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守着她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了那套老房子!"张伟的声音在医院走廊回荡。
林芳死死攥着手里的病危通知书,指甲掐进掌心:"十九年!我照顾妈十九年,你回来过几次?"
"我在外面挣钱养家,你倒好,天天守着个病人!"张伟甩开她的手。
"张伟,你还有没有良心——"
话没说完,护士匆匆跑出来:"家属!病人不行了!快!"
两人同时冲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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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2005年春天,林芳嫁给张伟的时候,婆婆何翠兰还是个硬朗的老太太。
"芳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何翠兰拉着林芳的手,眼里满是慈爱,"我这儿子从小就让我操心,脾气倔,以后你多担待。"
林芳笑着点头。那时候的张伟对她还算体贴,虽然工资不高,但两口子过日子也算和和美美。婆婆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离他们租的房子不远,每周末都会来看看他们,带些自己做的吃食。
婚后第二年,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那天是2006年11月的一个早晨,林芳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婆婆在家里摔倒了,是邻居发现送来的。等她和张伟赶到医院,何翠兰已经躺在病床上,左半边身子完全不能动弹。
"脑溢血,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医生摘下口罩,"老人年纪大了,这一摔,基本上就下不来床了。"
张伟当场就哭了:"妈,都怪我,我应该早点接你过来住的。"
何翠兰躺在床上,眼睛睁着,嘴巴歪斜着,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的右手费力地抬起来,想要摸摸儿子的脸,但手抖得厉害。
林芳站在一旁,看着婆婆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心里五味杂陈。
"张伟,妈以后怎么办?"她轻声问。
"我...我工作忙,这个项目正在关键时期..."张伟擦了擦眼泪,"要不咱们请个保姆?"
"保姆一个月要两千多,咱们哪有那个钱?"
"那...你辞职照顾?"张伟试探地问。
林芳沉默了。她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一个月一千五,虽然不多,但也是家里的一份收入。可看着病床上的婆婆,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我照顾。"最后,她还是点了头。
何翠兰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嘴里发出急促的"呜呜"声,右手用力摆动着,似乎在说"不要"。
"妈,您别担心,我会照顾好您的。"林芳握住婆婆的手。
从那天起,林芳的生活彻底改变了。
出院后,她把婆婆接到了自己租住的小两居室。张伟把他们的卧室让给了母亲,两人挤在客厅的沙发床上。每天早上五点,林芳就要起床,给婆婆擦洗身体、换尿布、喂饭。
何翠兰虽然瘫痪了,但意识很清醒。她躺在床上,眼睛总是跟着林芳转,看着这个年轻的儿媳妇为自己忙前忙后。
"妈,来,喝点粥。"林芳端着碗,一勺一勺喂进婆婆嘴里。
何翠兰的左边嘴角歪着,粥总是会流出来。林芳就用毛巾擦干净,继续喂。一顿饭要喂一个多小时。
喂完饭,林芳还要给婆婆翻身。何翠兰一米六的个头,一百二十多斤,完全是个死重。林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她翻过来。
"呜...呜..."何翠兰看着林芳额头上的汗珠,眼里满是愧疚。
"妈,没事的,我年轻,扛得住。"林芳笑着说,但腰已经疼得直不起来了。
最难熬的是夜里。何翠兰大小便失禁,林芳每天晚上要起来好几次给她换尿布。有时候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到婆婆发出"嗯嗯"的声音,她就知道又要换了。
冬天的晚上特别冷,林芳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打开灯,掀开婆婆的被子,忍着刺鼻的气味,给她擦洗、换尿布、换床单。手脚都冻僵了,但她一句怨言都没说。
何翠兰躺在那里,眼泪无声地流。她想说"对不起",想说"别管我了",但话到嘴边只能变成无意义的"呜呜"声。
张伟呢?他说工作忙,早出晚归。有时候林芳在给婆婆换尿布,他就躲在客厅玩手机,说是闻不了那个味儿。
"张伟,你帮我搭把手。"林芳叫他。
"我...我不会啊。"他皱着眉头,"你来就行了。"
渐渐的,张伟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从每天回来吃晚饭,变成了一周回来一两次,再到后来,一个月都不见人影。
"妈病了快三年了,你爸那边有什么补助吗?"林芳有一次实在忍不住问。
"什么补助?"张伟不耐烦地说,"我妈就一个退休工人,哪来的补助?每个月那点退休金还不够买药的。"
"可是...咱们这样撑着也不是办法啊。我没工作,你一个人的工资..."
