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蹲在客厅地板上，手里拿着那袋红枣，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刺得眼睛生疼。
2023年5月，保质期12个月，现在是2025年6月。
已经过期整整一年了。
周围散落着母亲塞给我的两大箱"土特产"：核桃过期8个月，木耳过期10个月，蜂蜜过期1年半。
我像个疯子一样把所有东西都翻出来检查，每一件，每一袋，全部都是快过期或已经过期的。
丈夫周浩然站在旁边，脸色难看得吓人。
"婉秋，岳母这是什么意思？"他压低声音问。
我说不出话，只是机械地继续翻找，祈祷能找到一样没过期的东西。
哪怕一样也好。
可是没有。
一样都没有。
我想起三天前回娘家，给父母各买了5万块钱的礼物，母亲接过黄金手镯时那淡漠的眼神。
我想起临走时，她硬塞给我这两大箱"土特产"，说是家乡特产，让我带回来吃。
我还笑着说不用这么麻烦。
母亲当时脸色一沉："嫌弃？嫌弃就别要！"
我赶紧收下，生怕她生气。
现在看着满地过期食品，我的手开始发抖。
眼泪啪嗒啪嗒掉在那袋红枣上，晕开一片湿痕。
为什么？
为什么母亲要这样对我？
01
故事要从一周前说起。
那天是周六，我在商场里转了整整一个下午，精心挑选给父母的礼物。
每年回娘家，我都会提前准备很久。
父亲今年65岁了，腰腿不好，我给他买了一台进口按摩椅，两万块。
又挑了块智能手表，能监测心率血压，八千块。
还有进口保健品、高档茶叶、名牌皮带，林林总总加起来整整五万。
母亲的礼物我更用心。
黄金手镯两万五，羊绒大衣八千，她一直说皮肤干燥，我买了一套进口护肤品，五千块。
足浴盆、燕窝、补品，也凑够了五万。
周浩然帮我把东西搬上车，忍不住说："你对你爸妈真舍得花钱。"
"我是独生女，不对他们好对谁好？"我理所当然地说。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开车去娘家的路上，我心情很好。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我甚至哼起了歌。
我想象着父母看到礼物时高兴的样子，想象着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的温馨场景。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
车子驶进熟悉的小区，我远远就看见父母家院子里停着一辆崭新的白色轿车。
"咦，谁家买新车了？"我随口问。
父亲迎出来，看见那车，表情有些不自然。
"哦，那是小伟的车，他新买的。"
我愣了一下。
弟弟林伟，28岁，一直没正经工作，靠着父母养活。
他哪来的钱买车？
但我没多问，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家门。
母亲张翠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进来，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皮。
"回来了？"
"妈，我给你和爸买了些东西。"我笑着把礼物放在茶几上。
母亲瞥了一眼那些精美的包装盒，语气冷淡："买这些干什么？浪费钱。"
但她的手却很快，已经开始拆那个装黄金手镯的盒子了。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笑着说："您和爸辛苦了一辈子，该享享福了。"
母亲没说话，只是把手镯戴在手腕上，对着光看了看。
父亲打圆场："婉秋有心了，快坐快坐。"
02
弟弟林伟从卧室里晃出来，手里拿着手机，连头都没抬。
"姐，你来了啊。"
语气敷衍得让人心寒。
我想起五年前，父亲的前女友带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找上门来的场景。
DNA鉴定确认林伟是父亲的儿子，母亲大闹了一场，但最终还是接受了。
从那以后，家里的气氛就变了。
母亲变得沉默寡言，看我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样温暖。
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个家的一切。
"小伟，听说你买车了？"我试图找话题。
"嗯。"他连眼神都没给我一个。
气氛有些尴尬。
我看向母亲，她正在摆弄那只手镯，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那笑容不是欣喜，更像是满意。
满意自己又得到了一件值钱的东西。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我吓了一跳。
我怎么能这样想母亲呢？
午饭是父亲做的，几个简单的家常菜。
饭桌上，父亲提到："小伟最近要结婚了，正在看房子。"
我愣了一下："结婚？这么快？女孩是哪里人？"
母亲突然插话："你别问那么多，管好你自己的事。"
她的语气很冲，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我咬了咬嘴唇，不敢再问。
整顿饭我吃得如坐针毡。
弟弟一直在玩手机，筷子伸向盘子时总是挑最好的。
母亲不停地给他夹菜："小伟，多吃点，你最近瘦了。"
而我坐在对面，像个透明人。
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母亲最疼我，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我。
上大学时，母亲把自己的金镯子卖了，给我凑学费。
结婚时，母亲偷偷塞给我十万块钱："这是妈攒的私房钱，你拿着。"
那时候的母亲，眼睛里全是对女儿的爱。
可现在呢？
03
吃完饭，我主动收拾碗筷。
母亲坐在沙发上，对父亲说："老林，婉秋这次回来，你跟她说说小伟的事。"
父亲犹豫了一下："改天再说吧。"
"改什么天？今天就说！"母亲语气强硬。
