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女儿,你跟爸说实话,这1.8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挪威是不是出事了?”面对父亲焦急的追问,电话那头的陈曦只是疲惫地沉默着。
五年未见,女儿的闪烁其词和那笔仿佛从天而降的巨款,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迷雾,将退休工人陈建国安逸的晚年生活彻底搅乱。
他决心亲自跨越万里,去那个遥远的北欧国度寻找答案。
可当他最终颤抖着推开那扇禁闭的房门时,门后的景象却让他毕生的认知和情感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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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陈建国的生活,像一台运转了四十年的老旧车床,精准、规律,带着金属特有的沉重和单调。
六十二岁的他,从本地一家国营机械厂的钳工岗位上光荣退休,手里攥着一份不算丰厚但足够安稳的退休金。
每天清晨六点,他会准时被生物钟唤醒,不必再听那刺耳的工厂汽笛。
洗漱完毕,他会提着自己的紫砂壶,踱步到楼下的社区公园。
公园里有他的老伙计们,一群和他一样,把一生都奉献给了齿轮和螺丝钉的退休工人。
他们会占据公园一角的老槐树下,摆开棋盘,楚河汉界,杀得难解难分。
茶叶是廉价的茉莉花茶,入口微涩,回味却带着他们熟悉的、属于那个年代的朴素香气。
中午回家,老伴已经做好了饭,一荤一两素,是他几十年不变的口味。
午睡过后,他会去自己的小储藏室待上一会儿。
那里被他改造成了一个微型车间,台钳、锉刀、卡尺,一应俱全,擦拭得锃亮。
邻里街坊谁家桌腿松了,水管漏了,都乐意找他帮忙,他也乐在其中,这让他觉得自己还没被时代彻底抛弃。
日子就像这城市的河流,缓慢而平静地流淌。
唯一的波澜,来自万里之外的挪威。
他的独生女,陈曦,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也是他心底最深的牵挂。
陈曦聪明,从小读书就没让他费过心,一路考上了国内顶尖的大学。
毕业后,她又拿到了挪威一所大学的全额奖学金,去攻读海洋工程硕士。
陈建国不懂什么海洋工程,他只知道,女儿要去一个坐飞机都要十几个小时的地方。
五年前,陈曦毕业后留在了挪威,并且嫁给了一个叫艾伦·索尔伯格的挪威男人。
这个消息,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陈建国的心里。
他不是对那个叫艾伦的小伙子有意见,视频里见过几次,金发碧眼,看着很斯文,只是有些过分腼腆,中文说得磕磕巴巴。
他只是觉得,女儿嫁得太远了。
远到他想吃一碗女儿亲手做的面条,都成了一种奢望。
远到他害怕女儿在那边受了委屈,连个能为她出头撑腰的娘家人都没有。
父女俩每周都会视频通话一次。
陈曦总是在镜头前笑得灿烂,给他看挪威的蓝天、峡湾和雪山。
她说艾伦对她很好,工作也很顺利,一切都让他放心。
可陈建国总觉得女儿在报喜不报忧。
他从女儿偶尔一闪而过的疲惫眼神里,读出了一丝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重。
但他问不出什么。
陈曦总是巧妙地把话题岔开,问他身体怎么样,问他和老妈有没有按时吃降压药。
这种远隔重洋的关心,温暖,却也无力。
直到那个星期三的上午,一通电话,将这台老车床的平稳运转彻底打乱。
电话是市里最大的银行总行信贷部的经理打来的。
对方的语气异常客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的敬畏。
“请问是陈建国先生吗?”
“我是,你哪位?”陈建国有些警惕,现在推销电话太多。
“陈先生您好,我这里是建设银行总行,我们监测到您的账户昨天夜里有一笔巨额的境外汇款入账,需要跟您本人进行核实。”
“境外汇款?多少钱?”陈建国皱起了眉,他以为是女儿寄的生活费。
往年陈曦也会寄些钱回来,但都被他和老伴存起来,说要给未来的外孙留着。
电话那头的经理似乎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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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额是两千五百万……欧元。”
陈建国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多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两千五百万欧元,按照今天的汇率,折合人民币,大约是一亿八千万元。”
经理的声音清晰而肯定,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陈建国的耳边炸开。
一亿八千万。
陈建国这辈子见过最大的钱,是当年工厂发不出工资时,厂长在全厂大会上展示的一箱子现金,大概几十万。
一亿八千万是个什么概念?
