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小李,你马上到档案室,取一份编号为‘辰字—77’的绝密文件。”
“明白,陈局。”
“取到后,用我们那辆尾号404的帕萨特,连夜送去滨海市,交给王主任。此事十万火急,天亮前必须送到。记住,走G108国道,全程保密,不许跟任何人提起。”
“是!”我挂断电话,心脏狂跳。
刚准备冲出门,老队长却死死按住我的手腕,声音嘶哑地问:“谁的命令?去哪?走哪条路?”
我一一回答后,他二话不说,劈手夺过我刚填好的车条,将它撕成了碎片。
“傻小子,”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想活命,就去坐高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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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凌晨一点的城市,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彻底包裹。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将这层薄薄的玻璃击碎。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被路灯染成昏黄色的雨幕,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陈副局,我们单位最年轻有为的领导,以铁腕和果决著称。他的命令,向来不容置疑。这是我,小李,入职两年来,第一次接到如此重要且紧急的任务。绝密文件,连夜押送,指定车辆,指定路线。每一个词都像一颗钉子,钉进我的神经,让我兴奋,又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是信任,是考验,更是我出人头地的绝佳机会。
我的血液在沸腾。没有丝毫犹豫,我迅速换上制服,外套都来不及拉上拉链,就朝着档案室的方向跑去。深夜的办公楼空无一人,只有我的脚步声在悠长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档案室的管理员早已接到通知,为我打开了厚重的铁门。那份编号“辰字77”的文件就静静地躺在桌上。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比我见过的任何文件袋都要沉重。封口处,三枚深红色的火漆印章在灯光下反射出诡异的光泽,仿佛凝固的血液。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抱在怀里,那沉甸甸的份量让我感觉到了一种神圣的使命感。
接下来,就是去值班室领取车钥匙和填写公务车使用申请单,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车条”。值班室里灯光昏暗,只有一盏台灯亮着。即将退休的老马队长,正一个人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个泡着浓茶的大搪瓷缸子,热气袅袅。
老马在我们单位是个特殊的存在。他不爱说话,整天抱着那个茶缸子,看谁都像是在发呆。年轻人大多觉得他古板、跟不上时代,只有老一辈的人才会在背后提起,说老马的眼睛比鹰还毒,几十年来,什么风浪没见过。
我没空想这些,满脑子都是陈副局的嘱托和滨海市的路线图。我快速地在车条上写下事由、目的地和车牌号——那辆我很熟悉的黑色帕萨特,尾号404。
“小李啊,这么晚了,干什么去?”老马的声音很慢,像是从生了锈的机器里发出来的。
“马队,陈局安排了紧急任务。”我一边写,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这种事情,按规定是不能多问的。
“哦。”老马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口,发出“滋溜”一声响。
我写完最后一个字,拿起车条和笔,准备让他签字,然后去钥匙柜拿钥匙。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那股浓重的茶味和烟草味突然靠近了。
“等等。”
我回过头,老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那双平时看起来总是睡不醒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得像两把锥子,直刺我的内心。
“谁的命令?”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有力。
“陈副局。”我有点不耐烦,时间紧迫,我不想在这里浪费。
“去哪?”
“滨海市。”
“走哪条路?”
“G108国道。”
我回答完第三个问题,老马的脸色彻底变了。
“把车条给我。”他朝我伸出手。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把车条递了过去。我以为他要签字。
可是老马接过车条,看都没看,直接从中间开始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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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队!你干什么!”我惊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这不仅仅是一张纸,这是命令,是我的前途!违抗陈副局的命令,私自撕毁公务申请,这罪名我可担不起!
“我干什么?我救你的命!”老马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劲大得惊人,像一把铁钳。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他把我拽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那股混杂着烟草和劣质茶叶的味道几乎喷在我的脸上。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我。
“傻小子,”他一字一句,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想活命,就去坐高铁。”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雨声、风声、我自己的心跳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老马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和他那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
02
为什么?
高铁?这和高铁有什么关系?陈副局的命令是开车去,走国道!这是最直接、最保密的路线。坐高铁要经过安检,人多眼杂,怎么可能用来运送绝密文件?老马是疯了吗?还是老糊涂了?
“马队,你……你别开玩笑了。陈局的命令……”我的声音在发抖,一半是恐惧,一半是困惑。
“陈局?哼。”老马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悲哀,“他的命令是让你去送死。”
送死?