"那你想怎么样?"张伟突然暴躁起来,"你想让我妈去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别说了!"张伟摔门而去。
林芳坐在客厅里,眼泪掉下来。这三年,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她才二十八岁啊,正是好年华,却每天守着一个病人,连自己都快成黄脸婆了。
病房里传来"嗯嗯"的声音。林芳赶紧擦干眼泪,走进去。
何翠兰睁着眼睛看着她,眼里全是心疼。她的右手费力地抬起来,想要擦林芳的眼泪,但手抖得够不到。
"妈,我没事。"林芳握住婆婆的手,"您别担心,我只是...只是有点累。"
何翠兰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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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2010年,林芳照顾婆婆已经四年了。
这天,邻居刘姐来串门,看到林芳正在给婆婆擦身体。
"芳啊,你这媳妇真是少见了。"刘姐感叹,"现在哪还有人愿意这样照顾婆婆的?"
林芳苦笑:"我也是没办法。"
"你家张伟呢?好久没见他了。"
"他...工作忙。"林芳低着头说。
"忙?"刘姐压低声音,"芳啊,不是我多嘴,前两天我在商场看到他了,跟一个女的有说有笑的,那个亲密劲儿..."
林芳的手一抖,毛巾掉在了地上。
"你...你看清楚了?"
"我还能看错?他们俩在电影院门口,那女的挽着他的胳膊呢。"刘姐说,"芳啊,你可得留点心。"
刘姐走后,林芳坐在床边,看着婆婆。何翠兰的眼睛里露出复杂的神色,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那天晚上,张伟难得回家了。
"你今天去哪儿了?"林芳问。
"公司开会。"张伟头也不抬地玩手机。
"开会?"林芳走过去,"张伟,你老实告诉我,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张伟的手顿了顿:"你瞎想什么?"
"那你为什么三个月才回来一次?"林芳的声音提高了,"我在家照顾你妈,你在外面干什么?"
"我在外面挣钱!"张伟猛地站起来,"你以为家里的开销哪来的?你以为你妈的药费哪来的?"
"可是——"
"可是什么?"张伟打断她,"林芳,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守着她,有没有想过我?我才三十三岁,我也需要正常的生活!"
"那你妈呢?她也需要儿子啊!"
"我...我已经尽力了。"张伟避开她的目光,"我每个月给家里钱,还要我怎么样?"
"你给的那点钱够什么?"林芳哭了出来,"我照顾妈五年了,五年!我的青春都搭进去了,你呢?你享受去了是不是?"
"你愿意守就守,没人逼你!"张伟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张伟!你站住!"林芳追出去,"你说清楚,外面到底有没有人?"
张伟站在门口,沉默了很久,才说:"林芳,我们...冷静一下吧。"
门"砰"地关上了。
林芳瘫坐在地上。病房里传来"嗯嗯"的声音,何翠兰在叫她。
她走进去,婆婆正费力地想要坐起来,眼里满是焦急。
"妈,您别动。"林芳扶住她。
何翠兰的右手紧紧抓住林芳,嘴里发出急促的"呜呜"声,眼泪不停地流。她想说话,想安慰这个为自己付出了一切的儿媳妇,但她说不出来。
"妈,我没事。"林芳擦掉眼泪,"我只是...只是有点累。"
那天晚上,林芳失眠了。她躺在沙发床上,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刘姐的话:他跟一个女的有说有笑的,那个亲密劲儿...
第二天,林芳做了一个决定。她等到张伟睡熟了,悄悄拿起他的手机。
密码还是老样子,她轻松打开了。
微信里,最上面的聊天是一个叫"小雨"的女孩。林芳点开,手开始发抖。
"今天晚上还来吗?"
