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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存了100万养老,女儿突然问,我说是8万,下午未来公竟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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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把那张存着一百万的存折放到女儿和她未来公婆面前时,整个客厅安静得可怕。女儿徐萌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红木茶几的玻璃板上,晕开一小团模糊的水渍。

为了这一天,或者说,为了避免这一天的到来,我撒了一个谎。

一个关于八万块钱的谎言,像一颗小石子,却在我平静的晚年生活里,掀起了滔天巨浪。这浪头,几乎要把我们母女二十多年相依为命的情分,拍得粉碎。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阳光和煦的午后,女儿一个看似不经意的问题。

第1章 一个不经意的问题

那天下午,我正在厨房里慢悠悠地炖着莲藕排骨汤。排骨是早上六点去菜市场抢的最新鲜的肋排,莲藕是挑的粉糯的老藕。女儿徐萌打了电话,说晚上要带男朋友林涛回来吃饭,我心里高兴,就想着做她最爱喝的这口汤。

阳光从厨房的小窗户里斜斜地照进来,把空气里的微尘都照得清清楚楚,像一群金色的小精灵在跳舞。我叫陈静,今年五十六岁,从一家国营纺织厂的会计岗位上退休六年了。丈夫在我三十出头的时候就因病走了,我一个人拉扯着徐萌长大,吃了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好在女儿争气,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不错的公司,如今也谈了恋爱,眼看着就要成家立业,我这辈子的任务,算是快要完成了。

我最大的慰藉,就是那张躺在床头柜最底层,用红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定期存单。上面的一串零,是我这辈子安全感的全部来源。一百万,不多,但在我们这个三线小城,足够我安安稳稳地度过晚年,不给女儿添任何负担。这是我用半辈子的节俭,一笔一笔从工资里抠出来,又靠着早年间买的一套小房子升值换来的。这是我的底气,也是我的秘密。

“妈,我回来啦!”

门锁转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徐萌和林涛提着水果和牛奶走了进来。林涛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孩,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每次来都很有礼貌,叔叔阿姨叫得勤快,手脚也麻利,会主动帮我择菜。我对他印象不错。

“快洗手,汤马上就好了。”我笑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吃饭的时候,气氛一如既往地温馨。我给林涛夹了一块最大的排骨,又给徐萌盛了一碗汤,吹了吹才递过去。看着两个孩子有说有笑的样子,我心里那点孤单和辛劳,好像都被这碗热汤的蒸汽给融化了。

饭后,林涛很自觉地去厨房洗碗,徐萌则挨着我坐在沙发上,陪我看电视。她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像小时候一样,手里剥着橘子,一瓣一瓣地喂到我嘴里。

“妈,这橘子真甜。”她忽然说。

“甜就多吃点。”我拍拍她的手。

她沉默了一会儿,电视里正放着一部家庭伦理剧,婆婆和儿媳妇因为房子的事吵得不可开交。徐萌似乎看得有些出神,然后,她状似无意地开了口。

“妈,你辛苦了一辈子,给自己攒了多少养老钱呀?”

我的心,毫无征兆地“咯噔”一下。

这个问题太突然了,就像一颗石子突然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我转过头,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杂质,就是纯粹的好奇。但我脑子里的警铃却在一瞬间拉到了最响。

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是林涛让她问的?还是他们俩最近在计划什么?买房?结婚?这些念头在我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我不是不疼女儿,只是那一百万对我来说,意义太重大了。那不仅仅是钱,是我后半生不生病则已,一生病还能有尊严活下去的保证。

我几乎是本能地,想要保护我的“盔甲”。

我犹豫了片刻,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说多了,怕他们惦记;说少了,又怕女儿觉得我晚景凄凉,心里不安。我需要一个听起来合理,既能让自己过得去,又不会引起旁人过多想法的数字。

“也没多少。”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目光重新投向电视机,“就是个普通工人,退休金也就三千来块,平时省吃俭用,这么多年下来,也就……存了八万来块钱吧。”

我说完,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徐萌的表情。

“哦,八万啊。”她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那也挺好的,够您平时买点喜欢的东西了。”

她把最后一瓣橘子喂给我,然后站起身,“妈,我去看看林涛碗洗完了没。”

看着她的背影,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有些发凉。我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不给孩子们增加不切实际的幻想。对,就是这样。

然而,我当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看似被轻松揭过的谎言,会在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后,给我带来一场意想不到的风暴。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阳台上给我的几盆兰花浇水,门铃突然响了。

我有些奇怪,这个时间点,女儿在上班,邻居们也大多不在家,会是谁呢?

