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涛,公司需要新鲜血液,你的思维模式……有点跟不上了。”新上任的赵经理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把那封辞退信往我面前推了推,语气轻飘飘的:“所以,你懂的。”我点了点头,拿起笔签了字。
当我抱着纸箱走到办公室门口时,他却突然喊道:“对了,你手上的项目,赶紧交接一下。”
我转过身,笑了:“交接?您还是亲自去问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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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林涛,今年三十六。我在“启航科技”这家公司,不知不觉地,已经干了整整八年了。
我们这家公司,你要说它大吧,也算不上什么行业巨头;可你要说它小吧,它也确确实实地在这个日新月异的软件开发行业里,活了快十五年了,算是个老牌公司。
这几年互联网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地打过来,我们这种不上不下的老公司,要想不被拍死在沙滩上,就得拼了命地往前跑,搞转型。
说实话,挺累的,每天都跟打仗似的。
但好在公司里的气氛一直都还不错,大伙儿都是正儿八经搞技术的,心思都比较单纯,一门心思都扑在代码和项目上,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办公室里斗来斗去的事情。
可是,就在一个月前,我们技术研发部来了一位新经理,这平静的好日子,就算是彻底到头了。
新来的经理叫赵宇峰,看着也就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头发抹得油光锃亮,能照出人影儿来,身上穿的那身西装,裁剪得特别贴身,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他手腕上那块金灿灿的大金表,在办公室的灯光下一晃一晃的,能把人眼睛都给晃晕了。
他身上,闻不到一点我们这种程序员常有的那种头油味和外卖盒饭味,倒是有一股很浓的、呛人的古龙香水味,离他三米远都能闻见。
他不是通过正常的社会招聘或者内部提拔上来的,他是“空降”来的。
公司里那些消息灵通的同事,早就把他的底细给扒了个底朝天。
说他是咱们公司大老板王董老婆娘家那边的一个什么远房外甥,刚从国外一个听都没听过的野鸡大学“镀金”回来,啥正经工作经验都没有,就被他那个董事长姑父,大手一挥,直接安排到了我们这个全公司最核心的技术研发部,来当经理。
赵宇峰的到来,整个部门的气氛都变了,变得特别奇怪。
他这个人,身上有种藏都藏不住的傲慢。
他看我们这群年龄普遍都在三十岁以上、天天穿着格子衫和牛仔裤的老员工,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鄙夷和不屑。
他对我们部门搞的那些技术,几乎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有一次开会,我亲眼看见,他拿着我们一个工程师写的代码报告,把里面一个最基础的函数名,给念错了好几次,搞得底下懂行的人想笑又不敢笑,脸都憋红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技术白痴,却特别热衷于开会。
他上任的第一周,恨不得一天开三个会,早会、午会、晚会,一个都不能少。
会上呢,他从来不聊任何具体的技术问题,也不解决任何实际的开发难题,就是坐在那儿,翻来覆去地给我们灌输那些他不知道从哪个机场的管理学成功学书上看来的时髦词汇。
什么“打通底层逻辑”、“建立用户心智”、“赋能生态闭环”、“实现降维打击”,一套一套的大词儿,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把底下坐着的一群只会写代码的实干派程序员,听得是云里雾里,昏昏欲睡,直犯迷糊。
他还特别喜欢喊口号,动不动就在会上拍着桌子,让我们“要有狼性文化”,要“打破自己的舒适圈”,还说要把我们公司的产品,打造成“行业的颠覆者”。
最可笑的是,有一次他激情澎湃地讲了半天,最后连我们公司目前主打的这款软件产品到底是干什么用的,都没完全说对。
02
赵宇峰上任的第一周,就大张旗鼓地点了三把大火,说是要对我们这个暮气沉沉的研发部,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他这第一把火,烧得不偏不倚,正好就烧在了我当时负责的那个项目上。
我当时手上负责的,是一个公司内部代号叫“方舟系统”的项目。
这个项目,是我们整个团队,包括我在内的十几个人,辛辛苦苦、没日没夜地熬了大半年的心血。
它不是个小项目,是公司今年最重要的一个战略级项目,也是王董在公司年会上亲口说的,未来几年公司主要的利润增长点。
我们前期的所有市场调研、产品设计和最关键的基础架构搭建,都已经全部完成了,可以说,最难啃的骨头都已经被我们啃下来了,就剩下最后的开发和测试阶段了。
可是,这个赵宇峰,就只是粗略地翻了翻我们那份将近两百页的、凝聚了我们所有人智慧和汗水的项目方案书,然后,就在一次全体部门会议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份方案书,“啪”的一声,扔在了会议桌的正中央。
他靠在椅子上,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口气说:“这份方案,我看过了。太保守,太老旧了!完全没有互联网思维!这种产品做出来,肯定死路一条!推倒,全部推倒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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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大笔一挥,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就否定了我们整个团队大半年的辛苦成果。
接着,他从他那个名贵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弄来的所谓的“新计划”,强行要求我们部门,从今天开始,就按照他的那个新计划来执行。
他的那个新计划,我跟我们团队里几个技术最好的核心成员,一起熬了两个通宵,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遍。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玩意儿,就是一个样子货,一个华而不实的空壳子。
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用了很多当下很时髦的新技术、新概念,包装得特别高大上,但它的底层逻辑根本就跑不通,里面的技术漏洞,我们光是粗略地看一看,就找出了至少有十几个是致命的。
