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一个扫地的,两年不回家,睡在公司,她图什么?”
安保队长的话像一根冰锥,狠狠扎在顾杰的太阳穴上。
价值千万的核心代码硬盘凭空消失,公司上下乱成一锅粥,而唯一的嫌疑人,竟是这个他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保洁阿姨——王桂芬。
“给我看监控,从现在开始,往前倒两年!”顾杰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要亲手撕开这个女人用两年时间编织的谎言,要看清她在深夜的办公室里,究竟扮演着一个怎样贪婪的角色。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处心积虑的小偷。
但他看到的,却让他在监控屏幕前,彻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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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财富大厦的42楼,是“跃动科技”的地盘。
经理顾杰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烧成灰了。
他盯着屏幕上那串名叫“方舟”的代码,感觉那不是代码,是一堆蚂蚁,正在啃食他的神经。
项目明天就要上线,一个BUG卡在那里,像一根鱼刺,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外卖盒堆成了小山。
年轻的程序员们头发乱得像鸟窝,眼睛里布满血丝。
顾杰站起来,踹了一脚桌子腿。没人理他。
大家都习惯了。在这种时候,发脾气和呼吸一样正常。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变成光河的车流。
这个城市永远不睡觉。他也不想睡。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想去倒水,却差点被脚下的垃圾桶绊倒。
他骂了一句脏话,低头一看,垃圾桶是空的。
不光垃圾桶,整个办公室的地面,光洁得能映出人影。
键盘上没有一丝灰尘,连他那个用了三年的、已经包浆的马克杯,都被擦得亮晶晶的像是新买的。
顾杰愣了一下。他知道公司有个保洁阿姨,但他想不起来她的长相。
她就像空气,或者说,像电脑里的清理程序,只在后台默默运行。
你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但她确实让你的世界变得干净了。
他环顾四周,这片混乱战场里唯一的秩序,就是这份过分的洁净。
这让他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他回到座位上,继续和那串蚂蚁搏斗。
凌晨四点,BUG解决了。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欢呼,然后就是键盘和椅子的响动。
人们像丧尸一样挪出公司,准备回家睡几个小时。
顾杰是最后一个走的。
他锁门的时候,看见走廊尽头一个佝偻的背影一闪而过,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他没在意,只当是那个保洁阿姨。他太累了,只想赶紧把自己扔到床上。
第二天,灾难来了。
不是项目出了问题,而是比那更麻烦的事。
技术部的老刘,一个负责硬件的老师傅,脸白得像纸一样冲进他办公室。
“顾经理,出事了。库房里那块S级的测试硬盘……不见了。”
顾杰的脑子嗡的一声。那块硬盘里,存放着“方舟”项目未经加密的全部源代码。
虽然服务器里有备份,但这东西要是流出去,等于把公司的命脉送给了竞争对手。
后果不堪设想。公司总裁下了死命令,一天之内,必须找到。
顾杰立刻召集了全部门的人开会。所有人赌咒发誓,昨晚离开后就没再回来过。
老刘说,他昨晚八点还检查过库房,硬盘就在柜子里锁着。
唯一的备用钥匙,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
顾杰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疲惫而惊慌的脸,他看不出什么。
安保部调来了昨晚的监控。从晚上八点到今天早上八点,所有进出公司大门的记录都在。
技术部的员工,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都对得上时间。
“会不会是内部的人?”安保部的队长是个精明的中年男人,他压低声音对顾杰说,“这种事,外人没那么容易得手。昨晚,除了你们部门的人,只有一个人在这层楼待到很晚。”
“谁?”顾杰问。
“保洁。叫王桂芬。”安保队长指了指员工信息表上的一张一寸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大概五十岁上下,表情麻木,眼神黯淡,是那种你见过一百次也记不住的脸。
“她每天晚上七点来,理论上凌晨一点走。但没人监督她。她是唯一一个,有我们这层楼所有办公室和库房通用钥匙的人。”
顾杰的心沉了下去。通用钥匙。一个他这个部门经理都没有的权限。他想起了昨晚那个一闪而过的背影。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立刻生根发芽。
他开始回忆关于那个保洁阿姨的一切。办公室总是异常干净,干净得不正常。
她是不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掩盖什么?或者,是在寻找机会?他越想越觉得可能。
一个缺钱的底层员工,面对一个唾手可得的、价值连城的机会,很难不动心。
他决定,亲自去看看监控。他要找到证据,找到那个女人把手伸向硬盘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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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监控室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电子元件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顾杰坐在椅子上,眼睛死死盯着分割成十几块小画面的屏幕。