这两个字像两颗子弹,精准地射中了我的心脏。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我努力想从老马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是我没有找到。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写满了不容置疑的严肃。
“我不明白……马队,你到底在说什么?那文件很重要,关系到我们整个部门……”
“正因为它重要,所以你才必须活着,文件也必须活着。”老马松开了我的手,转身从他那个破旧的铁皮柜里翻出一个信封,塞到我手里,“这里面有几千块钱,还有一张纸条。别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做。”
我机械地打开信封,里面是厚厚一沓现金,还有一张香烟盒上撕下来的纸片,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一个高铁站名,一个车次,和一个发车时间——凌晨两点半,距离现在只有一个多小时。
“车条我已经撕了,你没法开车。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老马重新坐回他的椅子上,端起茶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是现在就去跟陈副局报告,说我撕了你的车条,阻挠你执行任务。后果嘛,我这个快退休的老家伙无所谓,你这个年轻人,自己掂量。”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当然知道后果。陈副局会把我当成一个笑话,一个连出车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废物。我的职业生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第二个选择,”老马的眼睛透过缭绕的茶气看着我,“换上便装,拿着文件,打车去高铁站。坐上那趟车,然后关掉手机。到了地方,会有人联系你。”
我握着那个信封,手心全是汗。信封的温度,似乎比我怀里那份文件还要滚烫。我看着地上的纸屑,又看看老马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我的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这是陷阱,老马要害我,他跟陈副局有过节,想拉我下水。另一个小人说,相信他,一个能在这个位置上安稳待到退休的老人,他的话,比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领导的命令,可能更接近真相。
“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我做着最后的挣扎。
“理由就是,G108国道那条盘山路上,今晚会发生一起‘意外’的交通事故。”老马淡淡地说,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好一样,“一辆刹车‘失灵’的公务车,和一辆‘疲劳驾驶’的渣土车。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我的血一下子凉到了脚底。我猛地想起了陈副局电话里那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那过于详细的路线指定,还有那辆我熟悉的、但仔细想想最近似乎总在维修的帕萨特。一个个独立的点,被老马的话串成了一条线,一条通往死亡的线。
我不再犹豫了。对未知的恐惧,最终战胜了对权威的服从。我把怀里的文件袋塞进我的背包,脱下制服,换上自己来时穿的便服。
“马队,如果……如果这是个错误……”
“如果错了,我这条老命赔给你。”老马头也没抬,只是摆了摆手,“快走,从后门出去。记住,从现在开始,别相信任何人,包括给你打电话的人。”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那张写着车次的纸片攥在手心,转身冲进了外面的雨幕里。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但我感觉不到冷。我的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烧,那是恐惧的火,也是求生的火。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高铁站的名字。车子驶入城市的夜色中,我透过后视镜,看着单位那栋亮着零星灯光的办公楼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雨雾里。我感觉自己像一个逃兵,背叛了我的职责和信仰。但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你是在奔赴另一个更凶险的战场。
出租车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人,他试图跟我聊几句天气和路况,但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后视镜上。城市的午夜,车辆稀少。但是,我很快发现,有一辆黑色的、没有牌照的轿车,从我离开单位附近开始,就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巧合吗?
我假装不经意地对司机说:“师傅,前面路口右转,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东西忘在朋友家了,得去绕一下。”
司机嘟囔了一句“这么晚了还折腾”,但还是打了转向灯。
03
车子拐进一条小路。我死死盯着后视镜,那辆黑色轿车,毫不犹豫地,也跟着拐了进来。
不是巧合!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他们真的在跟着我!老马说的是对的!有人不想让我把这份文件送出去,或者说,不想让我“活着”把文件送出去。如果我刚才开了那辆帕萨特,现在可能已经……我不敢想下去。
“师傅,麻烦你开快点!我赶时间!”我催促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好嘞,坐稳了!”司机似乎也察开了什么,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在湿滑的街道上飞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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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连续转了几个弯,穿了几个小巷。那辆黑车紧追不舍,像黑夜里的幽灵。在一段直路上,它甚至加速试图与我们并行。我能看到车里坐着两个男人,看不清脸,但能感觉到他们冰冷的目光。
“师傅,前面是高铁站了,在落客平台把我放下就行,不用停!”我几乎是在喊。
“明白!”
出租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冲上了高铁站的引桥。我迅速从信封里抽出几张钱扔在副驾驶座上,喊了声“不用找了”,然后在那辆黑车还没来得及跟上来的瞬间,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我像疯了一样冲进高铁站的大厅。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滚动着车次信息,广播里传来温柔的女声。周围是来来往往的旅客,他们拖着行李箱,脸上带着疲惫或期待。这个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地方,给了我一丝安全感。我混入人群,迅速买了一顶鸭舌帽戴上,拉低帽檐,尽量不引人注意。
我找到了老马纸条上写的那个检票口。距离发车还有二十分钟。我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假装看手机,眼睛却在人群中疯狂搜索。
很快,我看到了他们。
就是刚才车里的那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身材高大。另一个戴着鸭舌帽,和我一样,但他的帽檐压得更低。他们没有急着做什么,只是像游客一样在人群中踱步,但他们的眼睛,却像雷达一样,一寸一寸地扫过整个候车大厅。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我不能从这个检票口进站,那等于自投罗网。他们肯定也知道我要坐这趟车。
我必须改变计划。
我的目光扫向大屏幕,看到另一个站台,一趟开往另一个方向的列车,正在检票,五分钟后停止检票。这是一个相反的方向,但此刻,任何方向都比预设的方向要安全。
我做出了入职以来最冒险的一个决定。
在检票口开始催促旅客的时候,我猛地从柱子后面闪身出来,朝着那个相反方向的检票口狂奔。我能感觉到,那两个人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我。
“站住!”后面传来了模糊的喊声。
我不管不顾,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冲。我撞到了一个旅客的行李箱,差点摔倒,但我扶着墙壁稳住了身形。我把身份证和车票塞进检票机,闸门打开的瞬间,我像一条鱼一样钻了过去。
我冲上站台,那趟列车的车门正在发出“滴滴”的关闭提示音。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车门合拢的前一秒,挤了进去。
车门在我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站台上的一切。我靠在车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透过车窗,我看到那两个男人气急败坏地站在站台上,其中一个正拿着手机,似乎在打电话汇报。
列车缓缓启动,加速,将他们和那个充满危险的城市,都甩在了身后。
我赢了第一回合。
我找了一个靠窗的空位坐下,将背包紧紧抱在怀里。车厢里很安静,大部分旅客都在睡觉。窗外,是无边的黑暗,只有偶尔闪过的灯光,证明我们还在人间。
我不知道这趟列车的终点是哪里,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我拿出手机,想给老马打个电话,却发现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我更不敢联系陈副局,那等于主动告诉他,我还活着。
04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厢里的黑暗和寂静让我感到窒息。我把背包抱得更紧,那份文件的轮廓硌着我的胸口,仿佛在不断提醒我,我正携带者一颗足以引爆一切的炸弹。
列车平稳地行驶着,我渐渐从刚才的惊魂一刻中冷静下来。我意识到,我必须主动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我换了另一张手机卡,这是我平时备用的,然后用这张卡给老马发了一条短信:“我已上车,方向相反。安全。下一步?”
