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与萧珊,一生只爱你一人,一段感人至深的旷世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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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936年的上海,夏末的暑气还未散。

巴金刚结束《家》的修订,正坐在文化生活出版社的小阁楼里,校阅稿件。

桌面上,堆着厚厚一摞读者来信。

他像往常一样拆开信封,里面多是讨论小说情节的评论,或是表达敬仰的感言。

直到一封字迹娟秀的信出现,才让他停下了手中的红笔。

信是这么写的:

“敬爱的李先生:我读遍了您的著作,《家》里的觉慧让我看到了反抗的勇气。我演了《雷雨》里的四凤,却因此被学校开除,我不知道未来该往哪里走......一个十多岁的女孩。”

信的语气有些倔强,落款没有真名,巴金的心不禁为之一动。

这个女孩的遭遇,一下子让他想起了《家》里面,那些挣扎的年轻生命。

于是,他拿起笔,认真地写了回信,鼓励她坚持自我,勇敢面对困境。

这一来一回,书信,便成了两个人情感的连接。

女孩在信里,分享读书心得,诉说生活琐事,偶尔会画一幅简笔画,或是贴上一片干枯的枫叶。

巴金也很有耐心,像兄长一样解答她的困惑,讲自己的创作经历,还叮嘱她注意身体。

随着通信越来越频繁,巴金渐渐知道了女孩的真名,她陈蕴珍,在宿舍里排行第三,朋友们都叫她“小三子”。

这是个活泼开朗,心地善良的温州姑娘。

不久,陈蕴珍在信中愈发大胆,字里行间,藏不住对这位大作家的崇拜与爱慕。

同年8月,陈蕴珍寄来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少女,梳着齐耳短发,穿着蓝布学生装,眉眼清亮,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给我敬爱的先生留个纪念。”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句直白的邀约:“我想和您见一面,不知您是否愿意?地点定在新雅饭店,时间由您定。”

巴金看着照片上的少女,没有犹豫,一口便答应了。

到了见面那天,他提前十分钟到了新雅饭店,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当陈蕴珍出现在门口时,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比照片上更显灵动,手里攥着一个布包,略显局促地四处张望。

巴金起身招手,少女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李先生,您好。”她微微鞠躬。

“坐吧,别拘谨,就像写信时一样就好。”巴金温和地说,给她倒了杯茶。

他原本准备了许多鼓励的话,可真见了面,却被少女眼里的真诚打动,大多时候只是听她说话。

陈蕴珍渐渐放松下来,从布包里掏出自己的读书笔记,指着上面的批注,问他的看法。

当说起被开除的经历时,她眼里闪过一丝委屈,但很快又扬起脸:“不过我不后悔,四凤的反抗是对的。”

那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巴金全程称呼她为“我的小友”,对她特别关怀。

分别时,陈蕴珍主动说:“李先生,以后我还能给您写信吗?”

“当然,我很乐意收到你的信。”巴金笑着点头。

此后,陈蕴珍的信来得更勤了,有时一天一封。

她会在信里说“今天路过出版社,看到您的身影,没敢打扰”,也会写“我买了您喜欢的薄荷糖,下次见面带给您”。

巴金的回信,也多了几分温情,提醒她“天冷加衣”,还会分享“今天吃到了一道不错的菜,下次带你来尝”。

周围的朋友,渐渐看出了端倪,出版社的同事还打趣他:“巴先生,那位十多岁的女孩,怕是对你有意思哦。”

巴金只是笑笑,但一收到她的信时,就会不自觉地加快拆信的速度。

显然,他对她也有些心动了。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上海的局势动荡。

巴金决定南下广州,继续从事文化救亡工作。

他在信里,告诉陈蕴珍这个决定,字里行间带着对时局的忧虑。

没过几天,他就收到了陈蕴珍的回信,信里只有一句话:“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巴金又惊又喜,他知道陈蕴珍的家人,不会同意她一个女孩子跟着自己颠沛流离,便写信劝她留在上海。

不过,陈蕴珍的态度倒是异常坚决,她直接带着简单的行李,直接找到了出版社。

然后,她对巴金说:“我已经跟家里说好了,他们虽然不放心,但也知道我劝不动。李先生,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想和您一起做有意义的事。”

看着少女眼里的坚定,巴金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就这样,巴金带着陈蕴珍,见了自己的家人。

