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大妈尝试同居,24 天后分手,大叔:她洗澡三小时未出来。现在想起这事儿,我心里还堵得慌,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01
我叫王建国,今年 58 岁,退休前是机床厂的车工,手上还有当年干活留下的老茧。老伴走了三年,走的时候才 55,没享着几天福。儿子王明在深圳做程序员,一年就回来一两趟,家里就我一个人守着两室一厅的老房子。这房子是单位分的家属楼,墙皮都有点发黄了,客厅里的碎花沙发还是老伴当年挑的,扶手处磨得发亮,我舍不得扔,总觉得坐着能想起她的味道。
认识李秀兰是社区张阿姨牵的线。那天张阿姨拎着一兜苹果来我家,刚进门就叹气:“建国啊,你看你这家里,乱糟糟的,一个人过哪行?我给你介绍个伴儿,叫李秀兰,56 岁,退休小学老师,也是一个人过,脾气好,还会做饭。” 我当时正窝在沙发上看报纸,摇摇头说:“张阿姨,算了吧,我这岁数了,折腾啥?” 张阿姨把苹果往茶几上一放:“啥折腾?你儿子上次打电话还跟我说,怕你一个人在家出事呢!就当认识个朋友,聊聊天总行吧?”
架不住张阿姨劝,也想起儿子每次视频里担忧的眼神,我答应了见面。地点约在社区门口的茶馆,我提前十分钟到,穿了件儿子去年给买的深蓝色中山装,有点紧,但显得精神。点了杯茉莉花茶,刚抿了一口,就看见张阿姨领着个女人过来。那女人穿件浅紫色碎花衬衫,黑裤子,脚上是黑布鞋,手里拎着个布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别了个珍珠发卡。
“建国,这就是秀兰。秀兰,这是王建国。” 张阿姨笑着介绍。李秀兰冲我点点头,声音挺温和:“王师傅,不好意思,来晚了两分钟,刚才给以前的学生回了个电话。” 我赶紧站起来:“没事没事,我也刚到。” 张阿姨坐了会儿就走了,留下我俩单独聊。
她从布包里掏出个小本子,是个旧的笔记本,封皮都磨白了,还有支钢笔。“我这人记性不好,记点东西方便。” 她笑着解释,露出两颗小虎牙,看着挺亲切。我们聊孩子,她说她女儿在上海当医生,忙得连春节都不一定回来;我说我儿子在深圳,上次回来还是去年国庆。聊退休生活,她说她现在在社区教老太太们织毛衣,还跳广场舞;我说我每天去公园跟老头们下棋,有时候也遛遛弯。
聊到中午,我请她吃牛肉面。她非要 AA,我说:“第一次见面,我请应该的,下次你再请我。” 她没再争,吃面条的时候,她把香菜都挑给我:“我不爱吃香菜,你要是不嫌弃就吃了。” 我正好爱吃,心里觉得这女人挺实在。
分开的时候,她说:“王师傅,要不咱们先处处?下周我去你家看看,帮你收拾收拾,你那家里确实该拾掇拾掇了。” 我愣了愣,赶紧点头:“好,好,麻烦你了。” 看着她走的背影,我心里有点慌,也有点期待 —— 好像很久没这么盼着一个人来家里了。
02
到了下周,李秀兰真的来了。她拎着个大帆布包,里面装着洗洁精、抹布,还有一块灰色的围巾。“天快冷了,给你织的,不知道合不合身。” 她把围巾递过来,我摸了摸,毛线又软又密,心里暖烘烘的。“谢谢你啊,秀兰,还让你费心了。”
她没客气,放下东西就开始收拾。先从客厅下手,把我堆在沙发上的报纸叠得整整齐齐,放进茶几下面的抽屉;又把茶几上的茶杯、烟灰缸都拿去洗了,用抹布擦了三遍茶几,连边边角角都没放过。“建国,你这茶几上都是油灰,得天天擦,不然越积越厚。” 她一边擦一边说。我站在旁边,有点不好意思:“我一个人住,没那么讲究。” 她笑了笑:“讲究点好,住着舒服。”