发完短信,我立刻关机,取出了手机卡。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技术手段可以追踪到我,但小心总没有错。
列车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站临时停靠了几分钟,上来几个乘客。我把帽檐压得更低,假装睡着了。我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老马让我到了地方会有人联系我,可我现在坐错了车,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谁还能联系到我?计划已经被我打乱了。
我感到一阵绝望。我是不是太自作聪明了?也许我应该按照老马的指示,想办法摆脱追踪,然后坐上那趟正确的列车。
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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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再次启动。我看着窗外漆黑的田野,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包裹了我。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老马也联系不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实在太累了,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就在我意识模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一股强烈的不对劲在我脑中响起。
我坐的这节车厢,人很少。我上车后,就再三确认过周围的乘客,都是一些普通人,有回家探亲的,有外出务工的。但是,就在刚才列车临时停靠的小站,上来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冲锋衣,背着一个很大的登山包,看起来像个驴友。他上车后,没有找自己的座位,而是在车厢连接处站着,时不时地朝我这个方向瞥一眼。
也许是我的错觉,我已经被吓成了惊弓之鸟。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闭上眼睛,继续假寐,但用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列车又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那个男人开始在车厢里走动。他的脚步很轻,但我能清晰地听到。他走到了我的座位旁边,停了下来。
我的心跳瞬间停止了。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X光一样,要把我从里到外看个透。我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慢了。
就在这时,列车广播响了,前方到站,金华站。
我拎起背包,装作要下车的样子,朝车门走去。那个穿冲锋衣的男人,果然也动了。他也背起他那个巨大的登山包,跟在我后面。
我们在车门处等待。列车缓缓停稳,车门打开。我走下站台,那个男人也跟了下来。站台上人来人往。我没有回头看那个男人,径直走向出站口。我知道,他会跟着我。
最后我顺利地出了站。我打了一辆车,报了一个本地著名景点的名字。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男人也上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来。
很好,鱼儿上钩了。
我在那个景点门口下了车,付了钱,然后走进了景区。那个男人也跟着买票进来。景区里很大,树木茂盛。我专门挑那些偏僻的小路走。我知道,他一定会跟上来。
我在一处假山后面停下,躲了起来。果然,没过多久,那个男人的身影就出现了。他走得很慢,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他的手机拿在手里,似乎在看地图。
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我知道,我成功了。
我从假山的另一边溜了出去,快步离开了景区。我不敢再打车,而是坐上了一辆公交车,在城里漫无目的地绕着圈。
直到夜色再次降临,我才在一个偏僻的街区下了车。我找了一家看起来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了下来。用的是我钱包里一张很久以前办的、几乎被遗忘的假身份证。
走进房间,我反锁上门,拉上窗帘,整个人瘫倒在床上。我不敢睡,我把那份文件从背包里拿出来,放在枕头边上。我看着那三枚火漆印章,再次陷入了沉思。
我活下来了,但是,然后呢?我该怎么把这份文件送到它该去的地方?老马的计划已经完全被打乱了,我还能指望他吗?
我感到一阵迷茫。我打开了旅馆的电视机,胡乱地换着台,嘈杂的声音能让我感觉不那么孤独。
就在这时,我的备用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那张我只用过一次的手机卡。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查看。是一条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非常简短,只有一句话:
“看滨海市本地新闻。”
我的心猛地一跳。这个陌生号码是谁?
我的手指在发抖,但强烈的好奇心和不祥的预感驱使着我。我心惊肉跳地用手机上网,搜到了滨海市交通广播的实时新闻。可正在播报的快讯却让我瞬间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