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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事搭我车去外地,途中吃饭,她只买一份,结局太舒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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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远途无轻担。

这话搁在二十年前,说的是出门在外,一根针都嫌重。搁在现在,说的是人情。

尤其是,当这个人情是半生不熟的同事,而你,恰好有一辆刚跑完磨合期的新车。

我叫林涛,今年三十二,在一家不大不小的设计院当结构工程师。老婆陈静是初中老师,有个刚上幼儿园的儿子。生活就像我画的结构图,精确、稳定,偶尔也嫌烦闷。

烦闷的生活里,一点点变量都能激起涟漪。

比如,我的新车,一辆白色的SUV。首付掏空了我们夫妻俩一半的积蓄,剩下的月供像每个月准时来访的亲戚,客气又无情。

所以,我爱这车。爱到每天下班都要在车里坐十分钟,听完一首歌,把属于公司的疲惫和属于家庭的琐碎隔绝开。

这十分钟,是我的结界。

张曼,就是那个打破我结界的人。

她是院里商务部的,比我晚来两年。人长得漂亮,嘴也甜,一身名牌香水味,永远是办公室里最亮眼的存在。我们这些搞技术的,大多木讷,跟她天然隔着一层。

交集不多,也就是开会时她会递过来一份打印精美的资料,笑吟吟地说一声“林工,辛苦了”。

我老婆陈静对她有个精准的评价:“假人。”

我当时还笑她刻薄。我说:“人家那是职业素养,跟客户打交道,总不能灰头土脸的吧?”

陈静撇撇嘴:“职业素magyarg,不是职业假笑。你看着吧,这种人,事事都算计到骨头里,占便宜没够,吃亏一丁点都不行。”

我没往心里去。一个部门的,能有什么占便宜吃亏的。

直到那个周三下午。

临近下班,张曼在微信上给我发来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们俩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个月前,我帮她看了一张CAD图纸,她回了个“谢谢林工”。

“林工,在忙吗?”她问。

“还好,准备下班了。”我回得中规中矩。

“那个……有个事想麻烦您一下。”

来了。

我盯着屏幕,仿佛能看到她在那头咬着嘴唇,一脸“我见犹怜”的表情。

“您说。”

“我周末要去一趟邻市,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我查了高铁票,时间都不太合适。听王姐说,您周末也要回邻市老家?”

王姐是我们部门的大姐,热心肠,嘴也快。我上周确实跟她提过一句,要带孩子回我妈那儿过周末。

我的心沉了下去。

邻市离我们这儿两百公里,开车两个半小时。我那辆新车的油耗、过路费、还有无形的车辆磨损,在我脑子里迅速换算成人民币。

更重要的是,那是我的家庭时间。是我和老婆孩子难得的周末。

“是不巧了,”我斟酌着词句,“我周六一大早就走,估计六点就得出发,带着孩子,怕他路上闹。”

这是委婉的拒绝。言下之意,时间太早,还带着孩子,不方便。

“哎呀,太好了!”

张曼的回复让我愣住了。

“六点没问题!我五点半就能到您小区门口等您!正好早去早回!带着小朋友我也很喜欢的,我给他带小零食!”

她的热情像一盆开水,把我精心垒起来的拒绝工事浇得土崩瓦解。

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再说不方便?显得我小气、不近人情。一个大男人,开着SUV,捎个女同事,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

“林工,您不会不方便吧?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就是折腾点……”她紧跟着发来一条,带着省略号和委屈的表情。

以退为进,玩得炉火纯青。

我叹了口气,仿佛看到周围同事们若有若无的眼神。

“方便。那你周六早上五点半,在我小区南门等吧。”

“谢谢林工!您真是个大好人!回来给您带特产!”

