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引言：
父亲被姑妈逼要15万，第二天竟在古玩城打碎25万的青花瓷，笑着刷卡就走。我吓懵了，老板却脸色煞白："坏了！快追回来！"
我爸叫赵国栋,今年六十一岁,退休前是市建设局的高级工程师。
就在上个月,他做了一件让全家人都惊掉下巴的事。
在城南最有名的古玩城「鉴宝轩」里,他打碎了一尊标价二十五万的明代青花瓷。
然后在我和我妈近乎崩溃的注视下,他面带微笑,异常平静地掏出银行卡,刷了二十五万。
付完钱,他收好卡和签购单,像个没事人似的,转身就往外走。
就在那一刻,之前还趾高气昂的店老板,脸色瞬间煞白,冲着伙计声嘶力竭地吼:「坏了!快追!快把他追回来!」
(一)
事情得从一周前说起。
那天是周五,我下班回家,看见我妈沈丽华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眼圈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我爸站在阳台上抽烟,一根接一根,烟雾缭绕中,他的背影看起来格外苍老。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们家很少有这种压抑的气氛。
「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放下包,走到我妈身边坐下。
我妈看见我,眼泪又掉下来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我爸打断了。
「没事,家里一点小事。」我爸从阳台走进来,声音低沉。
又是这句「一点小事」。
每次我们家出大事,我爸都是这个开场白。
上一次他说这话,是我大姑赵秀英的儿子,也就是我表哥周明阳,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债主堵在家门口要钱。
我爸二话不说,拿出十万块钱帮他还债。
那可是我爸妈攒了好几年的钱。
「爸,是不是又是我大姑那边出事了?」我沉着脸问。
我爸没说话,只是又点了根烟。
我妈抹着眼泪说:「你大姑今天来电话了,说明阳要买车,让我们家拿十五万出来……」
十五万!
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凭什么?周明阳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买车为什么要我们家出钱?」
「你大姑说……」我妈哽咽着,「说当年你爸上大学,都是她打工供的,现在她有困难,你爸就应该帮……」
我简直气笑了。
这套说辞,我大姑已经用了二十多年。
我爸十八岁那年考上大学,在那个年代,这是整个家族的荣耀。
但我爷爷奶奶是农民,拿不出学费。
我大姑那时候十六岁,辍学去镇上的纺织厂打工,每个月把工资的大部分都寄给我爸。
这笔恩情,我爸记了一辈子。
但我大姑也用了一辈子。
我爸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大姑在县城买了房子。
我大姑结婚时,彩礼钱、酒席钱,都是我爸出的。
我表哥出生后,奶粉钱、学费、补习费,哪一样不是我爸在出?
我表哥高考落榜,不愿意复读,要去学开挖掘机,三万块的学费,还是我爸给的。
后来我表哥做生意,启动资金是我爸给的。
赔了,又是我爸帮着填窟窿。
这些年,我爸给我大姑家前前后后花了得有五六十万,可我大姑从来不觉得够,每次来要钱,都是理直气壮,好像我爸欠她的。
「爸!你不会又答应了吧?」我看着我爸,声音都在发抖。
我爸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她是我姐……当年要不是她,我连大学都上不了……」
「所以你就要养她一辈子?养她儿子一辈子?」我压抑着怒火,「爸,你清醒一点!你已经报答她够多了!这些年你给她多少钱?她有一句感谢吗?她有想过你和我妈的晚年怎么办吗?」
「小婷,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我妈虽然也在抹眼泪,但还是护着我爸。
「妈!你也是的!爸被吸血你就看着?」我转向我妈,「你们两个人的退休金加起来一个月也就六千多,现在存款还有多少?三十万?以后生病了怎么办?养老怎么办?我一个女儿家,以后结婚了,你们指望我养?」
我这话说得有些重,但确实是实话。
我妈哭得更厉害了。
我爸的脸色也很难看,但还是梗着脖子说:「你大姑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了,明阳买了车,找个好工作,以后就不会再麻烦我们了……」
「你信?」我冷笑,「我表哥都三十二了,换工作跟换衣服似的,哪次不是干了三天就嫌累?你觉得他买了车就能安心工作了?」
「小婷!」我爸的声音猛地拔高,「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去银行取钱!」
「你敢取我就敢报警!说你被诈骗了!」我也吼了起来。
「你……」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都在抖。
最后,我们不欢而散。
我摔门而出,在楼下的公园里坐了很久。
我给男朋友李晨打了电话,把家里的事说了一遍。
李晨听完,沉默了片刻说:「你爸这种性格,硬碰硬是没用的,越逼他,他越会钻牛角尖。」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把钱送出去?」
「或许……可以想个办法,让他自己看清楚,他付出的到底值不值得。」李晨若有所思地说。
他这句话,让我心里有了一个隐约的想法。
(二)
第二天一早,我没去上班,请了假。
我知道我爸肯定会去银行取钱。
果然,八点半,我就看到我爸妈从小区里出来了。
我爸穿着他最好的那件夹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我妈跟在他身后,一脸愁容,眼圈还是红的。
他们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我开车,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乘坐的公交车后面。
公交车在市中心的广场站停下。
