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草包太子,直到蛮族使者献上绝命蛊,我说了三味草药,他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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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朝堂之上,弟弟李承舌战群儒,我在东宫追着蝴蝶跑;边关告急,他在灯下制定方略,我在池边看锦鲤吐泡。

父皇看我的眼神,从失望,到麻木,最后只剩下无视。

直到那天,北地蛮族使团入京,在国宴上献上了一个黑木盒子。

“此乃‘绝命蛊’,中毒者三日内必七窍流血而亡,神仙难救。若无人能解,我族便要北疆三城!”

使者哈丹狞笑着,环视满朝文武。

太医院首座面如死灰,我那贤明的弟弟也束手无策。

整个大殿,死寂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声音,那是大胤王朝的尊严在燃烧。

就在哈丹举起酒杯,准备享受胜利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角落里飘了出来,带着浓浓的睡意。

仅用了两三个词汇,说了三味草药。

哈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中的黄金酒杯滑落,重重摔在地上。

他双目圆瞪,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见了鬼...

01

他们都叫我太子殿下,但我知道我不是。

真正的太子李据,在五年前一个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夏天,因为一口气没上来,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死了。

他就死在我现在躺着的这张床上,冰凉的丝绸贴着皮肤,像蛇。

我醒来时,周围是一圈哭丧着脸的太监和宫女。

他们的哭声很假,像庙里请来的和尚念经,有调子,没感情。

我的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一团不属于我的记忆,还有一个虚弱得像秋天最后一片叶子的身体。

我叫林远,一个研究植物的,死在一场该死的山体滑坡里。

泥土和石头压下来的时候,我正盯着一株罕见的兰花。

现在,我是李据。

起初的几天,我惊慌得说不出话。

我想大喊,告诉他们我不是那个倒霉的太子,我是个从别的地方来的人。

但每当我对上一双双眼睛,那些眼睛里空洞、戒备,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我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活生生咽了回去。

在这个地方,一个疯了的太子,下场可能比一个死了的太子更惨。

死了,是一了百了。疯了,是活着受罪。

于是,我沉默地继承了李据的一切。

他的身份,他的宫殿,他那“草包”的名声,还有他那座除了花匠就没什么人来的东宫。

东宫很大,大得空旷。穿过几道回廊,就是御花园。

那地方,成了我的避難所。

他们看着我在花园里追蝴蝶,拔野草,以为我痴傻的毛病又加重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做康复训练。

那个叫李据的身体,被酒色和常年的压抑掏空了,走几步路心口就疼得像针扎。

我在花园里,一边辨认这个世界的植物,一边寻找能调理这副破败身体的草药。

那些我脑子里的现代植物学知识,在这里成了一本无人能懂的天书。

很多植物长得和我认识的一样,但药性却有细微的差别。

我得像个真正的神农,用自己的舌头和肚子去尝。

我认识的第一味药,叫紫苏。

它就长在假山石的缝隙里,风吹过来,叶子背面翻出漂亮的紫色。

我把它揪下来,放在嘴里慢慢地嚼,那股辛辣的香味冲进鼻腔,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点。

后来,我认识了薄荷,认识了车前草,认识了蒲公英。

我像个饿了很久的乞丐,贪婪地辨认和记录着这满园的宝藏。

有时候会尝错,比如一次误食了半片马钱子,毒得我上吐下泻,在床上躺了三天才缓过来。

王德海,那个从小伺候李据的老太监,以为我又犯了旧疾,哭着要去请太医。

我拉住他,告诉他我只是吃坏了东西。

他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怜悯。

我的身体就在这些花花草草,还有偶尔的“吃坏肚子”中,一天天强壮起来。

我不再是那个走几步就喘的病秧子,但我还是装作那副样子。

因为我发现,一个没用的太子,是安全的。

我爹,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来看过我几次。

他总是站在花园的月亮门边上,隔着一段距离看我。

有一次,他来的时候,我正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观察一队蚂蚁搬运一只死去的飞蛾。