我透过猫眼往外看,心猛地一沉。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微胖,穿着一件深色的夹克,神情看起来有些严肃。我认得他,是林涛的父亲,林建国。我们只在上次两家人一起吃饭时见过一面。

他怎么会一个人找到我家里来?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攫住了我。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了门。

“亲家,您怎么来了?”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

林建国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他手里提着一个果篮,客气地说:“陈姐,没打扰你吧?我路过这附近,顺便上来看看你。”

路过?他们家住在城南,我们这儿是城北,隔着大半个城市,怎么可能“顺便路过”?

我心里警惕,但还是把他请了进来。

“快请进,快请进。”

我给他倒了杯热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他道了声谢,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我的这套两居室。房子不大,但被我收拾得一尘不染。

“陈姐,你这房子收拾得真干净,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人。”林建国开口了,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嗨,一个人过日子,不收拾干净点,心里更乱。”我应付着。

短暂的沉默后,林建国终于放下了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切入了正题。

“陈姐,我今天来,其实是有点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来了。我心想,握着水杯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林涛和萌萌的事,我们两家都挺满意的。孩子们年纪也不小了,我们做父母的,也该为他们多考虑考虑。”他顿了顿,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听林涛说,您手里头……有笔积蓄?”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第2章 八万块的“投石问路”

林建国那句“有笔积蓄”,像一把小锤子,不轻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昨天下午和女儿的对话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八万块。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肯定是徐萌跟林涛说了,林涛又告诉了他父母。这孩子,怎么一点城府都没有?我心里又急又气,但脸上还得维持着平静。

“哦,是,是有那么一点。”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就是些死工资,攒了一辈子,也没多少。”

我把话说得很含糊,想看看林建国到底想干什么。

林建国似乎对我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身体更往前凑了凑,声音也压低了一些:“陈姐,我就不跟您绕弯子了,咱们都是为了孩子好。林涛和萌萌打算结婚,这婚房是头等大事。您也知道现在的房价,光靠他们两个年轻人,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首付啊?”

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天下父母心”的愁苦表情,“我们家呢,情况也就那样。我跟林涛他妈,把这些年的积蓄都拿出来,也就凑了三十万,离首付还差一大截呢。”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那眼神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是为了房子的事。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如果我真的只有八万块,现在拿出来给女儿买房,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问题是,我有一百万。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承认了有钱,后面会不会有更多我无法预料的要求?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我见过太多因为钱财反目的亲戚朋友。我怕。

“亲家,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定了定神,决定继续守住我的防线,“孩子们要结婚,买房是应该的。只是……我这边的情况,可能……帮不上太大的忙。”

我看到林建国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陈姐,话不能这么说。”他的语气比刚才硬了一点,“我听林涛说,萌萌告诉他,您手里有八万块的存款。您看,我们这边出三十万,您再把这八万拿出来,我们两家凑一凑,不就离首付又近了一大步吗?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去借一点,先把房子定下来,孩子们也能安心。”

他把“八万块”这三个字咬得很清楚,仿佛是在提醒我,他是有备而来,不是空口白牙地来试探。

我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承认吧,这八万块就得出。不承认吧,昨天刚跟女儿说过的话,今天就反悔,这不等于明摆着告诉他们,我这个当妈的在撒谎,在防着他们吗?

“亲家,是,我是跟萌萌说过我存了八万块。”我只能硬着头皮承认,然后话锋一转,“但那是我给自己准备的养老钱,万一以后生个病什么的……你也知道,我一个人,身边没个老伴,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试图用“养老”和“防病”来博取他的理解。

林建国听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他沉默了几秒钟,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似乎在组织语言。

“陈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他把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什么叫你一个人?萌萌嫁到我们家,我们就是一家人。林涛也是你的半个儿子。以后你老了,病了,我们还能不管你?让你拿点钱出来给孩子买房,也是为了他们的小家能安稳。他们过好了,以后才能更好地孝顺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把“啃老”包装成了“为了更好地尽孝”。我心里一阵发冷。

这已经不是商量了,这带着点逼迫的意味了。

“亲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想解释。

“陈姐,你就别多想了。”林建国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语气不容置喙,“咱们都是实在人,就说实在话。萌萌是个好孩子,我们家都很喜欢。这八万块钱,您就当是给孩子的嫁妆,提前给了。我们家出大头,你们家出小头,说出去也好听,对不对?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我让林涛和萌萌去看房子,看好了,咱们就去交钱。”

他说完,站起身,仿佛事情已经谈妥,达成了共识。

我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懵了。我从头到尾没有松口说一个“给”字,怎么在他嘴里就成了“就这么定了”?

