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财政局的茶水间,向来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周三上午,刚到上班时间,综合科的刘姐就端着马克杯凑过来,压低声音对预算科的赵磊说:“听说没?局里要大调岗了,王局长要调去审计局,张副局长可能接位,咱们科室的李科长,说不定能升副局呢!”
赵磊手里的咖啡勺 “当啷” 一声碰到杯壁,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假的?刘姐你从哪儿听来的?” 刘姐得意地挑了挑眉:“我表妹在区委办,昨天跟我透的口风,错不了。” 这话刚说完,旁边正在倒开水的社保科科员小陈,耳朵悄悄竖了起来,手里的暖水瓶都忘了关,热水溢出来烫到了手才慌忙缩回。
不出一上午,“干部调整” 的谣言就像长了翅膀,飞遍了财政局每个科室。办公室里,原本埋头做账的人,时不时抬头交换眼神;走廊上,往日里简单的招呼,也多了几分试探。就连平时最不爱掺和事的老会计周师傅,都被年轻同事围着问:“周哥,你在局里待了二十年,这种调岗的事,靠谱不?” 周师傅呷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谣言听着像真的,才最吓人。”
谣言传得最凶的时候,李科长的办公室门口突然热闹起来。有人借着汇报工作的名义,拐弯抹角打听消息;有人送来了家乡特产,说是 “一点小心意”。李科长表面应付着,心里却犯了嘀咕 —— 他从没听过调岗的消息,可这谣言说得有鼻子有眼,连 “王局长下周去审计局考察” 的细节都有,难不成是真的?
周五下午,茶水间里又炸开了新话题。刘姐神神秘秘地说:“我表妹又说了,这次调岗,还得看‘群众意见’,局里要搞匿名投票,选‘最支持的领导候选人’。” 这话一出,赵磊立刻动了心思 —— 他跟李科长走得近,要是李科长真能升副局,他说不定能接预算科科长的位置。于是,他趁着下班,悄悄在科室群里发消息,暗示大家投票给李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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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等投票的事传开,新的反转又出现了。周一早上,小陈在茶水间倒咖啡时,不小心听到王局长和张副局长的对话:“最近局里谣言太多,得赶紧澄清,免得影响工作。” 小陈心里一惊,赶紧把这话告诉了赵磊。赵磊愣了半天,突然想起上周李科长找他谈话,问他预算报表的进度,当时他还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 “升科长” 的事。
当天下午,局里召开全体会议。王局长站在台上,脸色严肃:“最近有关于‘干部调整’的谣言,纯属无稽之谈!区委从未有过相关安排,是谁在传播谣言,自己心里清楚!” 台下鸦雀无声,刘姐的头埋得低低的,赵磊的脸涨得通红,李科长则一脸平静,仿佛早就知道真相。
散会后,李科长叫住了赵磊:“谣言再像真的,也抵不过实实在在的工作。你要是把心思都放在报表上,也不会被谣言牵着走。” 赵磊羞愧地低下头,想起这几天因为谣言耽误的工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后来,大家才知道,那则谣言是刘姐的表妹道听途说,随口跟刘姐提了一句,没想到刘姐当了真,还添油加醋传了出去。刘姐因为传播谣言,被局里通报批评;赵磊也因为工作疏忽,被李科长罚着重新做预算报表。
从此,财政局的茶水间里,再也没人随便传播消息了。大家倒咖啡、接开水时,聊的最多的,变成了 “这个月的报表什么时候交”“那个项目的资金怎么安排”。只有小陈偶尔会想起,那天在茶水间听到的对话,还有王局长说的那句话:“谣言最怕的,就是大家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没人搭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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