阳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站着,像一尊石像。站了很久,久到我都忘了他的存在。

最后,我听见他叹了口气,那口气里全是积攒了多年的失望,沉甸甸的。然后他转身走了,龙袍的衣角在门框边上一闪而过。

我那个能干的弟弟李承,也来过。他总是穿着一身合体的锦袍,腰板挺得笔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像个戏台上的完美小生。

“皇兄,近来身体可好些了?父皇时常挂念你。”

他笑着说,但那笑意像一层薄冰,浮在眼睛上,化不开。

那时候,我正在给一株新移栽的芍药培土。

我指着地上的一棵狗尾巴草,抬起头,很认真地对他说:

“你看,它长得真好。毛茸茸的,像狗尾巴。”

李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那一瞬间的僵硬,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模样。

他走过来,弯下腰,拍了拍我肩膀上的土,说:

“皇兄喜欢就好。你开心,父皇和我就都放心了。”

然后他就走了,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件不得不做的、令人厌烦的差事。

我知道,在他眼里,我已经不是一个需要提防的兄长,而是一个需要被同情的傻子。

这很好。我继续我的生活,每天在花园里游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宫女和太监们在背后议论我,说:太子殿下怕是撞了邪,一天到晚跟花草说话,有时候还对着一块石头看半天。

我听见了,也不在乎。他们不懂,这些花草比人可靠多了。

它们不会撒谎,不会算计,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你给它浇水,它就努力生长;你忘了它,它就默默枯萎。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02

我爹坐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上,看所有人的眼神都像是在估价。

我值多少,我弟弟李承值多少,朝堂上那些磕头如捣蒜的大臣又值多少。

我觉得,在我的估价单上,可能用朱砂批了两个字——“报废”。

早朝我是不怎么去的,我爹特许的。他说我身体不好,就不用去那儿吹冷风了。

我知道,他只是嫌我站在那里丢人。

一个目光呆滞、站都站不稳的太子,是他辉煌功业上的一块污迹。

但偶尔的家宴,我不得不去。那种场合让我浑身难受,比误食毒草还难受。

承乾宫里,空气中飘着食物的香气、脂粉的香气和一种说不出的、陈旧的腐朽味道。它们混在一起,让人反胃。

我爹坐在最上面,不怎么说话,像一尊神。

我娘死得早,现在坐在他旁边的是李承的亲娘,刘贵妃。

她保养得很好,看我的眼神,却像是在看一件占地方的破旧家具,总想着什么时候能扔出去。

李承坐在我对面,他总能找到话说。

他不说家长里短,说的都是国家大事。

一会儿说边关又打了胜仗,一会儿说哪个地方的税收又涨了几成,一会儿又说新修的水利能造福多少百姓。

他说的每一件事,都像一块块打磨光滑的石头,稳稳地垒在他通往未来的路上。

我爹听着,会偶尔点点头,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我能从他端起酒杯的动作里,看出一丝满意。

而我,就负责低头吃饭。桌上的菜很丰盛,山珍海味,但我没什么胃口。

我更怀念在花园里,用泥巴裹着自己种的红薯,在落叶堆里烤熟的味道。

有一次家宴,李承又说起黄河泛滥的事。

他站起来,条理分明地提出了三个解决方案,从疏导到筑堤,再到以工代赈,引经据典,说得旁边几个陪坐的大学士捻着胡子,连连点头。

我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清晰的笑模样。他破天荒地夸奖了李承:“有长进,像朕。”

然后,他好像才终于想起了角落里还有我这个儿子。

他转过头来,目光穿过十几步的距离,落在我身上:

“据儿,你可有什么看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一样,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等着看笑话的期待,还有刘贵妃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正用筷子拨弄碗里的一根青菜,那根青菜烫得恰到好处,绿得像翡翠,形状很特别,像一只停在水面的小船。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惊动,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爹:“父皇……叫我?”