“亲家,你等等,这事……”我急忙站起来想拦住他。

“哎,陈姐,别送了,我就是来说一声,让你心里有个数。”林建国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回过头,脸上又挂上了那种客气的笑容,“您放心,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会亏待萌萌,更不会亏待您。”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防盗门“哐当”一声关上,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我一个人站在客厅中央,手脚冰凉。

阳光依旧从窗外照进来,暖洋洋的,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林建国的这次上门,就像一场精心策划的“投石问路”。他用我随口撒谎的“八万块”作为石头,不仅探出了我的“虚实”,还顺理成章地把这笔钱规划进了他们的购房蓝图里。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愤怒。恐慌的是,我的秘密堡垒已经被他们发现了一个缺口;愤怒的是,他们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完全没有尊重我的意愿。

而更让我心寒的,是这一切的源头——我的女儿,徐萌。

我几乎是颤抖着手,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妈,怎么了?”徐萌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似乎还在工位上。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萌萌,你是不是把我们昨天说的话,告诉林涛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就是这片刻的沉默,已经给了我答案。

“妈……”徐萌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我就是随口一说,林涛问我,我就告诉他了。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陡然拔高,“他爸爸,林建国,刚刚从我这儿走!他来干什么你知道吗?他来找我要那八万块钱,给你们买房付首付!”

“什么?”徐萌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他……他怎么会去找您啊?我不知道啊妈!”

“你不知道?”我冷笑一声,失望和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你跟林涛说的时候,就没想过他会告诉他爸妈吗?你把妈妈当什么了?当你们的提款机吗?问一问有多少钱,然后就理直气壮地来要?”

“妈,您别这么说,不是这样的!”徐萌急得快要哭了,“我真的只是随口一提,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林涛他……他可能也是无心的。”

“无心?你们一个个都是无心的!”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现在马上给我回来一趟,我有些话,要当面问清楚!”

挂掉电话,我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窗外的天空依旧湛蓝,可我的世界,却已经乌云密布。我感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第3章 裂痕

傍晚六点,徐萌回来了,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她一进门就走到我面前,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妈,对不起。”

我坐在沙发上,没有看她,目光落在电视机黑色的屏幕上,那里反射出我们母女俩模糊的身影。一下午的时间,我心里的怒火已经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失望。

“你错在哪儿了?”我淡淡地问。

“我不该把您跟我说的话告诉林涛,更不该让他告诉他爸妈,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徐萌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转过头,终于正视她。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不安。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心里再硬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真的跟她置气到什么地步呢?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坐下说吧。”

徐萌挨着我坐下,小心翼翼地,不敢靠得太近。

“萌萌,你跟妈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要买房,就差钱了?”

徐萌的身体僵了一下,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嗯。林涛家去看过好几个楼盘了,有一个我们俩都特别喜欢,一百二十平,地段也好,就是首付要四十多万。他家能拿出三十万,我们俩自己这两年也攒了五万多,还差几万块钱。所以……”

所以,她就想到了我。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所以你就来问我有没有存款?”我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你问的时候,是不是就想着,如果我有,就让我拿出来?”

“不是的,妈!”徐萌急忙辩解,“我当时真的就是好奇,就是下意识问了一句。林涛也总是跟我念叨压力大,我……我就是想,如果妈你这边能稍微帮衬一点,我们就能轻松很多。我没想到他爸爸会直接找上门来,真的,妈,我没那个意思,我不是在算计你。”

看着她急于解释的样子,我相信她说的是实话。我的女儿,从小单纯,没什么心机。她可能真的只是被爱情和现实的压力冲昏了头,无意中把我推到了前面。

可理解归理解,心里的那道坎,却没那么容易过去。

“萌萌,你记住,妈不是不疼你。如果妈真的只有八万块,你开口,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给你。但是,你们不能这样。”我的语气严肃起来,“你们还没结婚,林涛的爸爸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跑到我家里来,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气,直接‘决定’了我的钱的用处。你觉得,这合适吗?他们尊重我了吗?”

徐萌低着头,不说话了。

“还有你,”我看着她,“我是,我们俩相依为命二十多年。你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们可以商量。但是你不该用这种旁敲侧击的方式来试探我。你这么做,让妈心里很难受。感觉……感觉我在你心里,跟外人没什么区别,也需要防着,需要用话来套。”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是我最伤心的地方。钱是小事,母女之间的信任和坦诚,才是最重要的。

“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徐萌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伸手抱住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您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明天就跟林涛说,让他跟他爸妈解释清楚,我们不要您的钱了。我们自己想办法。”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好受了一些。我拍了拍她的背,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好了,别哭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光说不要是不行的,得想个办法解决。”我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对策。

林建国已经认定了我有八万块,而且摆明了势在必得。如果我们这边突然改口说不要,或者说我没有,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我们是在耍他们,或者觉得徐萌在中间传了假话,到时候,难堪的还是我女儿。

