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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发消息给我:我老婆出差了,今晚见,30秒后撤回了!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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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发消息给我:我老婆出差了,今晚见,30秒后撤回了!

1

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我正在虹桥机场T2航站楼的到达口,等陈家明。

屏幕上跳出一条航旅纵横的推送:您关注的HO1288次航班,已于19:15提前抵达。

人群像潮水一样从出口涌出,推着行李箱,拖着疲惫,脸上挂着重逢的期待。

我没有。

我只是站在冰冷的金属栏杆后面,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接机牌。

我的目光,落在我自己的手机上。

准确地说,是落在陈家明共享给我的航旅APP账号里。

他出差三天,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开这个APP。

我点开了他的账号页面,指尖划过“我的票夹”,停在了“常用出行人”那一栏。

三个名字。

陈家明。

林漱。

安然。

林漱是我。结婚七年,我陪他飞过二十二次,每一次的记录都在。

安然是谁?

我点开安然的名字,系统自动关联出她的身份证号,只隐去了中间几位。

还有她的出行记录。

最近一次,就是今天,和陈家明同一趟HO1288次航班,从北京回来。

再往前,上个月,深圳,MU5331,同行人,陈家明。

再往前,上上个月,成都,CA4501,同行人,陈家明。

我的指尖很冷,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我划动着屏幕,一页,两页,三页。

整整一年,十二个月,除了我们全家一起去三亚那次,陈家明每一次出差的“常用同行人”,都是安然。

我关掉屏幕,手机在我掌心,像一块烧红的炭。

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陈家明。

他很高,穿着一件挺括的灰色风衣,步履从容,哪怕在嘈杂的人群里,也有一种鹤立鸡群的疏离感。

他推着行李箱,正在打电话,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

那种笑,我很久没在他脸上见过了。

那是一种卸下了所有防备和疲惫的,纯粹的松弛。

他看到了我,朝我挥了挥手,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等很久了?”他走过来,自然地想从我手里接过车钥匙。

我没动。

“还好,刚到。”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取而代过的是一种熟悉的,带着审视的疲惫。

“怎么了?”他问。

我没回答,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不远处。

一个穿着卡其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正站在原地,有些局促地望着我们这边。

她很年轻,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脸上还有未褪的婴儿肥,眼睛很大,很亮,像含着一汪水。

她手里也推着一个行李箱,和我送给陈家明的那个,是同一个牌子的情侣款,只是颜色不同。

陈家明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快得像幻觉。

“同事,安然。”他解释道,声音压得很低,仿佛这是一个需要保密的词汇。

“哦。”我点点头,收回目光,看着他,“那让她也上车吧,一起送她回去,方便。”

我的语气很平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陈家明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他抿了抿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不用,她自己叫了车。”

“是吗?”我抬起眼,再次看向那个叫安然的女孩,“可她一直在看我们这边,好像在等你。”

我说着,朝女孩的方向,礼貌性地,微微笑了一下。

女孩愣住了,随即也有些慌乱地对我笑了笑,然后飞快地低下了头,假装在看手机。

空气,像一块被浸湿的海绵,沉重,压抑,挤不出一点新鲜的氧气。

陈家明没再说话。

他沉默地接过我手里的车钥匙,转身,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车库里,发出规律而冰冷的哒、哒、哒声。

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心上。

2

两天前,陈家明出差的那个早上,一切都还很正常。

我像往常一样,六点半起床,给他准备早餐。

小米粥,配上我妈上周送来的酱菜。

他有轻微的胃病,医生说要养。

我们结婚七年,我就给他养了七年的胃。

他坐在餐桌前,一边看手机处理邮件,一边喝粥。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这次去几天?”我问,把他的领带递过去。

“三天,周五晚上回来。”他接过领带,熟练地打好,“项目汇报,估计会很忙。”

“嗯,注意身体。”

这种对话,像设定好的程序,每个月都会重复一两次。

他临出门前,我叫住他。

“家明。”

“嗯?”他回头。

我从玄关的果盘里,拿出一个石榴,递给他。

“我妈昨天送来的,很甜。你带去酒店吃,败火。”