“噗嗤——”

我听见刘贵妃嘴角发出一声极轻的、压抑不住的嗤笑。

那声音像一根针,扎破了紧绷的气氛。

整个屋子瞬间安静得可怕。我能听到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哔剥声。

李承立刻站出来打圆场,他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对我的“爱护”:

“父皇,皇兄一向不理俗务,醉心于草木之间,您就别为难他了。这些烦心事,有儿臣为您分忧就够了。”

我爹看着我,眼神里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温度,彻底冷了下去,变成了冰。

他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罢了,你继续吃吧。”

我又低下头,继续研究那根像小船的青菜。我觉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那天晚上,我回东宫的时候,领头的太监王德海,那张老脸上全是褶子,堆满了担忧。

他跟在我身后,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殿下,您以后在皇上面前,还是……还是多说几句话吧。哪怕是错的,也比不说话强啊。”

我看了他一眼,他吓得立刻低下了头。

我没说话,只是走进我的院子,看着天上那轮残月。

我知道他们都想让我变好,变得像李承那样,能干,会说话,讨人喜欢。可我为什么要变成他那样?

做一个草包,在花园里看蚂蚁,有什么不好?至少蚂蚁不会因为你一句话说错,就想让你死。

那天之后,我在宫里走动,能更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异样的目光。鄙夷,同情,幸灾乐祸。它们像一层黏糊糊的网,把我从头到脚罩在里面。

我不在乎。我回到我的花园,那里的空气是干净的。



03

我有一门亲事,是我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定下的。

那时候原主还没变得这么“草包”。

对方是镇国大将军萧振的独女,叫萧拂雪。

我从没见过她,只在别人的议论中听说过。

他们说,萧家小姐不爱红妆爱武装,一手长枪使得出神入化,性格比北地的烈酒还烈。

我听了,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但我也知道,她肯定不愿意嫁给我这么个草包。

这对我来说是桩麻烦事,对她来说,大概是人生的污点。

果然,她进京了。她爹萧振回京述职,她也跟着来了。

那天天气很好,我正在花园里给一株新发现的益母草浇水。

这种植物对女人好,我想着以后或许能给宫里哪个看得顺眼的宫女用上。

我正忙着,就听到一阵急促得像战鼓一样的脚步声。

然后,一个穿着红色骑装的姑娘,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冲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几个试图拦住她,却又不敢上前的宫女,一个个急得满头大汗。

她长得很好看,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好看。

眉眼英气逼人,鼻梁很高,嘴唇抿得紧紧的,显得很倔强。

她一眼就看到了我。那时候,我刚浇完水,手上沾着些湿泥,为了方便,裤腿也卷到了小腿肚,正蹲在地上,样子确实不怎么雅观。

她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从头到脚地打量我。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太子,倒像是在牲口市场里,挑剔地审视一头有毛病的病驴。

我站起身,不甚在意地在衣服上拍了拍手上的泥。

我还没说话,她就先开口了,声音像冰块撞在玉石上,又冷又硬,还带着一丝颤抖,像是气到了极点:“你就是太子李据?”

我点点头。这个身体是。

她突然冷笑了一声,那声冷笑里,全是毫不掩饰、满溢出来的鄙夷。

“我萧拂雪,就是死,也绝不会嫁给一个只知道在泥地里打滚的废物!”

她说得很大声,掷地有声,像是要让整个皇宫都听到她的决心。

那些跟来的宫女吓得脸都白了,有几个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我看着她,觉得有点好笑。这姑娘,果然像传说中那么烈。

我用一种很平淡的口气说:

“哦。这事不是我定的,你嫁不嫁,跟我说没用。你应该去找皇上说。”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她以为我会恼羞成怒,或者唯唯诺诺地求饶。

她愣了一下,随即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燃起了更盛的怒火,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以为我不敢?我这就去勤政殿,跪死在那里,也要请皇上收回成命!这对我,对你,都是一种解脱!”

说完,她像一阵风一样转身就走,像来时一样,风风火火。

我看着她火红色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外,耸了耸肩,又蹲下去看我的益母草了。

这门亲事解除了才好,我一个人乐得清静。

一个天天想着用长枪扎死我的老婆,我可消受不起。到时候,在床上都得提防自己是怎么死的!