这件事,处理不好,会直接影响到徐萌和林涛的感情,甚至影响到她未来在婆家的地位。

我想了很久,对徐萌说:“这样吧,这八万块钱,妈可以拿出来。但是,有几个条件。”

徐萌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

“第一,”我伸出一根手指,“这笔钱,不能算是我给你们的,算是妈借给你们的。以后你们俩宽裕了,要还给我。我不要利息,但本金必须还。这不是妈小气,妈是想让你们从一开始就明白,父母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要学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而不是一味地依赖父母。”

“第二,”我伸出第二根手指,“这笔钱,必须由我亲自交给林涛的父母,而不是通过你们的手。而且,交钱的时候,你们俩必须在场。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话说清楚。这钱是用来买房的,房产证上,必须有你徐萌的名字。”

“第三,”我的语气更加严肃,“以后我们两家人之间,有任何关于钱的事情,都必须摆在台面上,大家一起商量着来。我不想再有第二次像今天这样,他爸爸一个人跑到我家里来‘下通知’的事情发生。”

徐萌听完我的话,愣了半天,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妈,我明白了。谢谢您,妈。”

她明白,我这么做,不仅仅是在给钱,更是在给她撑腰,为她未来的婚姻生活立规矩。

定下这个策略后,我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半。虽然要拿出八万块,但至少,我守住了自己的底线,也借这个机会,表明了我的态度。

然而,我还是把人性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我划下的界限足够清晰,却没想到,对方想要的,远远不止这八万块。

几天后,在我的提议下,两家人约在了一家饭店的包间里,名义上是商量孩子们结婚的细节。

我和徐萌先到。没过多久,林涛和他父母也来了。林建国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妻子张桂兰则显得热情得多,一进门就拉着徐萌的手,左看右看,嘴里不停地夸着。

“哎哟,我们萌萌真是越看越好看,我们林涛能找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我客气地笑着,心里却很平静。我知道,今天的饭局,不是简单的吃饭。

寒暄过后,菜陆续上齐。林建国清了清嗓子,主动把话题引到了正事上。

“陈姐,上次我过去之后,林涛也跟我说了。孩子们想早点把房子定下来,我们做父母的,肯定要支持。”他看了一眼他妻子。

张桂兰立刻接上话:“是啊是啊,陈姐。上次建国回来跟我一说,我心里也踏实了。有您这八万块支持,我们这边再凑凑,首付就差不多了。真是太谢谢您了,以后萌萌嫁过来,我一定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

他们一唱一和,直接把“八万块”定性为我“支持”的,半点不提“借”字。

我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微笑着开口了。

“亲家,亲家母,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就是想当着孩子们的面,把这个钱的事情说清楚。”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信封,放在桌子的转盘上。

“这里面是八万块钱。这钱,是我这个当妈的一点心意,但不是给,是借给两个孩子的。等他们以后工作稳定,生活宽裕了,是要还给我的。”

我话音刚落,包间里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林建国和张桂兰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第4章 一场“鸿门宴”

张桂兰脸上的笑容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过了好几秒才重新启动,只是显得有些勉强。

“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拿起桌上的公筷,给徐萌夹了一块鱼,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家人,说什么借不借的,多见外啊。这钱不就是给孩子们成家用的嘛,我们家出的那三十万,也没想着让他们还啊。”

她这话听起来是在拉近关系,实际上却是在给我施压。意思是,他们家出了大头都没说借,我这只出个零头的,凭什么说是借?

我还没开口,林建国就放下了酒杯,沉声说道:“是啊,陈姐。自古以来,男方出房,女方出装修或者买车,都是天经地义的。我们家现在承担了大部分的首付,您这边出八万块,就当是萌萌的嫁妆,合情合理。怎么还说到‘借’字上去了?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林家占了多大便宜,逼着亲家借钱给孩子买房呢。这不好听。”

他把“天经地义”和“名声”都搬了出来,话里话外,都在指责我不懂规矩,不识大体。

我心里冷笑,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我看了看身边的徐萌,她紧张地攥着衣角,脸色有些发白。林涛则低着头,一个劲儿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不敢看任何人。

我知道,今天我必须把话说透,否则后患无穷。

“亲家,话不能这么说。”我迎上林建国的目光,语气不卑不亢,“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时代不同了,孩子们结婚,是他们自己组建新家庭,我们做父母的,帮一把是情分,不是本分。我之所以说这钱是借的,不是信不过林涛,也不是舍不得这八万块钱。我是想让孩子们从一开始就养成一个观念:幸福生活要靠自己奋斗,不能把父母的积蓄当成理所当然。”

我顿了顿,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而且,我今天把钱拿来,还有一个前提。这套房子,是他们俩的婚房,以后也是他们俩共同还贷款。所以,房产证上,必须加上我女儿徐萌的名字。这一点,我想应该没问题吧?”