那是我妈特意从乡下亲戚家摘的,说是有机石榴,对身体好。尤其,对我这种正在备孕的人好。

陈家明看着那个石榴,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不是感动,也不是喜悦。

是一种,近乎于厌烦的无奈。

“漱漱,不用这么麻烦。酒店什么都有。”他说。

“不麻烦。”我坚持着,把石榴塞进他的公文包侧袋,“我削好的,用保鲜盒装着,你直接吃就行。”

他没再拒绝,只是叹了口气。

“那我走了。”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

我站在玄关,看着那个空了的果盘,突然觉得整个家,都空了。

这种空,不是物理上的,是心理上的。

我们之间,好像隔了一层厚厚的、看不见的玻璃。我们能看到彼此,能听到彼此,甚至能触摸到彼此。

但所有的温度,都被那层玻璃隔绝了。

尤其是在“孩子”这件事上。

我们结婚七年,没有孩子。

不是不想要,是要不上。

我们跑遍了上海所有知名的医院,做了所有能做的检查。

检查结果显示,我们俩都没问题。

医生说,这叫“不明原因性不孕”,建议我们放松心态,或者,考虑辅助生殖。

从那以后,“放松心态”和“辅助生殖”就成了我们之间新的玻璃。

我妈开始变着法地给我送各种补品,从汤汤水水到各种稀奇古怪的偏方。每一次,陈家明的脸上,都会浮现出那种无奈又厌烦的表情。

而我,则开始像一个精准的仪器,计算着我的排卵期,安排着我们的“同房”。

每一次,都像一次任务。

没有情欲,只有目的。

陈家明越来越沉默。

有时候,他会把自己关在书房,工作到深夜。

他说,他累。

他说,家,对他来说,越来越像一个充满了KPI的办公室。

而我,是那个拿着考核表的,冷冰冰的HR。

我理解他的压力。

但我不知道,除了这样,我还能做什么。

那天下午,我打扫卫生,在他的书房,看到他换下来的西装外套。

我习惯性地检查口袋,准备拿去干洗。

口袋里,除了几张发票,还有两张用过的火车票。

上海到苏州,上周六的,当天往返。

我愣住了。

上周六,他告诉我,他在公司加班。

我给他打过电话,他说会议室信号不好,晚点回我。

后来,他确实回了,背景音很安静。

我当时没有怀疑。

现在想来,那份安静,不是在会议室,而是在高铁的车厢里。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我拿出手机,打开了他的支付宝。他的支付密码,是我的生日,从来没改过。

账单记录里,上周六下午,他在苏州一家叫“松鹤楼”的餐厅,消费了三百二十八元。

是一家苏帮菜馆。

他不喜欢吃甜的。

我喜欢。

可他那天,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吗?

我继续往下翻。

翻到了上个月。

他去深圳出差。账单里,除了几笔商务宴请,还有一笔“奈雪的茶”的消费。

两杯。

“霸气芝士草莓”和“霸气橙子”。

草莓那杯,是我的最爱。

可那天,我在上海。

我的手指开始发抖。

一种冰冷的、黏腻的恐惧,从脚底,一点点爬上我的脊梁。

我像是站在一个悬崖边上,脚下是万丈深渊,而我一直以为的坚实地面,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默默地关掉了手机,把那两张火车票,放回了他的西装口袋。

然后,我给他发了条微信。

“家明,你航旅纵横的账号密码是多少?我想看看积分够不够换个小家电。”

他几乎是秒回。

“账号是手机号,密码是咱们结婚纪念日。你看吧。”

后面还跟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那个表情,在当时的我看来,像一个巨大的,充满了讽刺的黑洞。

3

车子在高速上行驶,车厢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嘶嘶的白噪音。

陈家明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他的侧脸线条很紧绷,下颌线收得很紧。

我在看他。

从我的角度,能看到他耳后的一颗小痣。

刚认识他的时候,我最喜欢亲那里。他会很痒,笑着躲开,然后把我抱得更紧。

那时候,我们之间,没有玻璃。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声音很哑,像被砂纸磨过。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

