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17日清晨,华盛顿国会山的台阶还带着夜里的潮气,苹果公司最新款手机的标签却再次被改写,价格比一周前整整高出两成。排队的年轻人忍不住抱怨:“再涨就不买了。”这一幕恰好与白宫新闻发布厅里的画面同步——特朗普面带微笑,向媒体表达对中美贸易协议“半个月搞定”的信心。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在美国政坛却掀起另一场风暴,因为不到三小时后,前总统拜登在一场智库座谈会上直指:“灾难已经发生,而且只用了不到一百天。”
拜登用词罕见地尖锐。距离特朗普重新入主白宫不过三个月,关税壁垒便层层叠加,原本在旧金山港口堆得满满当当的亚洲集装箱骤然减少。航运数据显示,3月到港的消费电子类货柜同比锐减23%。货轮少了,码头工人工作时长随之缩减,连带旧金山湾区的餐饮业也出现客流下滑。几条简单的数字,验证了拜登口中的“灾难”并非情绪化指责,而是实打实的现实冲击。
时间稍微往前推。2018年,特朗普首次把“关税”当作谈判大棒,彼时中国对美出口占比19%,这是公开的账面数字。六年过去,全球供应链多元布局已成定式,平台经济与远程协作削弱了单一市场的重要性,但美国消费者对亚洲制造的依赖并未根本改变。正因如此,2024年这一轮加税才显得更像自伤。美国银行的研究报告指出:54%的额外关税直接转嫁至零售端,消费者买单的幅度介于30%到40%。一句大白话就是,原本1599美元的iPhone 16 Pro,现在要掏近2000美元,而且还不保证断货时补货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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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商务部在4月初连续发布三份文件,扩大对美反制范围,从大型排量汽车到波音宽体机零部件都被纳入清单。关税边打边聊,这是熟悉的双轨节奏。对美国而言,麻烦在于欧洲、加拿大、日本也不再充当看客;欧盟委员会贸易专员一句“共同利益需要对等尊重”后的48小时内,布鲁塞尔就宣布对美国白橡木、哈雷摩托追加报复性税率。连锁反应席卷全球,资本市场率先给出反馈——纽约三大股指连续下挫,道指在72个交易小时内蒸发1.8万亿美元市值。华尔街基金经理阿克曼言辞激烈:“这条路再走下去,美国经济会先被拖入滞涨泥潭。”
高科技大佬的态度同样转向。马斯克原本是“MAGA”旗帜的公开支持者,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更是他与中美双边合作的样板。关税墙筑高后,零部件跨境流动受阻,特斯拉弗里蒙特工厂只能压缩夜班产线。马斯克直言:“产业链不是乐高积木,拆了重新拼会散架。”一句话点破迷思:高关税无异于在精密机器里塞进细沙。
在这一连串“压力测试”中,特朗普的策略显得左右为难。他想把制造业迁回本土,可劳动力成本居高不下;想逼盟友站队,却无力弥补对方失去的中国市场;想用关税充盈国库,却发现税收红利尚未落袋,股市和就业已经先行缩水。更尴尬的是,华尔街的资金与硅谷的技术早已离不开全球化,断链导致的利润缩水直接威胁到大选筹款。正如《纽约时报》的评论:“总统可以选择对抗世界,但企业会用脚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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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家卡斯曼在最新模型里设定了两个场景:一是关税维持现状,美国GDP增速将在第四季度掉到1%以下;二是关税继续上调10个百分点,美国将在12个月内拔掉近120万个制造业岗位。报告流出当天,道琼斯指数再度跳空低开,连石油巨头埃克森美孚也被波及。多年未见的“同步下跌”说明一个问题——战争可以选择,但供给端被锁死的通胀谁也躲不过。
特朗普阵营显然感受到了反噬。他在密歇根州造势时罕见地放缓语速:“关税的目的不是惩罚人民,而是让谈判桌对面的人严肃起来。”台下有支持者鼓掌,也有人低声嘀咕:“别把我们当赌注。”两秒钟的对话,却透出一丝焦灼。民调数字也说明问题——密歇根、威斯康星、宾夕法尼亚这三块铁锈地带,支持率在三周之内下降了4到6个百分点。铁粉并非无限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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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百天,拜登口中的“灾难”已在工业州、科技股和普通消费者之间串联成链。更长远的风险在于,美国的信用与规则制定权均建立在稳定的市场逻辑之上,一旦频繁以关税为工具,传统盟友会重新评估与华盛顿的契约成本。曾经的布雷顿森林体系依靠信誉维系,如今信誉若被削弱,再强大的军费也难以为美元买单。
试想一下,如果第二季度谈判依旧无果,而中国、欧盟、东盟继续通过区域协议向外扩张,美国会面临怎样的选择?是继续加码冒险,还是回到多边框架?答案暂未揭晓,但时间窗口正在迅速收窄。市场不等人,资本更不等人。一位纽约投资人说得直白:“钱只认收益率,不认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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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的那句“灾难”或许带着政党角力的色彩,却意外戳中了当下美国的真实处境。关税战已经走到临界点,每一次加码都在透支未来复苏的可能。历史不会停下脚步,谁选择以己为刃,谁就必须承受回旋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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