后来我听说,萧拂雪真的去找我爹了。

她跪在勤政殿外,从中午跪到太阳落山,说她宁可削发为尼,也绝不嫁给我这个“废人”。

我爹气得在殿里摔碎了一套他最喜欢的汝窑茶具。

但萧家手握北疆的兵权,他又不好真的把萧拂雪怎么样,最后只是把萧振叫去骂了一顿,以“君无戏言”为由,强硬地把事情压了下去。

这件事,很快就成了京城里最新的笑话。

他们说,草包太子连自己的未婚妻都嫌弃得要死要活。

李承还特意跑到我这里来“安慰”我。他叹着气,说:

“皇兄,萧小姐就是性格刚烈了些,你别往心里去。她以后会明白你的好的。”

他越是这么说,我越觉得他在幸灾乐祸地看我的笑话。

我对他笑了笑,说:

“没事,一个女人而已。我还嫌她太吵,不如我这园子里的花安静。”

李承的脸上又一次闪过一丝错愕。

可能在他看来,像萧拂雪那样的家世和容貌,我应该是哭着喊着想娶的。

我的无动于衷,在他的剧本之外。

他没再说什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从那天起,萧拂雪再也没来过我的东宫。

但我偶尔能在宫里远远地看见她。

她好像被她爹关了几天禁闭,出来后,总是跟在李承的身后。

李承对她很殷勤,两人走在一起,一个英武不凡,一个飒爽英姿,在旁人眼里,看起来确实比我跟她站在一起要般配得多。

宫里开始有传言,说二皇子和萧小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可惜被我这个“草包太子”挡在了中间。

我听了,只觉得耳朵清净了不少。



04

秋天的时候,北边的赫丹人派了使团来。京城里的空气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赫丹人是草原上的狼,凶猛,贪婪。他们这次来,名为进贡,实际上是来探虚实的,看看大胤这头睡狮,是不是真的老了,病了。

我爹很重视,把负责接待的差事交给了李承。这是个露脸的好机会,李承也办得非常漂亮。

他安排的驿馆,准备的宴席,都无可挑剔,既彰显了天朝上国的气派,又没有过分奢靡。

赫丹人的使臣叫哈丹,跟他们部落一个名字。

他是个像铁塔一样高大的男人,脸上纵横交错着两道刀疤,眼神像草原上盯着猎物的鹰一样锐利。

他很傲慢,从进京那天起,就处处挑衅。

他在国子监和太学生辩经,说我们的先贤之言都是空谈;他在演武场和禁军比武,说我们的士兵都是软脚虾。

李承都一一化解了。

辩经,他请出了翰林院的大学士;比武,他派上了军中的高手。

互有胜负,面子上过得去。他不卑不亢,应对得体,赢得了朝臣的一片赞誉。

这些事,都是王德海当成故事一样说给我听的。我依旧待在我的花园里,好像外面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天气凉了,很多花都谢了,草也黄了。我开始研究那些能过冬的植物,比如松柏,比如冬青。也开始收集各种植物的种子,为来年做准备。

我从没想过这些事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直到有一天,我从花园的一个角门溜出去,想去御膳房找点新奇的食材,看看能不能种。

我路过使团住的鸿胪寺偏院,看到几个赫丹武士正在院子里喂马。

我没敢靠近,躲在一堵墙后面看。

我对他们的马没兴趣,我对他们马料里掺的草有兴趣。

我看到了一种我没见过的植物,紫红色的茎,叶子像细密的锯齿。

我还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有点像杏仁,但更辛辣,更具穿透力。我心里记下了。这是夹竹桃科的一种,但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有毒。