"想你了。"
"那个黄脸婆还在吗?什么时候能离婚啊?"
最后一条是张伟的回复:"快了,你再等等我。我妈的事情一解决,我就跟她离。"
林芳觉得天旋地转。她把手机放回去,坐在黑暗里,眼泪无声地流。
原来,她这五年的付出,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原来,他巴不得婆婆早点走,好跟她离婚。
天亮的时候,林芳做好了早饭。张伟起床,看到桌上的饭菜,有些意外。
"吃饭吧。"林芳平静地说。
"你...你没事吧?"张伟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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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林芳看着他,"张伟,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外面有人了对不对?"
张伟沉默了。
"你说话!"林芳的声音颤抖着。
"是。"张伟终于承认了,"林芳,我们不合适。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整天围着我妈转,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女人吗?"
"所以你就去找别人了?"
"我...我也是人,我也需要陪伴。"张伟说,"这五年,你有关心过我吗?你眼里只有我妈!"
"因为她是你妈!"林芳吼出来,"她是你妈,不是我妈!我照顾她是因为她是你妈!"
"那正好,既然你这么嫌弃,那就别照顾了!"张伟也吼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嫌弃了?"林芳的眼泪掉下来,"张伟,你还有没有良心?这五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我才三十岁,我本来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我本来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提到孩子,张伟沉默了。
这五年,他们没有要孩子。林芳说等婆婆的身体好一点再要,但婆婆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转。
"那你想怎么样?"张伟避开她的目光。
"我想让你在妻子和母亲之间做个选择。"林芳说,"是她,还是外面那个女人?"
"我..."张伟犹豫了。
"你说!"
"林芳,你冷静点。"张伟后退了一步,"我妈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但是我们之间..."
"你们之间怎么了?"
两人同时回头,何翠兰的房间门开着,她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很大,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都听到了。
03
2015年冬天,林芳照顾婆婆已经九年了。
这九年,她从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姑娘,变成了一个三十四岁的中年妇女。她的手上长满了老茧,腰疼成了老毛病,头发也开始有了白发。
张伟还在外面。自从那次摊牌后,他更是很少回家了。有时候一个季度才回来一次,放下生活费就走。他和"小雨"的关系越来越明目张胆,甚至有邻居看到他们一起在外面租房子住。
"芳啊,你还撑着干什么?"刘姐又来劝她,"这男人的心都不在家了,你图什么?"
"我..."林芳看了看病房,"我不能丢下妈。"
"她又不是你亲妈!"刘姐说,"你为她付出这么多,她儿子都不要她了,你还守着干什么?"
"刘姐,你别说了。"林芳打断她,"我答应过妈,要照顾她一辈子。"
这话是真的。那次争吵之后,何翠兰病了一场。医生说是受了刺激,差点就抢救不过来。林芳守在床边,握着婆婆的手说:"妈,您别担心,就算张伟不要我们,我也不会丢下您。"
何翠兰流着泪,右手紧紧握住林芳的手。
从那以后,婆媳俩相依为命。林芳白天照顾婆婆,晚上在网上接一些打字的活儿,赚点零花钱。张伟给的生活费越来越少,有时候两个月才给一次,每次只有两千块。
"妈,您想吃什么?"林芳问。
何翠兰摇摇头,右手指了指林芳。
"我?我不饿。"林芳笑了笑,"您先吃,我等会儿吃。"
其实她中午只吃了一个馒头。为了省钱,她自己总是对付,把好的留给婆婆。何翠兰都看在眼里,心里疼得不行,但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晚上,林芳照例给婆婆擦身体、翻身。她的动作很熟练,这些年下来,她已经练就了一身照顾病人的本事。
"妈,您今天精神不错。"林芳说,"天气好的话,明天我推您出去晒晒太阳。"
何翠兰看着她,眼里有复杂的情绪。她的右手抬起来,想要摸林芳的脸,但手抖得厉害。
林芳握住婆婆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妈,您别担心,我不累。"
何翠兰的眼泪又流下来了。这个儿媳妇,比她的亲生儿子还要孝顺。
2018年春节,张伟难得回来了一次。他带了个女人,就是那个"小雨"。
"妈,这是小雨,以后她会照顾您的。"张伟说。
林芳站在一旁,拳头攥得紧紧的。
"张伟,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张伟避开她的目光,"林芳,我们离婚吧。我妈以后小雨会照顾,你可以走了。"
"你说什么?"林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们离婚。"张伟重复了一遍,"这些年辛苦你了,我会给你一笔钱,算是补偿。"
"补偿?"林芳笑了,但眼泪流了下来,"张伟,我照顾你妈十二年,你现在跟我说补偿?"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问问妈的意见。"林芳走到床边,"妈,您想让谁照顾?"