他沉默了。

车里的空气,更加凝固了。

“一年前。”他过了很久,才吐出这三个字。

一年前。

一年前,我刚刚经历了一次试管婴儿的失败。

取卵手术的疼痛,和胚胎无法着床的失落,像两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陷在一种灰色的情绪里。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见朋友,不接电话。

陈家明一开始还试图安慰我,后来,他也渐渐沉默了。

他回来越来越晚,身上的烟味越来越重。

他说,公司项目忙,压力大。

我信了。

原来,所谓的忙和压力,都有一个具体的名字。

安然。

“她是公司的实习生,刚毕业。”陈家明继续说,像是在背一份早就准备好的稿子,“很努力,也很有灵气。我带她做项目,一来二去,就……”

他没说下去。

“就什么?”我替他补充,“就觉得她像一缕阳光,照进了你沉闷疲惫的生活?觉得她年轻,有活力,不像我,像个怨妇,整天只知道算排卵期和看检查报告?”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他猛地转过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被说中的难堪。

“漱漱,你不要这样说。”

“我哪样说了?”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他被我问住了。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手肘撑在车窗上,捏着眉心。

“我承认,是我不对。”他疲惫地说,“和她在一起,我确实……很放松。”

“放松。”我咀嚼着这个词,觉得无比讽刺。

“在你为了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在手术台上忍受那些冰冷的器械时,你在和另一个女人,享受着‘放松’的二人世界。”

“在你妈妈每次提着汤汤水水上门,小心翼翼地看你脸色时,你在给另一个女人,买她喜欢的奶茶。”

“陈家明,你的‘放松’,是建立在我的痛苦和家人的期盼上的。”

绿灯亮了。

他没有立刻开车,而是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

他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乎于哀求的神色。

“漱漱,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我说,“我想见她。”

他愣住了。

“什么?”

“我说,我想见她。现在。”我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叫“安然”的女孩的朋友圈。

她的头像是她自己,在海边,笑得很灿烂。

背景,是深圳。

时间,是上个月。

“把她约出来吧。”我把手机递到他面前,“我们三个人,当面谈一谈。”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恐慌。

“我不想干什么。”我收回手机,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想知道,我输在哪儿了。”

4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

是我选的地方,离我们家不远,但很安静。

我到的时候,陈家明和安然已经在了。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陈家明面前的咖啡没动,安然则捧着一杯热可可,小口小口地喝着。

看到我,陈家明站了起来,表情很不自然。

安然也跟着站起来,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坐吧。”我脱下外套,在他们对面坐下。

我点了一杯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服务员走后,桌上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陈家明几次想开口,都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我在等。

等我的咖啡,也等一个观察她的机会。

她确实很年轻。皮肤白皙,吹弹可破。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素面朝天,却自有一股青春逼人的气息。

她很紧张,双手一直紧紧地攥着杯子,指节都发白了。

她不敢看我,目光始终落在桌面的某一个点上。

我的咖啡上来了。

我端起来,喝了一口。

很苦。

“安然,是吗?”我先开口。

女孩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小鹿,抬起头看我。

“是……是的,林律师。”她大概是从陈家明那里,知道了我的职业。

“别紧张。”我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今天请你来,不是要审问你,也不是要为难你。我只是想,作为一个妻子,了解一些情况。”

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你和陈家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了和在车上问他的,同一个问题。

她的脸,瞬间涨红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家明。

陈家明脸色铁青,对我投来警告的一瞥。

我直接无视了。

“大概……大概一年前。”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他追的你?”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告诉你,他结婚了吗?”

她又点了点头,然后飞快地补充了一句:“但是他说,他和您……感情不好,已经……在准备离婚了。”

我笑了。

多么经典的说辞。

我看向陈家明,他的脸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简直是“酱紫”。

“是吗?”我转回头,继续看着安然,“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们为什么‘感情不好’?”

