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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三搬进那栋老楼时,中介只字没提三楼的往事。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红砖楼,墙皮剥落得像老人的皮肤,楼道里永远飘着股潮湿的霉味,唯有三楼302室的防盗门,刷着簇新的黑漆,在昏暗里泛着冷光。
“这屋前业主急着出国,价格才这么低。”中介拍着门,钥匙插进锁孔时“咔嗒”响得刺耳,“就是有点小毛病——晚上可能听见点动静,老楼都这样。”
王老三没在意。他刚毕业,兜里没多少积蓄,这房子地段好、租金低,就算有“小毛病”也能忍。收拾行李时,他在阳台角落发现个木盒,巴掌大小,锁着铜锁,盒身刻着歪歪扭扭的“李”字。他以为是前业主落下的,随手丢进了衣柜最底层。
怪事从搬进来的第三天开始。
那天夜里,王老三加班到十二点,刚躺下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不是他的门,是隔壁301室。他揉着眼睛看表,指针正指在午夜一点,楼道里的声控灯没亮,说明门外没人走动。
“谁啊?”他对着墙壁喊了一声,敲门声停了。可刚闭眼,那声音又响起来,这次更急,像是有人用拳头砸门,震得墙壁都在颤。
王老三有点慌,摸出手机照亮,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301室的门紧闭着,门把手上挂着个褪色的红布包,像只垂着的手。
他想起中介说的“小毛病”,以为是老楼管道声,蒙着被子强迫自己睡着。可接下来的几天,敲门声准时在午夜一点响起,有时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细弱的,裹在风里,从门缝里钻进来,听得人骨头缝发寒。
周末,王老三在楼下遇到住在二楼的张老太。老太挎着菜篮子,看见他就往楼上瞥:“小伙子,你住三楼?”
“嗯,302。”王老三点头。
“唉,造孽啊。”老太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你隔壁301,去年死了个女人,姓李,三十多岁,男人出轨,她就抱着孩子在屋里上吊了。听说死的时候,还对着门喊‘我咒你们,谁住这楼,谁不得好死’。”
王老三心里一咯噔:“那301现在没人住?”
“谁敢住啊!”老太摆摆手,“前两个月有对小情侣租了,住了没一周就搬走了,说半夜看见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在门口站着,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王老三想起衣柜里的木盒,后背瞬间冒了冷汗。他冲上楼,翻出木盒,找了根螺丝刀撬开铜锁——里面没有值钱东西,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穿红裙的女人抱着婴儿,笑得眉眼弯弯,照片背面写着“李红,2021年5月”;还有一张纸条,字迹扭曲,墨水里像是混了血:“我儿明明,娘对不起你,谁要是占了我们的家,谁就替我们去死。”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比平时更响,震得木盒都在抖。王老三猛地抬头,看见门缝里渗进一缕红布,像蛇一样慢慢爬进来,缠在他的脚踝上,冰凉的,像死人的手。
“你拿了我的东西。”
女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不是哭声,是冰冷的、带着怨毒的语气。王老三想跑,可脚踝被红布缠得死死的,动弹不得。他看着门把手慢慢转动,门缝越来越大,一道红色的影子站在门外,看不清脸,怀里却抱着个模糊的婴儿轮廓,婴儿的哭声细弱,像猫叫。
“把木盒还给我。”红影往前挪了一步,一股腐烂的腥气扑面而来,“那是我跟明明唯一的念想,你凭什么拿?”
王老三的牙齿开始打颤,他想起张老太的话,想起纸条上的诅咒,突然抓起木盒往门口扔:“还给你!我不住了!我明天就搬走!”
木盒落在红影脚边,红影蹲下去,慢慢捡起照片,指尖划过照片上的婴儿,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哭腔:“明明,娘找到你了……”
红影抱着木盒,慢慢退回301室,门“吱呀”一声关上,红布也从王老三脚踝上消失了。他瘫坐在地上,浑身是汗,直到天快亮才敢站起来,连夜收拾行李,天一亮就联系中介退租。
“退租?”中介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赵先生,这房子退租的话,押金是不退的……而且你说的怪事,可能是你太紧张了。”
“押金我不要了!”王老三吼道,“那屋里有鬼!301的女人回来了!”