他完全无法想象。
他的第一反应是诈骗。
02
一种新型的、他无法理解的高科技诈骗。
“你们这些骗子,手段越来越高明了!”他怒吼一声,猛地挂断了电话。
他甚至想立刻冲到派出所去报警,告诉警察,有骗子想骗他一个退休老头。
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拨出110,手机“叮”地一声,进来一条微信。
是女儿陈曦发来的。
“爸,银行应该给您打电话了吧?那笔钱是我汇给您的。”
陈建国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种比接到诈骗电话时强烈百倍的不安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颤抖着手,回拨了女儿的微信语音。
电话几乎是秒接。
“曦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一亿八千万……是怎么来的?”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爸,您别急,听我慢慢说。”陈曦的声音听起来很累,像是熬了几个通宵,“是我和艾伦的公司,最近有个项目成功了,这是我分到的一部分收益。”
“公司?项目?什么项目能分这么多钱?”陈建od追问,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
“哎呀,爸,这个项目很复杂,是关于人工智能和神经科学的,跟您也解释不清楚。”陈曦的语气有些含糊。
“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们是不是在国外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陈建国的声音陡然拔高,他想到了新闻里看到的那些海外洗钱、金融犯罪。
“爸!您想到哪里去了!”陈曦的语气也有些急了,“我们是正经的科技公司,一切都是合法的。只是……只是签了非常严格的保密协议,很多细节我不能透露。”
“保密协议?”这三个字在陈建国听来,无异于“不可告人的秘密”。
“爸,您和妈辛苦了一辈子,这笔钱就是给你们养老的。你们别再住那个老破小了,去市中心买个大平层,再买辆好车,别再省吃俭用了,好好享受生活。”陈曦试图转移话题。
可她越是这样轻描淡写,陈建国的心就越是往下沉。
他知道女儿的性格,如果真是天大的好事,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兴高采烈地和他分享所有细节。
这种刻意的含糊和回避,只说明了一件事。
事情,绝对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挂了电话,陈建国呆坐在沙发上,手里的紫砂壶凉了都不知道。
老伴看他脸色不对,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该怎么跟老伴解释?
说女儿寄回来一笔能买下他们整栋楼的钱?
说这笔钱的来路,女儿自己都说不清楚?
他不敢说。
他怕老伴那本就不太好的心脏,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
从那天起,陈建国的生活彻底失序了。
他失眠了。
整夜整夜地睁着眼,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
女儿是不是被女婿艾伦控制了?那个看起来文静的外国小伙子,会不会是什么犯罪集团的头目?
女儿是不是被骗了,成了别人的替罪羊?
他甚至会梦到陈曦戴着手铐,在异国他乡的法庭上无助地哭泣。
每次从噩梦中惊醒,他都是一身冷汗。
那张薄薄的银行卡,此刻在他眼里,重若千钧。
他不敢去动用里面的任何一分钱。
他把它藏在床垫下最深处,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摸一摸,仿佛那不是财富,而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纸终究包不住火。
银行的贵宾服务电话开始频繁地打来,推荐理财,推荐信托,推荐私人管家服务。
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也开始以各种名义登门拜访。
“建国啊,听说曦曦在国外发大财了?真是出息了!”
