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涛,别跟你叔来虚的。”
他在走廊尽头拦住我,压低了声音,眼神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这事要是办成了,给你的‘辛苦费’,这个数!”
他伸出了五个手指。
我冷笑一声:“五十万?表叔,你这是在害我。”
他却轻蔑地摇了摇头,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出了三个字。
那一刻,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01
三年前的那个秋天,雨水似乎永远不会停。
整个县城都浸泡在一种湿冷黏腻的灰色调里,就像我当时的心情。
大学毕业后的第一次创业,以一种惨烈的方式宣告失败。
我不仅赔光了父母给的全部积蓄,还欠下了五万块钱的外债。
五万块,在今天看来或许不算什么。
但在当时,它是我和我整个家庭都无法逾越的大山。
催债的电话一天比一天急,语气也一天比一天恶劣。
我整夜整夜地失眠,头发大把大把地掉,人也瘦得脱了相。
父亲看着我日渐憔ें的样子,抽了一晚上的闷烟。
第二天早上,他眼圈通红地对我说:“走,跟我去找你志军表叔。”
王志军,我母亲的表哥,也就是我的表叔。
他在我们县城做建材生意,是亲戚里最早富起来的那一批人。
开着一辆黑色的奥迪,在县里最好的小区有两套房。
父亲觉得,血浓于水,亲戚一场,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我心里其实不抱什么希望。
这位表叔的为人,我多少有些耳闻,势利,而且极其看重钱。
可看着父亲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的脸,我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天,父亲特地从柜子底翻出了一条没舍得抽的好烟。
他提着一条烟,带着我,走进了县城里一家烟雾缭绕的小饭馆。
表叔王志军就坐在饭馆最里面的卡座上,正和几个朋友打牌。
他看到我们,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呦,哥,啥风把你吹来了?”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热情。
父亲搓着手,脸上堆着我从未见过的卑微笑容。
“志军,没打扰你吧?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表叔一边摸牌,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啥事,说呗。”
父亲的脸涨得通红,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牌桌上的其他人,嘴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还是我沉不住气,开口了。
“表叔,我……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想跟您周转五万块钱。”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饭馆里,却显得异常清晰。
牌桌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的脸上,那目光里有好奇,有同情,但更多的是看热闹的戏谑。
表叔王志军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牌。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浓茶。
然后,他看着我,笑了。
“林涛啊,不是我说你,年轻人好高骛远要不得。”
“大学刚毕业,就想着当老板,你当老板是那么好当的?”
“现在好了,赔钱了吧?知道社会的险恶了吧?”
他每说一句,我的头就低下一分。
父亲的腰也弯得更低了。
“志军,孩子还小,不懂事,你就当帮帮他,这钱我们肯定会还的。”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表叔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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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亲戚之间,最好别谈钱,一谈钱就伤感情。”
“再说了,我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辛辛苦苦挣的。”
“我要是借给你了,别人是不是也要来找我借?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他的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周围他那几个朋友也跟着附和起来。
“就是,志军这人最仗义,但也得看什么事。”
“现在的年轻人,得让他吃点亏才晓得天高地厚。”
那顿饭,我们终究是没有吃成。
我和父亲像两个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走出了饭馆。
外面的冷雨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我至今都记得父亲那佝偻的背影,和他被雨水打湿的斑白头发。
也记得表叔王志军那张挂着虚伪笑容的脸,和他眼神深处毫不掩饰的轻视与不屑。
从那天起,我发誓,我一定要争口气。
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只是为了不再让我的父母,为我低声下气地去求人。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也是最好的催化剂。
那次屈辱的经历,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没有就此沉沦。
我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白天上班,晚上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
目标只有一个:考公务员。
在县城这种小地方,考上公务员,就意味着端上了“铁饭碗”。
意味着稳定,意味着体面,更意味着一种无形的社会地位。
那段日子很苦,但我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图书馆里昏黄的灯光,和书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是我那三年里最忠实的伙伴。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我以笔试面试综合第一的成绩,成功上岸。
更让人惊喜的是,我被分配到了一个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单位——县发展和改革委员会。