安然摇了摇头。

“因为我们要不上孩子。”我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我们做了很多努力,包括试管婴儿,都失败了。所以,我有一段时间,情绪很差。在他眼里,我大概成了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安-然的眼睛,一点点睁大。

她眼里的那汪水,开始晃动,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他没跟我说过这些。”

“他当然不会说。”我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男人在外面,总喜欢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婚姻里的受害者。这样,他的出轨,就成了‘寻求慰藉’;你的介入,就成了‘拯救’。你们的爱情,也就变得崇高而悲壮了。”

我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那层包裹在“爱情”外衣下的,不堪的真相。

安然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她放在桌上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这样……”她语无伦次地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现在,你知道了。”我说。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推到她面前。

“我今天找你,不是为了让你愧疚,也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所以为的爱情,可能只是一个男人精心编织的谎言。你所以为的‘拯救者’光环,背后是一个女人长达数年的挣扎和痛苦。”

“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不希望,你把自己的青春和感情,浪费在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身上。”

“言尽于此。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事。”

说完,我站了起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这单,我买。”

我没再看陈家明一眼,径直走出了咖啡馆。

推开门的那一刻,外面的阳光照在我脸上,有些刺眼。

我听到身后,传来了安然压抑的哭声。

以及,陈家明那句暴怒的低吼。

“林漱,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有回头。

怎么样?

这,才只是个开始。

5

我回到家,陈家明还没回来。

我换了衣服,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塞得满满当当。

有我妈上周送来的土鸡,她说炖汤给我补身体。

有陈家明最爱吃的进口牛排,我特意托朋友从澳洲买的。

还有各种新鲜的蔬菜水果。

这曾经是我引以为傲的,充满烟火气的家。

现在,我只觉得窒息。

我拿出那个土鸡,开始煲汤。

鸡肉焯水,放入砂锅,加上红枣、枸杞、当归。

这些药材的配比,是我妈找一个老中医问来的,她说,最适合我这种“宫寒”的体质。

我曾经对此深信不疑。

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我一边煲汤,一边开始收拾东西。

我把陈家明所有的衣物,从衣帽间里拿出来,分类,打包。

西装、衬衫、领带,放一个箱子。

休闲装、运动服,放一个箱子。

内衣、袜子,放一个箱子。

他的东西很多,塞满了三个巨大的行李箱。

我还把卫生间里,他用的那套男士护肤品,他的剃须刀,他的牙刷,全都装进了一个收纳袋。

我做这些事的时候,内心异常平静。

像一个专业的家政,在执行一项普通的订单。

汤煲好的时候,门开了。

陈家明回来了。

他站在玄关,看到客厅里那三个巨大的行李箱,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他声音沙哑地问。

“帮你收拾东西。”我从厨房走出来,解下围裙,“你不是觉得这个家让你压抑吗?我放你自由。”

他快步走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林漱,你别闹了!”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

“闹?”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陈家明,在你眼里,我所有的行为,都是‘闹’,是吗?”

“我要求你对我忠诚,是‘闹’。”

“我为了我们的家,去忍受那些冰冷的医疗器械,是‘闹’。”

“现在,我戳破了你的谎言,让你体面尽失,所以,我更是在‘胡闹’,对不对?”

他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挫败。

“我没有要离婚。”他过了很久,才说。

“我也没有。”我说。

他再次愣住了。

“那你……”

“陈家明,我们结婚七年了。”我打断他,“这七年,我为你,为这个家,付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无私地原谅你的背叛。但我也不是傻子,我不会因为你一时的过错,就轻易放弃我七年的心血。”

“所以,婚,我们不离。”

我走到餐桌前,从包里,拿出了我下午去律所打印好的文件。

“但是,我们的婚姻,需要一点新的规则。”

我把那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文件顶端,用黑体三号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几个大字:

《婚姻关系忠诚与修复协议》

6

陈家明看着那份协议,脸上的表情,像是看一个天外来物。

他没有立刻去拿,只是盯着那几个字,眼神从最初的错愕,慢慢变成了屈辱,最后,是压抑的愤怒。

“林漱,你把我当什么了?”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的丈夫。”我平静地回答,“以及,本次婚姻危机中的,过错方。”