“二叔,您看我这孩子要结婚,手头有点紧,能不能……”
邻里街坊看他的眼神也变了,从前的亲切和随意,变成了敬畏、嫉妒和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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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闲言碎语和旁敲侧击,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陈建国本就脆弱的神经。
他变得暴躁、易怒,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和老伴吵架。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必须去挪威。
他必须亲眼去看一看,女儿到底生活在怎样一个世界里。
他要当面问清楚,那一亿八千万,到底是上天赐予的礼物,还是一场精心包装的灾难。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
他要去找他的女儿,哪怕跨越千山万水。
对于一个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退休工人来说,出国是一项无比艰巨的工程。
陈建国不懂外语,连“Hello”和“Thank you”都说得含糊不清。
他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办理签证。
他按照女儿发来的清单,准备了一大堆材料:户口本、身份证、退休证、房产证、银行流水……
他揣着这些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文件,走进了省会城市的挪威签证中心。
那是一个完全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地方。
光洁的地板,安静的氛围,穿着职业套装、说着流利英语的工作人员。
陈建国穿着他最好的那件夹克衫,脚上的皮鞋擦了三遍,可他一走进去,还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他听不懂周围人交谈的内容,看不懂那些指示牌上的外文。
03
他只能紧紧攥着手里的排队号,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轮到他时,面对着金发碧眼的签证官,他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掏出手机,点开女儿提前下载好的翻译软件,笨拙地把手机递过去。
“我……想去……看我的女儿。”他对着手机话筒,一字一顿地说。
翻译软件用一种毫无感情的电子女声,把他的话转换成英语。
签证官微笑着点点头,用标准的中文问了他几个问题。
“您女儿在挪威做什么工作?”
“她……她是搞科研的。”陈建国含糊地回答。
“您这次去准备待多久?”
“一个月……不,半个月。”他怕待久了,会给女儿添麻烦。
整个过程,他都像一个正在接受审问的犯人。
当签证官在他的护照上盖下章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买机票又是一番折腾。
陈建国不会网上购票,他只能跑到市里最大的旅行社,让工作人员帮他操作。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经济舱狭窄的座位,让他这把老骨头备受煎熬。
飞机上的餐食,那些冰冷的三明治和甜腻的蛋糕,他吃不惯,只能就着热水,啃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烧饼。
他睡不着。
透过小小的舷窗,他看着脚下连绵不绝的云海,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起了陈曦小时候的样子。
那个扎着羊角辫,总是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地喊“爸爸”的小女孩。
他想起了送陈曦去上大学时的情景。
在火车站,女儿第一次离开家,哭得稀里哗啦,他也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
他还想起了五年前,在机场送女儿去挪威。
陈曦抱着他,说:“爸,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可五年过去了,她一次也没回来过。
是工作太忙?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对未知的恐惧,对女儿处境的担忧,以及一个传统中国父亲对遥远异国他乡的复杂情感,在他的心里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飞机终于在奥斯陆加勒穆恩机场降落。
当他走出机舱,一股寒冷但异常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北欧的景象给他带来了巨大的视觉冲击。
天,蓝得像一块纯净的水晶。
机场里的人流,远比他想象的要稀少,每个人都安安静静地走着,听不到大声喧哗。
所有的一切,都干净到了极致,仿佛一尘不染。
这种极致的秩序和安静,反而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疏离和压抑。
他按照女儿的指示,在出口处等待。
很快,他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陈曦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头发剪短了,显得更加干练。
她瘦了,也高了,或许是穿了高跟鞋的缘故。