发改委,在县城的权力体系里,被称为“县城的心脏”。
它掌管着全县的经济规划、项目审批和资源调配。
能进入这个单位,不啻于鲤鱼跳了龙门。
去单位报到的那天,父母坚持要送我。
父亲穿上了他那件压箱底的中山装,母亲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连衣裙。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抑制的骄傲和喜悦。
车子停在气派的发改委办公大楼前。
看着门口那块烫金的牌子,父亲的眼眶有些湿润。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有些哽咽:“好样的,儿子,爸为你骄傲。”
我的鼻子也有些发酸。
这三年的委屈和辛酸,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值得。
我考上公务员,分到发改委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亲戚圈里传开了。
家里的电话成了热线,道贺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些曾经对我们家避而远之的亲戚,也都纷纷露出了笑脸。
我的父母,在亲戚朋友面前,终于挺直了腰杆。
我的人生,仿佛从那个阴雨连绵的秋日,瞬间切换到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
单位里的生活很规律,甚至有些枯燥。
每天就是处理文件,写报告,跟着科长和领导下乡调研。
我被分在项目审批科,这是一个核心科室。
虽然我只是一个普通科员,每天干的都是些端茶倒水、复印文件的杂活。
但我知道,这个位置本身的光环,已经让我的身份发生了质的变化。
我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创业失败、负债累累的毛头小子。
我是县发改委的林科员。
这个身份,像一道无形的护身符,让我和我的家庭,都沐浴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尊重和艳羡之中。
我以为,我和表叔王志军的交集,会永远停留在三年前那个下雨的午后。
但生活,总是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戏剧性。
就在我入职刚满三个月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叩响了我家的门。
02
那是一个周六的傍晚,我正在家里帮母亲择菜。
门铃突然响了。
父亲起身去开门,门口传来一个异常热情的男声。
“哥!嫂子!在家呢?”
这个声音,我化成灰都认得。
是表叔王志军。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芹菜掉在了地上。
他怎么会来?
我和父母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惊讶和不解。
自从三年前那次不欢而散,我们两家已经整整三年没有任何往来了。
逢年过节,连个电话都没有。
今天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王志军已经像一阵风似的挤进了我们家狭小的客厅。
他手里提着两条高档香烟,一箱茅台,还有一篮子包装精美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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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的价值,恐怕比我一个月工资还高。
“哥,嫂子,好久没见了,怪想你们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姿态放得极低。
母亲有些手足无措,连忙说:“志军啊,你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王志军满脸堆笑,目光在客厅里迅速搜索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哎呀!这不是我们家的大才子林涛嘛!”
他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力道大得让我差点一个趔趄。
“出息了!真是出息了!”
“我就说嘛,你小子从小就聪明,不是池中之物,这不,一下子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他的吹捧,夸张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那热情洋溢的笑脸,和三年前那副冷漠轻蔑的嘴脸,在我脑海中交替出现,显得无比讽刺。
我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表叔,您来了。”
“诶!一家人,说这么客气的话干什么!”
他自来熟地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从我小时候的“光辉事迹”,一直夸到我现在的工作单位。
把发改委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仿佛是县城的权力中心。
又把我这个小科员,吹捧得好像是单位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父亲和母亲一开始还有些拘谨。
但很快,就在王志军的糖衣炮弹下缴械投降了。
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情”冲昏了头脑,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诚起来。
母亲忙前忙后地给他沏茶倒水,拿出家里最好的瓜子花生。
父亲也陪着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客厅里,一时间充满了虚伪而又和谐的气氛。
只有我,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一丝清醒和警惕。
我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
他今天来,必然有所图。
我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他卖力地表演,心里冷笑连连。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王志军的拜访,只是一个开始。
从那天起,他就像我们家的编外人员一样,隔三差五地就往我们家跑。
今天送点海鲜,明天提点水果,殷勤得不像话。
不仅如此,他还以“庆祝林涛高就”的名义,张罗了好几次家庭聚会。
地点都选在县里最高档的酒店。
推杯换盏之间,气氛总是被他搞得异常热烈。
饭桌上,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我身上引。
“林涛啊,在发改委工作还习惯吧?”
“你们科室,主要是管哪一块的?”