屏幕上跳跃的文字,在我看来,每一个字都写着“算计”。

晚上回家,我跟陈静说了这事。

她正在给儿子削苹果,闻言,水果刀“duang”一声戳在砧板上。

“我就说吧?这种人,雷达比谁都灵。全院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找到你了?还不是看你新买了车,又是个不好意思拒绝的老好人。”

“话也别这么说,一个单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有点底气不足。

“你就是脸皮薄。”陈静把一块苹果塞进儿子嘴里,又递给我一块,“我把话放这儿,这女的,一路上幺蛾zǐ少不了。你自己留个心眼。”

我嚼着清脆的苹果,心里却有点发堵。

但愿,是陈静想多了。

周六早上五点,天还是墨黑的。

我轻手轻脚地起床,陈静也醒了,帮我把儿子的保温杯、小毯子一一装好。

“路上开慢点,”她给我理了理衣领,“那个张曼……她要是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别惯着。”

“知道了,孩儿他妈。”我笑了笑,亲了下她的额头。

五点二十,我把车从地库开出来,儿子还在后座的安全座椅上睡得香甜。

小区南门的路灯下,一个窈窕的身影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张曼今天穿了条米色的连衣裙,化着精致的淡妆,旁边放着一个20寸的银色行李箱。黑暗里,她像一株准备盛开的白玉兰。

“林工,早上好!真不好意思,这么早麻烦您。”她笑着迎上来,声音清脆。

“没事,上来吧。”我打开后备箱。

她很自然地把行李箱往我手边一递:“麻烦您啦,这个有点重。”

我愣了一下。那箱子看起来就不轻,我一个男人提着都觉得沉。她一个女孩子,就这么理所当然地递给了我。

我没说什么,把箱子放进后备箱。

她拉开副驾的门坐了进来,一股浓郁的香水味瞬间灌满了整个车厢。我儿子睡在后面,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哇,林工,您这车真不错,空间好大。”她摸了摸中控台,“比我们那个王经理的帕萨特看着气派多了。”

“还行吧,就是个代步工具。”我发动车子,把车窗降下来一点透气。

“您太谦虚了。这车办下来得小三十万吧?”她状似无意地问。

“差不多。”我含糊地应着。

“真羡慕您,家庭美满,事业有成。不像我,一个人在外地打拼,孤苦伶仃的。”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幽怨。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她正望着窗外飞逝的路灯,侧脸线条很美,但那份自怨自艾,让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不适。

车上了高速,天色渐亮。

车里很安静,只有轻微的胎噪声。我儿子还在睡,张曼也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我以为这趟旅程就会在这样平和的沉默中度过。

我错了。

大概开了一个小时,张曼醒了。

她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打电话。

“喂,妈……我上车了,我同事的车,对,顺路……什么?没有没有,人家结婚了,孩子都有了……哎呀你别管了,反正不用我花钱坐车就行了呗……”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车厢里,每个字都像小锤子一样敲在我的耳膜上。

“不用我花钱坐车就行了呗。”

这句话,让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我不是图那点油钱过路费,但这种被人当成免费司机的感觉,非常糟糕。

她挂了电话,又开始刷手机,时不时发出一声轻笑。然后,她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林工,你看这个好不好笑?”

我正盯着前面的车流,高速上分神是大忌。

“开车呢,看不了。”我沉声道。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她讪讪地收回手机,但没过两分钟,又开始兴致勃勃地聊起了微信语音。

内容无非是她那个同学的婚礼多么盛大,她准备的份子钱是多少,她买的新裙子花了多少钱。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清,又没到让我可以理直气壮制止的地erveld。

我儿子在这时悠悠转醒,哼唧了两声。

“宝宝醒啦?”张曼从包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回头逗他,“来,阿姨给你糖吃。”

“别给他吃糖。”我立刻出声阻止,“他早上没刷牙,而且对牙齿不好。”

“哎呀,小孩子嘛,吃一根没事的。”她坚持要把糖递过去。

我加重了语气:“我说了,别给他吃。”

车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张曼的笑容僵在脸上,举着糖的手停在半空中。

我儿子被我严肃的语气吓到了,扁了扁嘴,眼看就要哭出来。

陈静赶紧从后座探过身,抱住儿子,柔声哄着:“宝宝不哭,爸爸不是说你,爸爸是说阿姨呢。”她一边说,一边瞪了我一眼,又对张曼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张曼,他爸在孩子吃东西这事上比较犟。”

张曼扯了扯嘴角,把糖收了回去:“没事没事,是我考虑不周了。”

一场小小的风波过去,车厢里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我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语气太冲,但一想到她那种自以为是的“善意”,我就没法心平气和。

这是我的孩子,我的规矩。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指手画脚?