接着又去收拾我的卧室。打开衣柜,她皱了皱眉:“你这衣服怎么乱堆着?夏天的跟冬天的放一起,找的时候多麻烦。” 说着就把我所有衣服都拿出来,分春夏秋冬叠好,还在每个叠好的衣服堆上放了个小纸条,写着季节。“这样你找的时候就方便了。” 她指着纸条说。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白头发在阳光下有点晃眼,突然想起老伴以前也是这么收拾衣柜的,鼻子有点酸。
中午我想做饭,她不让:“你歇着,我来。我早上炖了排骨,带来了。” 她从帆布包里拿出保温桶,把排骨倒进砂锅里,又从冰箱里找出我昨天买的青菜,炒了个清炒油菜。排骨炖得软烂,一咬就脱骨,青菜也脆嫩,我吃了两大碗米饭。“慢点吃,别噎着。” 她给我夹了块排骨,笑着说。
下午她跟我商量:“建国,我看你这房子有两个卧室,要不我下周一搬过来?我那边房子小,东西也不多,叫个三轮车就能拉过来。” 我想了想,儿子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就点头:“行,我把客房收拾出来,你住那边。”
周一那天,儿子特意打视频过来,一脸担心:“爸,秀兰阿姨搬过来了吗?你俩要是有啥意见,别吵架,好好说。” 我笑着说:“放心吧,你秀兰阿姨人挺好,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挂了视频,李秀兰端来一杯温水:“是明儿吧?这孩子听孝顺的。” 我点点头,她又说:“晚上我包饺子,你爱吃白菜猪肉馅的不?” 我说:“爱吃,我老伴以前也常给我包。” 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轻声说:“那我多包点,冻在冰箱里,想吃的时候煮。”
晚上包饺子的时候,她擀皮,我包。她擀的皮又圆又薄,我包的饺子却歪歪扭扭的。她看着我的饺子笑:“建国,你这饺子煮的时候肯定会漏馅。” 我也笑:“漏就漏,反正自己吃。” 聊着聊着就说起以前的事,她说她老伴也是老师,前几年得了肺癌走的,走的时候还惦记着学生的期末成绩。我说我老伴是纺织厂的,走的时候没跟我好好说句话,我总觉得欠她的。
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在我家洗澡,洗了一个多小时。我在客厅看电视,听见浴室里的水声一直没停,心里嘀咕:“洗这么久,得费多少水啊?” 她出来的时候,头发湿漉漉的,用毛巾擦着:“建国,不好意思啊,洗得久了点,身上有点痒。” 我赶紧说:“没事没事,洗干净舒服。” 没好意思提水费的事,那时候觉得,两个人过日子,互相迁就点没啥。
03
同居过了一周,不对劲的地方就慢慢冒出来了。
李秀兰每天早上五点准时起床,在客厅练太极,还放着《梁祝》的音乐。我习惯六点起,每次都被她的音乐吵醒。有天早上我实在忍不住,揉着眼睛出来说:“秀兰,你这音乐能不能关小点?我还想再睡会儿。” 她停下动作,手里还拿着太极剑:“建国,早起锻炼对身体好,你也该起来活动活动,老躺着容易生病。” 我打了个哈欠:“我这岁数了,觉少但也想多睡会儿。” 她没说话,第二天还是五点起,只是把音乐调小了点,我也没再多说 —— 毕竟她是为了我好。
还有买菜,她每天都要跑三个菜市场。早上先去东边的菜市场,说那里的青菜新鲜;再去西边的,说肉便宜;最后去南边的,说豆制品好。有次我跟她一起去,从东边走到西边,再到南边,走了快两个小时,我的腿都酸了。她却精神头十足,手里拎着一大兜菜:“你看这白菜,多嫩,比你上次买的强多了。” 我喘着气说:“一次买够三天的多好,天天跑多累。” 她说:“菜放久了不新鲜,吃了对身体不好,累点没事。”