“所以,你就要用这种东西,来羞辱我?”他指着那份协议,手在发抖。

“这不是羞辱,是契约。”我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陈家明,你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你打破了我们之间的信任,现在,我需要用一种新的方式,来重建我们之间的规则。一种……你能听得懂的规则。”

他终于拿起了那份协议。

他的手指,捏得很紧,纸张的边缘,都有些变形了。

我看着他一页一页地翻。

他的脸色,也一页一页地,变得越来越难看。

“第一条,忠诚义务的重申与具体化。”我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法条宣读机,开始解释。

“协议期间,甲方(陈家明)不得以任何理由,与除乙方(林漱)外的任何异性,发生超出正常同事、朋友界限的接触。”

“具体包括,但不限于:单独的餐饮、娱乐活动;非工作必要的线上聊天;任何形式的肢体接触;任何包含暧昧、情感倾诉内容的交流。”

“第二条,关于第三方(安然)的处理。”

“甲方须在协议签订后24小时内,彻底断绝与安然的所有联系。包括但不限于,删除微信、拉黑电话号码、断绝工作外的一切往来。”

“同时,甲方须在一个月内,完成与安然的工作交接,并申请将安然调离自己所在的部门。如果无法调离,甲方须主动申请调离。”

陈家明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

“你这是在控制我的人生!”

“我是在保护我的婚姻。”我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第三条,违约责任。”

“这是最重要的一条。”

“协议期间,若甲方再次违反忠诚义务,一经发现并证实,甲方自愿放弃夫妻共同财产中,其个人所占的全部份额。”

“同时,甲方名下的婚前财产,即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其婚后增值部分的一半,以及甲方个人存款、股票、基金等资产的50%,将作为对乙方的精神损害赔偿,无条件支付给乙方。”

“另外,”我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考虑到甲方作为过错方,对乙方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创伤,且乙方多年来为家庭付出良多,甲方自愿,从下个月起,每月将个人税后收入的30%,作为‘家庭贡献补偿金’,支付给乙方,直至……我们有第一个孩子为止。”

当我念完最后一句时,陈家明的脸,已经彻底失去了血色。

他“啪”的一声,把协议摔在桌上。

“林漱,你疯了!”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你这根本不是想修复关系!你这是在报复!是在敲诈!”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点点头,毫不否认。

“你觉得我会签吗?”他冷笑。

“你会的。”我抬起头,迎上他愤怒的目光,“因为你不想离婚。”

“你!”

“陈家明,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要面子的人。”我继续说,“你不想离婚,因为离婚对你的事业,对你的社会形象,都有影响。你不想让你父母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是个婚内出轨的渣男。你更不想,让你那些朋友、同事,看你的笑话。”

“所以,你只能选择,接受我的条件。”

“签了这份协议,我们还是夫妻。在外面,你依然是那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陈总。关上门,你只需要,尽到一个丈夫最基本的义务。”

“这笔买卖,对你来说,不亏。”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钉子,把他牢牢地钉在了原地。

他看着我,眼神里,愤怒在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在他面前,一向温顺、隐忍的我,会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我不是善良,陈家明。”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不喜欢脏。”

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弓着背。

厨房里,那锅鸡汤,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曾经象征着“家”和“温暖”的香气,此刻,却显得那么荒诞。

“签。”

过了很久,他从喉咙里,挤出这一个字。

我从包里,拿出笔,递给他。

他接过笔,手抖得厉害。

他在协议末尾的甲方签名处,写下了“陈家明”三个字。

那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充满了不甘和屈辱。

我拿过协议,检查了一遍,然后,在乙方处,签上了我的名字。

林漱。

我的字,写得端端正正,笔锋锐利。

就像我此刻的心。

冷静,而坚硬。

7

协议签订后的第一个月,家里安静得像一座被废弃的教堂。

陈家明严格地履行着协议上的每一条。

他删除了安然的微信和电话。

他每天准时下班回家,不再有任何不必要的应酬。

他不再把自己关在书房,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陪我看电视。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

