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婉，你看看人家林雪，再看看你自己！"
姨妈的声音在客厅里炸开，十几个亲戚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那是10年前的春节家族聚会，表姐林雪刚结婚三个月，穿着香奈儿的套装，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晃得人眼晕。
她嫁的是做建材生意的富二代陈浩，婚房是江景别墅，婚礼排场大得整个家族都在传。
而我，嫁给了普通高中教师张文，住在老城区60平的老房子里，身上穿的是淘宝买的连衣裙。
"人家林雪有眼光，嫁了个有钱人，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一个远房舅妈说。
"就是，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嫁了个穷教师！"另一个亲戚附和。
姨妈得意地笑着，搂着表姐的肩膀："我女儿从小就聪明，知道什么样的男人值得嫁。不像有些人啊，死读书，读傻了！"
我笑着说恭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拉着丈夫离开了。
那天回家的路上，丈夫攥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我握住他的手："没事，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可我没想到，这样的嘲讽，会持续整整10年。
更没想到的是，10年后的今天，同样是家族聚会，同样是在表姐家的别墅里，当门铃突然响起时，来的人让所有人都傻眼了。
01
我叫林婉，今年35岁，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10年前，我25岁，刚从师范大学毕业，在一次同学聚会上认识了张文。他比我大三岁，是市里一所普通高中的数学老师，戴着黑框眼镜，说话温和，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纹路。
我们谈了一年恋爱就结婚了。
婚房是他父母留下的老房子，位于老城区，60平，两室一厅，楼龄超过20年。装修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白墙、水泥地、老式的木门窗。我们俩的工资加起来不到8000块，除去日常开销，每个月能存下2000就不错了。
可我觉得挺好的。
丈夫是个踏实的人，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备课，晚上十点才回家，周末还要给学生补课。他不爱说话，但对我很好，会记得我喜欢吃什么，会在下雨天提前来接我。
我怀孕后辞了职，在家安心养胎，顺便接一些兼职会计的活儿，一个月能赚个一两千。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也算温馨。
可表姐林雪就不一样了。
她比我大两岁，从小就漂亮，会打扮，嘴巴甜。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去了一家美容院做美容师，后来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陈浩。
陈浩家里做建材生意，在本市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看上了表姐的漂亮和机灵，追了半年就求婚了。
表姐的婚礼办得特别隆重，光婚宴就摆了30桌，婚车是清一色的奔驰，婚房是江边的别墅，200平，精装修，光装修就花了100多万。
姨妈逢人就炫耀："我女儿有福气啊，嫁了个好人家，以后享福了!"
然后话锋一转，看向我："不像有些人，读了那么多书，还不是嫁了个穷教师?一辈子就守着那点死工资过日子吧!"
那些年的家族聚会，我和丈夫就是被对比、被嘲讽的对象。
每次聚会，姨妈都要当众说一遍表姐家的好，然后"不经意"地问我们过得怎么样，住的房子多大，工资多少，有没有买车。
得到答案后，她就会叹气，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其他亲戚也跟着附和："唉，当初就不该让林婉嫁给教师。""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会赚钱。""女人啊，还是要嫁对人。"
我每次都笑着应付过去，丈夫却越来越沉默。
有一次回家的路上，他突然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傻瓜，我没觉得委屈。"
可心里，到底还是有点酸涩的。
02
接下来的10年，我们极少参加家族活动。
丈夫越来越忙，他不仅要上课，还要带学生参加数学竞赛，周末和寒暑假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他说，既然选择了教师这个职业，就要对得起学生。
我在家带儿子张宇，同时继续做兼职会计。儿子很乖，从小就懂事，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但我们从不在外人面前提起。
我们依然住在那个60平的老房子里，依然骑着电动车上下班，依然过着紧巴巴的日子。
可表姐家的生意却越做越大。
姨妈隔三差五就打电话来"关心"我们，实则是炫耀表姐家的生活。
"林雪他们又换了辆新车，宝马X5，80多万呢!"
"他们在市中心又买了套房子，准备投资出租!"
"林雪儿子在国际学校上学，一年学费20万，学的都是外国课程!"
"他们上个月去了马尔代夫旅游，住的是水上别墅，一晚上就要两万多!"
每次听完，我都笑着说"挺好的"，然后挂掉电话。
丈夫有时候会听到，脸色就会变得很难看。他不说话，但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有一次，儿子放学回来，闷闷不乐的。我问他怎么了，他说班上有个同学炫耀自己家买了大别墅，还嘲笑他住老房子。
我心里一紧，正想安慰他，丈夫却先开口了。
"宇宇，爸爸问你，你觉得住大房子就一定幸福吗?"