工商银行总行就在广场对面。
但我爸妈下车后,并没有直接去银行,而是站在广场边上,望着旁边那条繁华的古玩街。
古玩街是我们市最有名的文化街,里面有各种古玩店、字画店、玉石店。
我爸突然对我妈说:「走,我们去逛逛。」
我妈愣了一下:「逛古玩街干什么?我们又不懂这些。」
「来都来了,就看看。」我爸的语气很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停好车,远远地跟了上去。
古玩街上人来人往,店铺林立。
我爸妈穿着朴素,和周围那些衣着光鲜、谈吐不凡的古玩爱好者显得格格不入。
但我爸却像是没注意到别人的眼光,挺直腰板,拉着我妈走进了一家店。
这家店叫「雅韵轩」,门面不大,但装修得很有古典韵味。
店里摆满了各种瓷器、玉器、字画。
我爸在一个青花瓷花瓶前停了下来。
那个花瓶看起来很精致,瓶身绘着山水人物,标价八千八。
我爸仔细端详了很久,像个内行人一样,还用手轻轻敲了敲瓶身。
「先生有眼光。」店老板走过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唐装,戴着串珠,「这是清代晚期的青花瓷,品相完好,很有收藏价值。」
我爸没说话,又看了看其他的东西。
他们就这样,一家店接一家店地逛。
我跟在后面,心里越来越疑惑。
我爸今天太反常了。
他一辈子对这些古玩字画没兴趣,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想在把钱给出去之前,看看这些自己一辈子买不起的东西?
最后,他们在古玩街尽头的一家大店门口停了下来。
这家店叫「鉴宝轩」,是整条街上最大、最豪华的一家。
店里灯光明亮,各种珍品摆放得井井有条。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正中央的一个玻璃展柜。
展柜里,放着一尊青花瓷罐。
罐身古朴典雅,青花纹路繁复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
罐子下面,立着一个金色的标价牌。
标价牌上的数字,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250,000
二十五万!
「先生,好眼力!」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应该是店老板,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这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明代永乐年间的青花缠枝莲纹罐,存世量极少,非常珍贵。」
我爸隔着玻璃,痴痴地看着那尊罐子。
「能……能拿出来看看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老板的笑容僵了一下,打量了我爸几眼,客气地说:「不好意思先生,这件藏品价值太高,我们一般不拿出来给客人触碰的,您可以隔着玻璃欣赏。」
言下之意,看你们的样子也买不起,别浪费我时间。
我妈的脸微微一红,拉着我爸的袖子小声说:「国栋,我们走吧,这种地方不是我们能来的……」
我爸没动,他绕着那个展柜,慢慢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老板撇了撇嘴,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年轻的店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件刚收的玉器,急匆匆地从里间走出来。
他显然没注意到我爸还站在展柜旁边。
「小心!」我妈惊呼一声。
但已经晚了。
店员的胳膊肘,重重地撞在了我爸的肩膀上。
我爸本来就六十多岁了,身体不稳,被这么一撞,整个人往旁边一个趔趄。
他本能地伸手去扶,手正好按在了那个玻璃展柜上。
「咣当——」
一声巨响。
那个看似坚固的展柜,在冲撞下剧烈晃动了一下。
展柜顶上那尊青花瓷罐,像慢动作电影一样,缓缓地倾倒了……
「啪!」
它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摔得粉碎。
青花瓷片散落一地,像一朵盛开的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整个店里的人都愣住了。
那个撞人的店员,脸色煞白如纸,手里的托盘「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妈捂着嘴,身体摇摇欲坠,差点晕过去。
我爸,像个木头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西装老板。
他几乎是飞奔过来的,看着地上那些碎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的罐子!我的明代青花!」
他想去捡那些碎片,又怕扎到手,急得团团转。
然后,他猛地抬起头,用一双要吃人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爸。
「你!是你碰碎的!你得赔!」
(三)
我再也藏不住了。
我从人群中挤进来,第一时间冲到我爸妈身边。
「爸,妈,你们没事吧?」
我妈看到我,眼泪立刻夺眶而出:「小婷……怎么办啊……你爸他……」
我爸的脸色惨白,嘴唇在不停地哆嗦。
我扶住他,感觉到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别怕,爸,有我呢。」我安慰他,然后转过身,面对那个老板,「老板,事情的经过大家都看到了,是你的店员撞到了我父亲,才导致的意外。」
「少废话!」老板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我管谁撞谁!东西是在他手上碰坏的!就得他赔!」
「你讲不讲理?明明是你员工的失误!」
「讲理?我的理就是,我的罐子碎了!二十五万!一分不能少!」他指着那个金色标价牌,面目狰狞。
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二十五万,老天爷……」
「这老头完了,看样子也不像有钱人……」
「那个店员也有责任吧?」