这番话,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既表明了我的立场,又把要求提得合情合理。

然而,张桂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加名字?”她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声音都尖锐了些,“陈姐,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吧?我们家出三十万,你们家就出八万,这房子的大头是我们出的,凭什么加你女儿的名字?再说了,这八万你还说是借的,那不等于你们家一分钱没出,就想在房本上占个名额?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直直地插了过来,毫不留情。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徐萌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她抬头看着我,又看看对面的林涛和他父母,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妈,您少说两句。”林涛终于抬起头,小声地对他母亲说了一句。

“我少说两句?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张桂兰瞪了儿子一眼,然后转向我,火力更猛了,“陈姐,我本来觉得你是个实在人,没想到你算盘打得这么精。又想让女儿在房本上加名字,又不想出钱,就拿个‘借’字来堵我们的嘴。我告诉你,这不可能!要么,这八万块钱算嫁妆,别提借不借的,房本加名字的事,我们可以商量。要么,您把钱收回去,我们自己想办法,这房子跟您女儿也没关系!”

这几乎是最后的通牒了。要么给钱,蛋。

我气得浑身发抖。我这辈子,没跟人这么红过脸。他们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哪里是谈婚论嫁的亲家,分明是菜市场里为了三瓜俩枣争得面红耳赤的贩子!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反驳,身边的徐萌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别吵了!你们别吵了!”她哭着站起身,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妈,林阿姨,我们不买房子了,行不行?我们不结婚了,行不行?”

她这一哭,所有人都愣住了。

“萌萌,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张桂兰的语气软了下来,但脸上依旧带着不快。

“阿姨,我妈她不是那个意思。”徐萌哽咽着,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妈,您就别说了,好不好?钱……钱就算我们嫁妆,行吗?别提借了,也别提加名字了,只要林涛对我好就行了。我们不要因为这个伤了和气,好不好?”

我看着女儿,心疼得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她这是在干什么?她在用自己的退让和委屈,来换取所谓的“和气”。她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却不知道,在婚姻里,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徐萌,你坐下!”我的声音严厉起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徐萌被我吼得一愣,眼泪汪嘟嘟地看着我,满脸的委屈和不解。

而我对面的张桂兰,看到徐萌的态度,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她大概觉得,自己已经拿捏住了我女儿,也就等于拿捏住了我。

“哎,陈姐,你也别冲孩子发火。”张桂兰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萌萌是个好孩子,明事理。你看,孩子自己都想通了。要我说,这事就这么定了。这八万块,就算嫁妆。至于加名字的事,等他们以后结了婚,好好过日子,我们再看情况嘛。你说是不是?”

她把问题又抛给了我,一副“我已经给了你台阶,你下不下”的表情。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精明和算计的脸,又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一脸无助的女儿,再看看那个从头到尾不敢替自己女朋友说一句话的林涛。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和愤怒,从我心底里涌了上来。

我突然明白了,跟这样的人家,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他们认的,只有实力。

我慢慢地把桌上的那个信封收回到我的包里。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亲家,亲家母。”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今天这顿饭,看来是吃不下去了。关于钱和房子的事,我想我需要重新考虑一下。”

“你什么意思?”林建国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我的意思就是,”我站起身,拿起我的包,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八万块钱,我现在不确定,是该借,还是该给了。”

说完,我拉起还在发愣的徐萌,“跟我回家。”

“妈!”徐萌被我拽着,一脸惊慌地回头看林涛。

林涛也站了起来,想说什么,却被他父亲一个严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我没有再给他们任何说话的机会,拉着徐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包间。

走出饭店,外面的冷风一吹,我才感觉自己刚才一直紧绷的身体,有了一丝松懈。

“妈!您怎么能这样啊!”徐萌终于挣脱了我的手,冲我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解,“您知不知道您刚才那么做,让我在他们家人面前多没面子!以后我还怎么跟林涛相处,怎么跟他爸妈相处?”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满脸泪痕、对我怒目而视的女儿。

那一刻,我的心,凉了半截。

第5章 爆发

“面子?”我看着徐萌,重复着她的话,只觉得无比讽刺,“在他们家那样羞辱你,把你当成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时,你怎么不谈面子?在他们算计着让你家拿钱,却不肯在房本上给你一个保障时,你怎么不谈面子?徐萌,你的面子,就是靠对我发火来挣的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在深秋的冷风里。

徐萌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大概从没见过我如此疾言厉色的样子。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跺着脚,眼泪流得更凶了,“我只是觉得,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您太冲动了!您那样一走了之,把关系全搞僵了!您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想你的感受?”我气极反笑,“我一直在想你的感受!我想着不能让你在婆家受委屈,想着要给你争取最基本的保障,想着要帮你立住一个受人尊重的儿媳妇的形象!可你呢?你是怎么想我的?你只觉得我让你丢了脸,觉得我破坏了你和和美美的爱情!”