大概七点半,我们在一个服务区停下。

儿子要上厕所,我也准备让他吃点东西。

“林工,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车上等你们。”张曼说。

“服务区有早餐,包子豆浆什么的,一起去吃点吧?”我出于礼貌问了一句。

“不用了,我早上不习惯吃那些油腻的。”她摆摆手,从她那个精致的包里拿出了一小盒进口麦片和一瓶矿泉水。

行吧。

我带着儿子去洗手间,回来后在便利店给他买了一杯温牛奶和一个面包。

我们父子俩就站在车旁,看着远处的青山,慢慢地吃着。

张曼则坐在副驾上,优雅地用一个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吃着她的麦片。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荒谬的感觉。

我们像两个世界的人,被偶然地塞进同一个铁盒子里。

重新上路,张曼似乎也觉得气氛尴尬,主动找话题。

“林工,您这车开着感觉怎么样?我最近也想买车,一直拿不定主意。”

“还行,看你需求吧。”我淡淡地回道。

“主要就是上下班代步,周末偶尔出去玩。预算嘛,也就三十万左右。”她轻描淡写地说。

我心里冷笑一声。三十万的预算,还“也就”。

她接着说:“本来想买个宝马X1的,但是朋友说那个是三缸机,抖得厉害。后来又看了看奥迪Q3,感觉内饰又有点老气……”

她滔滔不绝地讲着她对各种豪华品牌入门级SUV的见解,仿佛我是一个汽车销售。

我只是偶尔用“嗯”、“是吗”、“还行”来回应。

我知道,她不是真的在咨询我。她只是在展示她的购买力,她的品味,她那“虽然孤苦伶仃但生活品质绝不妥协”的人设。

而我,和我的这辆“还行”的SUV,都成了她表演的背景板。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她说:“林工,麻烦您在XX路口的万豪酒店停一下,我同学她们都在那儿。”

我导航看了一眼,离我妈家还有七八公里,一来一回,得多绕半个多小时。

我还没开口,她又补了一句:“我从那儿打车过去也行,就是带着行李箱不太方便。”

话说到这份上,我还能说什么?

“没事,顺路。”我面无表情地说。

车子停在富丽堂皇的万豪酒店门口。门童殷勤地跑过来。

张曼打开车门,回头对我嫣然一笑:“林工,今天真是太谢谢您了!我后天下午的婚礼结束,到时候再联系您?”

她的语气,不是商量,是通知。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后天下午就回去了,可能赶不上。”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啊?这么早吗?不多待一天?”

“不了,孩子周一要上学。”我指了指后座。

“那……那我怎么办?”她脱口而出,带着一丝慌乱和责备。

我心里那股憋了半路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我怎么办?我凭什么要负责你怎么办?

我强压着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可以坐高铁,或者看看有没有其他同事朋友也过来。”

说完,我没等她回话,就下了车,打开后erveld,把她那个沉重的行李箱拎了出来,放在地上。

“祝你玩得开心。”

我关上后备箱,坐回驾驶座,没再看她一眼,直接驱车离开。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她一个人站在酒店门口,旁边是她的行李箱,显得有些错愕和狼狈。

那一瞬间,我心里竟然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

回到我妈家,陈静没在,她带着儿子去附近的公园玩了。

我妈给我端来一碗绿豆汤,问我:“路上还顺利吧?”