何翠兰看着张伟,又看看小雨,最后目光落在林芳身上。她费力地抬起右手,指着林芳,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妈,您是说要林芳照顾?"张伟皱眉。
何翠兰用力点头,眼泪掉下来。
"可是——"
"张伟,你听到了吧?"林芳说,"妈要我照顾。所以你们可以走了。"
小雨脸色难看:"张伟,你看——"
"行,你愿意照顾就照顾。"张伟冷笑,"但是林芳,我们的婚姻到此为止了。离婚的事情,我们慢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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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了。林芳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何翠兰躺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流。她的右手伸出床边,想要够到林芳,但够不到。她发出急促的"呜呜"声,那是她对儿子的失望,对儿媳的愧疚。
林芳哭了很久,最后还是站起来,给婆婆擦去眼泪:"妈,没事的,我们还有彼此。"
04
2019年,林芳照顾婆婆已经十三年了。
张伟真的提出了离婚。他请了律师,要求分割财产。可笑的是,他们名下根本没什么财产,就婆婆住的那套老房子,还在婆婆名下。
"我要求林芳净身出户。"张伟的律师说,"这些年,我的当事人一直在外辛苦工作,支撑这个家。而林芳女士没有任何经济贡献。"
"没有经济贡献?"林芳的律师是法律援助中心派来的,"林芳女士照顾老人十三年,这不算贡献?"
双方争执不下。最后,法院判决离婚,但财产分割要等婆婆去世后再议。
离婚后,林芳和婆婆的日子更难了。张伟不再给生活费,说既然已经离婚了,他没有义务养前妻。
林芳只能靠打零工维持生活。白天照顾婆婆,晚上出去做兼职,送外卖、发传单、做清洁工,什么活儿都干。
"妈,对不起。"有一天晚上,林芳回来得很晚,看到婆婆还醒着,眼泪掉了下来,"我没用,让您跟着我受苦。"
何翠兰拼命摇头,右手抓住林芳的手,用尽全力握紧。她的眼里满是心疼和愧疚。
"妈,您别担心,我撑得住。"林芳笑了笑,"只要您好好的,我什么都愿意。"
2020年,疫情来了。林芳的兼职没了,生活更加困难。她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只为了给婆婆买药、买营养品。
有一次,林芳饿晕在厨房里。何翠兰听到声响,拼命地喊,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还是邻居听到了,赶紧叫了救护车。
医院里,医生说林芳是低血糖加营养不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这样拼命。"
"我知道。"林芳虚弱地说。
何翠兰被推着轮椅来看她。婆婆看着瘦得脱形的儿媳妇,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想说话,想让林芳别管自己了,去过自己的生活,但话到嘴边只能变成无意义的哭声。
"妈,我没事。"林芳握住婆婆的手,"您别哭,我很好。"
那天晚上,何翠兰一夜没睡。她躺在病床上,眼睛睁着,泪水浸湿了枕头。
这个儿媳妇,为她付出了整整十四年的青春。从二十五岁到三十九岁,最美好的年华都搭进去了。而她的亲生儿子呢?早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把她们抛弃了。
何翠兰在心里暗暗发誓:就算自己死了,也要让这个善良的儿媳妇有个好结果。
2021年,林芳四十岁了。
这天,她正在给婆婆喂饭,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是林芳女士吗?我是阳光律师事务所的王律师。"电话里传来陌生的声音。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有位何翠兰女士委托我们处理一些法律事务,但我们需要您的配合。请问您方便到事务所来一趟吗?"