他看他的财经新闻,我看我的律政剧。

偶尔,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他会立刻躲开。

那种感觉,很奇怪。

我们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却客气得像两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这种客气,就像一层保鲜膜,把你和他隔开了。你知道他在那里,但你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温度。

月底,我的手机收到一条银行的转账提醒。

一笔不小的金额,来自陈家明。

备注是:家庭贡献补偿金。

我看着那串数字,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这不像爱,更像一笔交易。

我用这笔钱,给自己报了一个高级花艺班,和一个普拉提私教课。

我开始把越来越多的时间,花在自己身上。

我不再计算排卵期,不再逼着他喝那些苦涩的中药。

我妈再送汤来的时候,我只留下一半,另一半,让陈家明带去公司,分给同事。

陈家明很惊讶。

“你……不喝了?”

“嗯,不想喝了。”我说,“顺其自然吧。”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有释然,但更多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失落。

安然被调走了。

调去了深圳分公司。

是陈家明亲自去跟人事总监谈的。

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修剪一束新到的肯尼亚红玫瑰。

我剪掉多余的叶子和尖刺,把它们插进客厅那个白色的陶瓷花瓶里。

红得像血。

那天晚上,陈家明喝了点酒。

他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走了。”他说。

“嗯。”我应了一声。

“她什么都没要。”他继续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的哽咽,“她只是问我,她是不是做错了。”

我没有说话。

“漱漱,我是不是很混蛋?”他问我。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

“是。”我诚实地回答。

他苦笑了一下,把脸埋在手掌里。

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

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有赤裸裸的,自我厌恶。

我没有安慰他。

克制不是恩赐,是义务。

有些伤口,需要他自己去面对,去舔舐。

我只是默默地,把那个我们之间,一直隔着的抱枕,拿开了。

然后,我把手,放在了他的后背上。

轻轻地,拍了拍。

像在安抚一个,迷路的孩子。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然后,他转过身,一把抱住了我。

抱得很紧,很紧。

像是要把自己,揉进我的身体里。

他的脸,埋在我的颈窝。

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和我惯用的,那款百合花香的沐浴露的味道。

还有……咸咸的,泪水的味道。

“对不起……漱漱……对不起……”

他反反复复地,只说这一句话。

我没有回应。

我只是抬起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窗外,一辆晚归的列车,发出悠长的轰鸣,划破了夜的寂静。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那层冰,开始融化了。

虽然,很慢。

8

关系的回暖,是从一碗面开始的。

那天我上完普拉提课,回家很晚了。

推开门,闻到一股熟悉的,葱油的香气。

陈家明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里。

他正在煮面。

看到我,他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回来了?饿了吧,我给你下了碗面。”

我愣住了。

结婚七年,他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更别提,为我做饭。

我换了鞋,走过去。

一碗热气腾腾的葱油拌面,放在餐桌上。

上面卧着一个煎得恰到好处的溏心蛋,还撒了些许虾米和葱花。

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你……怎么会想到做这个?”我问。

“看你最近很辛苦。”他说,解下围裙,“而且,我也想……做点什么。”

我坐下来,拿起筷子。

面条很劲道,葱油很香。

我吃了一口,味道,竟然还不错。

“好吃吗?”他有些紧张地问。

“嗯。”我点点头,“好吃。”

他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在我对面坐下。

“漱漱,”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我们,能聊聊吗?”

我放下筷子。

“聊什么?”

“聊……我们。”他说,“聊我们的过去,和未来。”

那是一个很长的夜晚。

我们聊了很多。

聊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在大学的图书馆,他为了帮我占一个位置,和别人差点打起来。

聊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挤在那个只有四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吃着泡面,却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大概是,从我们开始把‘要孩子’,当成一个KPI的时候吧。”他说,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每一次检查,每一次吃药,每一次算着日子的‘任务’……我觉得,我不是在爱我的妻子,我是在配合一个医疗流程。”

“家,变成了一个冰冷的实验室。你,变成了那个一丝不苟的研究员。而我,是那只被反复实验的小白鼠。”