过了几天,我又溜达到那里。这次我看到一个赫丹人鬼鬼祟祟地把一包药渣倒在了墙角的垃圾堆里。

等他们走了,我像个小偷一样跑过去,从那堆散发着馊味的垃圾里,翻出了那些药渣。

王德海要是看见了,准得跪在地上磕头,念叨着“殿下千金之躯,怎能干此等污秽之事”。

我把药渣小心地包在手帕里,带回东宫。

晚上,我关上门,在烛光下,用一根银簪子,把那些药渣一点点分开。大部分是我认识的,都是些活血化瘀的普通草药,比如红花、当归。

但里面有几片黑色的根茎碎片,还有一些被磨成了粉的种子。

我捻起那黑色的根茎,放在烛火上烤了烤,一股极淡的麻味散发出来。

我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舌头立刻就像被电了一下,麻了。是乌头,剧毒。

我又闻了闻那些粉末,还是那股像杏仁又辛辣的味道。就是前几天我闻到的那种夹竹桃科植物的种子。

我脑子里,属于林远的那些知识,像一本被快速翻动的书。

乌头,剧毒,作用于心脏和神经。夹竹桃苷,剧毒,同样作用于心脏。

还有另外一种味道,混杂在里面,很淡,但我辨认出来了。

那是马钱子的味道,里面含有士的宁。

赫丹人为什么要带这些东西?他们长途跋涉,带的应该是疗伤和治水土不服的药。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能轻易要人命的剧毒。他们把这些东西混在一起,想干什么?

我看着窗外那轮清冷的月亮,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这不像是一次和平的访问。这更像是一次……战前的踩点。

我开始在我的花园里做准备。我的花园很大,里面有个早就废弃的暖房。我花了好几天时间,把暖房收拾出来,偷偷种了几样东西。

一种是龙葵,它的果实可以吃,但植株本身有解毒的功效。一种是金银花,清热解毒的良药。这两种都是很常见的植物,就算被人发现了,也不会引起怀疑。

我还需要一味甘草,这个御药房里多的是。

我让王德海帮我弄了些来,借口是说我最近秋燥,有点咳嗽,想煮点甘草水喝。

王德海不疑有他,很快就给我拿来了。

我把一切都准备好,然后继续做我的草包太子,每天在花园里闲逛,晒太阳,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关心。



05

李承因为接待赫丹使团得力,又一次得到了我爹的嘉奖。

朝堂上,夸他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说他有乃父之风,是国之栋梁。还有些更直接的,已经开始上书,说太子“耽于草木,不理俗务”,而二皇子“贤明仁德,堪当大任”,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这些话像风一样,传到我耳朵里,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正忙着给我的龙葵除虫。那种绿色的小虫子很烦人,专吃嫩叶。

李承意气风发地来到我的花园,他走路的姿势都比以前更挺拔了,像一棵茁壮生长的大树。

他看见我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一根小树枝把虫子从叶子上拨下去,又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宽容。

“皇兄真是好雅兴,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关心这些小东西。”他说。

我没理他,专心对付我的虫子。这虫子比朝堂上的事情有趣多了。

他似乎习惯了我的沉默,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哈丹使团明日就要走了,父皇今晚在承天殿设国宴为他们饯行。父皇特意嘱咐,让皇兄你也一定要出席。”

我拨弄虫子的手停了一下。那种宴会,我一向是能躲就躲。那里的空气让我窒息。

我抬起头看他:“我可以不去吗?”

李承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充满了兄友弟恭的口气说:

“皇兄,这是国宴,不是家宴。哈丹人一直对我大胤虎视眈眈,这次宴会是展示国威的最后机会,我们兄弟理应同心协力,一致对外。”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我知道,他就是想让我在那种万国来朝的场合下,再出一次丑,最好是能让我爹彻底对我失望,好为他接下来的动作铺路。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正义”和“责任”的脸,心里觉得很没意思。

人和人之间的争斗,就像蚂蚁争夺一块糖,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

我点了点头,说:“好,我去。”

李承满意地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又低下头,继续跟我的虫子作斗争。

晚上的国宴,果然如我所料,盛大而沉闷。

承天殿里点着上千支牛油巨烛,亮如白昼,烤得人皮肤发干。空气里混杂着酒气、菜气、熏香,还有人群的汗味,闻得我头晕。

我爹坐在最高的龙椅上,面无表情,像一尊泥塑的神像。

李承坐在他下首,正和哈丹使臣推杯换盏,言笑晏晏,尽显大国皇子的风范。

萧拂雪也来了。她坐在她爹萧振将军旁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裙,看起来没那么扎人了,但脸上还是冷冰冰的,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冰。

