么心思。
几天后,父亲又打电话。
“小宝,你妈同意我回了吗?”
“您真要回?”
“是啊,我跟那边单位说好了,下月退休。养老金准时到账。”
父亲语气满是期待。
“我和你妈四十一年没见了,怪想的。”
想?
我差点笑喷。
四十一年,您现在才想?
“我还记得你妈爱吃的点心,回去我给她买。”父亲接着说,“还有,你给妈买了好多房,我回去也能帮打理……”
听到这,我终于明白。
父亲说,不是念旧,是因为听说我们家现在有钱。
六套房,每套市中心,随便租一套,月入上万。
父亲是冲钱来的。
我心凉透了。
“您回可以,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您是客人,不能对我妈颐指气使,更不能碰我妈的房产。”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小宝,我是你爸,我怎会……”
“答应就回,不答应拉倒。”
“好,好,我答应。”父亲飞快同意。
挂电话,我心里不是滋味。
父亲这些年舒服,是因为有那女人伺候。
现在女人没了,他孤单,才想起家里有老婆。
他不是愧疚,只是要人照顾晚年。
他不是回家,只是想来分杯羹。
想到这,我恶心透顶。
09
父亲住了次卧。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像个闲不住的老人,在家里到处转悠,东瞧瞧西看看,仿佛在评估什么值钱的东西。
“小宝,你给妈买的那些公寓,都在市中心的哪个小区啊?”他又一次追问我,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黄金地段。”我简短回答,不想多说一个字。
“有没有租出去赚钱?”他继续追问,语气像个房产专家在指导新人。
“没有。”我冷冷盯着他,心里已经猜到他的小九九。
“那可太可惜了!”父亲摇头晃脑地说,“这么好的位置,不租出去,每个月至少亏掉好几千块租金啊。”
我忍不住冷笑一声:“这是我妈的财产,租不租出去,全由她决定,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可是你爸啊,也是一家之主,当然有权利过问这些事。”父亲挺直腰杆,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一家之主?”我嘲讽地重复一遍,“您四十一年没管这个家,现在一回来就想当家做主了?”
父亲的脸瞬间涨红:“张浩,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大没小?”
“我说的就是事实。”我毫不退让,声音提高了八度。
父亲气呼呼地转头去找母亲告状。
“兰兰,你快管管小宝,他一点都不尊重我这个当爸的。”他站在客厅中央,声音里带着委屈。
母亲正坐在沙发上追一部老电视剧,头都没抬一下:“他说得没错,一点都没错。”
父亲顿时愣在原地,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兰兰,你这是什么话……”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下文。
“伟,你回来住可以,但别想对我和小宝发号施令。”母亲终于暂停了电视,转头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个家,从来不是你说了算。”
父亲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我明明是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母亲终于正眼瞧他,眼神锐利如刀,“一家之主会扔下老婆和四岁孩子,四十一年音讯全无?”
父亲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你要是想当客人,我热烈欢迎。但要是想回来当主人,对不起,这里没你的位置。”母亲说完,又按下遥控器,继续看她的电视剧。
父亲站在那里,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灰溜溜地回了次卧。
我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心里暗暗叫爽。
母亲这些年吞下的所有委屈,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吐出来了。
那天晚上,我无意中听到父亲在次卧里打电话。
“娜娜,你爸在这里过得太憋屈了……你妈对我冷冰冰的,你哥根本不搭理我……”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瞒不过我的耳朵。
“什么?她不肯把房子分给我?怎么可能,我可是她合法丈夫啊……”父亲的声音突然拔高,又赶紧压低。
“你说得有道理,我得好好想想办法……”他喃喃自语,语气里满是算计。
听到这些话,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父亲果然是冲着房子来的,一点都没变。
接下来的几天,父亲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开始主动帮忙做家务,早起扫地、擦桌子、洗衣服,什么活儿都抢着干。
“兰兰,你坐着歇会儿,我来拖地。”他一边说,一边卷起袖子。
母亲只是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忙自己的。
父亲还不满足,又跑去超市买菜,回来变着花样做饭,对母亲关怀备至。
“兰兰,外面风大,多穿件外套别着凉。”他递过来一件新买的毛衣。
“兰兰,我给你买了条围巾,围上试试,看合不合适。”他笑眯眯地说。
“兰兰,咱们一起下楼散散步吧,你整天在家闷着,多不好。”他试着拉母亲的手。
母亲对他的这些热乎劲儿一点都不买账,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从不主动回应。
我看在眼里,冷笑在心里,知道父亲这是在玩苦肉计。
他就是想先讨好母亲,然后一步步套出房产的信息,再慢慢要过来。
终于有一天晚饭后,父亲忍不住摊牌了。
“兰兰,咱们俩好好聊聊心吧。”他清了清嗓子,坐到母亲对面。
母亲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聊什么,说吧。”
“就是那些房子的事。”父亲搓着手,眼睛直勾勾盯着母亲,“我听小宝说过,你名下有六套市中心的公寓。”
母亲点点头,没否认。
“你想想啊,这些房子空着多浪费资源啊。不如咱们租出去,每个月能多出一大笔钱。”父亲越说越兴奋。
“然后呢?”母亲淡淡问。
“然后当然是用来养老啦。”父亲笑呵呵地说,“我每个月养老金六千多,加上房租收入,咱们俩老了,花销完全够用,还能剩不少。”
母亲看着他,一言不发。
“还有一件事,这些房子现在只写你的名字,将来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办理手续多麻烦啊。不如咱们去房产局改一改,变成夫妻共同财产,你说好不好?”父亲终于说到重点,语气里满是期待。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样跳起来。
“您想得也太美了!”我大吼一声,“这些房子是我一分一厘挣钱买的,全写在我妈名下,跟您有一毛钱关系吗?”
“小宝,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父亲的脸瞬间拉长,“我是你妈的丈夫,这些自然是夫妻共同财产!”
“夫妻共同财产?”我冷笑连连,“您四十一年没尽过一天丈夫责任,现在跑回来就想分财产?”
“我是你爸,有权利!”父亲也拍桌子站起。
“您不是我爸!”我声音更大,“四十一年没管过我,您早就不配当爸了!”
“你这个不孝子!”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鼻子骂。
“够了,都别吵了。”母亲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客厅安静下来。
我和父亲同时转头看她。
母亲慢慢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父亲面前。
“伟,你这么想要那些房子?”她问得直白。
父亲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兰兰,我不是想要,我这是为了咱们俩的将来着想……”
“好,那我给你。”母亲的话平静得像在说天气。
母亲的这句话,让我和父亲都惊呆了。
“妈!”我急得大喊,“您绝对不能这样,您这是……”
母亲抬起手,打断了我的话。
“伟,明天一早,你跟我去房产局,我亲自把房子过户给你。”母亲看着父亲的眼睛,一字一顿。
父亲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捡到金元宝一样:“真的?兰兰,你答应了?”
“真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母亲点头。
“兰兰,你还是最懂我的!”父亲激动得手舞足蹈,“我就知道,你心里从来没忘了我!”
母亲淡淡地看着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笑意:“不过,在正式过户之前,我想让你先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啊?”父亲好奇地问,兴奋劲儿还没下去。
母亲没多说,转身回了主卧,不一会儿拿出一个小内存卡。
“这是什么玩意儿?”父亲接过来,迷惑不解。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母亲说着,打开客厅的笔记本电脑,把内存卡插进去。
屏幕上弹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密密麻麻几十个音频文件,还有一些老照片。
母亲用鼠标点开第一个音频文件。
里面立刻传出父亲熟悉的声音——
那一瞬间,父亲的脸色刷地变得煞白,像见了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