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 年 4 月的北京丰台区嘉园一里,楼道里的臭味已经浓得散不去了。三楼住户杨坤每次碰到邻居都笑着解释:“没事,我妈腌的酸菜坏了,等她出院就收拾。” 但邻居们记得,这股味从开春就有了,而且杨坤说 “住院” 的母亲,已经三个月没露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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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月 9 日,一位帮杨坤照看 7 岁女儿的老人终于忍不住了。孩子在她家住了快一周,杨坤总说忙得脱不开身,老人试着给附近医院打电话,却查不到杨坤母亲刘某某的住院记录。结合那挥之不去的臭味,老人报了警。
民警撬开杨家反锁的卧室门时,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蓝色被子裹着的物体已经高度腐烂,手脚还缠着透明胶带,胶带缝隙里渗出的液体把床单浸成了黑褐色。法医后来在尸体口腔残留物中检出了汞成分 —— 正是温度计里的水银。
谁也没想到,犯下这桩命案的,竟是死者 61 岁的亲生女儿杨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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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温度计的预谋
39 岁的杨坤在派出所供述时,把一切归咎于 “一时冲动”。但庭审时的细节,却暴露了这场谋杀的预谋。
2009 年杨坤第二次离婚后,就带着女儿丹丹住进了母亲家。没工作的她全靠母亲退休金过活,还总以 “做买卖” 为由借钱。邻居证言显示,此前她曾和男友一起借走母亲 20 万,迟迟不还,母女俩常为钱动手,“连棍子都抡过”。
2014 年 1 月中旬的那个下午,矛盾彻底爆发。杨坤又提借钱,刘某某终于忍不住骂道:“我就不该生你,丢尽亲戚的脸!”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杨坤心里,她拽过客厅的电话线,把母亲的胳膊绑在胸前。此时刘某某刚吃了 4 片安眠药,眼神迷离,没能反抗。
“您到底借不借?” 杨坤又问。
“死也不借!” 母亲的回答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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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7 岁的丹丹推开门劝架,杨坤赶紧把孩子锁进另一个房间。转身回来,她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备好的温度计 —— 案发前几天,她特意买了 5 支,还提前砸开过一支试手。
她砸碎两支温度计,把银白色的水银珠倒进饭碗,用勺子撬开母亲的嘴。刘某某拼命咬着勺子骂她 “不争气”,杨坤却狠下心把水银全灌了进去。
见母亲还在哼哼,她又塞了件衣服进母亲嘴里,用胶带绑住腿脚。“她还想踢我,慢慢就不动了。” 杨坤在法庭上回忆时,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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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尸体共处的六十天
杀死母亲后,杨坤在保险柜里翻出 2000 多元现金、存折和银行卡,当天就取走了 9600 元。“拿到钥匙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辈子不容易。” 唯有说起这句话时,她才在庭审中哽咽了。
第二天,她把尸体拖进卧室反锁,带着女儿去快捷酒店住了几天。但钱很快花完,她不得不带着孩子回到那个藏着尸体的家。“一开门就一股怪味,掀开被子看了眼,我知道自己完了。” 杨坤说。
为了掩盖臭味,她在地上撒洗衣液,往门缝、猫眼喷清凉油。可随着天气转暖,暖气还没停,腐烂的气味越来越重。她开始把女儿托付给邻居,自己偶尔回去喷药。邻居们说,那段时间丹丹总吃百家饭,问起姥姥就说 “住院了”。
这期间,杨坤没表现出任何异常。她甚至还去银行取母亲的钱,逛街买新衣服,直到被抓前,还在派出所附近徘徊。“我知道藏不住了。” 她对民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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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上的狡辩与眼泪
2016 年 8 月,北京市二中院的法庭上,杨坤的表现让公诉人都感到意外。她不等提问就流畅地讲述杀人过程,却在关键问题上翻供:“我买温度计就是好奇结构,不知道水银有害,只想吓唬我妈。”
“那你自己会喝水银吗?” 公诉人追问。
杨坤沉默了几秒:“不会。”
法医证言显示,虽然尸体腐烂严重,但汞中毒的典型症状在残留组织中仍有体现。北京大学人民医院急诊科主任医师朱继红曾指出,口服水银后数十分钟就会引发急性腐蚀性肠胃炎,严重时导致肾衰竭死亡。
医学资料也证实,水银进入人体后会形成汞齐损害器官,最终可致呼吸衰竭。这些都戳破了杨坤 “不知情” 的谎言。
辩护律师提出 “死因不明” 的罪轻辩护,还提到杨坤的女儿已被送进福利院,希望法院酌情从轻。听到 “孩子” 二字,一直冷静的杨坤突然崩溃痛哭:“我想好好改造,以后做个好妈妈。”
审判长最后对她说的话,成了庭审最沉重的注脚:“你本可以靠自己养活孩子,却一次次向母亲索取,最终走上绝路。该反思的,不止是罪行。”
案件没有当庭宣判,但杨坤的行为早已注定了结局。那个被她锁在房间里的 7 岁女孩,永远失去了姥姥和母亲;而她自己,也终将在铁窗内为那 5 支温度计犯下的罪孽,付出一生的代价。
本文系社会新闻/真实案件改编,本文图/选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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