“跟领导们关系处得怎么样?年轻人要多跟领导亲近亲近。”
他的问题,看似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但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精准的探针,试图刺探我工作的核心信息。
我深知发改委工作的敏感性。
单位的保密条例,入职第一天就学习过。
而且,面对王志军这样的人,我更是不可能透露半分。
于是,我便打起了太极。
“刚来,还不习惯,每天都在学习。”
“我们科室就是项目审批,我就是个打杂的,帮忙整理整理材料。”
“领导们都挺好的,我一个新人,主要就是听指挥,干好本职工作。”
我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表现出了一个新人的谦逊,又没透露任何实质性的内容。
王志军每次听到我这样的回答,眼神里总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但他很快又会用更热情的笑容掩饰过去。
“对对对,年轻人就该这样,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的警惕就越重。
有一次饭局,他喝得有点多,说话也开始有些放肆。
他搭着我的肩膀,满嘴酒气地说:“林涛啊,你现在可不是一般人了。”
“你在发改委,手上那支笔,可金贵着呢!”
“随便画个圈,就能定一个项目的生死,就能决定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投资。”
“以后表叔要是有什么项目,你可得帮忙多说几句好话啊!”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包厢里很安静。
在座的亲戚们都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暧昧和期待。
仿佛我点一下头,就能给在座的所有人带来天大的好处。
我的父母也有些紧张地看着我,他们的眼神里,既有担忧,又有一丝期望。
我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
我轻轻地挣开了王志军的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然后,我看着他,很认真地说:“表叔,您喝多了。”
“我的工作就是按规章制度办事,领导怎么安排,我就怎么执行。”
“至于您说的画个圈定项目生死,那是我们主任和县领导才有的权力,我一个普通科员,哪有那个本事。”
我的话,让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王志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试图打破尴尬。
“你看看,你看看,这孩子,就是实诚!”
“开个玩笑嘛,还当真了!”
那场饭局,就在这样一种微妙而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母亲有些埋怨地对我说:“你表叔也是一番好意,你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他的台?”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没有说话。
我知道,暴风雨,可能很快就要来了。
生活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很多看似不相关的事情,其实都在暗中彼此关联。
在与王志军虚与委蛇的同时,我在单位也逐渐站稳了脚跟。
因为我做事勤快,为人低调,科长老李对我印象不错,也愿意指点我一些业务上的事情。
从老李和同事们的闲聊中,我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县里最近正在筹备一个大项目。
这个项目叫做“云溪生态农业旅游示范园”。
据说,这是市里规划的重点项目之一,旨在打造一个集现代农业、观光旅游、休闲康养于一体的综合性园区。
项目一旦落地,不仅能得到省市两级的大笔财政补贴,还能享受一系列的土地、税收等优惠政策。
这无疑是一块巨大的蛋糕,一块人人都想咬一口的“肥肉”。
一时间,县里但凡有点门路和实力的老板,都开始活动起来。
我们项目审批科的门槛,几乎都要被踏破了。
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以各种各样的名义来科室“汇报工作”。
老李是个老油条,每天都笑呵呵地接待,但涉及到关键问题,一概是“按程序办”、“等通知”。
我作为一个新人,更是没人会来直接找我。
但这并不妨碍我感受到这股涌动的暗流。
与此同时,王志军的攻势也越来越猛烈。
他不再满足于饭局上的旁敲侧击。
开始想方设法地私下接触我。
有一次,他借口顺路,到我单位楼下等我下班。
不由分说地把我塞进他的奥迪车,说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吃饭。
在车上,他从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我手里。
“林涛,这是表叔的一点心意,你刚上班,用钱的地方多,别跟你表叔客气。”
我捏了捏那个信封的厚度,心里一沉。
我几乎是立刻就把信封推了回去。
“表叔,这绝对不行,您这是害我。”我的语气很坚决。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拒绝,脸上依旧挂着笑。
“你看你这孩子,就是太见外,这不是贿赂,就是长辈给晚辈的零花钱。”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您要是再这样,我就下车了。”我作势要去拉车门。
他见我态度坚决,只好悻悻地收回了信封。
但他并没有放弃。
后来,他又以各种名目,给我送过几次购物卡、加油卡。
甚至有一次,我妈告诉我,王志军偷偷往我们家门缝里塞了一个红包。
这些东西,我都原封不动地,一次又一次地退了回去。
我的坚决,似乎并没有让他退缩,反而让他觉得,我是一个需要用更大利益才能打动的人。
他的每一次试探,都像是在我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上,增加了一分重量。
我隐隐有种预感。
王志军的图谋,很可能就和那个“生态农业旅游示范园”项目有关。
而他,正在为最后的摊牌,做着最后的铺垫。
我能做的,只有守好自己的底线,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03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王志军再次以“家庭聚餐”的名义,把我们一家请到了他家里。
这次的阵仗不大,只有我们两家人。
他的妻子,也就是我的表婶,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
气氛看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馨和睦。
但我的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我知道,这很可能就是一场“鸿门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志军的脸喝得通红,情绪也显得异常亢奋。
他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整个饭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正题要来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我父母,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哥,嫂子,林涛。”
“今天请你们来,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想跟咱们自家人分享一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激动。
“想必林涛也听说了,县里最近不是要搞一个生态农业园的项目吗?”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不瞒你们说,这个项目,我参与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我父母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联合了县里几个做生意的朋友,都是有实力的老板,我们准备合伙把这个项目拿下来!”