安保队长站在他身后,帮他把时间轴调到昨晚八点。
“从这里开始,”队长说,“老刘锁门离开。”
顾杰点了下头,示意他快进播放。
画面飞速闪动。
员工们在各自的工位上忙碌,或者去茶水间,或者去厕所。
一切正常。晚上九点,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女人。
她提着水桶,拿着拖把,走进办公室。是王桂芬。
顾杰把速度调回正常,看到王桂芬开始工作。
她的动作很慢,但极其细致。
她先是把每个垃圾桶里的垃圾倒掉,换上新的垃圾袋。
然后,她开始擦桌子。
她不是随便抹一下,而是把桌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挪开,擦完,再原样放回去。
顾杰看到她擦到自己桌子时,把他那个包浆的马克杯拿起来,用一块专用的软布,蘸着水,仔細地擦了很久,直到杯子反光。
顾杰皱了皱眉。
这不像一个准备偷东西的人。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也许这正是她的高明之处,用极致的认真来作为伪装。他继续看下去。
王桂芬擦完了所有桌子,开始拖地。
她拖得很慢,从里到外,倒着走,确保不会留下自己的脚印。
整个办公室被她打理得像一个刚刚完工的样板间。
时间来到了凌晨一点。这是她“理论上”该下班的时间。
顾杰的心提了起来。他看见王桂芬把工具收拾好,放回保洁间。
然后,她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走出了办公室。
但她没有走向电梯。她拐进了走廊的另一头。
“她去哪了?”顾杰问。
“那边……是个废弃的储物间。”安保队长也凑了过来,“好几年没人用了,里面堆的都是些报废的桌椅。”
顾杰立刻切换到储物间门口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王桂芬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闪身进去,然后门又关上了。
她没有再出来。
“她睡在里面?”安保队长惊讶地叫出声。
顾杰的心猛地一沉。找到了。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一个保洁,为什么要偷偷睡在公司?
无非是为了省下房租,或者,是为了寻找一个无人察觉的作案时机。
深夜的办公楼,对她来说,就是一个不设防的宝库。
他感到一阵愤怒,不是因为硬盘,而是因为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他每天工作的“干净”环境,原来是建立在这样一个秘密之上。
“把时间往回调,”顾杰的声音变得冰冷,“调到上个星期,上个月。我要看看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安保队长操作着鼠标。画面飞速倒退。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一个月。每天晚上,同样的流程。王桂芬打扫完卫生,然后走进那个储物间,再也没有出来,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在所有员工来上班之前,悄悄离开。
“妈的,”安保队长骂了一句,“她这是把公司当自己家了啊。顾经理,这事八九不离十就是她干的。她肯定是在夜里我们都走了之后,出来拿走了硬盘。”
顾杰没有说话。他有一种抓住猎物的快感,但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烦躁。他要的不是推测,是铁证。他要把画面调到硬盘失窃的那个晚上,精确到每一分钟,看她是怎么走出储物间,怎么打开库房的门,怎么拿走硬盘,又是怎么藏起来的。他要让这个女人在证据面前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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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他命令道,“把她进储物间之后的监控调出来。我要看她晚上到底在干什么。”
储物间里没有监控。这是一个死角。
顾杰的拳头砸在了桌子上。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他可以看她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让安保队长把所有关键通道,尤其是通往技术部库房的走廊监控,全部调出来,用八倍速播放。
03
屏幕上的时间从凌晨一点开始跳动。
两点,三点,四点。走廊里空无一人,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牌,像一只鬼眼,永远睁着。
王桂芬没有出来。
顾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难道她一夜都没动?这不合常理。小偷总要行动的。
“等等,”顾杰突然喊道,“停一下。回到凌晨两点半。”
画面停住了。顾杰死死盯着设计部走廊的那个监控。
他看见,在凌晨两点三十七分,一个身影从监控的死角里走了出来。
是王桂芬。
她没有走向库房,而是走向了反方向——设计部的大开间。
顾杰的心跳开始加速。
她去设计部干什么?那里没有硬盘,只有一堆画废了的图纸和几个昂贵的绘图显示器。
难道她想偷显示器?那东西又大又重,她怎么带走?
他看着王桂芬走到设计部最里面的一个工位旁。
那里是设计总监的位置。她没有去动电脑,而是弯下腰,在总监脚边的废纸篓里翻找着什么。她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捡起几张被揉成一团的纸,像是找到了宝贝一样,仔细地把它们展开,抚平,然后揣进了怀里。
顾杰彻底愣住了。他看不懂。一个保洁阿姨,半夜不睡觉,不偷东西,却去垃圾桶里捡废纸?这些纸对他来说,就是垃圾。对设计师来说,是失败的作品。对她来说,是什么?