晚上看电视更别扭。她喜欢看戏曲频道,咿咿呀呀的,我听不懂;我喜欢看新闻,她又觉得吵。每次都让着她,可她看戏曲的时候,声音开得特别小,我耳朵有点背,根本听不清。“秀兰,声音开大点呗,我听不见。” 我凑到电视跟前说。她赶紧把声音调小一点:“开大会吵到邻居,人家该有意见了。” 我看了看表,才八点:“这时候邻居们也该看完电视了,没事。” 她还是不同意,我只能将就着看,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没说啥 —— 毕竟是合租,得互相体谅。
最让我别扭的是厨房。她不让我进厨房,说我做饭弄得到处都是油,收拾起来麻烦。我每次想进去帮忙,她都把我往外推:“你歇着就行,我来弄,你别添乱。” 有次我想给她个惊喜,早上特意去买了她爱吃的鲫鱼,想做个鲫鱼汤。刚把鱼杀好,她就进来了,看见我满手的血,赶紧递过抹布:“建国,你怎么杀鱼了?快洗手,我来弄。” 我说:“我想给你做鲫鱼汤。” 她接过鱼:“不用不用,你歇着,我知道你心疼我,但厨房的活儿我来就行。” 我只能走出厨房,坐在客厅里,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洗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从一个多小时变成两个小时。有次我想上厕所,憋得不行,敲门说:“秀兰,你好了没?我想上厕所。” 里面传来她的声音:“快了快了,再等十分钟。” 我在客厅里转圈,等了二十多分钟她才出来。我问她:“怎么洗这么久?” 她说:“身上老了,皮糙,得洗仔细点,不然不舒服。” 我说:“洗太久对皮肤不好。” 她没说话,下次还是一样。
有天张阿姨来串门,看见我在客厅坐着发呆,问:“建国,秀兰呢?” 我说:“在洗澡,都快两个小时了。” 张阿姨笑了:“秀兰年轻的时候就有点洁癖,你多担待点,她这人不坏,就是爱干净。”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她人好,就是觉得有点费水,而且我想上厕所的时候也不方便。” 张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们俩得多沟通,别把话憋在心里,沟通好了啥都不是事。” 我点点头,晚上吃饭的时候想跟她说说洗澡的事,刚开口:“秀兰,以后洗澡……” 她就打断我:“建国,我明天想把阳台收拾一下,放我的缝纫机,你看行不?” 我把话咽回去:“行,你看着弄。” 那时候还想着,忍忍就过去了,找个伴不容易,别因为这点小事闹矛盾。
04
阳台收拾出来后,李秀兰把她的缝纫机搬了过来,每天晚上都在阳台织毛衣,织的都是小孩穿的小毛衣小裤子。她说:“我织好了捐给山区的孩子,他们冬天冷,穿暖和点好。” 我挺佩服她的,觉得她心善。可没过几天,她就开始攒废品,把快递盒、矿泉水瓶都堆在阳台角落。
有天我看见阳台堆得快满了,说:“秀兰,这废品赶紧卖了吧,堆家里多乱啊。” 她手里拿着毛线针,头也不抬:“这些都是钱,攒多了一起卖,能给孩子们买点文具。” 我说:“我给你钱,你别攒这些了,看着闹心。” 她停下手里的活,有点生气:“建国,我不是缺钱,我是想做点实事,这些废品扔了可惜,卖了钱给孩子不好吗?” 我也有点火:“好是好,但别堆家里啊,占地方还招虫子。” 我们吵了几句,最后她没说话,第二天还是接着攒,只是把废品堆得更靠里了。我看着那堆废品,心里堵得慌,却也没再吵 —— 怕伤了感情。
还有洗衣服的事。她每次都把我的衣服和她的分开洗,说男女衣服分开洗干净,我没意见。可那次她给我洗那件旧中山装,我就忍不住了。那件中山装是老伴当年给我做的,布料都有点发白了,我穿了十几年,舍不得扔。她洗完晾的时候,不小心把袖子扯破了个口子。我看见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就火了:“你怎么把我这衣服洗破了?这是我老伴给我做的!”
