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惠子站在书柜前,手指轻轻拂过那个熟悉的五粮液空瓶。
瓶身上精美的花纹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却刺痛了她的眼睛。
这已经是三个月来第四瓶不翼而飞的五粮液了。
每次表舅吕磊来过之后,父亲珍藏的好酒就会莫名其妙地少掉半瓶甚至一整瓶。
母亲总说亲戚之间要顾及情面,父亲也只是默默地把酒柜锁上又打开。
直到今天下午,董惠子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用十块钱买来的散装白酒,小心翼翼地灌满了那个空酒瓶。
一周后的深夜,医院的紧急来电让整个家庭陷入恐慌。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看似微不足道的报复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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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纱窗,在客厅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董惠子正在厨房帮母亲准备晚饭,切菜声与炒菜声交织成温馨的乐章。
"惠子,把蒜苗递给我一下。"董桂芝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手上的锅铲翻飞。
董惠子将洗好的蒜苗递过去,目光不经意间瞥向窗外。
两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小区大门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她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妈,表舅他们又来了。"董惠子压低声音说道。
董桂芝翻炒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扬起笑脸:"来了好啊,人多热闹。"
门铃在此时响起,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董惠子擦擦手走去开门,吕磊和吕栋梁父子站在门外,笑得一脸灿烂。
"惠子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吕磊一边换鞋一边大声说道,眼睛却已经瞟向客厅的酒柜。
吕栋梁跟在父亲身后,漫不经心地喊了声"表姐",就径直走向沙发玩起了手机。
王建明从书房走出来,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磊子来了啊,正好今天炖了排骨。"
"建明哥太客气了,我们就是顺路过来坐坐。"吕磊说着,目光却始终在酒柜附近打转。
董惠子默默观察着表舅的神情,心里泛起一丝不快。
这样的"顺路"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年,几乎每个周末都会上演。
开饭时,吕磊自然而然地坐到了酒柜最近的位置。
"建明哥,听说你前几天又得了瓶好酒?"吕磊夹了块红烧肉,状似无意地问道。
王建明笑了笑:"就是普通的五粮液,朋友送的。"
"五粮液还普通?建明哥你现在档次越来越高了啊!"吕磊夸张地拍了下大腿。
董桂芝连忙打圆场:"先吃饭,先吃饭,酒什么时候都能喝。"
但吕磊显然不打算放弃这个话题,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这么好的菜,不配点酒多可惜。栋梁,去把酒柜里那瓶五粮液拿来。"
吕栋梁闻言立即起身,熟门熟路地打开酒柜取出了那瓶酒。
董惠子注意到父亲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很快又松开了。
"这酒确实不错。"王建明轻声说道,眼神有些复杂。
吕磊已经迫不及待地拧开瓶盖,深深吸了一口气。
"香!真是好酒!"他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动作熟练得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董惠子抿了一口杯中透明的液体,辛辣的口感让她忍不住皱眉。
她看着表舅仰头将整杯酒一饮而尽,满足地咂着嘴。
"好酒!真是好酒!"吕磊又给自己满上一杯,手指轻轻摩挲着酒瓶。
这顿晚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吕磊一个人就喝掉了半瓶酒。
董惠子收拾碗筷时,注意到那瓶五粮液又被放回了酒柜。
但瓶中的液体,明显比吃饭前少了一大截。
02
送走吕磊父子后,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董惠子系上围裙,开始收拾一片狼藉的餐桌。
啤酒瓶和零食袋散落得到处都是,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她仔细擦拭着餐桌,动作轻柔而专注。
母亲在厨房清洗碗筷,水流声哗哗作响。
董惠子擦完餐桌,习惯性地走向父亲的书房。
每周表舅来过之后,她都会帮忙整理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一股淡淡的烟酒味扑面而来。
书桌上的烟灰缸里躺着几个烟头,应该是吕栋梁留下的。
她轻轻摇头,开始动手收拾。
擦书桌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书柜。
那瓶五粮液安静地立在柜子最显眼的位置,金色的标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但董惠子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她清楚地记得,晚饭后表舅把酒放回酒柜时,瓶里的酒还剩小半瓶。
