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内容纯属虚构，所配图片来自网络，仅用于增强表现力。愿通过分享传递温暖，共同营造和谐社会氛围。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如雪,我握着B超单的手在颤抖。
"女孩。"医生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割开了我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手机震动,是婆婆打来的。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怎么样?是男孩吧?"电话那头,婆婆的声音急切而期待。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窗外秋雨绵绵,落叶纷飞,这个季节的南方城市总是这样阴郁。我想起三年前嫁进林家时,也是这样的天气。那时我以为,爱情能战胜一切。
可我错了。
我叫苏婉,今年二十八岁,和林浩结婚三年了。
婚前,林浩对我很好。他会在我加班时送来热汤,会在我生病时整夜陪护,会在我失落时给我最温暖的拥抱。我以为遇到了对的人,以为可以携手走过漫长岁月。
可婚后,一切都变了。
婆婆是个极度重男轻女的人。她有两个儿子,林浩是老大,小叔子林宇比林浩小五岁,至今未婚。婆婆最大的心愿就是抱孙子,而且必须是男孙子。
"咱们林家三代单传,到你们这一代,必须得有个男孩传宗接代。"这是婆婆常挂在嘴边的话。
结婚第一年,婆婆就开始催生。她每天变着法子给我炖补汤,逢人就说:"我儿媳妇年轻,生儿子肯定没问题。"
第二年,我怀孕了。
那天,林浩抱着我转了好几圈,眼里闪着光:"婉婉,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婆婆更是喜不自胜,立刻让公公杀了家里养了两年的老母鸡给我补身子。
可三个月后,我流产了。
医生说是胚胎发育不良,这种情况很常见,让我好好调养身体。可婆婆不这么想。她站在病房门口,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我们林家娶你有什么用?"
林浩虽然拦着婆婆,可并没有多说什么。那天夜里,他坐在床边,叹了口气说:"妈也是太着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转过身,没有回答。泪水打湿了枕头,心里第一次生出了寒意。
之后的半年,婆婆变本加厉。她让我喝各种偏方,什么中药、什么保健品,一样都不落。我的胃被折腾得不行,却不敢说什么。
终于,今年春天,我又怀孕了。
这次,婆婆比上次更紧张。她搬来和我们住,每天监督我的饮食起居,生怕我再出什么差错。林浩工作忙,常常早出晚归,家里就剩我和婆婆两个人。
"婉婉啊,这次一定要给咱们家生个大胖小子。"婆婆一边给我削苹果,一边说,"你看你嫂子,人家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多争气。"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堵得慌。林浩的堂哥确实生了两个儿子,婆婆每次家族聚会都要提,话里话外都是羡慕和不甘。
怀孕四个月时,婆婆开始催我去做B超。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早点知道是男是女,也好早做打算。"她说这话时,眼神闪烁,我心里一紧。
"妈,医生说孩子健康就好,男女都一样。"我试图劝说。
"什么男女都一样?"婆婆脸色一变,"我告诉你,咱们林家必须有个男孩。你要是生不出来,我们林家的香火就断了。"
那天晚上,我和林浩商量这件事。
"浩,你说句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林浩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婉婉,妈也是为了咱们家好。要不,你去查一下?"
**我盯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那个曾经对我说"你开心最重要"的男人,此刻正劝我去做违法的事情。
"这是违法的,你知道吗?"我的声音在颤抖。
"我知道,可是......"林浩抓了抓头发,"算了,不查就不查吧。反正概率五五开,说不定就是个男孩呢。"
我没再说话。那晚,我失眠了。
可婆婆不死心。她托关系找了个熟人医生,非要带我去做B超。我拗不过,只能去了。
那是一家私人诊所,医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婆婆,叹了口气:"唉,又是来查男女的。"
B超做完,医生欲言又止。婆婆急了:"到底是男是女?你倒是说啊!"
医生看了我一眼,小声说:"女孩。"
诊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婆婆的脸刷地白了,半晌才找回声音:"不可能!你再看看,是不是看错了?"
"我做了二十年B超,不会看错的。"医生态度坚决。
回家的路上,婆婉一言不发。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跳如擂鼓。
到家后,婆婆立刻给林浩打了电话。半小时后,林浩急匆匆赶回来,公公也跟着回来了。
一家人坐在客厅里,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婉婉,这孩子不能要。"婆婆开门见山。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妈,你说什么?"
"我说,这孩子不能要。"婆婆语气坚决,"都四个月了,现在打掉还来得及。等调养好身体,再怀一个,下次肯定是男孩。"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一条生命,是我和林浩的孩子,她怎么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妈,这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打掉的。"我强忍着怒火。
"你的孩子?"婆婆冷笑,"你嫁进我们林家,生的就是我们林家的孩子。我们林家要的是男孩,不是女孩。"
"够了!"我站起来,"这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决定留不留。而且,这是一条生命,不是你们用来满足封建思想的工具!"