一顿简简单单的饭菜,什么仪式也没有,就算是非正式的订婚宴了。

这一年,巴金33岁,陈蕴珍20岁。



02

1938年10月,日军逼近广州。

巴金带着陈蕴珍,和一群文化界的友人,紧急包了一艘木船,前往桂林。

十多个小时的航程,一路上躲避敌机轰炸,换船、等船,整整九天,他们才抵达桂林。

上岸时,两个人的衣服都沾满了尘土,陈蕴珍的脸上,还蹭到了锅底灰。

即便是这种时候,萧珊还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油纸包的馒头,递给巴金:“我藏的,你快吃。”

巴金一时无比感动。

那时的桂林,成了抗战时期的“文化城”,聚集着很多的文人墨客。

巴金在这里继续写作,创办刊物。

陈蕴珍帮他整理稿件,接待访客,把简陋的住处,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段日子,日子虽然清贫,却充满了希望。

后来,陈蕴珍考入了西南联大,给自己取了笔名“萧珊”。

这个名字,从此伴随她一生。

有一次,巴金去昆明探望萧珊,她还拉着他的手,一脸骄傲地对同学们介绍:

“这是我的李先生,我请他给大家讲一课。”

在西南联大的课堂上,巴金讲自己的创作经历,讲《家》里的人物原型,萧珊一直坐在第一排,眼里满是对他的崇拜。

课后,有同学问她:“萧珊,你和巴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她笑笑说:“是信呀,一封封写出来的缘分。”

那段时间,他们聚少离多,书信再次成了主要的沟通方式。

萧珊在信里,写联大的趣事,结尾总会加上一句:“我想你,盼你平安。”

巴金在给她的回信里,也会倾诉对她的思念,讲桂林的局势,还叮嘱她安心读书。

1940年,日军对桂林进行大规模轰炸,一时动荡不已。

巴金的住处,不幸被炸毁,许多稿件和书籍,付之一炬。

那时,他心情低落,整日沉默寡言。

萧珊得知消息后,不顾学业,连夜从昆明赶到了桂林。

推开门,看到满身灰尘的巴金,她没有哭,很快走过去抱住他:“你不要难过,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这话让巴金灰暗的心情,很快变得豁然开朗了。

过后,萧珊帮巴金收拾残局,重新找了住处,还把抢出来的零散稿件,一张张粘好,全部整理成册。

晚上,两个人坐在油灯下,巴金写稿,萧珊就在一旁缝补衣服。

有时,彼此偶尔抬头对视一笑,所有的苦难,都在这温情的一笑中淡去。

随着战事越来越紧张,两个人只能离开,又辗转到了重庆。

到达后,巴金在文化生活出版社工作,萧珊在一所中学教书。

日子总算稳定下来,这时,朋友们都开始催促他们结婚。

不过,巴金向来怕热闹,烦礼仪,不愿大张旗鼓。

萧珊自然体谅他,便提出:“我们旅行结婚吧,简单又有意义。”

于是,1944年5月,巴金委托小弟李济生,印了一份“旅行结婚”的通知,送给亲朋好友。

然后,他便携萧珊,前往贵阳。

选择贵阳,一是这里距渝、昆、桂三城市的中点,交通方便。

二是巴金1942年到贵阳时,曾没能去花溪而遗憾,这次正好弥补。

他们的目的地,是贵阳城南郊的花溪镇,两个人很快住进了一家名为“小憩”的旅馆。

旅馆建在幽静的公园里,是一座洋房式的建筑。

里面房间不多,客人也稀少,整个旅馆就成了他们的专属天地。

两个人就在这里,穿着平时的衣服,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结婚仪式。

当晚,他们步行半个小时,到花溪镇的小饭馆里,点了一份清炖鸡和两样小菜。

灯光下,两个人从容地夹菜、碰杯,没有过多的言语,但彼此心心相印。

饭后,他们散着步回到宾馆,就那么轻描淡写地谈着未来的日子。

巴金说:“我准备写几部长篇或中篇小说,把我们的经历都写进去。”

萧珊靠在他肩上:“我会一直陪着你。”