可现在,酒液的水平线明显又下降了一截。
她小心地取出酒瓶,对着灯光仔细观察。
瓶身上的封条完好无损,瓶盖也拧得紧紧的。
可是酒就是少了,至少又少了三分之一。
董惠子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无力的愤怒涌上心头。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吕磊来的时候,一瓶刚开封的五粮液第二天就见了底。
上上次,父亲珍藏了多年的茅台不翼而飞。
每次母亲都说可能是记错了,父亲则选择沉默。
她拿着酒瓶走出书房,母亲正好从厨房出来。
"妈,你看。"董惠子把酒瓶递到母亲面前,"酒又少了。"
董桂芝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接过酒瓶看了看。
"可能你爸晚上喝了一点。"母亲的声音有些闪烁。
"爸晚上从来不在书房喝酒。"董惠子坚持道,"而且这酒少得太明显了。"
董桂芝叹了口气,把酒瓶放回女儿手中。
"惠子,一点酒而已,别太计较。"
"这不是第一次了,妈。"董惠子的声音有些发抖,"表舅每次都这样。"
董桂芝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眼神带着恳求。
"毕竟是亲戚,你爸就这一个表弟。"
董惠子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母亲疲惫的神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拿着酒瓶回到书房,轻轻放回原处。
书柜玻璃上映出她紧蹙的眉头。
窗外,夜色渐深,小区的路灯次第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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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第二天是周日,董惠子一大早就醒了。
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鸟儿的鸣叫声,却毫无睡意。
昨晚那个酒瓶一直在她脑海里打转。
起床后,她发现父亲已经坐在阳台看报纸了。
"爸,早。"她倒了杯水,在父亲身边坐下。
王建明从报纸上抬起头,笑了笑:"怎么起这么早?"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父亲花白的鬓角上。
董惠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书房那瓶五粮液......"
王建明的笑容淡了些,重新把目光投向报纸。
"酒嘛,就是用来喝的。"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是表舅每次都这样顺手牵羊,也太不尊重人了。"
王建明放下报纸,揉了揉太阳穴。
"惠子,你还小,有些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不小了,爸。我都工作两年了。"
父亲叹了口气,眼神望向远处的高楼。
"你表舅这些年不容易,下岗后一直没找到稳定工作。"
"那也不能成为他占便宜的理由啊。"
董桂芝从厨房探出头来:"父女俩聊什么呢?快来吃早饭。"
餐桌上摆着豆浆油条,冒着热气。
董惠子接过母亲递来的豆浆,还是忍不住继续这个话题。
"妈,你真的不觉得表舅做得太过分了吗?"
董桂芝的手顿了顿,油条在豆浆里浸了太久。
"惠子,咱们家条件比你表舅家好一些,能帮就帮点。"
"这不是帮忙,这是纵容。"董惠子放下筷子,"而且爸的高血压......"
王建明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女儿的话。
"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酒本来也喝得少。"
董惠子看着父母回避的眼神,突然觉得很无力。
她知道父亲其实很在乎那些酒。
每次朋友送好酒来,他都会小心翼翼地收好,偶尔才舍得喝一小杯。
可现在,那些酒都进了表舅的肚子,还是以这种不光彩的方式。
吃完早饭,王建明起身去书房。
董惠子帮母亲收拾碗筷,水龙头哗哗地响。
"妈,你们这样忍让,表舅只会得寸进尺。"
董桂芝擦盘子的动作慢了下来。
"你表舅妈走后,他们父子俩确实不容易。"
"那也不是他们理所当然占便宜的理由。"
董惠子想起去年表舅借走的三万块钱,至今没还。
还有前年借走的数码相机,最后说是不小心弄丢了。
每一次父母都选择息事宁人。
"惠子,做人要宽容些。"母亲轻声说道,"亲戚之间,撕破脸对谁都不好。"
董惠子看着母亲眼角的皱纹,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
她想起大学时哲学老师讲过的话:善良若是没有边界,就成了软弱。
04
周一下班回来,董惠子发现书房的酒柜上了锁。
那把小小的铜锁在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光泽。
她站在书柜前,手指轻轻触碰冰凉的锁面。
这是父亲无声的抗议,也是他最后的底线。
母亲在厨房准备晚饭,锅铲碰撞的声音格外清晰。
"爸呢?"董惠子走进厨房问道。
"去楼下遛弯了。"董桂芝头也不抬地炒着菜,"马上回来。"
果然,不一会儿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王建明提着个塑料袋走进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惠子回来啦?我买了你爱吃的糖炒栗子。"
他把栗子放在茶几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书房的方向。
董惠子注意到父亲在看到酒柜的锁时,眼神暗了一瞬。
但很快他又扬起笑容,开始剥栗子。
"今天单位怎么样?"父亲把剥好的栗子递给女儿。
"挺好的。"董惠子接过栗子,犹豫着开口,"爸,酒柜怎么锁上了?"