「有责任又怎样?店家肯定找这个打碎东西的人赔啊。」
这些议论像针一样,扎在我爸妈心上。
我妈哭得更厉害了。
我爸的头垂得更低,仿佛想钻进地缝里。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板,我建议我们先报警,调监控,看清楚责任归属,再谈赔偿的事。如果确实是我父亲的责任,我们绝不推卸。但如果你的员工也有责任,这个赔偿金额就要重新商榷了。」
我这番话,让老板的气焰稍微降了一点。
但他还是冷笑着说:「小姑娘,报警?行啊!我奉陪!不过我提醒你,这可是故意损坏他人财物,数额巨大,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他在恐吓我。
我心里也没底,正犹豫着,我爸突然开口了。
「别……别报警……」
他的声音很小,很沙哑。
「爸?」我愣住了。
「别报警……」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恐惧,「我们……我们赔……」
「爸!你清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赔?」
「我……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我爸低着头,「报警多丢人……街坊邻居知道了怎么看我们……」
这就是我爸。
老实本分了一辈子的普通人。
在他看来,进警察局就是天大的丑事,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他宁愿吃哑巴亏,也不愿意「丢这个人」。
老板一听这话,立刻又神气起来:「听见没?你爸比你懂事多了!老先生,看您也是无心的,这样吧,零头我给您抹了,您就赔个整数,二十五万,怎么样?」
二十五万。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仿佛那不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全部积蓄,只是几张废纸。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做梦!我们不会赔的!等警察来了再说!」
我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小婷!」
我爸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冰冷,而且抖得厉害。
「算了,孩子……」他看着我,眼里竟然含着泪,「就当……就当是给你大姑的那笔钱,提前没了……」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明白了。
他不是怕丢人,他是心灰意冷了,因为昨天我说的那些话,因为那个吸血鬼一样的姐姐,因为那份背负了一辈子的沉重枷锁。
他觉得,这笔钱反正也留不住。
给姐姐,是填无底洞。
赔给店家,是买教训,买解脱。
「爸……」我的喉咙哽住了。
「刷卡吧。」我爸转过身,看着老板,平静地说。
「爸!你疯了!」我大喊。
「我没疯。」我爸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奇怪的笑容,那笑容里有苦涩、无奈,还有一丝疯狂,「我这辈子没硬气过,今天就硬气一回。」
他从怀里掏出银行卡。
那张存着他们二十八万养老钱的银行卡。
他把卡递给老板,一字一句地说:「刷,二十五万。」
老板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么顺利,但很快,他脸上露出按捺不住的狂喜。
「老先生爽快!」
他接过卡,屁颠屁颠地跑到收银台,拿着POS机刷了卡。
我妈瘫软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我冲过去想抢回那张卡,却被我爸死死拦住。
「赵婷!你再动一下,就别认我这个爸!」他用尽全力吼道。
我僵住了。
我看着POS机吐出长长的签购单。
我看着我爸拿起笔,用颤抖的手,在上面签下「赵国栋」三个字。
那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力透纸背。
像一个死囚在画押。
二十五万。
就这么没了。
我爸妈一辈子的心血,一个家庭最后的保障,在「滴」的一声后,化为乌有。
我的心,像被掏空了。
(四)
我爸签完字,把签购单和银行卡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
整个过程,他都异常平静。
甚至,他脸上还一直挂着那丝诡异的微笑。
他做完这一切,直起身,环顾四周。
那些围观的人,有人同情,有人鄙夷,有人幸灾乐祸。
那个西装老板,拿着签购单,笑得合不拢嘴。
我爸的目光,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
然后,他转身,牵起瘫在地上的我妈,对我说:「走吧。」
「爸……我们就这么走了?」我不敢相信。
「不然呢?」他的语气很淡,「钱都赔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他搀着我妈,一步一步往店门口走去。
他的背影,说不出的萧瑟和决绝。
我跟在他们身后,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就在我们快走到门口时,店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老板!你看这个!」
是之前那个撞人的店员。
他蹲在地上,从那些青花瓷碎片中,捡起了一块最大的底座碎片,脸色煞白地递给老板。
老板接过那块碎片,仔细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该……该死……」他喃喃自语,浑身开始颤抖。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正要走出店门的我爸。
「等……等等!老先生!请留步!」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我……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