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公证处的空调嗡嗡作响，李明却热得手心出汗。
他搓着手，眼睛像锁定了猎物一般，死死盯着公证员手中那个牛皮纸袋，那是他瘫痪三十年的母亲刘淑芬，留下的价值两千万的全部遗产。
小三张婷婷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声音贪婪：“老公，你说婆婆能留多少？那套江景房应该值八百万吧？”
李明得意地压低声音：“何止！还有两套学区房，加上存款股票，少说也有两千万！王芳那个老女人已经被我赶走了，她什么都拿不到！”
公证员拆开封条，展开遗嘱，神色严肃地清了清嗓子。
李明挺直了腰板，张婷婷更是激动得握紧了拳头，等待着公证员宣布他们梦想中的数字。
但接下来的宣读，却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向了这对心怀鬼胎的男女。
01
三十年前,王芳嫁进李家的时候,婆婆刘淑芬还是个能干的女人。
那时候李明在外跑业务,家里的小卖部全靠婆婆打理。
王芳白天在纺织厂上班,晚上回来帮婆婆守店,两个女人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刘淑芬看着儿媳妇麻利地收拾货架,满意地点头:"芳啊,你这手脚可比我儿子勤快多了。"
"妈,您别这么说。"王芳笑着擦拭柜台,"明哥在外面跑业务也辛苦。"
"辛苦?"刘淑芬叹了口气,"他那是贪玩,总往外跑。你看人家老张的儿子,每天晚上都回家吃饭。"
王芳没接话。
她心里清楚,李明确实不爱着家,但她总想着,男人嘛,事业心重一点也正常。
那年冬天,一切都变了。
刘淑芬去菜市场买菜,回来的路上被一辆三轮车撞倒.
王芳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婆婆已经躺在急救室里。
医生摘下口罩,神情凝重:"脊椎受损严重,就算抢救过来,恐怕也要长期卧床。"
王芳的眼泪刷地流下来。她给李明打了十几个电话,全是关机。
最后是李明的同事接的,说他在外地谈一个大项目,手机没电了。
"让他马上回来!他妈出事了!"王芳对着话筒喊。
李明赶回来已经是三天后。
刘淑芬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腰部以下完全失去知觉。
她看见儿子,眼泪无声地流:"明啊,妈这辈子算是废了。"
"妈,别这么说。"李明握着母亲的手,眼圈红了,"我一定给您找最好的医生。"
可李明只在医院待了五天,就接到一个电话,说公司有个项目必须他去处理。他站在病房门口,对王芳说:"芳,妈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在外面多挣点钱,咱们好给妈请护工。"
王芳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凉意。
从那以后,照顾婆婆的担子全压在了王芳肩上。
她辞掉了纺织厂的工作,每天的生活就是围着婆婆转。
早上六点起床,先给婆婆擦洗身体。
刘淑芬瘫痪后大小便失禁,王芳每次都要仔仔细细地清理,然后换上干净的尿布和床单。
"芳啊,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连累你受这份罪。"刘淑芬眼含泪水。
王芳一边给她翻身,一边说:"妈,您别这么想。您对我这么好,我照顾您是应该的。"
这不是客套话。
王芳嫁进李家后,刘淑芬待她确实像亲闺女。
王芳娘家在农村,父母重男轻女,从小就让她干最重的活。
嫁人后,刘淑芬心疼她,总让她多歇歇,自己反而多干点。
"你说明那孩子,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呢?"刘淑芬叹气,"我养他这么大,现在我躺床上了,他倒好,一年到头见不着人影。"
王芳不知道该怎么接。
李明确实很少回家,每次打电话都说忙,要么是开会,要么是应酬,要么是出差。
偶尔回来一次,也就待两天,然后又走了。
每天给婆婆翻身六次,防止褥疮。每两个小时要拍背,帮助排痰。
每顿饭都要精心准备,既要营养丰富,又要容易消化。
王芳的生活彻底被禁锢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
邻居们都说她傻:"你看你,伺候婆婆这么尽心,你老公呢?一年回来几次?指不定在外面..."