“还行。”我喝了一口冰凉的汤,心里的燥热才消散了一些。

我把路上的事跟我妈学了一遍。我妈是个退休工人,一辈子实在人。

她听完,撇撇嘴:“这姑娘,心眼都长在脸上了。涛啊,你记住,人跟人交往,是情分,不是本分。你帮她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别为了个面子,把自己搞得不痛快。”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妈。”

下午,陈静带着儿子回来,我把酒店门口那一幕跟她说了。

她听完,竟然笑了:“干得漂亮!对付这种人,就不能给她留幻想。你但凡犹豫一秒,她就觉得还有戏,还能继续赖着你。”

“我就是觉得,是不是有点太不给面子了?”我还是有点纠结。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陈静一针见血,“她从头到尾给你面子了吗?把你当司机,把你车当免费巴士,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你还跟她讲面子?”

我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是啊,我一直在纠结我的“面子”,却忽略了我的“里子”早就被她践踏得一干二净。

这个周末,我陪着父母,带着妻儿,享受着难得的家庭时光。张曼这个人,很快就被我抛在了脑后。

周日下午,我们一家三口启程回家。

路上,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让陈静接。

“喂,你好。”

“喂?是林工吗?我是张曼呀!”电话那头的声音,正是张曼。

陈静看了我一眼,开了免提。

“哦,张曼啊,林涛在开车,我是他爱人。你有什么事吗?”陈静的语气不咸不淡。

“啊……嫂子你好。那个,我婚礼结束了,想问问林工什么时候回来,我能不能再搭个车?”张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小心翼翼。

“不巧啊,”陈静的语调瞬间变得热情又惋惜,“我们下午两点就从家里出发了,现在都快到家了。孩子明天要上学,得早点回来调整一下。你不是说你下午才结束吗?那肯定赶不上了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啊……这样啊……那好吧,那我自己想办法吧。不好意思打扰了。”张曼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失望。

“没事没事,你坐高铁也方便,安全!那先这样啊,拜拜!”

陈静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我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她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对付‘假人’,就要用‘假客气’。你看,这不就解决了?”

我笑了。心里的最后一点郁结,也随之烟消云散。

生活,有时候就需要这么一点“不给面子”的智慧。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和张曼在公司里,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电梯里碰到,她会避开我的眼神。开会时,她递资料的手也会绕开我,交给别人。

我乐得清静。

但没想到,真正的“高潮”,在一个月后才到来。

公司接了一个外地的大项目,在邻省的一个山城,工期紧,任务重。需要商务部和我们技术部派人去现场出差一个月,进行前期勘测和沟通。

领导点将,商务部派了最有“冲劲”的张曼,技术部则派了我这个最“稳重”的。

名单出来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有点微妙。

王姐悄悄把我拉到一边:“小林,这……你跟张曼……”

“没事王姐,工作归工作。”我笑了笑。

我确实没当回事。出差而已,公事公办。有了上次的教训,我自信能把握好和她之间的距离。

但陈静的反应比我还大。

“什么?让你跟那个‘白莲花’一起出差?一个月?你们领导怎么想的?”她在家里的客厅里走来走去,一脸焦虑。

“就是一个项目,很多人一起去,又不是只有我们俩。”我安慰她。

“那也不行!”她站定,“我跟你说,林涛,这种女人,最擅长利用男人。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她肯定又得想方设法赖上你。你这次要是再心软,就别怪我跟你没完!”

“放心吧。”我握住她的手,“我心里有数。”

这次,我是真的有数了。

因为项目紧急,我们第二天就要出发。公司给订了机票。

出发前一天下午,张曼在微信上又“可爱”地出现了。

“林工,明天我们一个航班,要不要一起去机场?”

我看着那行字,笑了。

“不用了,我老婆送我。”我回得飞快。

“哦哦,好的。”

没有了那些拉扯和试探,直接的拒绝,原来这么爽快。

第二天,在机场,我们团队集合。除了我和张曼,还有另外两个年轻的同事,小李和小王。

张曼看到我老婆陈静真的来送我,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陈静像个女主人一样,帮我整理了一下领带,柔声说:“在那边照顾好自己,别光顾着工作,也要注意身体。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张曼,冲她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那眼神,平静,但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宣示。

张曼的表情更不自然了。

去山城的路途很顺利。

项目所在地是个偏僻的小县城,条件比我们想象的要艰苦。我们住在一个当地最好的三星级酒店,但房间里还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潮味。

工作很忙碌。白天,我们跟着甲方的人跑现场,爬山、钻林子,灰头土脸。晚上回到酒店,还要整理资料,开会讨论。

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几乎忘了张曼的存在。

但她总有办法提醒我。

比如,开会时,她会“不经意”地提到:“哎呀,这个数据林工最清楚了,林工你给大家讲讲?”