他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地描绘着这个项目的宏伟蓝图。
什么打造县城新名片,什么带动上千人就业,什么未来的经济增长点。
说得天花乱坠,仿佛这个项目一旦成功,他就能一跃成为县城的首富。
“这个项目的前期工作,我们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现在,就差最关键的一步了。”
他顿了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他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目光如炬地看着我。
“林涛,这最关键的一步,就得靠你了!”
终于来了。
我心里叹了口气。
我父母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我爸有些疑惑地问:“志军,这和我们家林涛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一个小科员,能帮上什么忙?”
王志军哈哈大笑起来。
“哥,你这就有所不知了!”
“林涛在哪个单位?发改委!哪个科室?项目审批科!”
“这个项目最终能不能过审,能不能拿到国家补贴,最后都要经过他们科室的手!”
“林涛虽然只是个科员,但他能接触到第一手的评审材料,能知道评审专家的意见,甚至能在关键时候,替我们说上几句话!”
他越说越激动,身体前倾,几乎要凑到我的脸上。
“林涛,你听叔说,这事对你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你只需要在项目评审的材料送到你们科室的时候,帮我们多盯着点,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提前给我们通个气。”
“在科室讨论的时候,帮我们美言几句,说说这个项目的好处。”
“只要能做到这几点,这事,基本上就成了!”
我母亲听得心惊胆战,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志军,这是违规的,可不能让孩子犯错误。”
王志-军的脸沉了下来。
“嫂子,你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犯错误?这叫合理利用资源!咱们是一家人,自家人帮自家人,天经地义!”
“再说了,我们这个项目手续齐全,绝对合规,就是需要内部有人推动一下而已。”
“林涛,你放心,只要这事办成了,叔绝对不会亏待你!”
“不仅能让你一步到位,解决你这辈子奋斗的目标,也能让你爸妈跟着享福!”
他的一番话,极具煽动性。
我爸沉默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妈虽然还在摇头,但眼神里也多了一丝犹豫。
我知道,他们心动了。
面对巨大的利益诱惑,和所谓的“亲情”绑架,他们那朴素的是非观,开始动摇了。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压抑而又沉重。
我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站起身,对他们说:“我去趟洗手间。”
我想借此机会,让自己混乱的大脑冷静一下。
可我刚走出包厢,还没走两步。
王志军就跟了出来。
他在走廊的尽头,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空无一人,这才把我拽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走廊里的光线很暗,他的脸在阴影里显得有些狰狞。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我的耳边,眼神里闪烁着贪婪与疯狂的光芒。
“林涛,别跟你叔来虚的。”
“那些虚头巴脑的道理就别讲了,咱们谈点实际的。”
“这事要是办成了,给你的‘辛苦费’,这个数!”
他神秘地伸出了一只手,张开了五个手指。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五根手指显得异常刺眼。
我心里一沉,一股怒火和鄙夷油然而生。
原来在他眼里,我所坚守的原则,就值这个价。
我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五十万?表叔,你真是好大的手笔。”
“为了五十万,让我拿我的前途和人生去赌?你这是在害我!”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王志军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更加轻蔑的笑容。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那样子,仿佛是在嘲笑我的天真和无知。
然后,他凑得更近了,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出了三个字。
看清他口型的那一瞬间,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一枚重磅炸弹击中,瞬间一片空白。
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后背的衣服瞬间就被冷汗浸透了。
我死死地盯着他,眼睛瞪得老大,怎么也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
他所图谋的,以及他刚才无声说出的那三个字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足以让整个县城都为之震动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