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上大专，大哥暗示我们拿5000块。他忘了去年只拿了200块

“文斌啊，你侄女周梦考上大专，这可是咱们老周家的大喜事。你这个当亲叔的，怎么也得好好表示表示吧？”大哥周建国端着酒杯，满脸红光地看着我，话锋一转，“你大嫂跟我商量了，也不让你多拿，就给个五千块钱，凑个吉利数，你看咋样？”

大哥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像是在谈论今天白菜几毛钱一斤。可这“五千块”三个字，却像三块大石头，瞬间砸进了我心里，激起一片冰冷的浪花。我老婆孙悦刚夹起一块排骨，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整个饭桌的气氛，一下子从热热闹闹变得死一般寂静。

而这一切，都要从一个星期前，大哥那个不同寻常的电话说起。

那天我正在公司加班，大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那大嗓门隔着听筒都震得我耳朵嗡嗡响：“文斌啊，干啥呢？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侄女周梦，考上大专啦！”

我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不为侄女高兴，而是大哥这不同寻常的热情让我有点犯嘀咕。侄女的成绩我心里有数，能上个大专确实是最好的结果了。我连忙在电话里恭喜：“那太好了大哥，恭喜恭喜，周梦这孩子也算有出息了。”

大哥在电话那头笑得合不拢嘴：“那是那是，回头我让你嫂子杀只鸡，你们两口子带孩子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庆祝一下！”

挂了电话，我把这事跟老婆孙悦一说，她正敷着面膜，听完就把面膜纸一揭，柳眉倒竖：“庆祝？我看不像。去年咱们儿子小浩考上全市前三的重点高中，你这个当哥的打电话过去报喜，他怎么说的？哦了一声，就说在地里忙，挂了。后来微信上不情不愿地转了二百块钱过来，连句恭喜的话都懒得多打两个字。现在他女儿考个大专，倒要我们回去庆祝了？这里面没鬼我孙字倒着写！”

我劝她：“哎呀，都是自家亲戚，大哥可能就是那性格，粗枝大叶的，别想那么多。再说，他都开口了，咱们要是不回去，面子上也不好看。”

孙悦白了我一眼：“周文斌，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把话放这儿，这次回去，他要是敢狮子大开口，我可不给你留面子。”

我当时只当她是气话，没往心里去。毕竟是亲大哥，再怎么着，还能差到哪儿去？

周末，我开着车，带着孙悦和儿子，后备箱里还塞了两箱牛奶和一些水果，回了乡下老家。一进门，大哥大嫂那叫一个热情，简直像迎接贵宾。大嫂王桂花拉着孙悦的手就不放，一口一个“弟妹”叫得比蜜还甜。大哥则忙着给我递烟，给儿子拿饮料，嘴里还不停地夸：“还是文斌有出息，在城里混得好，你看这车，多气派！”

饭菜很快就摆满了桌，确实丰盛，有鸡有鱼。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哥的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他先是忆苦思甜，说当年家里多穷，他作为老大怎么拉扯我们。然后话锋一转，就绕到了侄女周梦身上。

“唉，现在养个孩子真不容易啊。”大哥长叹一口气，夹了一筷子花生米，“尤其是在城里上学，那花销，啧啧，跟流水似的。周梦这孩子也懂事，知道家里条件不好，报的还是个省内的学校，就这，一年学费加生活费，没个两三万下不来啊。”

大嫂王桂花立马接上话茬：“可不是嘛！她爸愁得好几宿没睡好。我们俩就是土里刨食的，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子儿。不像你们在城里，手指缝里漏点都比我们一年挣得多。”

我听着这话越来越不对味，孙悦在桌子底下用脚轻轻踢了我一下，眼神里全是“你看，被我说中了吧”的警告。我只好打着哈哈：“大哥大嫂也别太发愁，现在政策好，还能申请助学贷款，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谁知大哥根本不接我这话，他把酒杯重重一放，看着我，终于图穷匕见：“文斌啊，贷款那都是外人的钱，咱们自家人还能不帮自家人？你侄女上大学，你这个当亲叔的，怎么也得好好表示表示吧？你大嫂跟我商量了，也不让你多拿，就给个五千块钱，凑个吉利数，你看咋样？”

他这话一出口，我脑子“嗡”的一声。五千！他怎么说得出口的？

我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措辞拒绝，才能既不伤和气又守住底线，旁边的孙悦却先开了口。她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大哥：“大哥，我没听错吧？五千块？你这吉利数可真够吉利的。”