林芳愣住了,看向床上的婆婆。何翠兰正看着她,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何翠兰...是我婆婆。"林芳说,"可她已经瘫痪十五年了,不能说话,怎么可能委托你们?"
"林女士,这件事说来话长,您能来一趟吗?何女士也要去的。"
第二天,林芳推着轮椅,带婆婆去了律师事务所。
王律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看到何翠兰,点了点头:"何女士,您好。"
何翠兰眨了眨眼,表示回应。
"林女士,请坐。"王律师拿出一份文件,"是这样的,何女士虽然不能说话,但意识清醒。两年前,她通过特殊渠道联系到我们,委托我们办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林芳有些紧张。
"第一,房产过户。何女士名下的那套房产,她想过户给您。"
"什么?"林芳震惊了,"可是...可是那是张伟的家,他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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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是何女士的,她有权处置。"王律师说,"而且,根据何女士的意思,她不想让张伟知道这件事。所以过户手续我们是秘密办理的,已经完成了。"
林芳不敢相信:"您说什么?房子...已经过户给我了?"
"是的。"王律师递过来一份房产证,"这是新的房产证,所有人是林芳。"
林芳接过房产证,手抖得厉害。她看向婆婆,何翠兰正平静地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
"还有第二件事。"王律师继续说,"何女士有一笔存款,她想在适当的时候交给您。但是,她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她说,这笔钱要在她去世之后,您才能用。而且,绝对不能让张伟知道。"
林芳的眼泪掉了下来:"妈...这是为什么?"
何翠兰看着她,右手费力地抬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然后指向林芳。
王律师解释:"何女士说,这些年她都看在眼里。她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您。"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林芳推着轮椅,走了很久。
"妈,您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些?"她问。
何翠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前方,眼里带着某种坚定。
林芳突然明白了。这十五年,婆婆虽然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但她什么都看在眼里。她看到儿媳妇的付出,也看到儿子的无情。她用自己的方式,在为儿媳妇铺路。
2023年初,何翠兰的身体越来越差。她经常发烧,吃不下饭,体重掉得很快。
医生说,老人的器官在衰竭,随时可能走。
林芳请了一个月的假,日夜守在婆婆身边。她知道,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妈,您要坚持住。"林芳握着婆婆的手,"您不能走,您走了,我就真的一个人了。"
何翠兰看着她,眼里满是不舍。但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
这天晚上,张伟突然打来电话。
"我妈怎么样了?"他问。
"很不好。"林芳冷冷地说。
"我明天过去。"
第二天,张伟带着小雨来了。他们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瘦得不成样子的何翠兰。
"妈..."张伟叫了一声,但何翠兰连看都不看他。
"张伟,这些年你都干什么去了?"林芳质问,"你妈病成这样,你去哪儿了?"
"我...我工作忙。"张伟避开她的目光。
"忙?"林芳冷笑,"忙着在外面快活是吧?"
"林芳,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小雨在旁边帮腔,"张伟这些年在外面辛苦挣钱,养活你们,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养活我们?"林芳气笑了,"他给过一分钱吗?这五年,我自己打工养活我和妈,他在哪儿?"
"你——"
"好了!"张伟打断她们,"都什么时候了,还吵?"
何翠兰突然发出"呜呜"的声音,她右手指着门口,很明显是在赶人。
"妈..."张伟想要靠近。
何翠兰更激动了,右手用力挥舞,嘴里发出急促的声音。她不想看到这个不孝的儿子,一眼都不想看到。
"你们走吧。"林芳说,"别让妈生气了。"
张伟站在原地,脸色难看。最后,他还是带着小雨走了。
走的时候,他撂下一句话:"我妈要是有什么,房子我要收回来的。"
林芳没有回应。她坐在病床边,握着婆婆的手。
何翠兰看着她,眼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她还有很多话想对这个儿媳妇说,但说不出来。
05
2024年3月,何翠兰病危了。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说老人随时可能走,让家属做好准备。
林芳通知了张伟。他很快赶到了医院,这次还带了一个律师。
"林芳,我们把话说清楚。"张伟单独把她叫到走廊,"我妈要是走了,房子归我。你当年照顾她,我会给你一笔钱,就算扯平了。"
"扯平?"林芳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张伟,你还记得当年你妈病倒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吗?"
