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第一章:蜜糖岁月
“倩倩,你看这套怎么样?”我举着一套淡蓝色的孕妇装,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宽松的裙摆像一朵柔软的云。那是2010年的春天,空气里都是香樟树新叶的味道。
张倩放下手里的育儿杂志,笑着走过来,指尖拂过衣服的料子:“好看是好看,棉麻的,穿着肯定舒服。不过你现在才三个月,肚子都没显呢,买这么早干嘛?”
“哎呀,咱俩不是说好了嘛!”我撅起嘴,把衣服往她身上比划,“怀孕要一起买衣服,一起胖,谁也不能偷偷减肥!你看,这淡蓝色衬你皮肤,你白,穿更好看。”
她比我细心,总是想得长远。我们大学毕业第二年,她留在县一中当语文老师,我进了县医院儿科。两家老人凑了首付,我们在单位附近的小区买了房,巧得很,一个三楼,一个五楼,阳台对着阳台。晾衣服的时候,扯着嗓子就能聊天。
“行行行,买!”张倩拗不过我,无奈地笑,眼角弯成好看的月牙,“不过说好了,这次我付钱。”
“得了吧你!”我抢先一步把钱包拍在收银台上,“你那点工资还是留着将来给我干儿子干女儿买奶粉吧!我妈可说了,怀孕头三个月,不能花自己的钱,不吉利!”
收银台前,我们俩像大学时抢着付一碗麻辣烫的钱一样,又争了起来。最后店员小姑娘抿嘴笑:“两位姐姐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
是啊,那时候,我们好得像一个人。大学四年上下铺,分享过秘密,也分担过失恋的眼泪。她性格像水,细腻温柔;我像火,风风火火。她常说:“李潇潇,咱俩这缘分,就差老公不能共用了!”
2012年,她生了个女儿,取名小雨,安静秀气,像她。隔年,我生了儿子小阳,皮得像只猴子,随我。两个孩子脚前脚后长大,小雨穿小的爬服、小袜子,我都洗干净留着给小阳,婴儿衣服不分男女,带着一样的奶香味。
那些年的周末,我家厨房总是最热闹的。“潇潇,来尝尝我新学的红烧鱼!”张倩一个电话,我就拉着小阳,风风火火拎几瓶啤酒或饮料窜上楼。“我家老陈值班,就我俩来蹭饭啦!”王志明,张倩的丈夫,在政府工作,脾气好得不像话,总会笑着调侃:“你俩这关系,我看比跟我这个老公还亲。”
饭桌上,孩子们叽叽喳喳,我们聊工作,聊家常,聊那些遥不可及的未来。阳台上的花开了又谢,日子就像泡在温吞吞的蜜水里,甜得让人忘了世事会变。
第二章:裂痕初现
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回想,好像有些苗头,被我大大咧咧地忽略了。
小阳上小学了,缘分这东西说不清,正好分到张倩的班级。我起初还乐呢,心想有倩倩看着,这小猴子总算有人能管住了。
一天下午,我刚下班回家,正在厨房切水果,小阳红着眼圈冲进来,一头扎进我怀里。
“妈!今天张老师打我了!”他声音带着哭腔。
我心里一咯噔,水果刀差点划到手:“怎么回事?慢慢说。”
“我上课……就跟后座的小强说了两句话,张老师就……就走过来,用指关节敲我额头,好疼!还让我到教室后面罚站了十分钟!”小阳抽噎着,“同学们都笑我……我明天不去上学了!”
我愣了一下。小阳是调皮,坐不住,但张倩从小看着他长大,从没对他红过脸,更别说动手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教学压力大?
我放下刀,擦了擦手:“走,儿子,妈带你上楼问问张老师。”我心里并没真当多大个事,甚至觉得有点好笑,想去看看张倩怎么摆老师谱。
像往常一样,我直接按密码进了张倩家的门——我们两家的门锁密码互相设了对方的生日,多少年了,从来不用敲门。
“倩倩啊,忙什么呢?我们家大侄子今天咋惹着您老了?”我半开玩笑,把小阳往前推了推,“看把我们小帅哥委屈的,快跟张老师说说,怎么欺负你了?”
张倩正坐在沙发上批改作业,闻声抬起头。那一刻,我心里“咯噔”一下。她的眼神很陌生,没什么温度,只是淡淡扫了我们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她的作业本,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咋惹了?回家自己寻思去。”
空气好像瞬间被冻住了。我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小阳吓得往后缩,紧紧抓住我的衣角。我从未见过张倩用这种态度对我,哪怕以前我惹她生气,她也顶多是瞪我一眼,骂我一句“死潇潇”。
“不是……倩倩,我就问问,孩子是不是真犯什么大错了……”我有点无措,声音不自觉地矮了下去。
“问问?”张倩终于又抬起头,眼神锐利得像冰锥,“你儿子上课随便说话,影响整个班级纪律,我作为班主任,不该管吗?难道因为他叫我一声阿姨,我就得睁只眼闭只眼?”
这话堵得我胸口发闷,一句也接不上来。我拉着小阳,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张倩家。关门的那一刻,我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裂了道缝。
从那以后,张倩明显冷淡了。楼道里遇见,她要么假装没看见,要么极其敷衍地点个头,脚步不停。我试着在微信上约她周末去逛逛,消息显示“已读”,却石沉大海。我开始慌了,也委屈,我不明白,至于吗?
第三章:冰冻三尺
那个周末,我带着小阳回我爸家吃饭。老爷子看我心神不宁,问了起来。我憋不住,把苦水倒了出来。
“爸,你说倩倩这到底是怎么了?就为那么点小事,至于跟我冷战的?”
我爸叹了口气,放下茶杯:“我早跟你说过,倩倩现在是老师,文化人,讲究个分寸。你平时去人家吃饭,总空着手,或者就拎几瓶饮料,次数多了,人家心里能没想法?”
“爸!我们什么关系啊?”我简直匪夷所思,“大学时我们穷得一起吃一碗泡面,一件衣服轮流穿,还在乎这个?”
“那是以前。”我爸摇头,“现在不一样了。你们各自成了家,人情往来,该讲究的还得讲究。你再想想,她儿子在你班上,你给过什么特别关照没有?哪怕多问一句学习情况?”
我语塞了。我们儿科忙起来脚不沾地,小阳的家长会我都很少能参加,确实没想过这层。可我心里别扭,难道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到头来要靠这些虚头巴脑的“人情往来”维系?
真正的爆发,在一个普通的傍晚。小阳一边拼乐高,一边随口说:“妈,今天放学,张老师留下几个同学在教室补课了,没留我。”
我当时正在炒菜,锅铲“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来,烧得我浑身发抖。补课?凭什么没我儿子?就因为我没“表示”?我冲进客厅,从酒柜里拿出那两瓶红酒——科室去年发的福利,一直没舍得喝。
“妈,你去哪儿?”小阳抬头问。
“上楼!”我声音都在颤,“找你张阿姨说道说道!”
我按响张倩家的门铃,这次没直接输密码。张倩开门,看到我手里的红酒,嘴角扯出一个我读不懂的笑容,有点凉,有点涩:“哟,大小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到我家也学会拎东西了?”
这本该是一句闺蜜间的玩笑,可在那时那刻,配上她的表情,在我听来,充满了讽刺和奚落。我把酒瓶重重地往鞋柜上一放,瓶身相撞,发出刺耳的响声。
“张倩!”我声音拔高了八度,楼道里都有回声,“咱们这么多年姐妹,就因为我没给你送东西,你就不给我儿子补课?你就这么势利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