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年父母逼我去相亲,工厂女领导主动给我批假,见到相亲对象我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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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雷,你要是这个周末再不去见,妈就从这五楼的窗户上,跳下去!”

母亲的哭喊声,像一把生了锈的锥子,扎进了王雷的耳朵里。

他看着瘫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天抢地的母亲,又看了看旁边,那个一根接一根抽着旱烟、一言不发的父亲,和他脚下那个早已堆满烟头的痰盂。

他把手里的半个馒头,塞回嘴里,用力地嚼着,像是要把自己的牙给嚼碎。

最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去。”

01.

1991年的夏天,热得像个巨大的蒸笼。

王雷三十二岁了,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北方工业城市里,像他这个年纪还没娶上媳妇的,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他不是懒,也不是坏。只是穷。

初中没念完,就跟着父亲进了红星机械厂,当了一名学徒工。

十几年下来,从学徒熬成了一级钳工,可那点微薄的工资,除了要养活自己和爹妈,还要应付家里时不时出现的各种开销,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子儿。

一家三口,至今还挤在厂区那栋摇摇欲-坠的、五十年代建的筒子楼里。

“阿雷啊,不是妈逼你。”饭桌上,母亲把碗里仅有的几片肉,都夹到了王雷的碗里,眼圈红了,“你看看你,三十二了。隔壁老张家的孙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再这么拖下去,好人家的姑娘,就更看不上咱们家了。”

父亲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

“都是我没本事!”他声音嘶哑,充满了愧疚和无力,“要不是我当年受了工伤,从正式工变成了个看大门的,咱家也不至于……也不至于让你,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王雷没说话,只是把碗里的那几片肉,又默默地夹回了母亲的碗里。他知道,这不是爹妈的错。

要怪,就怪自己。

怪自己没本事,没能耐,也怪自己……心里那道坎,一直过不去。

他有过一个对象,也是厂里的,叫李晓燕。

那是他的初恋。两人谈了三年,眼看就要结婚了。

他把自己攒了好几年的、准备买三大件的钱,全都拿了出来,给李晓燕买了一条时髦的、据说是从香港那边传过来的金项链。

可就在他把项链送出去的第二天,他就看到,李晓燕从一辆黑色的、崭新的桑塔纳轿车上走了下来。

开车的是他们分厂一个领导的儿子。

那天,王雷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他只是一个人,默默地走到了工厂旁边那条护城河边,站了一整个下午。

天黑的时候,他把那张写着“王雷、李晓燕”名字的、准备用来申请结婚房的单子,撕得粉碎,扔进了黑漆漆的河水里。

从那以后,他的心,就像是被那条河的淤泥给封住了。再也没有对哪个姑娘,动过心思。

“行了,别说了。”王雷放下碗筷,站起身,走回自己那个用布帘隔开的小房间,“这个周末,我去。你们安排吧。”

他听到了身后,母亲那如释重负的、长长的出气声。

02.

王雷要相亲的消息,像一阵风,很快就在他所在的二车间里传开了。

这可是个稀奇事。

整个车间,谁不知道钳工组的王雷,是个出了名的“木头人”。

除了干活,一句话不多说,厂里工会组织的联谊舞会,他一次都没去过。

好几个热心的大姐想给他介绍对象,也都被他闷着头给顶了回去。

“哟,王雷,咱们车间这棵铁树,这是要开花了?”午休的时候,同组的工友,外号叫“大头”的张浩,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王雷没理他,只是就着白开水,啃着手里那个硬邦邦的馒头。

“听说,是咱们厂子弟小学的刘老师?”另一个工友也凑了过来,挤眉弄眼地说,“可以啊你小子,不声不响,就勾搭上文化人了!那刘老师,我见过,长得可水灵了!”