大哥的脸有点挂不住了，干笑道：“弟妹，你看你这话说的。文斌现在是公司主管，一个月万把块钱，五千块对他来说不是毛毛雨嘛。再说了，这是给孩子上学的，是正事，亲叔叔不表示，谁表示？”

孙悦冷笑一声，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人：“亲叔叔？大哥，我倒想问问你，去年我儿子小浩考上重点高中的时候，你这个当亲大伯的，是怎么表示的？”

大哥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眼神开始躲闪：“那……那不是一回事。高中跟大学能比吗？再说了，我那阵子手头紧……”

“手头紧？”孙悦的音量陡然拔高，她直接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然后把手机“啪”地一下立在桌子中央，屏幕正对着大哥，“手头紧到就给了二百块钱？大哥，你别嫌我说话难听，这二百块钱，现在去吃顿好点的自助餐都不够一个人的。我儿子考的是全市排前三的重点高中，将来是要奔着名牌大学去的。你女儿考个大专，我们替她高兴，可你一张嘴就要五千，足足翻了二十五倍！你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吧？是觉得我们两口子是傻子，还是觉得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刮过来的？”

手机屏幕上，那条“周建国向您转账200。00元”的记录刺眼地亮着，像一个无声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大哥的脸上。

大哥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大嫂王桂花见状，赶紧打圆场：“哎呀，弟妹，你这是干啥呀，一家人，为这点钱至于吗？你大哥他也是……”

“至于！”孙悦直接打断她，“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特别至于！我们两口子在城里打拼，起早贪黑，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才有了今天。我们的钱不是偷的抢的，每一分都干干净净！我们敬重你是大哥，所以年年过节给你们买东西，给钱，你们家里有事我们能帮的都帮。可我们敬重你，不代表你们可以把我们的付出当成理所更不代表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来占便宜！”

“去年小浩升学，你们不当回事，我们认了，谁叫你是大哥呢。可今天，你们竟然还有脸提五千块？周建国，我就问你一句，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孙悦这一番话，像连珠炮一样，说得又快又急，整个屋子的人都听傻了。我儿子小浩默默地低下了头，大哥的女儿周梦更是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哥被说得下不来台，终于恼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孙悦的鼻子骂道：“你个婆娘，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这是我们老周家的事！周文斌，你看看你娶的好老婆，这么不给你大哥面子！我告诉你，今天这五千块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然你就是不认我这个哥，不认你侄女！”

他这是开始耍无赖，搞道德绑架了。

看着他那副丑恶的嘴脸，我心里的火也“噌”地一下窜了上来。这么多年，我一直顾念着兄弟情分，对他一再忍让。他家里盖房子，我拿了三万；他儿子结婚，我包了一万的红包；逢年过节，孝敬爸妈的钱，他那一份经常是我帮着垫付的。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亲情和尊重，没想到只养大了他的贪婪和无耻。

我慢慢地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大哥，孙悦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话。亲情是相互的，不是你用来绑架我的工具。你心里要是真有我这个弟弟，有小浩这个侄子，去年就不会只给二百块钱。你今天之所以敢开口要五千，不是因为你觉得我该给，而是因为你觉得我好欺负，觉得我为了面子会忍气吞声。”

我从钱包里抽出两张一百的钞票，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推到他面前。

“这是二百块钱。你去年给了我儿子二百，今天我还给你侄女二百。咱们两清了。这叫礼尚往来。至于那五千，一分都没有。从今天起，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弟弟，就学会怎么尊重人。要是不认，那这门亲戚，不走也罢。”

说完，我拉起孙悦的手，又叫上儿子：“小浩，咱们走。”

“周文斌！你给我站住！你这个不孝的混账东西！”大哥在我身后气急败坏地咆哮，甚至还夹杂着摔盘子砸碗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一步也没有停留。走出那个家门，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孙悦紧紧握着我的手，儿子也默默地跟在我们身边。

我知道，这门亲戚，可能真的走到头了。或许会有人在背后说我六亲不认，说我无情无义。但他们不会知道，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我终于明白，善良需要锋芒，忍让要有底线。对于那些只知索取，不懂感恩的人，你最大度的回应，就是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把不懂尊重的亲情从生命里剔除出去，不是冷漠，而是自救。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大家说，我做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