明明是她负责整理的会议纪要,她却把解释的皮球踢给我。

再比如,大家一起吃饭,她会理所当然地坐在我旁边,然后夹一块她不爱吃的肥肉到我碗里:“林工,你多吃点,你们干体力活的辛苦。我不吃肥肉,给你吧。”

那语气,亲昵又随意,仿佛我们关系多好似的。

同行的两个小年轻,小李和小王,看我们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暧昧。

我开始几次还忍着,后来实在受不了。

有一次,她又想把一块她咬了一口的鱼肉夹给我,说是有刺,她怕卡到。

我直接用餐盘挡住:“不用了,谢谢。你自己吃吧,小心点。”

她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小李和小王埋头扒饭,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从那以后,她才收敛了一些。

但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真正的考验来了。

那是我们出差的第三周。周末,难得有一天休息。小李和小王早就计划着去县城里有名的古镇玩。

他们也热情地邀请了我和张曼。

我本来想在酒店补个觉,但转念一想,出去走走也好。

张曼自然也说要去。

于是,我们四个人,叫了一辆车,往古镇开去。

古镇不大,但很有特色。青石板路,木结构的老房子,一条小河穿镇而过。

小李和小王两个年轻人,兴奋地到处拍照。

我则慢悠悠地走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闲适。

张曼跟在我身边,话不多,但也没有离去。

中午,我们找了一家看起来很干净的河边小馆吃饭。

小李拿着菜单,豪爽地说:“随便点,今天我请客!上个月奖金刚发。”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点菜。

“来个酸菜鱼!”

“这个笋干烧肉看起来不错!”

我点了一个当地的特色小炒。

轮到张曼的时候,她看着菜单,皱了皱眉。

“这里的菜看起来好油啊。”她小声嘀咕着,然后对服务员说,“我就不要了,你们吃吧。”

小李愣住了:“张姐,你不吃啊?多少吃点吧。”

“不用了,我减肥。”她笑了笑,然后从她的包里,又拿出了她的“老朋友”——一盒进口水果麦片,和一瓶矿泉水。

她当着我们三个大男人的面,优雅地打开矿泉水,倒进麦片盒里,然后用一个小勺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小李和小王的表情,精彩极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不解和一丝鄙夷的复杂神情。

我则低头喝茶,心里却已经笑开了花。

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月前,在高速服务区,那个坐在我副驾上,同样吃着麦片的身影。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但这一次,观众不同了。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小李的热情被张曼这一出搞得荡然无存。原本热闹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默。

大家草草地吃完,就准备回酒店了。

回去的路上,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感觉到,小李和小王,这两个刚出社会不久的年轻人,他们的人生观,可能受到了小小的冲击。

他们大概第一次见到,在这样一个集体出游的场合,有人能如此“特立独行”,如此心安理得地将自己和集体割裂开。

这不是省钱,也不是减肥。

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自私和对他人感受的漠视。

她只考虑自己想不想吃,习不习惯吃,却从没想过,她的这种行为,会让请客的人多么尴尬,会让整个团队的氛围多么诡异。

回到酒店,小李和小王找借口溜了。

我和张曼在走廊里碰到。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表情有些不自然。

“林工,”她叫住我,“他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我看着她,她一脸无辜,仿佛真的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跟她讲道理,是没用的。

有些人,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而她,可能不是装睡,她是真的就睡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

“没有吧,”我平静地说,“可能就是累了。”

我不想当那个戳破真相的恶人。

因为我知道,生活会亲自给她上课。

果然,从古镇回来后,张曼在团队里的处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小李和小王不再像以前那样“张姐”、“张姐”地叫得那么亲热了。

开会讨论,涉及到需要她配合的工作,他们会直接在工作群里发文字,一条一条列清楚,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口头沟通。