她手里还拿着衣架,慌得赶紧放下:“建国,对不起,我没注意,晾的时候没拿稳。” 我说:“这衣服我宝贝着呢,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低着头,声音有点小:“我给你缝上,我针线活好,缝上看不出来。” 我没说话,看着那个破口,想起老伴坐在缝纫机前给我做衣服的样子,眼眶有点红。她拿过衣服,坐在缝纫机前,缝了半个多小时,缝好后递过来:“你看,是不是看不出来了?” 我接过衣服,针脚确实细,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可心里还是不舒服:“以后我的衣服我自己洗吧。” 她点点头,没说话。
那天晚上,她洗澡洗了两个半小时。我在客厅看电视,听见里面有咳嗽声,赶紧敲门:“秀兰,你没事吧?怎么咳嗽了?” 里面传来她的声音:“没事,就是有点着凉。” 我说:“用不用我给你拿点感冒药?” 她说:“不用,洗完澡就好了。” 我还是不放心,在门口站了十几分钟,听见里面的水声没停,才回客厅。那时候心里就有点打退堂鼓了,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怎么这么多不顺心的事。
儿子又打电话来,问我过得怎么样。我没说跟李秀兰的矛盾,就说挺好的:“你秀兰阿姨把家里收拾得干净,还给我做饭。” 儿子笑着说:“那就好,爸,你要是觉得合适,就跟秀兰阿姨好好过。” 挂了电话,我看着厨房的方向,李秀兰还在里面洗碗,心里挺纠结 —— 一边觉得找个伴不容易,该互相担待;一边又觉得委屈,好多事都顺着她,可自己心里不舒服。
有天早上,我跟她一起吃早饭,她说:“建国,后天是我家老周的生日,我想给他烧点纸。” 我愣了愣,才知道她老伴叫周志强。我说:“行啊,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她抬起头,眼睛有点红:“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不想麻烦你。”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点软:“不麻烦,咱们现在是一起过的,陪你去是应该的。” 她没说话,只是给我夹了个鸡蛋,那天早上的粥,我觉得比平时咸了点。
05
同居第 24 天,就是李秀兰老伴生日的前一天。早上天气有点冷,李秀兰吃完早饭,说:“建国,我今天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明天去看老周。” 我点点头:“行,洗完澡暖和。” 她拿了件黑色的外套,还有一条深蓝色的裤子,进了浴室。那时候是八点半,我想着她最多洗两个小时,就拿上钱包去楼下买菜,想买她爱吃的鲫鱼,中午做鲫鱼汤。
楼下菜市场人挺多,我挑了两条大鲫鱼,又买了棵白菜,还买了点猪肉 —— 她爱吃猪肉炖白菜。买完菜回到家,是十点五十,刚开门就听见浴室里的水声还在流。我心里嘀咕:“怎么还在洗?都两个多小时了。” 放下菜,走到浴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秀兰,你好了没?都快十一点了。” 里面没声音。
我又敲了敲,声音大了点:“秀兰,你听见没?” 还是没反应。我一下子慌了 —— 不会是在里面摔了吧?我赶紧喊:“秀兰!秀兰!你说话啊!” 里面还是没声音,只有水声哗哗的。我手都抖了,赶紧给儿子打电话:“明儿!不好了!你秀兰阿姨洗澡洗了快三个小时了,敲门没反应!我怕她出事了!”
儿子在电话里也急了:“爸!你别慌!赶紧找物业!让物业来看看!不行就找锁匠!千万别耽误了!” 挂了电话,我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找物业,物业的小李跟我一起上来,小李敲门喊:“李阿姨!李阿姨!你在里面吗?” 里面还是没声音。小李说:“王叔,不行,得找锁匠!万一真出事了,耽误不起!”
我赶紧给锁匠打电话,锁匠说十分钟到。这时候张阿姨正好来串门,手里还拎着一兜橘子,看见我着急的样子,问:“建国,咋了?脸这么白?” 我说:“秀兰洗澡洗了三个小时,敲门没反应!我怕她在里面摔了!” 张阿姨也慌了,赶紧走到浴室门口喊:“秀兰!秀兰!你说话啊!” 里面还是没声音,张阿姨急得直跺脚:“这可咋整?不会是晕在里面了吧?”
锁匠来了,看了看浴室的门锁,说:“这是老式锁,好开,三分钟就行。” 我站在旁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手紧紧攥着,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听见锁 “咔哒” 一声开了,我赶紧推开门 —— 浴室里全是水蒸气,白茫茫的一片,啥也看不见。我赶紧喊:“秀兰!秀兰!你在哪?”
