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聊明朝那个商辂,翻来覆去就那几句:三元及第的大学霸,心肠好的老好人,最后子孙满堂,老天爷赏饭。
每回瞅见这种话,我都想把茶杯给捏碎了。
大明朝的朝堂是啥地方?那是全天下最顶级的名利场,进去的都是人精,能囫囵个儿出来的,没一个善茬。
“好人”商辂?别逗了。他要真是个傻实在,坟头上的草都得换好几茬了。
他不是好人,他是一只把所有算盘都打进骨子里的“老狐狸”,用一辈子的小心翼翼,给全家老小挣下了一份几百年都安稳的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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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得从他的老对头,刘吉,说起。
明朝成化年间,一个官场上失了势的前首辅,叫刘吉,坐着轿子去拜访一个人。谁?正是退休多年的商辂。
说是拜访,其实就是想去看笑话的。刘吉心想:你商辂当年是厉害,可你退了这么多年,人走茶凉,还不得是个孤苦伶仃的小老头?
轿子停在商辂家门口,一看,果然,门脸不大,普普通通。刘吉心里偷着乐。
可等门一开,刘吉当时就傻了。
院子里,黑压压站满了人。儿子、孙子、重孙、玄孙……乌泱泱一大片,个个都精气神十足。那场面,比上朝还热闹。
刘吉在官场上浮沉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眼前这一幕,让他彻底懵了。他回去跟人说,这是商辂积德行善,老天爷给的福报。
福报?他那是看不懂!他输了,输在没看明白,这个一辈子看着像个老好人,从不得罪人的商辂,凭什么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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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押错的宝,救命的“忍”
这事儿,得从三十多年前说起。
那时候的商辂,是整个大明朝最靓的仔。科举考试,乡试、会试、殿试,连着拿了三个第一。这叫“三元及第”,大明朝近三百年,就出了他这么一个,开局就是王炸。
可商辂脑子清楚,这玩意儿就是个敲门砖,门里头才是真刀真枪。
果不其然,没风光几年,天就塌了。皇帝朱祁镇御驾亲征,让人家瓦剌给俘虏了,史称“土木堡之变”。国不可一日无君,北京城里以于谦为首的大臣们,力主另立新君,死守北京。
商辂当时官不大,但他站了队。他押了宝,押在了于谦这帮硬骨头身上。
后来的事儿大家都知道,北京保卫战打赢了,于谦成了救国英雄。可谁都没想到,被俘虏的皇帝朱祁镇,居然又回来了,还搞了个“夺门之变”重新当了皇帝。
皇帝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清算。于谦是什么下场?被当成叛徒,砍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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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商辂呢?一道圣旨,官袍扒了,滚回老家。十一年的官场打拼,一夜之间,清零了。
那天,他回到家,一句话没说。媳妇孩子都吓坏了,他没去看书,也没去喝酒,而是自个儿走到了后院。院子里,他那个还在玩泥巴的小儿子,抬头瞅了瞅他。
商辂就这么站着,看着儿子,一站就是一个下午,直到太阳下山,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那一刻,他悟透了一个道理:在这吃人的官场,光有本事、有忠心,没用。你得活下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为了活下去,就得学会一个字——“忍”。
二、划掉的账,铺平的路
揣着这个“忍”字,商辂一忍就是十一年。
十一年后,新皇帝登基,想起了这个当年的大学霸,又把他请回了京城。商辂官复原职,发现当年那些落井下石、整过他的人,现在全成了他的下属。
按一般人的剧本,这不得好好说道说道?不得挨个收拾一顿,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可商辂不。他对那些人,客客气气,跟没事人一样,该怎么办差就怎么办差。
你以为他是心胸大?拉倒吧。他这是在“清账本”,一本记在心里的账本。
他明白,每一笔仇,都是一笔烂账,早晚得爆。你今天为了出口气,报复了张三,明天就得防着张三的亲戚李四来给你下绊子。
为了已经过去的亏,吃未来的新亏,这是天底下最蠢的买卖。他不报仇,就是把他心里那本烂账一笔勾销,轻装上阵,把未来的路铺平了。
说到这儿,我就想问一句,于谦是条好汉,宁折不弯,最后脑袋搬家,千古留名。商辂呢?也算条好汉,但一看风头不对,先缩了回去,保住了命。这人呐,是该学于谦的“宁折不弯”,还是该学商辂的“好死不如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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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最狠的刀,最快的收手
路铺平了,商辂走得就顺了。一路做到了内阁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这时候,他遇上了这辈子最硬的对手——大太监汪直。
汪直搞了个“西厂”,权力比锦衣卫还大,到处抓人、害人,搞得满朝文武人人自危。连皇帝都护着他,这几乎是个死局。
商辂怎么干的?他没去咬皇帝,而是对准了皇帝身边那条最疯的狗——汪直。
他联合满朝文武,上了一道奏疏,不骂皇帝,只一条条、一款款地列举西厂和汪直干的那些破事儿,把这玩意儿对“皇权”的危害说得明明白白。
这招太高了。意思就是:皇上,我们都是为您好,是您身边这奴才太坏,再不收拾,要翻天了!
皇帝一看,台阶递过来了,那就下吧。一道圣旨,废了西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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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辂赢了,赢得干脆漂亮。那一晚,他成了满朝文武心中的英雄,权势达到了人生的顶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大权独揽的时候,他干了一件让所有人眼珠子掉地上的事:上书,辞官!回家养老!
他知道,汪直是皇帝的狗,今天能打断腿,明天皇帝想起来,还能给接上。这次胜利只是暂时的,风险马上就要反弹。最聪明的猎人,不是打死多少老虎,而是在老虎反扑之前,带着猎物安全回家。
那天晚上,满朝文武的贺礼都堵在了门口,他谁也没见。一个人在书房里,把那件崭新的一品大员官袍拿了出来,上面绣着仙鹤,富贵逼人。他用手,一遍遍地摸着那只仙鹤,然后,叠得整整齐齐,放进了一口大箱子,上了锁。
这锁锁住的,是他对权力的所有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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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吉看着商辂家满院子的儿孙,终于想明白了。他跟商辂斗了一辈子,争的是一官半职,争的是谁在皇帝面前更风光。
可商辂这一辈子,争的根本不是这些。他争的,是“安稳”两个字。
他不是什么圣人,他就是一个把算盘打到了骨子里,只想让全家老小能安安稳稳吃口热饭的“大家长”。他留下的那些家训,什么“利不可独占”,翻译过来就是:有肉大家一起吃,别吃独食,不然容易挨打。
有人说他太“滑”,是个官油子。
可话又说回来,要是他当年跟于谦一样硬顶到底,或者斗倒汪直后贪恋权位不肯走……
今天,咱们聊的,恐怕就是另一个“忠臣蒙冤”的故事了。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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