“爸!”陈曦快步走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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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乡音,让陈建国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他的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瘦了。”他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千言万语,只汇成了这两个字。
“哪有,我壮着呢。”陈曦笑着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爸,您累坏了吧?我们回家。”
艾伦也跟在后面,他看起来比视频里更高大一些。
他走上前,有些笨拙地用中文说:“爸……爸,欢迎。”
陈建国点点头,算是回应。
他们坐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车。
车很新,也很安静,但并不是陈建国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动辄几百万的顶级豪车。
这让他心里的困惑又多了一分。
车子驶离机场,穿行在挪威的公路上。
窗外的景色,像一幅幅流动的油画。
大片的森林,点缀着色彩鲜艳的木屋,远处是连绵的雪山。
很美,美得不真实。
可陈建国无心欣赏。
他注意到,路上的车很少,开了半天,也看不到几个人。
这种地广人稀的景象,让他这个习惯了热闹和拥挤的中国人,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寞。
女儿要是常年生活在这么个冷冷清清的地方,该有多孤独啊。
车子最终在郊区一栋现代风格的独立屋前停下。
房子掩映在树林里,周围环境优美而宁静。
房子是两层结构,外墙是深灰色的木板和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这就是女儿的家。
04
看起来不错,但似乎……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豪”。
走进屋内,内部的装修是典型的北欧极简风格。
白色的墙壁,原木色的地板,家具线条简单,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整个空间开阔、明亮,打扫得一尘不染。
有格调,很整洁,却唯独缺少了一种东西——烟火气。
这个家太像一个设计杂志上的样板间了,完美,却也冰冷。
这不像一个拥有近两亿资产的家庭该有的样子。
陈建国心中的疑团,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切,像一个潜入敌人内部的侦察兵。
晚饭是陈曦亲手做的。
四菜一汤,有他爱吃的红烧肉。
饭桌上,陈曦努力地想让气氛热络起来,给他讲挪威的风土人情。
艾伦则在一旁努力地用翻译软件,试图参与到对话中来。
可陈建国的心思,完全不在饭菜上。
他注意到,女婿艾伦大部分时间都显得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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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说话,只是安静地吃饭,眼神时不时会飘向二楼书房的方向。
晚饭后,艾伦客气地和陈建国打了个招呼,就一头扎进了那间书房。
陈曦解释说:“爸,艾伦他最近工作很忙,您别介意。”
陈建国“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了那扇紧闭的书房门上。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所有的秘密,或许都藏在那扇门的后面。
在挪威的日子,对陈建国来说,每一天都充满了细微的、令人不安的发现。
他成了一个沉默的观察者,用他那双习惯了观察精密零件的眼睛,审视着女儿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
首先是反常的作息。
陈曦和艾伦似乎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
他们没有像陈建国想象的那样,每天西装革履地去某个窗明几净的写字楼。
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
可他们又不是在休息。
艾伦几乎是焊在了那间书房里,陈建国好几次半夜起来上厕所,都能看到书房的门缝里透出幽幽的蓝光。
陈曦则包揽了所有的对外事务。
她时常对着笔记本电脑开会,一开口就是一串串陈建国完全听不懂的流利英语。
有时,她会开车出去,一去就是大半天。
回来时,脸上总是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有好几个深夜,陈建国都被他们压抑的争论声惊醒。
他们用英语低声而激烈地交谈,虽然听不懂内容,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紧绷和焦虑的情绪。
这不像是一个刚刚获得了巨额财富的家庭该有的状态。
他们看起来,更像是在打一场艰苦卓绝的仗。
其次是那些诡异的包裹。
家里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有快递公司送来一些奇怪的箱子。
箱子不大,但看起来很重。
上面印着各种陈建国看不懂的专业术语和警告符号,比如“静电敏感”、“精密仪器”等等。
有一次,他趁女儿不注意,偷偷瞥了一眼艾伦打开的箱子。
里面没有他想象中的任何东西,只有一些被泡沫塑料紧紧包裹着的、布满了复杂线路的电路板和一些闪着金属光泽的精密元件。
这些东西,看起来比他当年在工厂里接触过的最高级的数控机床还要复杂百倍。
它们被小心翼翼地搬进那间神秘的书房,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最让陈建国感到矛盾和困惑的,是他们的生活方式。
他们很少出去吃饭。
陈曦的厨艺很好,但食材都是从最普通的平价超市买来的。
陈曦的穿着打扮也很朴素,衣柜里挂着的,大多是些款式简单的休闲装,连一件像样的奢侈品都没有。
那辆奥迪电动车,已经是这个家里最值钱的物件了。
陈建国想不通。
钱呢?
那一亿八千万,到底在哪里?又花在了哪里?