王建明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剥下一个栗子。
"防尘。"他简短地回答。
董桂芝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轻轻叹了口气。
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前,气氛有些微妙。
"其实锁上也好。"董桂芝给丈夫夹了块鱼,"你本来也该少喝点酒。"
王建明点点头,默默吃着饭。
董惠子看着父亲,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父亲其实很爱酒,虽然因为高血压不能多喝。
但偶尔小酌一杯,是他少有的休闲方式。
现在连这点乐趣都要被剥夺了。
饭后,王建明照例要去书房看书。
他站在书柜前,看着那把锁,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没有打开,转身在书桌前坐下。
董惠子端了杯茶进去,轻轻放在父亲手边。
"爸,要不要把锁打开?"她轻声问道。
王建明摇摇头,拿起一本书:"不用,这样挺好。"
但他的手指在书页上无意识地摩挲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董惠子退出书房,心里堵得难受。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是喜欢在晚饭后喝一小杯酒。
那时母亲会笑着说他是个"小酒鬼",父亲就憨厚地笑。
现在那个笑容越来越少了。
深夜,董惠子起床喝水,发现书房还亮着灯。
她轻轻推开门,看见父亲站在书柜前,手里拿着那把钥匙。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酒柜的玻璃,眼神复杂。
最后他还是把钥匙放回口袋,关灯离开了书房。
董惠子躲在阴影里,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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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这一周过得特别慢。
董惠子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看酒柜的锁是否完好。
那把小小的铜锁成了她心头的刺。
周五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月光如水银般泻在地板上,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她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春节。
那时她还在上初中,表舅一家来拜年。
吕磊盯着父亲珍藏的茅台酒,眼睛发亮。
"建明哥,这酒不错啊,打开尝尝?"
父亲虽然不舍,还是打开了那瓶酒。
结果表舅喝得大醉,最后还把剩下的半瓶酒揣走了。
母亲当时脸色很不好看,但什么都没说。
还有前年父亲生日,朋友送了一箱五粮液。
表舅知道后,隔三差五就来"串门"。
不到三个月,一箱酒就见了底。
最让董惠子生气的是去年秋天。
父亲因为高血压住院,医生明确要求戒酒。
表舅来医院探望,居然还问能不能把家里的酒送给他。
当时父亲的脸色,董惠子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月光慢慢移动,照在床头的相框上。
照片里是十年前的全家福,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那时的父亲头发还没白,眼神明亮有神。
现在却因为这些琐事,整天愁眉不展。
董惠子坐起身,打开台灯。
暖黄的光线驱散了房间的黑暗。
她拿出日记本,一页页翻看。
几乎每个月都有关于表舅的记录。
"3月15日,表舅又拿走了爸的两瓶酒。"
"5月2日,表舅借走摄像机,说一周还,现在两个月了。"
"8月19日,表舅来吃饭,又把酒顺走了。"
每一笔记录都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
她想起上次和闺蜜聊天,说到这件事。
闺蜜气愤地说:"这种亲戚就是欺软怕硬,你们太好说话了。"
当时她还为表舅辩解,说亲戚之间要互相体谅。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窗外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
董惠子走到窗前,看着寂静的小区。
路灯下,一个晚归的人拖着长长的影子。
她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让她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
但一种莫名的快意也随之涌上心头。
是时候让表舅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无限度地容忍。
06
周六一大早,董惠子就起床了。
母亲还在睡觉,父亲已经出去晨练了。
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出门。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街上行人稀少。
她走了两条街,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
巷子深处有家不起眼的烟酒店,门口挂着褪色的招牌。
这是她特意打听来的地方,据说这里卖的酒最便宜。
推开玻璃门,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店里很暗,只有一个秃顶的老头在柜台后打盹。
"买酒。"董惠子轻声说道。
老头睁开眼,打量了她一下:"要什么酒?"