真要是头铁,按照他那个方案做下去,别说给公司挣钱了,公司不赔个底儿掉就算烧高香了。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团队这么多人的心血,就这么白白地打了水漂,更不能看着公司的未来,被他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给推进火坑里。
所以在周五的部门例会上,所有领导都在的时候,我站了起来。
我没跟他吵,也没跟他闹,就是打开了会议室的投影仪,把我这两天整理出来的详细的数据分析、逻辑推演和一份长达三十页的风险评估报告,一条一条地摆了出来,试图用最专业、最客观的方式,来向他和公司的其他领导,解释清楚这两个方案之间的利弊。
我的话还没说到一半,他就直接不耐烦地打断了我。
他靠在那个象征着他身份的经理专座上,用手里的那支名贵的钢笔,先是隔空指了指我,然后又指了指他自己。
他当着部门所有人的面,用一种近乎羞辱的、带着点教训意味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对我说:“林涛,你先给我搞清楚一件事情。现在,在这个部门里,我是经理,还是你是经理?你的工作,是执行,不是思考!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明白了吗?你要是觉得你比我厉害,那这个经理的位置,你来坐好了!”
整个会议室里,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了傲慢和不屑的年轻的脸,又看了看底下那些一个个低着头,敢怒不敢言的同事们。
我什么都没再说。
我默默地关掉了投影仪,拿着我的笔记本电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也就是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和他之间,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在这个部门里,有他,就没我。
03
果然,赵宇峰的报复,来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还要直接。
新的一周刚开始,周一早上,我开完晨会,刚在我的工位上坐下,屁股都还没坐热,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就“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我拿起来一听,是公司人力资源部的,让我现在马上去一趟他们的办公室。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有数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什么都没带,就这么两手空空地,走进了人力资源部的办公室。
我一推开门,就一眼看到了正大马金刀地坐在里面的赵宇峰。
他还是那副样子,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地靠在待客的沙发上,看到我进来,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就好像我是个无足轻重的透明人。
人力资源部的陈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平时跟我关系还算不错,见了面都会客气地叫我一声“林工”。
她看到我,脸上露出了一个很尴尬的、又带着点同情的笑容,指了指赵宇峰对面的那个位置,让我坐。
赵宇峰见我来了,也没跟我绕圈子。
他就用下巴指了指我面前的茶几上早就放着的一封打印好的信,用一种特别轻佻、特别不容置疑的语气,直接就开了口。
他说:“林涛,公司最近的战略方向要进行一些调整,要走年轻化的路线。我们觉得,你的技术思维和工作模式,有点……陈旧了,跟不上公司未来的发展节奏。所以,经过公司领导层的慎重考虑,决定……跟你解除劳动合同。具体的补偿方案,都写在上面了,你看一下。所以,你……懂的。”
他给出的这个辞退理由,简直可笑到了极点,侮辱性也极强。
“能力与公司未来发展方向不符”。
我,林涛,一个为这家公司拿过三个技术创新奖,带队攻克过无数个技术难关,连续五年绩效考核都被评为“优秀”的老员工,现在竟然会因为“能力不足”被辞退。
我没有像他们可能预想的那样,情绪激动地大吵大闹,或者放低姿态去苦苦哀求。我甚至都没有去为自己争辩一句。
因为我知道,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决定要用他手里那点可怜的权力来碾压你的专业时,你说的任何一句话,做的任何解释,都是白费力气,只会让他觉得你这个失败者更加可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只是很平静地点了点头,对他说了三个字:“我明白。”
然后,我拿起那支摆在辞退信旁边的黑色签字笔,在那封信的末尾,很干脆地,签上了我自己的名字,“林涛”两个字,写得一笔一画,清清楚楚。
看到我这么配合,这么“识时务”,赵宇峰那张一直紧绷着的脸上,明显地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旁边的陈经理也像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签完字,我只提了一个要求。
我说:“陈经理,赵经理,我在这家公司干了八年,手上的工作和各种项目的资料也不少。能不能给我半天的时间,让我回到工位上,把手头的工作都交接一下,也算是有始有终。”
赵宇峰大概是觉得,我已经是个没什么威胁的失败者了,今天之后就得卷铺盖滚蛋了。他就很大方地一挥手,说:“行,没问题。你去吧。下午下班前,把东西都收拾干净就行了。”
04
我拿着那封已经签好字的辞退信复印件,回到了我们技术研发部的办公区。
我回到我的工位上,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我的东西。
我被辞退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很快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我们整个部门里传开了。
跟我关系好的几个同事,都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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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团队里那个刚毕业没两年的小伙子,叫李航的,气得脸都红了,在我旁边一个劲儿地骂:“这姓赵的也太过分了!简直就是公报私仇!林哥你为公司做了多少贡献啊,他说辞退就辞退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另一个跟我一起进公司的老同事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唉声叹气地说:“林子,这事儿……唉,没办法,人家是皇亲国戚。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凭你的本事,到哪儿找不到饭吃啊!”