里面传来小声的哭声,我顺着声音走过去,看见李秀兰坐在浴室的小板凳上,身上裹着浴巾,头发湿淋淋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 照片上是个戴眼镜的男人,应该就是她老伴周志强。她看见我,赶紧把照片藏在背后,用手擦眼泪:“建国,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
我看见她没事,心里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就有点生气:“你没事就好!你洗了三个小时,敲门你也不答应,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我都快吓死了!” 她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我听见了…… 我就是不想应声…… 我想我家老周了……”
我说:“想他你跟我说啊!你躲在浴室里哭,让我在外面担心受怕的!你知道我刚才多慌吗?我都想破门了!” 她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眼泪还在往下掉:“我怕…… 我怕你嫌我矫情…… 怕你觉得我还想着前夫,不想跟我过了…… 我只能躲在浴室里,这里没人打扰,我能多想想他……”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气:“秀兰,咱们俩在一起,不就是要互相坦诚吗?你有啥想法跟我说,别憋在心里!你这样,我能不误会吗?” 她说:“我知道…… 我就是控制不住…… 今天一想起老周,我就忍不住哭…… 我对不起你,建国……”
我叹了口气,看着浴室里的水还在流,地上的防滑垫都湿了:“秀兰,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 咱们俩都是想找个伴互相照顾,可你这样,我真的受不了…… 咱们还是算了吧,别互相折磨了。”
她愣了一下,眼泪掉得更凶了,好半天才小声说:“行…… 是我不好…… 给你添麻烦了…… 我明天就搬出去……” 我没说话,转身走出浴室,关上门的时候,听见里面的水声停了,还有她压抑的哭声,心里像堵了块石头,难受得很。
那天中午,谁也没做饭。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鲫鱼,鱼还活着,在袋子里蹦跶。李秀兰在客房里收拾东西,没出来。我想进去帮忙,又不知道说啥,只能坐在沙发上发呆 —— 这 24 天,像过了很久,又像一转眼就过去了。
06
第二天早上,李秀兰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装了两个大箱子,还有一个布包,里面是她的缝纫机。我想帮她拎箱子,她不让:“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我看着她弯腰拎箱子,后背有点驼,心里挺不是滋味。张阿姨也来了,帮着拎了个布包,叹了口气:“你们俩咋就走到这一步了?再想想啊?”
我摇摇头:“张阿姨,算了,不合适,分了对大家都好。” 李秀兰没说话,只是把冰箱里的饺子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建国,这饺子是我前几天包的,你记得吃,别放坏了。” 我点点头:“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她叫的三轮车来了,我送她到楼下。她上三轮车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想说啥,又没说,只是挥了挥手。我赶紧转身回楼上,怕她看见我眼里的眼泪 —— 其实那时候,我有点后悔了,是不是昨天不该那么冲动,是不是该跟她好好聊聊。
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客房,阳台的缝纫机也没了,只剩下几个空的快递盒,心里空落落的。冰箱里的饺子还在,只是没人跟我一起煮了。中午我自己煮了点面条,没放青菜,也没放鸡蛋,觉得没滋没味的。
过了三天,儿子回来了,知道我跟李秀兰分手了,没怪我,只是说:“爸,没事,不合适就分,别委屈自己。我这阵子不忙,在家陪你几天。” 晚上儿子给我煮了饺子,饺子煮破了好几个,儿子笑着说:“爸,秀兰阿姨的手艺真好,这饺子挺好吃的。” 我吃着饺子,想起李秀兰包饺子的样子,眼泪差点掉在碗里。
又过了一周,我在社区超市碰见李秀兰。她买了点水果,还有一袋鲫鱼,看见我,笑了笑:“建国,你也来买东西啊?” 我点点头:“是啊,买点菜。” 她说:“你最近身体还好吧?胃还疼不疼?” 我愣了愣,才想起上次跟她说过胃不好,她还特意给我熬了小米粥。“挺好的,不疼了,你呢?” 我说。“我也挺好,现在在养老院做义工,挺忙的。” 她笑着说,手里的苹果袋子有点歪,她赶紧扶了扶。
没多说几句话,各自付了钱就分开了。走的时候,她跟我说:“建国,以后要是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我认识个老中医,看得好。” 我点点头:“好,你也一样,有事给我打电话。” 看着她走的背影,我心里挺不是滋味 —— 其实她人挺好的,就是我们俩都太念旧,都没放下以前的人。
又过了一个月,张阿姨跟我说:“建国,秀兰在养老院做义工,还问起你呢,说你冬天容易咳嗽,让你多穿点衣服。” 我笑了笑:“麻烦你跟她说谢谢。” 张阿姨说:“你俩要不约个时间,再聊聊?我看秀兰心里还有你。” 我想了想,摇摇头:“再说吧。”
现在我还是一个人过,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去公园跟老头们下棋;中午自己做饭,有时候煮点面条,有时候热剩菜;晚上看新闻,看到十点就睡觉。冰箱里的饺子早就吃完了,那件灰色的围巾,我冬天的时候会戴,挺暖和的。
每次洗澡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天浴室里的水声,想起李秀兰哭红的眼睛,想起她手里的照片。那时候才明白,两个人过日子,不光是互相照顾,更得互相敞开心扉 —— 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把念旧的情绪分享出来,不然再合适的人,也会因为误会和隐瞒,慢慢走散。
我现在还会想起李秀兰,想起她织毛衣的样子,想起她做的猪肉炖白菜,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跟她说一句:“秀兰,咱们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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