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我下个月跟朋友约了去欧洲,你先给我转五万块钱。”
客厅沙发上,34岁的李思欣一边敷着昂贵的面膜,一边头也不抬地喊道。
厨房里,正在就着咸菜喝粥的王秀莲动作一僵,为难地探出头:
“五万?欣欣,我们……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你爸这个月……”
“又没钱?钱怎么老是不够花?”李思欣不耐烦地坐起来,撕掉面膜,“我这是在投资我的社交圈,你不懂吗?我那些姐妹,哪个不是一身名牌到处飞?我不去,以后怎么跟人家玩到一块儿?等我嫁个有钱人,你们不也跟着享福?”
“就是!”一旁的弟弟李子豪把嘴里的鸡骨头吐到地上,帮腔道,“妈,你眼光要放长远点!我那个新能源项目就差十万块启动资金,我哥们都投了,就等我了!这次要是成了,别说五万,五十万我都能给你挣回来养老!”
“可是,子豪,你之前那些项目……”王秀莲的声音越来越小。
“别提以前!”李子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那叫交学费!哪个成功人士不是交学费交出来的?还不是怪你们没本事!”
就在这时,门开了,满身疲惫的父亲李卫民走了进来。他听着这番对话,脸色铁青,一声不吭地走进卧室,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存折,重重地摔在茶几上。
“拿去!都拿去!”他红着眼睛,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这里面有十二万,是你妈准备做手术的钱!你们分了吧!以后,我们就当没生过你们这两个讨债鬼!”
说完,他拉起早已泪流满面的王秀莲,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家。门“砰”地一声关上,震落了墙上的一片灰。
李子豪捡起存折,吹了声口哨:“看,这不就解决了?吓唬谁呢。”
李思欣轻蔑地笑了笑,重新躺下:“走就走吧,正好清静几天。”
她以为这只是又一次寻常的争吵和妥协,却没想过,这将是他们与父母见的最后一面。
半年后,当生活将她所有的骄傲彻底碾碎。
为了寻找一点能取暖的木柴,她推开父亲那间尘封的书房时,一本旧相册的出现,让她瞬间愣在了原地...
一
李卫民回来的时候,鞋底在楼道里踩出疲惫的声响。
他推开门,一股外卖盒子里飘出的油腻辣味扑面而来。
客厅的灯没开,电视机的光在李子豪和李思欣的脸上跳动,像某种诡异的仪式。
李子豪盘腿坐在沙发上,盯着屏幕里的古装剧,嘴里嚼着什么东西,嘎嘣作响。
李思欣在敷面膜,只露出一双眼睛,手机屏幕的亮光映在她的瞳仁里。
“我回来了。”李卫民说。
没人理他。他习惯了。
他走到厨房,妻子王秀莲正把晚饭端上桌,一盘炒青菜,一盘花生米,还有两碗稀饭。
饭桌上没有给两个孩子留位置,因为他们从不和他们一起吃。
王秀莲看到丈夫,脸上挤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李卫民嗯了一声,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手上的机油味。
他是退休的工厂技工,但还在外面找了个修车的零活干,不然这个家早就塌了。
他坐下来,端起碗,稀饭烫得他吸了一口气。
客厅里传来李思欣的声音,隔着面膜有点模糊不清:
“妈,我下个月要去一趟欧洲,我朋友说那边的中古包特别划算,你给我转五万块钱。”
王秀莲的筷子停在半空。“又……又要钱?上个月不是才给你……”
“什么叫又要钱?”李思欣从沙发上坐起来,一把撕掉面膜,露出她精心保养的脸,“这是投资!投资我的社交圈!我认识的那些姐妹,哪个不是一身名牌?我不这样,怎么跟人家玩到一起去?以后她们嫁个有钱人,还能不拉我一把?”
李子豪也关掉了电视,转过身来,把嘴里的骨头吐在垃圾桶里。
“姐说得对。妈,我那个新能源的项目,现在就差最后十万块钱的启动资金了。我哥们都投了,就等我了。这次要是成了,别说五万,五十万我都能给你赚回来!”
王秀莲看着两个理直气壮的孩子,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的目光投向李卫民,带着哀求。
李卫民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稀饭溅了出来,烫在他的手背上。
“没有钱!”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这是他这几年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拒绝。
客厅里安静了一秒。李思欣站了起来,走到饭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爸,你什么意思?我们是你生的,你养我们不是天经地义吗?我同学的爸妈,都是给孩子买房买车,你呢?”