我端着碗站在厨房门口，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父亲清了清嗓子，走到厨房门口："婉秋啊，爸跟你商量个事。"
"您说。"我继续洗碗，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
"你弟弟要结婚了，看中了一套房子，还差点钱。你看你条件好，能不能帮帮他？"
我的手顿了顿。
"要多少？"
"三十万。"父亲小声说。
三十万。
我的手里还滴着水，碗差点掉在地上。
"爸，我上次不是给了十五万吗？您说是给您做手术的。"
客厅里传来母亲的声音："那是给你弟弟买车的！手术费是手术费，那是另一笔！"
我转过身，看着父母。
"您之前明明说是手术费。"
母亲站起来，脸色不好看："反正你弟弟现在需要钱，你给还是不给？"
"妈，我真的拿不出来了。我还有房贷，还有自己的家庭。"
"拿不出来？"母亲冷笑，"你一年赚几十万，拿不出三十万？还是说你舍不得给你弟弟？"
"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是我真的没有。"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母亲的脸色彻底冷下来："林婉秋，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你现在翅膀硬了，就不认娘家了是吧？"
这话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04
那天下午我提前离开了。
临走时，母亲拿出两大箱东西。
"这些都是家乡特产，你带回去吃。"
我打开看了看，都是些干货：红枣、核桃、木耳、蜂蜜、茶叶。
包装简陋，有些袋子上连标签都没有。
"妈，这些东西超市都有，您别这么费劲了。"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了："嫌弃？嫌弃就别要！"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赶紧解释。
"那就拿着！"母亲把箱子塞进我后备箱，动作很用力。
我站在车旁，看着母亲的背影。
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咬着嘴唇，眼泪差点掉下来。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母亲那张冷漠的脸。
什么时候开始，她看我的眼神变得那么陌生？
什么时候开始，我在她心里变成了一个可以随意索取的对象？
周浩然开着车，余光瞥见我在流泪，轻声说："别想太多，也许岳母只是心情不好。"
我摇摇头，没说话。
车窗外的风景飞快地倒退，就像我和母亲之间的关系，也在飞快地倒退回陌生。
到家已经是晚上。
周浩然帮我把那两大箱"土特产"搬进客厅。
"妈又给你装这么多东西？"他笑着说。
"嗯，她说是家乡特产。"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打开箱子，开始往外拿东西。
红枣、核桃、木耳、蜂蜜、干香菇、茶叶、粉条。
密密麻麻装了两大箱。
我随手拿起一袋红枣，想看看产地。
包装袋很简陋，上面印着模糊的字。
我仔细看了看，突然愣住了。
生产日期：2023年5月。
保质期：12个月。
现在是2025年6月。
这袋红枣，已经过期整整一年了。
05
我的手开始发抖。
一定是看错了。
一定是。
我又拿起一袋核桃，翻到背面。
生产日期：2024年10月，保质期12个月，过期8个月。
木耳，2024年8月生产，过期10个月。
蜂蜜，2023年年12月生产，过期1年半。
干香菇，过期1年3个月。
茶叶，过期9个月。
我像疯了一样，把所有东西都翻出来，一件一件检查。
整整两大箱"土特产"，没有一样是在保质期内的。
全部过期。
全部。
我蹲在地上，被这些过期食品包围着，突然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周浩然走过来，看见满地的东西，脸色瞬间变了。
"这些都过期了？"
我点点头，说不出话。
他拿起几样东西看了看，然后沉默了。
良久，他问："岳母知道这些东西过期吗？"
"她应该知道。"我的声音很轻，"这些包装上的日期都很清楚，她不可能看不见。"
"那她为什么要给你？"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婆婆听到动静从卧室出来，看见客厅里的场景，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婆婆，我妈给我的土特产，全是过期的。"我哭着说。
婆婆走过来，拿起几样东西看了看，脸色变得很难看。
"婉秋，你妈这是故意的吧？"
"不会的，她是我妈，她不会故意给我过期食品的。"我还在为母亲辩解。
可连我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没有底气。
06
那晚我一夜没睡。
脑子里全是母亲的脸。
冷漠的、算计的、陌生的脸。
第二天一早，我给母亲打了电话。
"妈，您给我的那些土特产，好像都过期了。"我试探着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过期就过期，又吃不死人。"母亲的语气很平淡。
"可是这些东西都过期很久了，有的过期一年多了。"
"那你就扔了呗，我又没逼你吃。"
"妈，您知道这些东西过期吗？"
"我哪知道过不过期？我又不识字！"母亲突然提高了声音。
我愣住了。
母亲高中毕业，怎么可能不识字？
"妈，您明明认识字，包装上的日期那么清楚。"
"林婉秋！"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你什么意思？嫌弃我给你的东西？"
"我没有嫌弃，我只是想知道。"
"知道什么？你不就是想说我故意给你过期食品吗？"
"妈。"
"我告诉你，我没有！你要是不想要，就扔了！别打电话来烦我！"
啪，电话挂了。
我拿着手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周浩然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岳母怎么说？"