她的目光偶尔会扫过我,然后迅速移开,就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我被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离主桌很远。这正合我意。

我自顾自地吃东西,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在心里分析它们的食材搭配。

宴会进行到一半,歌舞都表演完了。那个叫哈丹的使臣站了起来。

他喝了不少酒,脸颊通红,但眼神依旧清明得吓人,像狼的眼睛。

他举着一个巨大的黄金酒杯,用生硬的汉话说:

“皇帝陛下,我哈丹此次前来,见识了大胤的繁华富庶。但我们草原上的汉子,更敬佩真正的勇士和智者。”

“我这里有个小玩意儿,是我们部落代代相传的圣物,想请大胤的智者们开开眼。”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木头盒子,走上前,郑重地放到了大殿中央的空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个不祥的黑盒子吸引了过去。



06

那个黑色的木头盒子,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颜色深得像凝固的血。

上面雕刻着奇怪的蛇形花纹,在烛光下仿佛在缓缓蠕动。

哈丹在万众瞩目之下,把它打开了。

里面铺着一块猩红色的绸布,绸布上,静静地躺着一只小小的,看起来像蝎子又像蜘蛛的干瘪虫子。它通体漆黑,像是用墨汁浸泡过,形态诡异,充满了邪气。

大殿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几个胆小的宫女已经吓得白了脸。

哈丹很满意这种效果,他提高了声音,高声说:

“这叫‘绝命蛊’。是我们草原上最神秘的东西,由大萨满用上百种毒草和神灵的力量炼制而成。”

“它不是活物,是一种药引。只需要把它磨成粉,米粒大小的一点,混在酒水里,无色无味。中毒的人,一开始毫无察觉,但三个时辰后,就会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七个时辰后,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他的话像一块冰,扔进了滚油里,让整个大殿瞬间炸开,然后又迅速死一样寂静。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羞辱。当着满朝文武和各国使臣的面,说你们的医术和智慧,在我们草原的巫术面前,一文不值。

我爹的脸黑得像锅底。他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青筋都爆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李承。

李承的脸色也很难看。他显然也没料到哈丹会来这么一手阴损的。他强作镇定地说:

“使者说笑了。我大胤人才济济,太医院更是高手云集,岂会解不了区区一个所谓的蛊毒。”

哈丹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轻蔑:“二皇子好气魄!那就请吧!”

“今天我们立个赌约。如果你们能解开这‘绝命蛊’,我哈丹当着所有人的面,自刎于此,并且我们赫丹部落,愿意献上三千匹最好的战马!但如果……”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贪婪而凶狠,像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狼,“如果你们解不了,那也简单。我们不要你们的城池,只要你们把镇守北疆的萧家军,后撤三百里,把那片草场还给我们。”

这个赌注太大了。后撤三百里,等于把整个北方的门户都向他们敞开。

萧振将军“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铁青的脸上满是杀气。

我爹没说话,他只是冷冷地盯着哈丹,然后对旁边的太监说:“传太医。”

很快,太医院的几个胡子最白、资格最老的老头都来了。他们围着那个黑盒子,又是看,又是闻,还用银针小心翼翼地试探,一个个脸色越来越凝重,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最后,为首的院使,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双腿一软,颤巍巍地跪下了:

“启禀陛下……此物……此物毒性太过诡异复杂,非草木之毒,恐、恐是邪术……臣等……臣等无能!”