“就是!”李子豪也走了过来,他比李卫民高一个头,阴影笼罩着他年迈的父亲。“老李,我跟你说,我这个项目你投也得投,不投也得投。我朋友那边已经放出话去了,我再拿不出钱,他们就要找上门了。到时候你们两个老的脸上也不好看。”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王秀莲的眼泪掉了下来,滴进稀饭碗里。“子豪,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爸说话……”
“我怎么说话了?我说的是事实!”李子豪吼道,“你们从小就跟我们说,以后会给我们最好的。现在呢?我们都三十四了,没房没车,出门都被人看不起!这怪谁?还不是怪你们没本事!”
“没本事”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钢针,插进了李卫民的心脏。他看着眼前这对龙凤胎,他们的脸庞曾经是他和妻子最大的骄傲。现在,这两张脸上写满了贪婪和怨毒。他一辈子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给了他们,换来的就是“没本事”三个字。
他突然觉得很可笑。他慢慢站起来,身体因为愤怒而轻微颤抖。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目光从李子豪的脸上,移到李思欣的脸上。
那是一种陌生的、冰冷的眼神,看得两个人心底发毛。
“你看什么?”李思欣被他看得不自在。
李卫民没回答。他转身走进卧室,王秀莲想跟进去,被他关在了门外。
过了一会儿,他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存折,扔在桌子上。
“里面还有十二万,原本是打算给你妈看病的钱。你们拿去。都拿去。”
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吓人。
李子豪一把抢过存折,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爸,这还差不多。你放心,等我赚了钱……”
“不用了。”李卫民打断他,“以后,你们没有我们这两个爹妈了。我们也……没有你们这两个孩子了。”
说完,他拉起还在发愣的王秀莲,一句话也没说,走出了家门。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一响。
李思欣和李子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屑。
他们觉得,这不过是老头子又一次无能的表演。过几天,他们自然会回来的。
毕竟,他们除了自己这两个孩子,还能去哪呢?
李子豪打开存折,盘算着十万块给项目,剩下两万,自己先拿一万花花,再给李思欣一万。李思欣则拿起手机,开始预订去欧洲的机票。
窗外,夜色像浓墨一样化开,吞没了两个老人蹒跚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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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父母离开的第一周,李思欣和李子豪过得比皇帝还舒坦。
房子是前所未有的清静,再也没有王秀蓮天不亮就起床做饭的锅碗瓢盆声,也没有李卫民下班回来时那一声压抑的叹息。
他们可以睡到自然醒,醒来就拿起手机点最贵的外卖。
小龙虾、烤肉、日料,以前父母在家时嫌浪费钱不让他们点的东西,现在可以敞开了吃。
吃完的餐盒就堆在门口,等堆得实在没地方下脚了,才不情不愿地扔一次。
李子豪很快就把那十万块投进了他那个“新能源项目”,项目方给他发来了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电子合同和一张股权证书的图片。
他把图片发在朋友圈,配文:风口之上,猪都能飞。下面一排朋友点赞,说他有眼光,是未来的李总。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轻了几分,走路都带着风。
李思欣的欧洲之旅因为一些签证上的小问题暂时搁置了,她也不着急。
她拿着钱去做了最贵的皮肤护理,买了一个新款的手机,又添了几个包。
每天的生活就是约上她的“姐妹们”喝下午茶,逛街,拍照。
照片里的她,永远妆容精致,笑容甜美,背景不是高级商场就是网红咖啡店。
她很享受别人羡慕的目光,仿佛她生来就该过这样的生活。
他们偶尔也会想起父母。李思欣是敷面膜的时候,发现没人给她切水果了。
李子豪是打游戏到半夜饿了,才想起冰箱里已经空了,再也没人会给他下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
但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新的娱乐和消费所取代。
“你说,老头老太跑哪儿去了?”
有一次,李子豪一边打着游戏,一边问正在镜子前试新口红的李思欣。
“谁知道呢?估计是去哪个亲戚家诉苦了吧。”李思欣头也没回,“放心,撑不了一个月就得回来。他们那点退休金,够在外面活几天的?”
“也是。”李子豪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他们给父母打过几次电话,都是关机。
他们觉得这是父母在赌气,在用这种方式博取他们的注意和愧疚。他们才不会上当。
他们甚至有一种病态的快感,觉得这次终于彻底摆脱了父母的唠叨和管束。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父母没有回来。
家里的钱开始见底。李子豪投进去的十万块石沉大海,那个所谓项目经理的微信再也联系不上了,朋友圈也设置了三天可见。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但他不敢告诉李思欣。
李思欣花钱依旧大手大脚,信用卡账单寄来的时候,上面的数字让她吓了一跳。
她想当然地认为是李子豪动了她的钱。
“李子豪,你是不是拿我的钱了?”她拿着账单质问他。
“我拿你钱干嘛?你以为就你花钱啊?”李子豪正在为被骗的事情烦躁,语气很冲。
“那你卡里怎么没钱了?我爸给的十二万,这才多久就没了?”