“我很累,漱漱。那种累,不是身体上的,是心理上的。”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掏空的黑洞。工作上的压力,家庭里的压力,长辈的压力……所有东西,都往这个黑洞里填。”

“我逃了。”

他看着我,眼睛里,是深深的歉疚。

“遇到安然,像是一个意外。她很年轻,很……明亮。和她在一起,我不需要思考任何沉重的话题。我们只聊电影,聊音乐,聊那些不着边际的梦想。”

“那是一种……廉价的轻松感。像吸食精神鸦片。我知道它有毒,但我戒不掉。”

我静静地听着。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坦诚地,剖析自己的内心。

我发现,我没有想象中那么愤怒。

更多的,是一种悲哀。

为他,也为我自己。

“我也有错。”我说,“我太执着于‘母亲’这个角色了,以至于,我忘了,我首先,应该是你的‘妻子’。”

“我把我的焦虑,我的不甘,都转嫁到了你身上。我用‘为你好’‘为这个家好’的名义,把你逼到了一个角落里。”

“我们,都病了。”

陈家明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掌心,很温暖。

“那……我们还能好起来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看着他,看着我们交握的双手。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但是,我愿意,再试一次。”

“不过,”我抽回手,看着他,“协议,依然有效。”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点了点头。

“好。”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再分房睡。

他从身后抱着我,像很多年前一样。

他的呼吸,均匀地洒在我的后颈。

我没有立刻睡着。

我在想,安然在咖啡馆里说的那些话。

她说,陈家明在她面前,是“明亮”的,能给她“安全感”。

多么讽刺。

一个在自己婚姻里,活成“黑洞”的男人,却在另一个女孩那里,扮演着“太阳”的角色。

而我,那个曾经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月亮”,却在日复一日的婚姻磋磨中,耗尽了所有的光。

白月光也好,饭粒子也罢。

男人想要的,或许从来不是某一个人。

而是一种,被需要,被崇拜,能让他暂时逃离现实的,“感觉”。

而婚姻,恰恰是,最现实的东西。

9

那晚之后,我们的关系,进入了一种新的,微妙的平衡。

陈家明依然严格遵守着协议。

他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合租室友”,他开始尝试着,重新参与到我们的生活中来。

他会记得在我生理期的时候,给我冲一杯红糖姜茶。

他会在我加班晚归的时候,开车去公司楼下接我。

他甚至,开始陪着我,一起去上我妈推荐的那个,据说很灵验的中医的课。

那个老中医,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说话慢悠悠的,总喜欢讲一些玄之又玄的道理。

她说,夫妻,就像一锅汤。

要用文火,慢慢地熬。

火太大了,汤会溢出来,伤了锅,也伤了灶。

火太小了,汤不入味,寡淡无趣。

陈家明听得很认真,还拿了小本子在记。

我看着他认真的侧脸,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我们花了七年,把一锅好汤,熬得快要烧干了。

现在,又要重新加水,从头开始。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我的花艺课,也一直在上。

我开始能分清,不同品种的玫瑰,它们各自的花语。

卡罗拉代表热情,荔枝代表守护,波旁女王代表我为你而生。

我把家里,布置得像一个小花园。

客厅,卧室,书房,到处都是鲜花。

陈家明说,家里,终于又有了“人气”。

我妈来的时候,看到满屋子的花,很高兴。

“这就对了嘛。”她一边帮我收拾,一边絮絮叨叨,“女人啊,就该活得像花一样,要人疼,要人浇灌。你看你现在,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她从那个巨大的保温桶里,倒出一碗黑乎乎的汤。

“来,漱漱,趁热喝了。这可是我托人从乡下搞来的好东西,喝了保管有用。”

我看着那碗汤,胃里一阵翻涌。

又是那种熟悉的,混杂着各种药材的,苦涩的味道。

“妈,”我无奈地说,“我不是说了吗,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哪能行!”她把碗塞到我手里,“你和家明都多大了,再不抓紧,以后就更难了。听妈的,没错。”