王芳总是笑笑,不说话。
她心里何尝不明白?但她照顾婆婆,不是为了李明,是为了刘淑芬这个真心待她的老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芳的青春就这样一点点消耗在病床前。
她的手变得粗糙,脸上爬满了皱纹,头发也早早地白了大半。
刘淑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一天,她突然对王芳说:"芳啊,你和明离婚吧。"
王芳正在给她按摩腿部,听到这话,手停住了:"妈,您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心里明白着呢。"刘淑芬眼泪流下来,"明那孩子,心早就不在家了。你这么好的姑娘,不该被我拖累一辈子。"
"妈!"王芳握住婆婆的手,"您别这么想。我没觉得您是拖累。这些年,要不是有您陪着我,我一个人在这个家,才真是孤单呢。"
这是实话。王芳和刘淑芬相处了三十年,早就超越了普通的婆媳关系。
刘淑芬像母亲一样疼她,她也像女儿一样孝顺婆婆。
两个女人在这个男人缺席的家里,反而建立了更深的感情。
02
深夜里,王芳给婆婆翻完身,躺在婆婆旁边的小床上。刘淑芬突然说:"芳啊,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妈,您说。"
"我这些年攒了些钱,都在我名下。我已经想好了,等我走了,这些钱一分都不给明那个不孝子,全都给你。"
王芳心里一酸:"妈,您别说这些。您身体还好着呢。"
"人总有那一天的。"刘淑芬认真地说,"我得给你留点保障。明那孩子,指不上了。"
王芳没有推辞。她知道,这是婆婆的一片心意。
转眼又是几年。刘淑芬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发高烧,肺部也出现了感染。王芳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婆婆撑不过去。
这天晚上,王芳刚给婆婆喂完药,门铃响了。她打开门,愣住了。
李明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女人。女人穿着时髦,化着精致的妆,正亲昵地挽着李明的胳膊。
"你们..."王芳看看李明,又看看那个女人。
李明推开她,大步走进屋里:"妈呢?我听说妈病重了。"
"在卧室。"王芳看着那个女人也跟着进来,心里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
李明走到床边,看着瘦得脱了形的母亲,眼眶红了:"妈,我回来了。"
刘淑芬睁开眼,看见儿子,眼神里没有欣喜,只有失望:"你还知道回来?"
"妈,我这不是忙吗。"李明讪讪地说。
"忙?"刘淑芬冷笑,"忙得连妈都顾不上?忙得还有时间带女人回来?"
那个女人走上前,声音甜腻:"阿姨您好,我叫张婷婷,是李明的..."
"闭嘴!"刘淑芬用尽全身力气喊,"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
张婷婷脸色一变,委屈地看向李明。
李明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王芳:"妈已经这样了,你也辛苦了。我们离婚吧。"
王芳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看着李明,声音发颤:"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李明避开她的目光,"这几年我心里只有婷婷。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张婷婷在一旁得意地笑了,她走到王芳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阿姨,您也别怪李明。他说了,您这些年照顾婆婆确实辛苦,所以他会给您一笔钱作为补偿。您赶紧签字吧,别耽误李明继承家业。到时候我们还能多给您点,让您后半生也有个着落。"
王芳看着张婷婷那张年轻得意的脸,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悲凉。
三十年的婚姻,在这个男人眼里,竟然不如一个认识没几年的女人。
她没有哭,没有闹,只是平静地走到桌边,拿起笔:"离,我成全你们。"
李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痛快。他赶紧递上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吧。"
王芳扫了一眼协议书,上面写着"女方自愿净身出户",她冷笑一声,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王芳!"床上的刘淑芬挣扎着要坐起来,"你不能签!这个家你付出了这么多..."
"妈,您别激动。"王芳走过去,轻轻按住婆婆,"该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我也不稀罕。"
刘淑芬看着儿媳妇眼中的平静和决绝,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李明拿着签好字的协议书,松了口气:"那就这样吧。等妈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去办手续。"
"不用等。"王芳转身看着他,"明天就去。我一刻也不想和你这种人有任何关系。"
李明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但很快被兴奋取代。他拉着张婷婷的手:"那行,明天见。"
两人走后,房间里只剩下王芳和刘淑芬。王芳坐在床边,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刘淑芬伸出枯瘦的手,握住她:"芳啊,别哭。妈对不起你,生了这么个畜生儿子。"
"妈,我不怪您。"王芳擦掉眼泪,"我这三十年,不是为他活的,是为您活的。"
03
第二天,王芳和李明去了民政局。
整个过程不到半小时,三十年的婚姻就此结束。
李明拿着离婚证,笑得合不拢嘴:"芳,你放心,等我拿到妈的遗产,一定给你一笔钱。"
王芳看都不看他,转身离开。
张婷婷挽着李明的胳膊,声音里满是兴奋:"老公,咱们什么时候去公证处?我都等不及了!"