“那点钱够干什么的?我项目要投钱,你买那些破包烂鞋就不要钱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因为钱而争吵。以前,钱总是有源头的,就像一个拧开就有的水龙头。
他们只需要开口,或者联合起来施压,水就会流出来。
现在,水龙头被关掉了,他们才发现,原来蓄水池里根本没多少水。
争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生活品质的下降是肉眼可见的。
他们开始从点外卖变成吃泡面,后来连泡面都要省着吃。
家里的垃圾越堆越多,散发出一股酸臭味。
他们谁也不愿意去收拾,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们开始互相嫌弃,互相指责,觉得是对方拖累了自己。曾经在啃老战线上最亲密的盟友,变成了最痛恨的仇人。
第二个的月底,催缴水电费的单子贴在了门上。鲜红的印章像一道伤口。
李思欣看着那张单子,心里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她这才迟钝地意识到,原来水电不是免费的,这个遮风避雨的房子,也不是凭空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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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夏天还没过去,没有电,空调和风扇都成了摆设。
重庆的秋老虎比盛夏还毒,屋子里像个蒸笼。
汗水黏在皮肤上,馊掉的食物味道和垃圾的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到了晚上,屋子里漆黑一片,他们只能借着手机最后一点电量发出的微光活动。
没有水,上厕所成了最大的问题,马桶的冲水箱早就空了,污秽物堆积在那里,臭气熏天。
李思欣覺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从小爱干净,一天要洗两次澡。现在,她已经三天没洗澡了,身上黏糊糊的,头发打了结,她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酸味。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蜡黄、眼圈发黑的女人,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她的那些“姐妹们”还在朋友圈里晒着游艇派对和米其林餐厅,而她,却活得像下水道里的老鼠。
李子豪的情况更糟。
那个骗了他十万块的项目,原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庞氏骗局。
他当初为了凑钱,不仅用了父亲给的钱,还找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借了高利贷。
现在,追债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从好言相劝变成了恶语相向。
有一次,他出门扔垃圾,两个纹身的男人就把他堵在了楼道里。
“小子,钱什么时候还?”为首的光头拍着他的脸。
“大哥,再宽限几天,我爸妈……我爸妈过几天就回来了。”李子豪吓得腿都软了。
“我管你爸妈是谁?下周再不还钱,我们就去你家拜访拜访。我听说你还有个挺漂亮的姐姐?”光头男人笑得一脸横肉。
李子豪连滚带爬地跑回家,把门反锁,背靠着门板,心脏狂跳。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看着这个又脏又臭的家,突然很想念父亲李卫民那张严肃的脸。
以前他觉得那张脸很碍眼,现在他却觉得,那张脸代表着安全。
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必须自己挣钱了。这是一个他们三十四年来从未认真考虑过的问题。
李思欣开始变卖她的那些宝贝。她拎着她最贵的一个包,走进一家二手奢侈品店。
店主是个精明的女人,戴着眼镜,用挑剔的目光把那个包从里到外看了一遍。
“你这个包,有划痕,这里,还有这里,皮子保养得也不好。”店主说。
“这是限量款!我买的时候三万多!”李思欣急了。
“那是买的时候。现在是卖的时候。”店主推了推眼镜,“给你五千,不能再多了。”
五千?李思欣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曾经为了这个包,跟王秀蓮磨了一个星期,说尽了好话。
王秀莲最后把自己的金项链当了,才凑够了钱。现在,它只值五千。
她咬着牙,把包留下了,攥着那五千块钱走了出来。那钱仿佛是烫手的,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拿着这笔钱,他们先把水电费交了。当灯光重新亮起,水龙头里流出清水的瞬间,李思欣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钱很快又花完了。李思欣不得不放下身段,开始找工作。
她那些“投资社交圈”换来的姐妹,一听她要找工作,都找各种理由推脱。
最后,她在一个小公司找到了一份销售的工作,底薪三千。
她上班的第一天,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却被主管批评太扎眼。
她第一次给客户打电话,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骂了一顿挂掉了。
她躲在厕所里,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李子豪也必须出去找活干。他没学历没技术,眼高手低,好点的工作看不上他,差的他又不想干。
最后,在快要饿死的时候,他注册成了一名外卖员。第一天送外卖,他就因为不熟悉路线超时了,被顾客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还给了一个差评。重庆的路是3D的,他骑着电动车在各种坡道和立交桥上穿梭,汗水湿透了衣服。他把餐送到一个高档小区,看着里面的人衣着光鲜,突然想起自己也曾幻想过住在这里。而现在,他连门都进不去。