一句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我大胤王朝的脸面上。

哈丹的笑声更大了,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

李承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他请来的那些门客谋士,也一个个低着头,像鹌鹑一样,不敢出声。

我爹的拳头在龙袍下面握得咯吱作响。整个大殿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坐在角落里,被这沉闷的气氛搞得有点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场戏太长了,也太无聊了。

那个所谓的“绝命蛊”,我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根本不是什么蛊虫,就是用几种剧毒植物的生物碱,混合了某种蛇毒的神经毒素,再用阿拉伯胶之类的赋形剂做成一个虫子的样子。

吓唬人而已。

看着哈丹那张得意的脸,又看了一眼我爹铁青的脸,再看看李承惨白的脸,还有萧拂雪那张又气又急、却无能为力的脸。

我觉得有点烦。

我想回我的花园,去看看我的那些宝贝草药。它们比这场无聊的赌局有意思多了。



07

此时,哈丹举起了他的黄金酒杯。

他遥遥对着龙椅上的我爹,脸上是胜利者的姿态,傲慢而得意。

“皇帝陛下,看来贵国的智者,今日都有些疲乏了。既然如此,这场比试,就算是我们赫丹侥幸赢了。”

他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打在所有大胤人的脸上。

李承的嘴唇都在哆嗦。他站起来,似乎想说几句场面话,但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在这种绝对的实力羞辱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爹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但他眼里的怒火,几乎要烧穿整个承天殿。

萧振将军已经站了起来,手始终按在剑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用最原始的方式解决问题。

就在这剑拔弩张,整个王朝的尊严即将被踩在脚下的时候。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从角落里响了起来。

“哎哟,吵死了……不就是一点乌头碱、夹竹桃苷和蛇麻毒素的混合物嘛,至于吗?”

我这句话说得很轻,但在死寂的大殿里,却像一声惊雷。

满朝文武,包括那些不可一世的赫丹人,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瞬间转过头来。

他们的目光,穿过明亮的烛火,穿过舞女们惊愕的脸,最后像无数支箭一样,齐刷刷地落在了我身上。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刚才趴在桌子上,差点就睡着了。这宴会真是催眠。

我感觉有点口渴,看见桌上摆着一盘紫色的葡萄,晶莹剔透,在烛光下像一颗颗紫色的玛瑙,看起来很不错。

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颗葡萄扔进嘴里,慢悠悠地说道:“解药?简单。”



08

“哐当——”

一声刺耳的脆响,打破了死寂。

哈丹手里的黄金酒杯掉在了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酒水溅湿了他华丽的靴子。

他脸上的得意笑容凝固了,像一个劣质的陶土面具,布满了裂痕。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不是愤怒,不是轻蔑,而是纯粹的、见鬼一般的震惊和不敢相信。

整个大殿安静得能听见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各异。

我爹,他那双深不见底、总是像古井一样平静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我看不懂的剧烈波动。

李承,他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酱紫,嘴巴半张着,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哥哥。

萧拂雪,她那双总是像冰一样冷的眼睛,此刻也睁大了,里面写满了惊疑和困惑。

我慢条斯理地把嘴里的葡萄籽吐在手心里,又拿起一颗扔进嘴里。

这葡萄真甜,比我想象的要甜。

我爹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字一顿地问:

“据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咽下葡萄,用餐巾擦了擦手,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第一次觉得,站直了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说:“父皇,我说,那玩意儿的解药很简单。”

我指着殿中央的那个黑盒子,说:

“那不是什么蛊,就是几种毒草混在一起弄出来的东西。我刚才说的,乌头、夹竹桃、蛇麻藤,就是它的主要成分。”

我的话说完,太医院的几个老头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忍不住小声嘀咕:

“乌头碱?夹竹桃苷?闻所未闻……太子殿下莫不是在说胡话?”

另一个也附和:“是啊,乌头和夹竹桃确是剧毒,但这‘碱’和‘苷’又是何物?从未在任何医书上见过啊。”

他们的议论声虽小,但在安静的大殿里,却听得清清楚楚。

李承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希望,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声道:

“皇兄!此等场合,不可胡言乱语!你说的这些东西,连太医院的院使都闻所未闻,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他这是在提醒我爹,我是在胡说八道,是在丢更大的脸。

哈丹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但这次是愤怒:

“你……你胡说!你根本没见过‘绝命蛊’,怎么可能知道配方!这是我们萨满的神启,你这个凡夫怎么可能懂!”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着我爹,平静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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