“本来就是!”徐萌的情绪也彻底爆发了,她冲我大喊,“钱钱钱,您脑子里就只有钱!不就是八万块钱吗?给了就给了,为什么非要计较那么多?他们家都出了三十万了,我们家出八万不是应该的吗?您为什么就不能像别的妈妈一样,痛痛快快地为了女儿的幸福付出一次?”

“为了你的幸福?”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了我的心脏。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和我记忆里那个会把第一口苹果递给我、会给我捶背、会说“妈妈是世界上最好妈妈”的小女孩,完全重叠不起来。

原来在她的心里,我就是一个自私、小气、满脑子只有钱的母亲。我这半辈子的付出和牺牲,在她看来,都抵不过这八万块钱。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委屈,瞬间淹没了我。

“徐萌,”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你说我脑子里只有钱?好,那我问你,你从小到大,吃的穿的,哪一样我亏待过你?你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哪一分不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你爸走得早,我一个女人,在厂里跟男人一样拼,加班加点,受了多少白眼和闲话,我跟你说过吗?我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舍不得吃一顿好的,把所有能省的钱都存下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我自己吗?”

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是为了你!我是怕万一哪天我倒下了,你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我是怕你以后结婚了,在婆家受了委屈,连个能回的、有底气的娘家都没有!我存的那些钱,不是为了我自己享受,那是给你托底的!你懂不懂!”

我几乎是吼出了最后那句话。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我已经顾不上了。积压在心里多年的委屈、辛酸和恐惧,在这一刻,全部决堤了。

徐萌被我的样子吓住了。她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我,眼里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一丝慌乱。她可能从来没有想过,她眼中那个坚强、乐观、无所不能的妈妈,心里藏着这么多的苦。

“妈……我……”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你不用说了。”我擦了一把眼泪,心已经冷了下去,“你觉得我自私,觉得我只认钱,那就算我自私吧。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以后你的事,你自己做主,我不管了。”

说完,我转过身,不再看她,迈开步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我走得很快,像是在逃离什么。

“妈!”徐萌在后面喊我,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没有回头。

我怕我一回头,看到她流泪的样子,心就会软。而这一次,我不能再软了。我必须让她明白,有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

回到家,我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慢慢滑落,最终瘫坐在地上。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只听得到我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那张藏在床头柜里的百万存单,此刻像一块烙铁,烫得我心口生疼。

我守着这个秘密,像守着一个巨大的宝藏,也像守着一个沉重的枷锁。我以为这是我和女儿未来的保障,却没想到,它成了我们母女之间最深的鸿沟。

那天晚上,徐萌没有回来。她给我发了条微信,说她去朋友家住了,让我们都冷静一下。

我看着那条冷冰冰的信息,没有回复。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战。她不回家,也不给我打电话。我做了她爱吃的菜,从中午放到晚上,最后都倒进了垃圾桶。

我的心,也像那些剩菜一样,一点点凉透了。

林涛倒是给我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一个劲儿地道歉,说他爸妈说话太冲,让他给我赔不是。他说他会好好劝他父母,让我们别生气。

我听着他那些苍白无力的道歉,只觉得可笑。一个在关键时刻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男人,现在跑来充当和事佬?

我冷冷地告诉他:“这是我们母女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开始反思,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撒那个谎。如果我坦诚地告诉女儿我有一百万,但这是我的养老钱,不能动,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可转念一想,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个数字,会不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撕咬得更凶?张桂兰那张贪婪又精明的脸,浮现在我眼前。

我不敢想。

这场冷战持续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的周末,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林建国打来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上次要客气得多,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他说,他和张桂兰想通了,上次是他们太冲动,说话没分寸,想请我出去吃个饭,当面给我和徐萌道歉。

我心里很疑惑。以他们夫妇的性格,怎么会突然转性,主动低头认错?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本想拒绝,但他却说:“陈姐,萌萌这几天一直住在我们家。孩子心里难受,茶不思饭不想的。我们看着也心疼。您就看在孩子的面上,给我们一个道歉的机会吧。”

徐萌住在他们家?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我心里炸开了。

她宁愿去住在那个羞辱过她的未来婆家,也不愿意回家。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枯坐了很久。最终,我站起身,走进了卧室。

我打开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拿出那个用红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一层层打开,那张写着一连串零的存单,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看着它,眼睛酸涩。

也许,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第6章 存折的真相

周日的下午,我按照林建国发来的地址,打车到了一家高档茶楼。

包间的门是虚掩着的,我能听到里面传来张桂兰和徐萌的笑声。那笑声很清脆,听起来发自内心,和我这个当妈的冷战了一个星期,她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我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我推开门。