他看着王桂芬拿着那些纸,又悄悄地回到了那个监控死角,消失了。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顾杰的大脑一片空白。这和他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盗窃案的线索断了,但一个更大的谜团,却浮现在他眼前。
顾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安保队长在他旁边站得有些不耐烦了。
“顾经理,要不我们直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查她的住处,说不定就搜出来了。”
“不,”顾杰的声音有些沙哑,“继续看。”
他有一种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那个女人的行为,透着一股难以理解的诡异。他让安保队长把时间继续往前调,一个月前,半年前,一年前。他想看看,这种捡废纸的行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监控录像被飞速地回溯。屏幕上的日期像日历一样翻过。顾杰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已经变得干涩酸痛。但他不在乎。他像一个执着的猎人,追踪着一个奇怪的猎物。他发现,王桂芬睡在储物间的行为,是从两年前的冬天开始的。而她捡废纸的行为,几乎是同时开始的。
两年。整整两年。每个夜晚,她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打扫,回储物间,然后像幽灵一样溜出来,去设计部的垃圾桶里“寻宝”,然后再回去。风雨无阻。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安保队长嘟囔了一句。
顾杰没有理他。他让队长把画面切回昨晚。
这一次,他不再关心硬盘了。
他只想搞清楚,王桂芬到底在干什么。他把目光锁定在储物间那扇门上。
既然里面没有监控,他就看外面。
他想知道,她拿到那些废纸之后,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一点点流逝。办公室的灯光,透过储物间门上的小玻璃窗,在里面投下一点微弱的光。那点光,什么也看不清。顾杰感到一阵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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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像个偷窥者,却什么也窥探不到。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一点异常。
在凌晨三点左右,储物间门上那块小小的玻璃窗里,似乎有另一片更微弱的光,亮了一下,然后又灭了。
非常快,像幻觉一样。顾杰立刻让队长把画面放大,反复播放那一秒。
没错。确实有光。不是灯光,而是一种……屏幕的光。冷白色的,一闪即逝。
顾杰的脑子飞速转动。储物间里有电脑?他立刻打电话给IT部的老刘。
“老刘,公司那个废弃的储物间,就是保洁放杂物的那个,里面是不是有电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好像……是有一台。很旧了,大概是七八年前淘汰的奔腾电脑,当时嫌搬下去麻烦,就和一堆废桌子扔在那儿了。早就断网了,也登录不了公司内网,就是个电子垃圾。怎么了?”
04
顾杰挂了电话,心里翻江倒海。一台被淘汰的电脑。一个捡废纸的保洁阿姨。
一个只在深夜亮起的屏幕。
这些碎片在他脑中拼接,形成一个模糊而荒诞的轮廓。
他站起来,在监控室里来回踱步。安保队长看着他,一脸茫然。
“顾经理,我们现在怎么办?”
“查。”顾杰吐出一个字。
“查什么?”
“查那台电脑。我要知道那台电脑的硬盘里有什么。”顾杰说,“现在就去。你跟我来。”
他和安保队长拿着备用钥匙,走向了那间储物间。
走廊里很安静,他们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
顾杰的心跳得很快。他不知道自己即将打开的是一个怎样的潘多拉魔盒。
是找到硬盘的线索,还是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秘密。
储物间的门锁已经生锈了。钥匙插进去,转了半天才“咔噠”一声打开。
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顾杰用手扇了扇,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堆满了破旧的桌椅和纸箱。
借着手机的光,他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简陋的“床”。
那是一张破旧的海绵垫,铺在几张叠起来的硬纸板上。旁边放着一个暖水瓶和半包已经干硬的馒头。
这就是王桂芬两年来每晚睡觉的地方。
顾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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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想象,一个人是怎样在这种环境下,日复一日地度过七百多个夜晚的。
他的目光越过那张“床”,看到了墙角的那台电脑。
那是一台厚重的、外壳已经发黄的台式机。
屏幕上蒙着厚厚一层灰。顾杰走过去,按下了开机键。
风扇发出了拖拉机一样的轰鸣声,然后,屏幕亮了。
是老旧的Windows XP开机画面。
顾杰握住鼠标,移动了一下。桌面很简单,除了系统自带的几个图标,只有一个软件——“画图”。
就是系统自带的,最原始,最简陋的那个绘图工具。
他点开了“我的文档”。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叫“学习”。
顾杰的手指有些颤抖,他双击打开了那个文件夹。
里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