"我说了什么?"
"你说,妈以后就交给我了,你会好好工作,挣钱养家。"林芳的眼泪掉下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对得起你妈吗?"
"我..."张伟有些心虚,"我也是没办法,我在外面压力大——"
"你守着她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了那套老房子!"张伟突然暴躁起来,声音在走廊回荡。
林芳死死攥着手里的病危通知书,指甲掐进掌心:"十九年!我照顾妈十九年,你回来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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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面挣钱养家,你倒好,天天守着个病人!"张伟甩开她的手。
"张伟,你还有没有良心——"
话没说完,护士匆匆跑出来:"家属!病人不行了!快!"
两人同时冲进病房。
何翠兰躺在床上,呼吸越来越弱。监护仪上的数字在快速下降。
"妈!"林芳扑到床边,握住婆婆的手。
何翠兰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了张伟一眼,眼里满是失望。然后,她的目光落在林芳身上,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妈,您别走,您别丢下我..."林芳哭着说。
何翠兰的右手颤抖着,想要抬起来。林芳赶紧握住,贴在自己脸上。
婆婆的手很凉,但还在用力握着她。
"所有人出去!"医生冲进来,"让我们抢救!"
"不...我不走..."林芳不肯松手。
"林芳,让医生抢救!"张伟拉她。
"我说了我不走!"林芳甩开他。
何翠兰突然用力握了握林芳的手,眼神示意她出去。
"妈..."
何翠兰又握了握,眼里带着某种坚定。
林芳只好松开手,被推了出去。
门关上了。走廊里,只有监护仪急促的警报声。
十分钟后,医生出来了:"我们尽力了。老人走得很安详。"
林芳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妈......"她哭出声来。
张伟站在一旁,眼睛红红的,但没掉眼泪。
"节哀。"医生叹了口气,"对了,老人在最后时刻,一直在说什么,但我们听不清。她好像要找林女士。"
林芳站起来,冲进病房。
何翠兰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呼吸。但她的眼睛还微微睁着,仿佛在等什么人。
"妈..."林芳扑到床边,握住婆婆已经冰凉的手。
这时,她发现婆婆的右手握得很紧,好像抓着什么东西。
林芳轻轻掰开婆婆的手指,一张银行卡掉了出来。
她拿起卡,翻过来,背面用圆珠笔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给芳,勿告。
这是婆婆写的。她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但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给林芳留下了这张卡。
林芳握着银行卡,泪如雨下。
"妈,您..."
"什么卡?"张伟突然从后面伸手来抢。
林芳赶紧把卡攥在手里:"不关你的事。"
"什么不关我的事?那是我妈的东西,应该归我!"张伟要来抢。
"这是妈留给我的!"林芳死死护着。
"你凭什么说是留给你的?"张伟冷笑,"林芳,你别想独吞我妈的遗产!"
"遗产?"林芳看着他,眼里满是失望,"张伟,你妈刚走,你就想着遗产?"
"我..."张伟语塞。
"行,我们法庭上见。"林芳转身走了。
出了医院,林芳去了银行。她把卡插进ATM机,查询余额。
当数字跳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290万。
整整290万。
林芳的手开始发抖。她不敢相信,婆婆竟然有这么多钱。这些年,她们过得那么艰难,婆婆从来没说过自己有存款。
她为什么要瞒着?为什么要等到最后时刻才告诉自己?
林芳想起婆婆最后的眼神,想起卡背面的那句话:给芳,勿告。
突然,她明白了。
婆婆是故意的。她故意瞒着这笔钱,忍着和林芳一起过苦日子,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