儿子想了想，摇摇头。
"对，房子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相互关心，相互支持。爸爸虽然挣钱不多，但爸爸会努力给你最好的教育，教你做一个正直、善良、有能力的人。这比住大房子重要得多。"
儿子点点头，眼睛亮了起来。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嫁给这个男人，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可外界的声音，依然没有停止。
表姐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从本市做到了外省，还开了好几家分公司。他们换了更大的别墅，300平，带花园和泳池，光装修就花了200多万。
表姐的儿子上的是每年20万学费的国际学校，从小学钢琴、马术、高尔夫，朋友圈里全是出国旅游的照片。
而我们，依然住在那个老房子里，依然过着平淡的日子。
丈夫依然是那个"穷教师"，每天早出晚归，工资依然不高。
我依然在家做兼职，一个月挣个两三千块，补贴家用。
儿子依然在普通公立学校上学，穿的是几十块钱的校服，背的是普通的书包。
在外人眼里，我们就是失败的典型。
姨妈每次打电话，都要感叹一番："唉，林婉啊，你当初要是听我的，找个有钱人嫁了，现在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辛苦。"
我每次都笑着说："姨妈，我过得挺好的。"
可她根本不信，只是叹气，然后继续炫耀表姐家的生活。
我知道，在她眼里，我就是个失败者，一个嫁错人、过错日子的失败者。
可我真的觉得，我过得挺好的。
03
今年春节，姨妈又打来电话，说要在表姐家的别墅办家族聚会，让我们"一定要来"。
我本来不想去，可丈夫说："去吧，毕竟是家族聚会，不去不好。"
于是大年初二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开着那辆开了8年的老捷达，来到了表姐家的别墅。
别墅位于市郊的高档别墅区，独栋，三层，带花园和泳池，光看外观就知道价值不菲。
门口停着好几辆豪车，奔驰、宝马、奥迪，我们的老捷达停在旁边，显得特别寒酸。
进门后，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十几个亲戚都到了。
姨妈穿着貂皮大衣，脖子上戴着粗粗的金项链，看到我们进来，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但还是笑着招呼："哎呀，林婉来了!快坐快坐!"
表姐穿着一身名牌，化着精致的妆，笑容里带着优越感："表妹，好久不见啊!"
我笑着点点头，拉着儿子在角落里坐下。
丈夫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礼貌地跟大家打招呼。
聚会开始后，姨妈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她站在客厅中央，笑容满面地宣布："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有几件喜事要跟大家分享!"
"第一件，我女婿陈浩的生意又做大了，在省城开了新的分公司，规模是本市的三倍!"
亲戚们纷纷鼓掌，恭维声此起彼伏。
"第二件，我外孙被国外的名校录取了，是美国排名前50的大学，全额奖学金!"
又是一阵掌声和恭维。
"第三件，我们又买了一套别墅，在海边，准备以后度假用!"
客厅里响起了羡慕的惊呼声。
姨妈越说越得意，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了。
说完这些，她突然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我身上："对了，林婉，你家孩子今年多大了?在哪上学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
我平静地说："上高二了，在市三中。"
市三中是本市的一所普通高中，在外人眼里，就是"差学校"的代名词。
姨妈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但还是装作关心的样子："哦，市三中啊，那学校……还行吧。"
然后她又问："张文还在那个学校教书吗?"
丈夫点点头："是的，还在一中。"
"哦，还是教数学吧?工资涨了吗?"
"涨了一些，不多。"
姨妈叹了口气，摇摇头："唉，当老师就是辛苦，挣得又少。"
其他亲戚也跟着附和起来。
"就是啊，现在当老师哪有出路?还不如做生意。"
"林婉当初就不该嫁给教师，要是嫁个有钱人，现在也能过上好日子。"
"读书有什么用?你看人家林雪，高中毕业照样过得比谁都好!"
"女人啊，还是要会选，选对了男人，一辈子就不用愁了。"
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看了一眼丈夫，他脸色铁青，拳头攥得紧紧的。
儿子低着头，耳根通红，显然也听到了那些话。
我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我觉得我过得挺好的。"
姨妈冷笑一声："好什么好?你看看你们，还住在那个破房子里，开着那辆破车，孩子上的还是普通学校。再看看人家林雪，住别墅，开豪车，儿子上国际学校，这才叫好日子!"
我没说话，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可姨妈显然没打算放过我们。
04
姨妈越说越过分，声音越来越大，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林婉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为孩子想想了。你看看你们家那条件，孩子以后怎么办?上大学的钱有吗?结婚买房的钱有吗?"
我还没说话，她就继续说："我跟你说，现在这个社会，光靠死工资是不行的，得会赚钱!你看看你表姐，当初学历不如你，可现在过得比你好多了!"
其他亲戚也跟着起哄。
"就是，林婉你当初要是听姨妈的，找个有钱人嫁了，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女人啊，还是要现实一点，光有学历有什么用?"
"你看看你老公，当了这么多年老师，还不是个穷教师?"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
我看了一眼丈夫，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太阳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儿子更是低着头，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我知道，他们都很难受。
可就在这时，姨妈做了一件让我彻底愤怒的事。
她从包里掏出一沓钱，啪的一声拍在茶几上，当着十几个亲戚的面，用一种施舍的口吻说："林婉，姨妈知道你们不容易，这一万块你拿着，给孩子交学费、补课费。别说姨妈不帮你们!"
那一刻，客厅里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沓钱上，然后又落在我脸上。
有同情，有嘲讽，有幸灾乐祸。
姨妈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继续说："你看看人家林雪，想要什么有什么，再看看你，跟着个穷教师，孩子连个好学校都上不起!你说你当初图什么?"
语气里全是施舍和鄙夷。
表姐在旁边假惺惺地劝："妈，别这么说，表妹他们过得也挺好的……"
可她眼里的得意，根本藏不住。
我丈夫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铁青，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儿子也站了起来，低着头，拳头紧紧攥着，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可我却突然笑了。
笑得特别灿烂，特别真诚。
我站起来，走到茶几前，把那沓钱推回去，平静地说："谢谢姨妈的好意，不过真的不用，我们过得挺好的。"
姨妈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拒绝。
我转身拉着丈夫和儿子，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聚。"
丈夫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跟着我往门口走。
儿子也跟在后面，眼眶通红。
可就在我们走到门口，准备离开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在客厅里回荡。
表姐不耐烦地走过去开门："谁啊，这时候来……"
话音未落，她突然尖叫一声，整个人都僵在了门口。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