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在凌晨三点的黑暗里,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我的心脏。
那条信息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每一个字都带着我熟悉的温度,却烙印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阿哲,这么多年,我还是忘不了你。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现在躺在我身边的人,会不会是你?”
发送人,是我的妻子林晚。收件人,是她那个只存在于她青春回忆里的“白月光”,阿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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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摔东西。那一刻,我甚至异常冷静。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截图。第二件事,是把这张截图和我打下的那行字——“明天,民政局见吧!”——一起,发给了林晚。
然后,我关掉手机,走进客厅,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我像一个局外人,开始审视我们这五年的婚姻。我们是从校园走到婚纱的典范,是朋友圈里人人羡慕的模范夫妻。我们努力工作,买了房,养了猫,生活平淡却安稳。我以为,这就是幸福。
可我忘了,安稳的沙丘之下,可能埋藏着汹涌的暗流。那条短信,就是掀开沙丘的那阵妖风。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瞬间?在某个深夜,或者某个不经意的午后,突然想起那个让你爱而不得的人?心里会不会泛起一丝涟漪,甚至一个疯狂的假设:“如果当初……”
我敢说,99%的人都有过。这,就是人性。它不是洪水猛兽,它只是我们心底最柔软、最不愿触碰的角落。林晚的错误,不在于她想起了谁,而在于她把这份不该宣之于口的“假设”,变成了一场对婚姻的背叛。
天亮了,林晚疯了一样地从卧室冲出来,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她跪在我面前,一遍遍地道歉,说那只是一时糊涂,是她喝多了胡言乱语,她心里爱的只有我。
她哭得撕心裂肺,可我却觉得无比陌生。我看着她,问了一个让她瞬间噤声的问题:“你忘不了他,是因为他真的那么好,还是因为你只是怀念那个为了爱可以奋不顾身的自己?”
林晚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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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说:“你怀念的,不是阿哲,而是那段回不去的青春。你只是对我们现在按部就班的生活感到了厌倦,想给平淡的日子找一点刺激的佐料。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佐料,对我来说是毒药?”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醒了林晚,也仿佛敲醒了无数在婚姻中感到疲惫的灵魂。我们常常犯一个错误:把对生活的无力感,错误地归咎于身边的爱人不够好,把对现实的厌倦,幻想成另一个未选择选项的完美。
可哪有什么完美?婚姻的本质,不是风花雪月,而是柴米油盐;不是激情燃烧,而是细水长流。它考验的,从来不是爱得有多深,而是当激情褪去,你是否还愿意牵着身边这个人的手,去抵御生活的平淡和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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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们没有去民政局。
我把那张截图,当着林晚的面,永久删除了。我告诉她:“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我珍惜我们共同建立的一切。但你要记住,婚姻里最可怕的不是不爱了,而是心不在焉。从今天起,把你的心,完完整整地放回这个家里。”
林晚泪流满面,重重地点了点头。
婚姻就像一艘船,偶尔会迷航,会遭遇风暴。重要的不是风暴本身,而是风暴过后,船长和水手是否还愿意一起,校准方向,重新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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