"急什么。"李明拍拍她的手,"得等妈...算了,这两天就去。"
回到家,王芳发现刘淑芬的精神更差了。老人躺在床上,呼吸都变得困难。
"妈,我带您去医院。"王芳急忙说。
"不去了。"刘淑芬摇摇头,"芳啊,你过来,妈有话跟你说。"
王芳跪在床边,握住婆婆的手。
刘淑芬用尽全身力气说:"闺女,你比那个畜生强百倍。他想拿妈的遗产去养那个狐狸精?做梦!妈早就安排好了,那笔钱,他一分都拿不到!"
"妈..."王芳泪如雨下。
"你听我说完。"刘淑芬咳嗽几声,"妈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你为这个家付出了所有,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得到。但妈不会让你白辛苦的,妈给你留了最后的体面。"
"妈,您别说了,您好好养病。"王芳哭着说。
"傻孩子。"刘淑芬摸着她的脸,"人总有那一天。妈走了,你也别太伤心,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记住,你值得更好的。"
当天夜里,刘淑芬走了。她走得很安详,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重担。
王芳守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
这个陪伴了她三十年的老人,这个比亲妈还要亲的婆婆,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她。
刘淑芬的葬礼办得很简单。
王芳穿着孝服,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李明和张婷婷也来了,但两人明显心不在焉,不时地窃窃私语。
"你说婆婆会给咱们留多少?"张婷婷压低声音问。
"至少两千万。"李明眼中闪着光,"三套房子,加上存款和股票,足够咱们下半辈子享福了。"
"那王芳呢?她会不会分一部分?"张婷婷有些担心。
"她已经净身出户了,签了协议的。"李明得意地说,"而且她和我妈又没有血缘关系,法律上她什么都拿不到。"
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李明就迫不及待地约了公证处。他早就打听好了,母亲的遗嘱就放在公证处,只等他去领取。
张婷婷比他还兴奋,前一天晚上就开始规划:"老公,咱们把那套江景房留着自己住,学区房可以出租,一个月至少能收三万块租金。存款拿出一部分,我想开个美容院..."
"都听你的。"李明搂着她的腰,心里美滋滋的。
他觉得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不仅摆脱了王芳那个黄脸婆,还能继承一大笔财产,和年轻漂亮的张婷婷过上好日子。
"对了,王芳那边需要处理一下吗?"张婷婷问,"毕竟她照顾了婆婆这么多年,要不咱们给她十万块,也算打发了?"
"你真善良。"李明亲了她一口,"行,就给她十万。反正咱们拿到的是两千万,十万算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对明天的公证处之行充满了期待。
公证处在市中心的一栋商业大厦里。李明穿着新买的西装,张婷婷挽着他的胳膊,两人打扮得光鲜亮丽。
"请问是李明先生吗?"公证员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神情严肃。
"是我。"李明递上身份证,"我是来领取我母亲刘淑芬的遗嘱的。"
"请坐。"公证员示意他们坐下,然后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刘淑芬女士生前在我处公证的遗嘱。在宣读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下,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继承人吗?"
"没有了。"李明摆摆手,"我是独生子,我爸早就去世了,我妈就我一个儿子。"
"那你前妻王芳女士呢?"公证员问。
"我们已经离婚了,她和我妈没有血缘关系,不算继承人。"李明不耐烦地说,"能开始了吗?"
公证员点点头,打开了牛皮纸袋。张婷婷激动得握紧了拳头,眼睛死死盯着那份遗嘱。
04
“根据刘淑芬女士留下的遗嘱……”公证员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
李明和张婷婷的心跳快得像鼓点。
江景房八百万、学区房一千万、存款至少两百万……每一个数字都在他们脑海中跳跃。
可公证员下一句话顿时让他脸色大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