吃饭的时候,他们俩会默契地坐在一起,离张曼远远的。

张曼被孤立了。

她不是傻子,她感觉到了。

她试图挽回。她买过几次水果零食,想分给大家吃。

但小李和小王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

“谢谢张姐,我刚吃饱。”

“不了不了,我最近牙疼。”

那份客气而疏离的拒绝,和我当初如出一辙。

她变得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焦虑。

项目进行到最后一周,也是最关键的时刻。我们需要向甲方做一个最终的成果汇报。

这个汇报PPT,按照分工,是由张曼负责统筹和制作的。我们技术部提供核心的数据和图纸。

汇报前两天,我们把所有的技术资料都打包发给了她。

汇报前一天晚上,领导让我们开个内部预演会,过一遍PPT。

晚上八点,我们四个人坐在会议室里。

张曼打开PPT。

第一页,封面,项目名称,汇报人:张曼。

第二页,项目背景。

第三页,团队介绍,她的照片和名字放在最前面,最大。我们三个人的,挤在下面,小了一号。

我皱了皱眉,没说话。

她开始讲。讲得磕磕巴巴,很多关键数据和技术逻辑,她都说不清楚。

“这个……这个地方,可能要林工来补充一下。”

“这个图的意思,小李你来说明一下吧。”

一场二十分钟的预演,她至少点了我们三个人十几次名。

她所谓的“统筹制作”,就是把我们给的零散资料,简单地复制粘贴到一个华丽的PPT模板里。她甚至没有花时间去理解一下那些数据和图纸背后的逻辑。

预演结束,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小王是个直性子,忍不住开口了:“张姐,这个PPT……明天就这么讲吗?甲方那边都是专家,你这样讲,他们随便问一个问题,我们就卡壳了。”

张曼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那……那怎么办?现在改也来不及了啊。”她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

“要不,明天让林工主讲吧。”小李提议,“林工对整个项目最熟。”

我心里冷笑。

让我主讲?那功劳算谁的?汇报人写的可是她张曼的名字。

我看着张曼,她也正用一种期盼又无助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神,和几个月前,她在万豪酒店门口看我的眼神,何其相似。

她总是习惯性地在自己搞砸事情之后,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希望有人能出来帮她收拾烂摊子。

以前,这个人可能是我。

但现在,不是了。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主讲人不能换。PPT的封面已经定了,临时换人,显得我们团队内部协调有问题,不专业。”

我的话,让张曼的眼睛亮了一下。她以为我是在帮她。

我接着说:“但是,PPT的内容必须改。”

我转向小李和小王:“我们现在分工。小李,你负责把所有的逻辑流程图重新梳理一遍,简化。小王,你负责把关键数据做成可视化图表,要直观。我来负责把所有的技术语言,转化成甲方能听懂的语言,重新串一遍讲解词。”

我顿了顿,最后看向张曼t:“张曼,你负责把我们改好的东西,重新整合进PPT里,并且,把它背下来。每一个字,每一个数据,你都必须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明天汇报,还是你主讲。但是,如果甲方提问,你回答不上来的时候,我们不会帮你。我们会告诉甲方,这个问题,应该由负责该模块的同事来回答。”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小李和小王对视一眼,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张曼的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没掉下来。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好。”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那一晚,我们四个人,在会议室里熬了个通宵。

小李和小王,这两个年轻人,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对张曼虽然有意见,但在工作上,没有丝毫含糊。

我则像一个严苛的导演,一遍又一遍地帮张曼顺稿子,纠正她的措辞。

“这个地方,不能说‘大概’,要说‘经过我们测算’。”

“这个专业术语,你要用这个比喻来解释,他们才能懂。”

“再来一遍!”