"她说她不知道过期，让我扔了。"
他沉默了一会，说："婉秋，你妈是不是对你有意见？"
我摇头："不知道，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闺蜜李晓静听说这件事，特意过来看我。
她看见那些过期食品，脸色变得很难看。
"婉秋，你妈这是故意的。"
"不会吧。"
"你想想，她是那种会不看日期的人吗？"李晓静拿起一袋木耳，"你看，这上面的生产日期很清楚，不可能看不见。"
我沉默了。
07
李晓静坐在我对面，给我分析。
"婉秋，你仔细想想，你妈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我想了想。
上次母亲过生日，我给了五万块钱，她收下了但没说谢谢。
春节回家，母亲让我给弟弟五万块钱"周转"，我给了，至今没还。
弟弟买车的时候，父母找我借十五万，说是给父亲做手术用的，我转账了，连借条都没打。
每次回娘家，母亲总是在暗示我多给钱："你条件好，应该多孝敬父母。"
最近几次打电话，母亲都在提弟弟买房的事："你弟弟要结婚了，还差点钱。"
一桩桩，一件件，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我突然意识到，母亲看我的眼神，早就不是母亲看女儿的眼神。
更像是债主看债务人。
不，像是主人看提款机。
婆婆也走过来，语气严肃："婉秋，你妈是不是把你当摇钱树了？"
"婆婆，您别这么说。"我还在为母亲辩护。
"我说的是实话！你想想，这些年你给你爸妈多少钱了？"
我沉默了。
周浩然拿出纸笔，开始算账。
每月给父母生活费五千元，十年六十万。
每年过节红包两万，十年二十万。
各种礼物，平均每年十万，十年一百万。
借给弟弟的钱，前后加起来五十万。
父母生病住院的费用，三十万。
总计：两百六十万。
"婉秋，你这十年给你娘家两百六十万！"周浩然的声音在发抖。
我看着那个数字，整个人都懵了。
两百六十万。
我竟然给了娘家两百六十万。
可我得到了什么？
一堆过期食品。
还有母亲冷漠的脸。
08
一周后，我收到了弟弟的结婚喜帖。
喜帖很精美，烫金的字，高档的纸，一看就花了不少钱。
婚礼定在下月初，地点在市里最好的酒店。
当天下午，母亲打来电话。
"婉秋，你弟弟要结婚了，你做姐姐的得表示表示。"
我的手握紧了手机。
"我知道，我会包红包的。"
"红包？"母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弟弟买房还差三十万，你是姐姐，应该帮忙。"
"妈，我上次不是给了十五万吗？"
"那是你爸的手术费！"
"不是说是给弟弟买车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反正你弟弟现在需要钱，你给还是不给？"
"妈，我真的拿不出来了。"
"拿不出来？你一年赚几十万，拿不出三十万？"母亲的声音充满了质疑。
"我还有自己的家庭，还有房贷，还有孩子要养。"
"那我不管！你弟弟是你亲弟弟，你不帮谁帮？"
"妈，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帮他？他自己不能努力吗？"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这是什么话？"母亲怒了，"我从小把你养大，容易吗？现在让你拿点钱，你就推三阻四？"
"我不是推三阻四，是我真的拿不出来了。"
"拿不出来是吧？"母亲冷笑，"你嫁出去了，就忘了娘家了是吧？别人家的女儿，哪个不是倾家荡产帮弟弟？就你矫情！"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妈，我这些年给家里多少钱了，您心里没数吗？"
"那是你应该的！你是女儿，孝敬父母天经地义！"
我深吸了一口气。
"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
"您这次给我的土特产，全是过期的，您是不是故意的？"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09
"你什么意思？"母亲的声音有些慌乱。
"我就是想知道，您是不是故意给我过期食品？"
"我没有！你别胡说！"
"那为什么那些东西全都过期了？有的过期一年多，您真的不知道？"
"我。我哪知道那么清楚！"母亲的声音在颤抖。
"妈，您高中毕业，会认字，那些包装上的日期那么清楚，您不可能看不见。"
"林婉秋！"母亲吼了起来，"你现在是在审问我吗？我是你妈！"
"正因为您是我妈，我才更想不通。"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妈，我给您和爸各买了五万块钱的礼物，您就给我一堆过期食品，这就是您对我的态度吗？"
"我。"母亲说不出话了。
"您是不是因为我不愿意给弟弟钱，所以故意这样对我？"
"你胡说什么！"
"那您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哭着喊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良久，母亲叹了口气："婉秋，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条件好了，就应该帮帮娘家。你弟弟要结婚，要买房，需要钱，你不帮谁帮？"
这番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心里。
"所以，您就可以给我过期食品？"
"那些东西过期一点又怎么了？反正你有钱，病了也不有钱治。"母亲的语气居然理所当然。
我的心彻底凉了。
"妈，在您眼里，我就值那些过期食品吗？"
母亲沉默了。
我擦了擦眼泪："妈，我明天回去，我要当面问清楚。"
说完，我挂了电话。
10
第二天中午，我直接打车到娘家。
推开门的那瞬间，眼前的场景让我愣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