包间里,林家三口和我女儿徐萌正围坐在一起,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看到我进来,张桂兰立刻满脸堆笑地站了起来。

“哎哟,亲家母,您可算来了!快坐,快坐!”她热情得有些过分,亲自过来拉我的胳膊,把我按在主位上。

林建国和林涛也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客气的微笑。

只有徐萌,看到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低下头,避开了我的目光。她穿着一件新买的粉色连衣裙,看起来气色很好。

“陈姐,上次的事,是我们不对。”林建国率先开口,给我倒了一杯茶,“我跟桂兰回去也反省了,我们说话太直接,伤了您的心,也委屈了萌萌。今天请您来,就是想当面给您赔个不是。”

说着,他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张桂兰也赶紧附和:“是啊是啊,陈姐,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也是太心急,想早点把孩子们的婚事定下来。以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都好商量,好商量。”

他们夫妇俩一唱一和,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如果我还是以前那个陈静,或许会被他们这番表演迷惑,以为他们真的想通了。但经历了上次的“鸿门宴”,我已经看透了他们的本质。

他们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警惕。

我没有动那杯茶,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道歉就不必了。今天我来,是想把话说清楚。”

我的目光转向徐萌,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注视,身体微微一颤,但依旧没有抬头。

“萌萌住在你们家,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淡淡地说。

“不麻烦,不麻烦!”张桂兰抢着说,“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萌萌这孩子,我们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几天在我们家,我天天给她做好吃的,你看,是不是都养胖了点?”

她说着,亲昵地拍了拍徐萌的手。徐萌勉强地笑了笑。

我看着这副“母慈女孝”的场景,心里五味杂陈。

“既然你们说,什么事都好商量。”我深吸一口气,从我的布包里,拿出了那个红布包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了过去。

我把红布包放在桌子中央,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层,一层地,慢慢打开。

最后,那张一百万的定期存单,清晰地呈现在每个人眼前。

包间里瞬间鸦雀无声。

我能听到身边倒吸冷气的声音。

张桂兰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那张存单上的一串零,嘴巴微张,脸上的表情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贪婪。林建国的表情也僵住了,他扶了扶眼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涛则是一脸的错愕。

而徐萌,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存单,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撼和困惑。

“妈,这……”

“这就是我们家的全部家底。”我打断了她,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不是八万,是一百万。”

我看着林建国和张桂兰,他们的表情因为震惊而显得有些滑稽。

“我之所以跟萌萌说只有八万,不是我自私,也不是我小气。”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徐萌惨白的脸上,“我是怕。我怕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老了,病了,动不了了,手里没钱,会活得没有一点尊严。我怕我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钱,被别人轻易地算计了去。我怕我掏心掏肺地对别人,别人却只惦记我口袋里有多少钱。”

我的话,让林建国夫妇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陈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桂兰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没什么意思。”我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悲凉,“我只是想让你们明白,也想让我女儿明白,我陈静,不是傻子。你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清楚得很。”

我拿起那张存单,轻轻地在桌上点了点。

“你们之所以今天态度大变,主动道歉,不是因为你们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是因为,你们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我的真实家底,对不对?”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包间里炸响。

林建国和张桂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我们没有……”张桂兰结结巴巴地想要否认。

“没有?”我冷笑一声,“我那套老房子,前段时间刚被划入拆迁范围,这件事,整个小区都知道。稍微去打听一下,就知道拆迁款大概是多少。你们这么精明的人,会不去打听吗?”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他们态度转变的原因,直到来茶楼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我退休后住的这套房子,是单位分的福利房。而我丈夫过世后,我还继承了一套他父母留下的老破小。那套房子我一直出租着,前不久正式公布了拆迁计划,补偿款算下来,差不多就是七八十万。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徐萌。

林家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以为我的钱是这笔拆迁款,所以才上演了今天这出“负荆请罪”的戏码。他们以为我的钱来得容易,所以想用怀柔政策,图谋更多。

他们万万没想到,我不仅有拆迁款,还有我自己攒下的积蓄。更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地,把一切都摊开在桌面上。

看着他们夫妻俩煞白的脸,我知道,我猜对了。

整个包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最后,我把目光投向了我的女儿,徐萌。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是愤怒和不解,而是充满了愧疚、心疼和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深刻的自责。

她终于明白了。

她明白了我为什么要撒谎,明白了我的恐惧和不安,也明白了,她所以为的“爱情”,在金钱的照妖镜下,现出了怎样不堪的原形。

第7章 没有温度的家

“妈……对不起……”

徐萌的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哭腔,在死寂的包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她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我身边,紧紧地抱住了我。