"你!"婆婆气得浑身发抖,"你看看她,这说的是什么话?林浩,你还不管管?"
我看向林浩,希望他能站在我这边。可他只是低着头,像只鸵鸟。
"浩......"我的声音哽咽了。
林浩抬起头,眼神复杂:"婉婉,要不......我们听妈的?"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颤声问,"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一条生命!"
"我知道,可是......"林浩看了看婆婆,"妈说得也有道理。女孩以后是别人家的,男孩才能传宗接代。"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原来,在他们眼里,女孩就不是人,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那好,既然女孩不配活着,那我也不配留在这个家。"我转身要走。
婆婆拦住我:"你要去哪?这件事还没说完呢!"
"说完了。"我冷冷地说,"我要留下这个孩子,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就离开这个家。"
"你敢!"婆婆声音尖利,"你要是走了,以后就别想再回来!"
"我不会回来的。"我推开她,走进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林浩跟进来,试图拉住我:"婉婉,你冷静一点,我们好好商量。"
"商量什么?"我甩开他的手,"商量怎么杀死我的孩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浩急了,"可是妈她......"
"够了,林浩。"我打断他,"你永远都是'可是妈',从来没有'可是婉婉'。我现在才明白,在你心里,我远远比不上你妈。"
林浩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
我收拾好东西,拉着行李箱走出卧室。婆婆还在客厅,公公坐在沙发上抽烟,一室烟雾缭绕。
"你真要走?"婆婆冷笑,"走了可别后悔。"
"不会后悔的。"我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就在我打开门的瞬间,婆婆突然说:"等等。"
我回头,以为她要挽留我。
可她说的是:"婉婉,妈再给你一个选择。"
我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
"你把这个女孩打掉,我让林浩的弟弟林宇娶你。"婆婆一字一句地说,"林宇今年才二十三,身体好,生儿子的概率大。你给他生个儿子,孩子姓林,以后也是我们林家的人。这样你也算完成任务了。"
雨越下越大,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我站在门口,手握着门把手,整个人僵住了。
婆婆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进我的心脏。
"你说什么?"我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嫁给林宇,给他生个儿子。"婆婆理所当然地说,"反正都是我们林家的人,有什么区别?林浩这边生不出儿子,林宇那边生就行了。"
我转头看向林浩,他竟然没有反驳,只是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
"林浩,你听到了吗?"我的声音在发抖,"你妈让我嫁给你弟弟!"
"我......"林浩张了张嘴,"妈,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婆婆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婉婉,你嫁进来三年了,我们林家对你不薄。现在就是让你换个人生个儿子,又不是让你吃亏。林宇年轻帅气,不比林浩差。"
我看着这个老女人,突然觉得可笑又可悲。在她眼里,女人不过是生育工具,可以随意调配。
"你疯了。"我冷冷地说,"你们全家都疯了。"
"我看是你疯了!"婆婆脸色一变,"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不同意,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公公这时候开口了:"老婆子,差不多得了。"
"你闭嘴!"婆婆吼道,"就是因为你太软弱,才把两个儿子教成这样。老大没本事生儿子,老二到现在还没结婚。我们林家的香火,难道就要断在我手里?"
她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我们林家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不下蛋的母鸡......"
我站在那里,看着这出闹剧,心里说不出的荒诞。
这时,房门被推开,林宇回来了。他看到客厅的情况,愣了一下:"怎么了这是?"
"林宇,你来得正好。"婆婆立刻站起来,拉住林宇,"你嫂子肚子里怀的是女孩,妈想让她嫁给你,给你生个儿子。你看怎么样?"
林宇的脸刷地红了,他看看我,又看看林浩,结结巴巴地说:"妈,你说什么呢......"
"妈没跟你开玩笑。"婆婆认真地说,"你哥这边指望不上了,林家的香火就靠你了。"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笑声在这个压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笑什么笑?"婆婆瞪着我。
"我笑你们。"我擦了擦眼泪,"笑你们可笑又可悲。婆婆,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吗?你以为这还是旧社会,女人可以随意买卖交换?"
"我这是为了林家好!"婆婆争辩。
"为了林家好?"我冷笑,"你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封建落后的思想。什么传宗接代,什么香火,不过是你用来绑架子女的枷锁。"
我走到林浩面前,最后看了他一眼:"林浩,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你妈那边?"
林浩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雨声越来越大,像是天空在哭泣。我握紧了行李箱的把手,等待着他的答案。
可是,他始终没有抬头。
那一刻,我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错付了。
我转身,拉开门,走进雨夜。
"苏婉,你回来!"婆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今天走了,就别想再回来!还有,肚子里那个孩子,你必须打掉!"
我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雨水淋湿了我的衣服,混着泪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