我拗不过她,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陈家明在一旁,看着我,眼神里,是熟悉的,心疼和无奈。

我妈走后,他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

“辛苦你了。”他说。

我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不辛苦。”我说,“妈也是为我们好。”

“我知道。”他叹了口气,“等过段时间,我找个机会,跟妈好好聊聊。别再给你这么大压力了。”

我没说话。

我只是觉得,很累。

这种累,和一年前,又不一样。

那时候,是绝望的累。

现在,是……看不到希望的,茫然的累。

我们像两个在海上迷航的人,拼命地划着船,以为在靠近岸边。

可一抬头,四面八方,依然是茫茫大海。

那天,我在整理我妈换下来的衣服时,在她口袋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的锦囊。

里面,是一枚平安符。

还有一枚小小的,雕刻着麒麟送子图案的,玉坠。

那玉坠,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色泽温润,包浆厚重。

不像是,我妈会戴的东西。

我把它拿在手里,有一种很奇怪的,冰凉的触感。

我没多想,只当是她又从哪个寺庙里,给我求来的。

我把它,和我自己的那枚,从出生起就戴着的,雕着“平安”二字的玉坠,放在了一起。

两块玉,静静地躺在首饰盒里。

一块,求的是平安。

一块,求的是子嗣。

这大概就是,我和我妈,两代女人,一生的宿命。

10

故事的结尾,发生在一个很寻常的周六下午。

我妈又来了,提着她那口标志性的,巨大的保温桶。

她说,她今天煲了甲鱼汤,大补。

陈家明公司有事,还没回来。

我陪我妈在客厅看电视。

她一边看,一边织毛衣。

是一件小小的,婴儿尺寸的毛衣,粉色的。

“妈,你这……”

“我先织着嘛。”她头也不抬地说,“万一,就用上了呢?有备无患。”

我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和脸上那份执拗的期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中途,她去厨房帮我准备晚饭。

她的手机,就随手放在了沙发上。

我的手机,也在旁边充电。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震动了一声。

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是一条微信消息的预览。

发送人备注是:我的好女婿。

内容是:我老婆出差了,今晚见。

我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我的好女婿?

我妈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我。

那她的女婿,不就是……陈家明?

一个荒诞到可笑的念头,闪电般地,击中了我。

我几乎是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

陈家明今天在公司加班,他们整个部门的人都知道。

而且,自从签了那份协议,他一直……很安分。

那……

这个“我的好女婿”,是谁?

我正想着,那条消息,突然消失了。

屏幕上,只留下了一行小小的灰色字体。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30秒。

从消息发送,到撤回,不超过30秒。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一种比在机场看到“安然”这个名字时,强烈百倍的,冰冷的恐惧,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猛地站起来。

厨房里,我妈正哼着小曲,在处理那只甲鱼。

水流声,菜刀剁在砧板上的声音,混着她那不成调的歌声,交织在一起。

那样的场景,充满了生活气息,那样的……平常。

可在我眼里,却像一部上演着极致反差的,黑白默片。

我走过去,拿起她的手机。

手机没有锁屏密码。

我点开微信,置顶的,就是那个叫“我的好女婿”的对话框。

我点进去。

聊天记录,很干净。

除了那条被撤回的消息,什么都没有。

我点开对方的头像。

是一个很普通的,山水风景照。

我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他的朋友圈。

仅三天可见。

最新的一条,是昨天发的。

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枚玉坠。

一枚雕刻着麒麟送子图案的,玉坠。

和我,在我妈口袋里发现的那枚,一模一样。

照片的配文是:

物归原主,得偿所愿。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手机,几乎要从我手里滑落。

我抬起头,看向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背影。

她穿着我给她买的,那件紫色的羊毛衫,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整齐的发髻。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给她镶上了一道金色的轮廓。

她看起来,那么慈爱,那么普通。

就像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个,为子女操碎了心的母亲。

可我,却在这一刻,觉得她陌生得可怕。

原来,有些战争,从未结束,只是换了一代人,换了一身盔甲。

而我的母亲,是这场战争里,资历最老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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