挂了电话,王老三拖着行李箱往楼下跑,路过301室时,他忍不住瞥了一眼——防盗门还是新漆的黑色,门把手上的红布包不见了,可门缝里,却渗出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像血,顺着墙皮往下流,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泛着腥气。
他不敢多看,一路跑出老楼,直到坐上出租车,才觉得心脏不那么疼了。可他没注意,行李箱的轮子上,缠着一缕红布,随着车轮转动,轻轻晃着。
搬到新公寓的第一天,王老三以为噩梦结束了。可夜里,他刚睡着,就听见婴儿的哭声,从衣柜里传来。他猛地坐起来,打开衣柜——里面空空的,只有他的衣服,可哭声还在,越来越近,像是在他耳边哭。
“明明饿了。”
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王老三回头,看见卧室门口站着个穿红裙的女人,正是301的李红,怀里抱着个婴儿,婴儿的脸是青紫色的,眼睛闭着,嘴角却咧开,像是在笑。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王老三吓得缩在床头,抓起枕头挡在身前。
李红没回答,只是往前走,怀里的婴儿突然睁开眼睛——没有眼白,全是黑色,死死盯着王老三:“你拿了我的东西,就得陪我。”
王老三这才想起,行李箱轮子上的红布!他当时没在意,竟把李红的“念想”带了过来。他想跑,可李红已经走到床边,冰凉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指甲陷进他的肉里,渗出血来。
“你占了我的家,现在该你还债了。”李红的脸慢慢凑近,王老三看见她的脸腐烂得只剩下一半,露出白骨,“我跟明明在下面好冷,你陪我们一起,好不好?”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响,震得王老三耳膜发疼。他突然想起木盒里的照片,想起李红的遭遇,心里竟生出一丝同情。他挣扎着说:“我帮你……我帮你找你男人,让他给你道歉,你别害我……”
李红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他早就走了,带着那个女人,去了别的城市,不管我跟明明了。”
“我帮你找他!”王老三急忙说,“我有朋友是警察,我让他帮你查,一定能找到!你先放了我,我说到做到!”
李红盯着他看了很久,怀里的婴儿不哭了,只是睁着黑眼睛,死死盯着他。最后,她松开手,后退一步:“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找不到,我就带你和明明一起走。”
说完,李红和婴儿的身影慢慢消失,卧室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王老三手腕上的血痕,火辣辣地疼。
第二天一早,王老三就联系了做警察的朋友,把李红的事说了一遍。朋友起初不信,可看王老三说得真切,又查了档案——2022年5月,李红确实在老楼301室上吊自杀,怀里抱着刚满一岁的儿子明明,丈夫张强在她自杀前一周,带着情人离开,至今下落不明。
“张强在外地开了家小公司,地址我查到了。”朋友在电话里说,“你真要去找他?那女人的事……可能只是巧合。”
“我必须去。”王老三说,“我答应了李红,不能食言。”
当天下午,王老三就坐火车去了张强所在的城市。找到张强的公司时,他正在办公室里跟情人亲热,看见王老三进来,脸色瞬间变了:“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你认识李红和明明吗?”王老三盯着他,“你老婆和儿子,你怎么能不管他们?”
张强的脸涨得通红,挥手想赶他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你不用报警。”王老三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夜里,李红的声音和婴儿的哭声,清晰地录在里面,“李红回来了,她找你很久了。她跟我说,她不怪你出轨,只怪你没给明明买过一次奶粉,没抱过明明一次。”
张强的身体开始发抖,蹲在地上哭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没钱,跟她吵架,一时糊涂就走了……我后来想回去,可她已经死了……”
王老三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她要你回去,给她和明明立个碑,跟他们说声对不起。”
张强点点头,哭得像个孩子:“我去……我现在就去……”
当天晚上,张强跟着王老三回到老楼。301室的门开着,李红站在屋里,怀里抱着明明,看见张强,眼里的怨毒慢慢消失,只剩下悲伤。
“对不起……”张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红红,我错了,我不该走,不该不管你和明明……”
李红没说话,只是抱着明明,慢慢走到张强面前,冰凉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怀里的明明突然笑了,眼睛恢复了正常,对着张强伸出手:“爸爸……”
张强哭着抱住明明,却只抱到一团空气。李红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声音轻得像风:“我不怪你了……明明也不怪你了……你们好好的……”
说完,李红和明明的身影彻底消失,屋里的霉味也不见了,只剩下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暖融融的。
王老三看着这一幕,心里松了口气。他走出老楼,回头看了一眼301室的窗户——那里再也没有红影,只有干净的玻璃,映着蓝天。
后来,张强在老楼附近的公墓,给李红和明明立了块碑,上面刻着“爱妻李红、爱子明明之墓”。他每个月都会来祭拜,有时会坐在墓碑前,说上一下午的话,像是在弥补过去的遗憾。
王老三再也没遇到过怪事,可他总会想起李红的样子——她不是恶鬼,只是个被辜负的妻子,一个想念孩子的母亲。所谓的“亡者诅咒”,不过是她最后的执念,是想让那个亏欠她的人,说一句迟到的对不起。
有次,王老三路过公墓,看见张强在墓碑前放了一束白菊,碑上的照片里,李红抱着明明,笑得眉眼弯弯,像初见时那样,干净又温柔。风从墓碑旁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像是有人在轻声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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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为纯原创民间故事,寓教于乐,旨在丰富读者业余文化生活,所有情节根据民间口述整理而成。纯文学作品,借古喻今、明道讲理,勿与封建迷信对号入座!抄袭、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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