如果不是为了享受生活,他们赚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
还有社交的隔绝。
陈建国在女儿家住了快一个星期,除了快递员,他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朋友或同事上门拜访。
他们的生活,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
没有邻居串门,没有朋友聚会,没有周末的娱乐活动。
整个房子里,只有三个人,和一种挥之不去的、安静的紧张感。
05
陈建国多次试图和女儿进行一次真正的、深入的交流。
他想把心里的所有疑问都摊开来谈。
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曦曦,你跟爸说实话,你们的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一次晚饭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陈曦正在洗碗,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为难的笑容。
“爸,我们的工作……是帮助一些有特殊需要的人群,技术性非常强,涉及到很多前沿科技,真的很难用几句话解释清楚。”
“有什么不能说的?再难,你总得让爸知道个大概吧?”陈建国不依不饶。
“爸,我们真的签了保密协议的。”陈曦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恳求,“您就别问了,好吗?您只要知道,我们做的是一件很有意义、也完全合法的事情,这就够了。”
女儿的恳求,像一堵柔软的墙,把他所有尖锐的问题都挡了回去。
他知道,再问下去,只会让女儿更加为难。
他又试图和女婿艾伦沟通。
这是一个更大的挑战。
艾伦似乎也察觉到了岳父的疑虑,他努力地想表现出友好和坦诚。
他会主动用翻译软件,给陈建国看一些他电脑上的东西。
可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代码、闪烁的数据流和复杂的三维模型,对陈建国来说,无异于天书。
他只能看到艾伦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对科学的狂热和一种陈建国无法理解的执着。
语言的障碍,文化的隔阂,以及艾伦内向的性格,让他们的交流始终停留在最表浅的层面。
时间一天天过去,陈建国心里的疑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越缠越紧。
这种“平静下的诡异”,比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危险”都更折磨人。
如果女儿真的陷入了犯罪团伙,他至少知道敌人是谁,该怎么去战斗,去报警。
可现在,他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他像一个局外人,一个多余的人,被隔绝在女儿真实生活的核心之外。
他的担忧达到了顶点。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是不是女婿艾伦,在利用陈曦的身份和才华,从事着什么秘密的、甚至可能是非法的研究?而陈曦,因为深爱着丈夫,或者受到了某种胁迫,才不得不为他保守秘密,甚至欺骗自己的父亲?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他觉得,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必须主动出击,揭开那个房间的秘密。
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是一个星期四的下午。
天气阴沉,下着小雨。
陈曦说,她要去市中心的一个研究机构送一份重要的材料,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来。
她叮嘱父亲,晚饭不用等她,她会在外面随便吃点。
家里,只剩下了陈建国和艾伦两个人。
陈建国的心,怦怦直跳。
他知道,这是他揭开谜底的唯一机会。
他看着艾伦像往常一样,和自己比划了一下,就转身走进了书房。
陈建国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内心经历着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去侵犯女儿女婿的隐私。
可一个父亲的本能和担忧,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走向那扇紧闭的门。
最终,后者占据了上风。
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那个他已经用得非常熟练的翻译软件。
他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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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艾伦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陈建国没有废话,他把手机屏幕对着艾伦,上面显示着他刚刚输入的一行字。
“艾伦,我必须知道真相。你们到底在做什么?那一亿八千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女儿,陈曦,她是不是有危险?”
艾伦的脸色变了。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慌乱和无措。
他试图用他仅会的几个中文单词来解释。
“不……不危险……曦……很好……”
他的解释苍白而无力。
他又拿起自己的手机,想要通过翻译软件回复。
可是在巨大的压力下,他的手都有些发抖,打字也变得异常缓慢。
翻译软件转换出来的句子,也显得生硬而混乱,根本无法构成有效的沟通。
就在这种混乱的对峙中,陈建国的余光,瞥到了艾伦身后的景象。
或许是因为开门时太过仓促,那扇过去几天里始终紧紧关闭的书房门,此刻虚掩着一条不大的缝隙。
那条门缝,像一道神秘的裂口,通往一个未知的世界。
过去几天里所有的疑惑、恐惧和猜测,在这一刻都汇聚成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
他要亲眼看看。
他必须亲眼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不顾艾伦伸手上前、充满惊惶的阻拦,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房门。
门被推开的瞬间,陈建国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停滞了。
眼前的景象,彻底击碎了他过去六十多年建立起来的所有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