凌晨四点,张曼终于能完整、流畅、并且理解了其中含义地把整个PPT讲了下来。

她瘫在椅子上,双眼通红,一脸疲惫,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是一种,通过自己努力,掌控了局面的踏实感。

第二天,汇报会。

张曼站在台上,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和平时那个精致的“花瓶”判若两人。

她讲得很好。虽然还有些紧张,但逻辑清晰,重点突出。

甲方领导频频点头。

提问环节,一个专家抛出了一个非常刁钻的技术细节问题。

张曼的脸白了一下,这个问题,超出了我们昨晚准备的范围。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像以前一样求助地望向我们。

她说:“谢谢您的提问。这个问题非常专业,涉及到我们结构模型的核心算法。为了确保回答的准确性,我想请我们团队的首席结构工程师,林涛先生,来为您做更详细的解答。”

她说完,转向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一刻,我看到她眼里的坦然和真诚。

我站起身,接过话筒,从容不迫地回答了那个问题。

汇报会非常成功。甲方当场表示,对我们的工作非常满意。

晚上,甲方做东,请我们吃饭。

饭桌上,觥筹交错。

张曼t端着一杯果汁,走到了我面前。

“林工,”她看着我,眼睛里有水光,“谢谢你。”

这句“谢谢”,和她以前说的无数句“谢谢”,都不一样。

以前的,是客套,是工具。

今天的,是真心。

“不用谢我,”我跟她碰了一下杯,“是你自己顶住了。”

她笑了,那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知道,以前我……挺不懂事的。”她低声说,“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

她能说出这句话,让我很意外。

“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才能长大。”我说。

那顿饭,张曼点了一盘她最不爱吃的红烧肉。

她夹了一块,慢慢地吃着,表情很平静。

出差结束,我们回到了公司。

张曼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穿得那么花枝招展,工作起来却比以前更拼了。

她会主动承担更多的工作,不再把事情推给别人。

开会时,她会认真地做笔记,而不是在一旁玩手机。

她和同事们的关系,也渐渐融洽起来。大家发现,这个抛开了“精致”外壳的张曼,其实并不讨厌。

我和她,也恢复了正常的同事关系。见面会点头微笑,工作上也会正常沟通。

那次不愉快的搭车经历,那顿尴尬的古镇午餐,都成了过去。

又过了几个月,我因为那个项目的出色表现,被提拔为技术部副主管。

而张曼,也在年底的评优中,拿到了“最佳新人奖”。

那天,公司开年会,很热闹。

结束后,已经很晚了。

很多人都喝了酒,叫代驾的,打车的,乱哄哄一团。

我没喝酒,准备开车回家。

走到停车场,我看到张曼一个人站在路边,好像在等车。

她也看到了我。

我们俩都愣了一下。

“等车?”我问。

“嗯,叫了车,还得等一会儿。”她笑了笑。

“住哪儿?不远的话,我送你。”我说。

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她却摇了摇头。

“不用了,林工。太麻烦你了。”她顿了顿,又说,“而且,我今天自己付了车费。”

她晃了晃手机上的打车软件界面,那上面显示着“预估费用38元”。

我们俩相视一笑。

夜风吹过,有点凉,但心里,却是暖的。

我开车驶出停车场,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还在原地,安静地站着,像一株在夜色中悄然挺立的白玉兰。

回到家,陈静还没睡,在等我。

“今天怎么这么晚?”

“年会,多聊了会儿。”我换下鞋,把她揽进怀里。

“哟,心情不错啊?捡钱了?”她调侃我。

“比捡钱还开心。”我笑了。

我跟她讲了停车场遇到张曼的事。

她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靠在我肩膀上,轻声说:“看来,有些人,还是可以被生活改造好的。”

“是啊。”我感慨道。

我们都不再年轻,生活这所大学,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给我们上着一堂又一堂的课。

有的人学会了算计,有的人学会了宽容。

有的人在一次次碰壁后,终于学会了尊重别人,也尊重自己。

所谓“舒适的结局”,不是看到谁倒霉,也不是什么快意恩仇。

而是看到一个走错路的人,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是看到那些曾经让你不舒服的人和事,最终都以一种体面的方式,回归到了它应有的秩序里。

就像我画的那些结构图,经历过无数次的计算和调整,最后,所有的线条和节点,都找到了自己最稳定、最和谐的位置。

这,或许就是生活最真实的质感,也是它最迷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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