我笑着安慰他们,说没事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我也可以趁这个机会休息休息。
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我的电脑,开始写我的工作交接邮件。
我把一些常规的、不是很重要的项目资料,比如一些产品的说明文档、客户的联系方式、会议的记录纪要等等,都整理得清清楚楚,打包成了一个压缩文件。
但是,我并没有将所有项目的核心资料,都附在这封邮件里。
相反,我将那个最重要的,可以说是关系到我们公司未来几年生死存亡的命脉项目,“α计划”(也就是赵宇峰之前否定的那个“方舟系统”的新代号)的所有核心资料,包括最关键的核心算法、最底层的系统架构文档、还有所有的开发日志和数据库的最高权限密码,都单独拎了出来。
我把这些资料,用了一个我自己编写的、非常复杂的加密程序,进行了多层加密。然后,我将那个唯一可以解开这些加密文件的密钥,又拆分成了三段,分别用三个小小的、不起眼的U盘存好。
做完这一切,我把那三个U盘,分别叫来了三位我绝对信得过的、分属于不同技术小组的老同事。
我把U盘悄悄地塞到他们手里,只对他们每个人说了一句同样的话。
“这个东西,你先替我保管着。记住,无论谁问你,你就说不知道,从来没见过。等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再把它交给我指定的人。记住我的话了吗?”
那三位同事都跟我共事多年,知道我的为人。他们虽然不知道我到底要干什么,但都重重地点了点头,把U盘收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我才把那封只包含了一些皮毛资料的交接邮件,群发给了部门里的所有人,包括那个高高在上的赵宇峰。
然后,我开始一件一件地,把我那可怜的、在这张办公桌上陪伴了我八年的个人物品,装进了一个纸箱里。
我的仙人球,我的茶杯,我跟团队一起拿奖时拍的合影……
05
赵宇峰就这么大刀阔斧地、把在他看来是“眼中钉,肉中刺”的我给辞退了的消息,很快就在整个公司里传开了。
这个消息,在我们技术研发部内部,可以说是引起了一场不小的地震。
我们部门的同事,一个个都人心惶惶的。
他们都非常清楚,我林涛,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程序员,或者是一个小组长那么简单。
我在这家公司待了八年,从最底层的代码做起,几乎参与了公司所有核心项目的研发。
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厉害,但公司里很多关键项目的“活字典”和“主心骨”这个名头,我还是担得起的。
很多只有我和少数几个老人才知道的技术细节、很多只有我才能搞定的历史遗留问题,就像是一颗颗埋在地下的雷,平时看不见,可一旦我这个“排雷工兵”走了,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轰”的一声炸开。
“兔死狐悲”这个词,大概就是形容他们当时的心情。
连我这样为公司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老臣,都能被新领导说不要就不要了,那他们这些资历和贡献还不如我的人,又能在这个位子上安安稳稳地坐多久呢?