她的身体在颤抖,眼泪浸湿了我肩膀的衣服。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抱着。我知道,这一刻,不需要任何语言。那张存单,和我刚才那番话,已经把所有隐藏在温情脉脉面纱下的算计和不堪,都撕得粉碎。

对面的林家三口,脸色比锅底还黑。张桂兰几次想开口说什么,都被林建国用眼神制止了。他们大概也没想到,一场他们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攻心计”,会被我用这种最直接、最惨烈的方式,彻底掀了桌子。

“陈姐,你……你误会了。”最终,还是林建国开了口,声音干涩,充满了无力的辩解,“我们真的不知道什么拆迁款的事,我们是真心想道歉的。”

我看着他,笑了。

“林先生,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轻轻拍了拍徐萌的背,示意她松开我,“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看上的,是我女儿,还是我的钱?”

这个问题,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们一家三口的脸上。

林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站起来:“阿姨!您怎么能这么说!我是真心喜欢萌萌的!”

“真心喜欢?”我看着他,眼神犀利,“真心喜欢,就是眼睁睁看着你父母为了八万块钱逼迫她、羞辱她的时候,你一句话都不敢说?真心喜欢,就是你明知道你父母在算计我们家,还把你女朋友哄到你家里,配合他们演戏?林涛,你还太年轻,不懂什么叫真心。”

林涛被我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颓然地坐了回去。

“好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站起身,将存单小心翼翼地收回红布包里,再放进我的手提包。

我拉起徐萌的手,她的手冰凉。

“这门婚事,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平静地宣布了我的决定。

“妈!”徐萌惊愕地看着我。

“不行!”张桂兰也尖叫起来,“亲家母,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孩子们是有感情的!”

“感情?”我回头,冷冷地看着她,“你们配谈感情吗?在你们眼里,感情是可以明码标价的。八万块的时候,你们是一种嘴脸;以为我有拆迁款的时候,你们又是另一种嘴脸。现在知道我有一百万,你们是不是又想换一副更和善的嘴脸?对不起,我陈静不吃这一套,我女儿,也高攀不起你们这样的家庭。”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的反应,拉着失魂落魄的徐萌,走出了茶楼。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睛。感觉像是打了一场仗,浑身都累,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回家的路上,我和徐萌一路无话。

她一直低着头,默默地流泪。

回到家,我给她倒了杯温水。她捧着杯子,坐在沙发上,许久,才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

“妈,我错了。”她哽咽着说,“我太傻了,我真的太傻了……我以为他们对我好,我以为林涛爱我……我住在他们家的那几天,他妈妈天天给我做好吃的,给我买新衣服,跟我说了很多好话,说上次都是误会,说以后会把我当亲女儿……我竟然信了。”

“我还在心里怪您,怪您太固执,太不近人情。”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我甚至觉得,您就是自私,就是不想为我付出……妈,我对不起您,真的对不起……”

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我心里最后的那点怨气,也烟消云散了。

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把她揽进怀里,就像她小时候受了委屈跑回家那样。

“傻孩子,不怪你。”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你没有经历过社会的险恶,也没有尝过没钱的苦。你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妈不怪你,妈只是心疼你。”

“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也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好。我不该瞒着你,不该用撒谎的方式来试探人性。如果我们一开始就坦诚沟通,也许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一步。”我反思着自己的问题。

我们母女俩,都有错。我的错在于保护过度,缺乏信任;她的错在于天真幼稚,缺乏主见。

这场风波,像一场残酷的成人礼,让我们都付出了代价,也让我们都成长了。

徐萌在我的怀里哭了很久很久,仿佛要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后悔和后怕都哭出来。哭过之后,她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给林涛发了一条很长的微信,提出了分手。她说,她无法接受一个没有担当、不能保护她、甚至会联合家人来算计她的男人。

林涛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信息来挽回,但徐萌都没有再理会。

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生活重新回到了平静。只是,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徐萌变得比以前成熟、稳重了许多。她开始主动关心我的身体,会陪我散步,会和我聊工作中的烦心事。我们之间,仿佛再也没有了秘密。

一天晚饭后,她陪我整理旧物,看到了我那张一百万的存单。

她拿起来,看了很久,然后对我说:“妈,这钱,您好好收着。这是您的底气,谁也别给。以后我的生活,我自己努力。我会挣钱给您买您喜欢的东西,带您去您想去的地方旅游。”

我笑着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我知道,我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那一百万,依旧静静地躺在我的床头柜里。但它在我心中的意义,已经不再仅仅是冰冷的数字和安全的保障。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人性的复杂与幽深,也像一块试金石,试出了亲情的脆弱与坚韧。

最终,它让我明白,金钱能买来安稳,却买不来心安。一个家真正的温度,不在于存折上有多少钱,而在于,当风雨来临时,我们是否能毫不犹豫地,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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