期间,他们在花溪住了两三天,又在贵阳住了两三天。

按照原本的打算,萧珊去四川旅行,巴金则回到桂林继续写作。

分别那天,巴金送萧珊上邮车,看着车子开出车场,上了公路,过了很久,才一个人慢慢走回旅馆。

新婚乍别,他略感惆怅。

过后,他利用等待入院做“矫正鼻中隔”手术的两天时间,开始了中篇小说《憩园》的写作。

在医院住了十几天出院后,他又寄寓在中国旅行社招待所,从早到晚埋头写作,把对萧珊的思念,全都融入了笔墨之中。

不久,萧珊从重庆两次来信,要他去重庆相聚。

巴金看了,立刻改变主意,动身前往重庆。

他们的家,安在了民国路重庆文化生活出版社门市部,其楼梯下的一间狭长小屋子里。

整个屋子,只有七八平方米,又黑暗又潮湿。

出版社经理田一文,觉得这间房子实在不像样,就提出把自己在楼上的房子腾出来,让给他们。

不过,被两人婉拒了。

在这里安顿以后,萧珊又托人买了几只玻璃杯,算是正式组织起了这个小家庭。

在重庆的日子,虽然住处简陋,生活清贫,却充满了烟火气。

萧珊每天早早起床,做好早饭再去教书,晚上回来就帮巴金整理稿件,给来访的朋友倒茶递水。

巴金白天写作,晚上陪萧珊散步,给她讲小说里的情节,相处很温馨。

有一次,萧珊得了重感冒,发烧卧床,巴金放下手头的写作,悉心照顾她。

他学着煮姜汤,整夜守在床边,一刻不敢离开。

萧珊醒来后,看到他如此照顾,便说:“稿子要紧,别耽误了工作。”

巴金握住她的手,说:“你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仍然相视一笑,彼此都觉得幸福。



03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消息传来,重庆全城欢腾。

当天,巴金拉着萧珊的手,跑到大街上,和大家一起庆祝。

看着漫天飞舞的纸屑,听着人们的欢呼声,萧珊喜极而泣:

“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可以回上海了。”

巴金用力点头:“对,我们回家,能过安稳日子了。”

于是,1946年,巴金和萧珊,带着满心的欢喜,重新回到了上海。

他们在霞飞路附近,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

虽然房子不算大,但阳光还算充足,窗外就是法国梧桐。

萧珊亲手布置,买了简单的家具,在窗台上摆上几盆鲜花,墙上挂着两人在花溪的合影。

巴金则重新打理文化生活出版社,继续搞创作。

这一年,萧珊怀孕了。

巴金高兴得像个孩子,每天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摸她的肚子,和宝宝说话。

他推掉了许多的应酬,每天早早回家,就为了陪萧珊。

那时,萧珊孕吐严重,吃不下东西。

巴金很心疼,就开始学做菜,变着花样做饭给萧珊吃。

晚上,他会给萧珊读自己写的稿子,听她提意见,两人常常讨论到深夜。

1947年,他们的儿子李小棠出生了。

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巴金和萧珊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巴金给儿子取了小名“小棠”,萧珊为了照顾孩子,暂时放弃了工作,专心在家相夫教子。

每天早上,她会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准备好早餐和巴金的午饭便当。

中午,她哄小棠睡午觉后,还会帮巴金整理稿件,自己都没有休息。

等到晚上,巴金回来了,他们就一起给小棠洗澡,讲故事。

那段日子,算是两个人婚后,最安稳幸福的时光了。

1949年以后,巴金的创作,进入了新的阶段。

此时的他,积极参与文学界的工作,常常外出开会讲学,变得异常忙碌。

萧珊自始至终支持他的工作,她一个人承担起全部家务,照顾孩子,几乎让他没有了后顾之忧。

对巴金来说,萧珊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一生的知己。

每当巴金写好了稿件,他都会先拿给萧珊看,还让她提出意见,不管她说什么,巴金都会认真听取。

有一次,巴金写《寒夜》,写到汪文宣和曾树生的感情纠葛时,一时没有了灵感,写作陷入了瓶颈。

这时,萧珊陪他聊了一整夜,讲自己对婚姻和生活的理解,不断地为她提供灵感,尤其是女性视角的情感。

巴金听了,顿时豁然开朗。

后来,《寒夜》写完了,巴金还坦言说,这里面有萧珊的影子。

1955年,巴金携手萧珊,搬到了武康路的一栋洋房里,房子比以前更大了,还有一个小花园。

萧珊就在花园里,种了许多花,还有一些蔬菜。

每天清晨,她都会在花园里浇花除草,日子很惬意。

巴金就在书房里写作,偶耳看看萧珊,两个人互不打扰,却息息相通。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棠渐渐长大,一家人的生活,充满了欢声笑语。

只是,这样幸福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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