一时间,整个部门都笼罩在一种压抑又不安的氛围里,很多人甚至都开始悄悄地更新自己的简历,联系外面的猎头了。
而公司里其他部门的领导,特别是跟我们技术部合作最紧密的市场部总监和销售部总监,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反应都是震惊。
市场部的孙总监,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她听到消息后,据说直接就冲进了大老板王董的办公室,质问他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断臂膀。
销售部的刘总监,是个八面玲珑的老江湖。
他没去吵,也没去闹,而是立刻就意识到了,一个巨大的、可能会影响到他下半年销售业绩的危机,即将到来。
他马上召集了他的核心团队,开了一个紧急的闭门会议,商量对策。
整个公司,因为我一个人的离开,都开始暗流涌动。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赵宇峰,却对此一无所知。
他大概还沉浸在自己“新官上任三把火”,成功拔掉了最不听话的刺头的那种胜利的喜悦里,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亲手点燃的这把火,最终会烧到他自己的身上。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终于把我那八年积攒下来的个人物品,全都收拾干净了。
我抱着那个不算太大但沉甸甸的纸箱,最后环视了一圈这个我奉献了八年青春的办公室。
我跟那些偷偷看我的同事们,笑了笑,摆了摆手,算是告别。
然后,我转身,准备离开。
办公室里,赵宇峰正被几个刚进公司不久的、年轻的实习生给围在中间。
他大概是想树立自己“亲民”和“专业”的形象,正翘着二郎腿,靠在他的那张大班椅上,高谈阔论,向那几个一脸崇拜的年轻人,吹嘘着他那些所谓的“先进的管理哲学”。
他看到我抱着纸箱,准备走了,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手,叫住了我。
他的脸上,还带着那种教导新人的、居高临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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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住我的时候,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就好像是在路上碰见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老熟人,随口问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对了,林涛,差点忘了,”他皱着眉头,歪着头想了想,才叫出我的名字,然后用一种吩咐下属的口气说,“你之前……到底是负责什么项目的?手头上的资料,你都整理一下,今天下班前,发给小王。”
他说的那个小王,是跟他差不多时间进公司的一个年轻人,也是他现在最信任的心腹。
我抱着纸箱,停下了脚步。
我慢慢地转过身。
整个办公室里,几十双眼睛,在那一瞬间,全都齐刷刷地,聚焦到了我的身上。
我转过身,停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我看着赵宇峰,也看着他身后那几个围着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和好奇的年轻面孔。
我笑了。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些许怜悯和淡淡嘲讽的笑。
我说:“赵经理,我负责的项目,确实是有点多,也……有点杂。一时半会儿的,可能也说不太清楚。”
我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一点被辞退后的愤怒和不甘。
“不过呢,我的交接邮件,刚才已经群发出去了。那里面,该有的东西,基本上都有了。至于其他的,那些邮件里没有提到的,您还是亲自去问问部门里的其他人吧。他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脸上那副错愕的、还没反应过来的表情。
我抱着我的纸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迈步走出了那扇我每天都会进出无数次的、公司的玻璃门。
在我身后,我能感觉到,整个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06
我离开之后的第二天,我预想中的那场风暴,就准时地,甚至比我预料中来得还要猛烈地,降临了。
周二上午十点,我们公司最重要的一个大客户,也是我之前负责的那个“α计划”的主要合作方——“华鼎集团”,突然给赵宇峰的公司邮箱,发来了一封措辞非常正式的邮件。
华鼎集团,那可是我们公司的“财神爷”,他们一家公司,就占了我们公司将近百分之四十的年收入。
得罪了他们,等于就是断了自己的财路。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要求我们公司,在本周五下班之前,必须提供“α计划”下一阶段的、详细的技术对接方案和一份完整的系统演示模型。
因为他们集团的高层,下周要开一个很重要的战略会议,需要根据我们这份方案,来决定是否要追加下一年度高达数千万的投资。
这个技术对接方案,在以前,一直都是由我亲自来撰写和讲解的。
里面的每一个技术细节,每一个数据参数,只有我最清楚。
赵宇峰收到这封邮件,一开始并没当回事。
在他看来,这不就是一份普通的技术文档嘛,随便找个人写写不就行了。
于是,他大手一挥,就把这个在他看来“简单至极”的任务,交给了他最信任的那个心腹,小王。
可那个小王,对着我那封只给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常规文件的交接邮件,研究了一整天,头都快挠秃了,也根本摸不着一点头脑。
他连“α计划”的服务器登录密码都找不到,更别提去整理什么核心算法和系统架构了。
到了下午,赵宇峰看小王还没搞定,有点急了。
他亲自出马,在部门里挨个找人谈话。
他第一个找的,就是我们组的老张。
老张是跟我一起进公司的,技术过硬,但性格比较老实。
赵宇峰把老张叫到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问:“老张,华鼎集团那个项目,核心资料在哪儿?林涛走之前交接给你了吗?”
老张推了推眼镜,慢吞吞地说:“赵经理,这个……我真不知道。这个项目一直都是林哥主导的,核心的东西都在他电脑里。他走那天,交接邮件里也没提这些啊。”
赵宇峰碰了一鼻子灰,又找了负责数据库的小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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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是个快人快语的九零后,平时最佩服的就是我。
赵宇峰问他:“小李,α计划的数据库最高权限密码,你知道吗?”
小李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们数据库的权限管理一直都是林哥负责的,我们都只有读写权限,最高权限密码,只有他有。”
赵宇峰不死心,又把负责前端开发的几个核心员工都叫过去问了一遍。可得到的答案,都是出奇地一致:不知道,不清楚,没接过这个交接。
赵宇峰在办公室里急得团团转,他这才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就在他心头巨震,手脚冰凉之际,办公桌上那台象征着最高指令的红色内线电话,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
来电显示上,跳动着一个让他心脏骤停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