"最便宜的白酒。"她说出这句话时,心跳得厉害。
老头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塑料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
"十块钱一斤,要多少?"
董惠子从包里拿出一个矿泉水瓶:"装满这个。"
老头接过瓶子,熟练地灌酒。
液体在瓶中晃动,发出轻微的声音。
董惠子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酒......能喝吗?"她忍不住问道。
老头嘿嘿一笑:"喝是能喝,就是劲儿大了点。"
付完钱,董惠子把瓶子塞进背包最深处。
回家的路上,她的脚步有些沉重。
阳光渐渐强烈起来,街道开始热闹。
卖早餐的摊贩吆喝着,上班族匆匆走过。
每个人都过着普通的生活,做着普通的选择。
而她背包里的那瓶酒,却像一颗定时炸弹。
到家时,父亲已经回来了,正在阳台浇花。
"这么早去哪了?"王建明问道。
"出去走走。"董惠子下意识地把背包往身后藏了藏。
母亲在厨房准备早餐,飘来煎蛋的香味。
董惠子溜进自己房间,锁上门。
她从背包里取出那个矿泉水瓶,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又悄悄走进书房,酒柜还锁着。
她取出父亲最近在喝的那瓶五粮液,里面还剩小半瓶。
手有些发抖,瓶盖拧了好几次才打开。
她把真正的五粮液倒进一个空饮料瓶,藏在自己衣柜里。
然后开始灌装那瓶廉价白酒。
刺鼻的气味让她忍不住屏住呼吸。
整个过程就像在演谍战片,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灌满后,她仔细擦干净瓶身,把封条重新贴好。
做完这一切,她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是汗。
书柜玻璃映出她苍白的脸。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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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周日下午,门铃准时响起。
董惠子正在房间看书,听到铃声心里一紧。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间。
吕磊和吕栋梁站在门口,笑容和往常一样灿烂。
"惠子最近气色不错啊!"吕磊大声说着,眼睛已经瞟向书房。
董惠子注意到,今天表舅手里拎着个很大的公文包。
吕栋梁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直接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王建明从书房出来,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容。
董桂芝端出水果,招呼客人吃。
一切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董惠子觉得空气格外凝重。
"建明哥,最近有没有什么好酒啊?"寒暄几句后,吕磊直奔主题。
王建明的笑容淡了些:"还是那些酒,没什么新鲜的。"
"五粮液就挺好!"吕磊眼睛发亮,"上次喝的那个味道真不错。"
董惠子注意到父亲看了酒柜一眼,眼神复杂。
"医生让我少喝酒。"王建明轻声说道。
"少喝点没事!"吕磊已经站起身,"这么好的周末,不喝点可惜了。"
他熟门熟路地走向书房,但在看到酒柜的锁时愣住了。
"哟,怎么还上锁了?"他转头看向王建明,脸上带着夸张的惊讶。
王建明轻咳一声:"防灰尘。"
董桂芝连忙打圆场:"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静。
吕磊心不在焉地扒着饭,目光不时瞟向书房。
董惠子默默观察着,手心微微出汗。
饭后,吕磊突然说要借几本书看。
他走进书房,在书柜前驻足良久。
"建明哥,这把锁......"他欲言又止。
王建明叹了口气,掏出钥匙打开锁。
吕磊的眼睛立刻亮了,手指在酒瓶间流连。
"这瓶五粮液好像没怎么动过?"他取出那瓶假酒,仔细端详。
董惠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嗯,最近没什么机会喝。"王建明说道。
吕磊摩挲着酒瓶,突然压低声音:"建明哥,我能不能借这瓶酒?"
王建明愣住了:"借酒?"
"有个重要应酬,想撑撑场面。"吕磊说得一脸诚恳,"下周就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