日子就像一台生了锈的机器,嘎吱嘎吱地、痛苦地向前滚动。
他们不再吵架了,因为没有力气。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他们只是沉默地吃着泡面,然后各自回到房间。
他们开始清理家里的垃圾,不是因为爱干净,而是因为再不清理,就真的没法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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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半年后的一个冬夜,重庆下起了冷雨,不大,但又冷又密,像无数根冰凉的针扎在人的骨头里。
李思欣和李子豪的家里没有开暖气。不是不想开,是开不起。
他们刚发的工资,交完房租,还了李子豪高利贷的最低还款额,剩下的钱只够他们吃最便宜的挂面。
房间里和外面一样冷。李子豪裹着一床潮湿的被子,还是冻得牙齿打颤。
李思欣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套在了身上,看起来像个臃肿的熊。
“冷死了。”李子豪哆哆嗦嗦地说,“这样下去不行,早晚得冻死。”
“那能怎么办?你有钱买电暖器吗?”李思欣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突然,李子豪的眼睛亮了一下,他想起了什么。“爸那个书房,不是有很多旧书和旧家具吗?反正他也不要了,我们拖出来,劈了当柴烧,怎么样?”
这个想法像一根火柴,在寒冷的黑暗里划出了一点微光。
李思欣犹豫了一下。那是父亲的地盘,从小他们就不被允许进去乱碰。
但现在,寒冷压倒了一切。她点了点头。
父亲的书房很小,门关着,上面落了一层灰。
李子豪推开门,一股陈腐的、混杂着书本和樟脑丸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堆满了东西,一个靠墙的大书柜,一张旧写字台,还有几个纸箱子。
一切都蒙着厚厚的灰尘,像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他们开始动手。李子豪想把那个最占地方的老书柜拖出来。
书柜很沉,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书柜才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挪动了一点点。
就在这时,一个东西从书柜顶上掉了下来,“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那是一个用蓝布包裹着的木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什么玩意儿?”李子豪嘟囔着,弯腰去捡。
李思欣也凑了过来,以为是什么值钱的老物件。
李子豪解开包裹的布,露出了里面的木盒。盒子没有上锁,他轻易就打开了。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本厚厚的、封皮已经磨损发亮的旧相册。
“切,没用的东西。”李思欣很失望,转身想继续搬东西。
李子豪却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本相册,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翻开了第一页。
相册的第一页,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和红色的连衣裙,笑得有些拘谨,又有些藏不住的幸福。那是他们的父亲李卫民和母亲王秀蓮的结婚照。
他们一页一页地往下翻。照片开始有了色彩。
一张照片里,母亲抱着两个襁褓里的婴儿,笑得合不拢嘴。父亲站在旁边,笨拙地伸出一只手,想碰一下婴儿的脸,又怕惊扰了他们。
照片背面,是母亲娟秀的字迹:1988年,我们的龙凤胎,欣欣和豪豪,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另一张照片里,父亲在一个闷热的工厂车间里,穿着一身油污的工装,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笑得很憨厚。照片背面写着:这个月加班费多了,可以给娃儿们买进口奶粉了!
还有一张,母亲在街边摆地摊卖袜子,旁边停着一辆城管的车,她的眼神有些慌张,但嘴角依然带着笑。背面写着:给欣欣凑够了舞蹈班的学费,我们家欣欣以后是要当舞蹈家的。
孩子们考上大学,他们在校门口合影,笑得比孩子还开心。
孩子们第一次工作,拿回第一个月的工资,他们把那几张钞票摆在桌上拍了一张照片,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李思欣和李子豪的手开始发抖。他们像两个闯入者,窥探了一段他们从未了解过的人生。
这段人生里,充满了汗水、辛劳和卑微的希望。而所有的希望,都指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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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册翻到了最后一页。是一张全家福,大概是十年前拍的。
照片里,李思欣和李子豪站在中间,穿着光鲜,笑容灿烂。李卫民和王秀莲站在他们身后,像是两个模糊的背景。
他们也在笑,但那笑容里,已经有了掩饰不住的疲惫。
相册很厚,但照片到这里就结束了。
仿佛这十年,他们的生活里再也没有值得记录的快乐瞬间了。
李思欣的手指抚过照片上父母的脸,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一颤。
就在这时,她的指尖碰到了相册夹层里一个硬硬的东西。她抽出来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