“滚蛋。”王雷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工友们看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都觉得没趣,便又转头聊起了别的。

就在这时,车间门口,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皮鞋敲击水泥地的“嗒嗒”声。

刚才还喧闹无比的车间休息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朝着门口望去。

一个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身形挺拔的女人,正站在那里。

她三十七八的年纪,头发在脑后,利落地盘成一个髻,脸上没带任何表情。

她的皮肤很白,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钢,又冷又硬。

她就是二车间的车间主任,林月。

整个红星机械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铁娘子”。

林月不是厂里的老人。

听说,她是三年前,从省城一个更大的军工厂里,作为技术人才,被特聘过来的。一来,就当上了这个全厂最大、也最难管的车间的主任。

一开始,车间里那帮老油条,谁也没把她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可一个星期后,所有人都服了。

她懂技术,任何一台机床出了问题,她用耳朵听一听,用手摸一摸,就知道问题出在哪。

她懂管理,手腕比男人还硬。上任第一天,她就因为一个老师傅,在操作时,违规抽了一根烟,当着全车间几百号人的面,把他一个月的奖金,全都扣了。

她对自己,更狠。车间里搞技术攻关,她能陪着工人们,三天三夜不合眼。

所以,车间的工人们,对她,是又敬又怕。

此刻,她那双锐利的眼睛,正在车间里,缓缓地扫视着。

当她的目光,扫过王雷这一桌时,似乎,极其轻微地,停顿了一下。

王雷也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不到半秒。

然后,林月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转身,走向了车间的另一头。

“吓死我了。”大头拍着胸口,压低了声音说,“我还以为,她要过来检查咱们的饭盒呢。这娘们,眼睛比探照灯还毒!”

王雷没有说话,他只是低下头,看着自己饭盒里那半个没啃完的馒头,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被林月看的那一眼,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03.

要去相亲,就得请假。

这对王雷来说,是件比相亲本身,还要让他头疼的事。

因为请假,必须经过车间主任林月的亲笔签字。而想从这位“铁娘子”手里拿到一张假条,比登天还难。

曾经,有个工人的老婆要生孩子了,想请两天假回去陪产。结果被林月,拿着考勤表,指着鼻子,骂了足足有十分钟。

“你老婆生孩子,又不是你生!医院里有医生有护士,缺你一个了?你手头上这批活,是军工厂的加急件,耽误了工期,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就一天!多一分钟都不行!”

所以,当王雷,捏着那张空白的假条,站在车间主任办公室门口时,他感觉自己的腿,都在打哆嗦。

他来来回回,在门口徘徊了十几分钟,把要说的理由,在心里,默念了不下二十遍。

“林……林主任,我……我家里有点事……”

“林主任,我妈病了,我得带她去医院……”

“林主任,我……”

他正犹豫着,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林月正端着一个巨大的、白色的搪瓷茶杯,准备去打开水。她看到门口的王雷,愣了一下。

“有事?”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简短,且冷。

“我……我……”王雷被她看得,舌头都大了结,“我……我想请个假……”



“进来吧。”林月没等他说完,就转身,又走回了办公室。

王雷只能硬着頭皮,跟了进去。

林月的办公室,就跟她的人一样,简单,干净,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清。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一个文件柜,就是全部。桌上,除了图纸和文件,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什么事?请多久?”林月坐在椅子上,头也没抬,继续批阅着手里的文件。

“就……就明天下午,半天……”王雷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家里,给我安排了……”

他那个“相亲”的“相”字,还没说出口。

林月,就突然,打断了他。

“是去相亲吧?”

她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任何情绪。

王雷的心,却“咯噔”一下,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只能硬着头皮,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他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场暴风雨的准备。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林月非但没有发火,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问。

她只是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沓崭新的假条,拿起桌上的钢笔,在上面,“刷刷刷”地,就写了起来。

她把那张签好字的假条,推到王雷面前。

“去吧。把假条给班长就行。”

王雷看着那张假条,整个人都懵了。

这就……同意了?

没骂人?没盘问?

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不可思议。

他拿起那张假条,像是拿着一张中了大奖的彩票,晕晕乎乎地,就准备往外走。

“等等。”

林月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王雷的身子,猛地一僵。他想,完了,她肯定是后悔了。

他转过身,看到林月,依旧是低着头,在看文件。

“对了,王雷。”

“哎……哎,主任,您说。”

“明天,”林月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词,最后,才从嘴里,轻轻地,吐出几个字,“穿得,干净点。”

04.

王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办公室的。

林月那句“穿得干净点”,像一句魔咒,在他脑子里,盘旋了一整个下午。

她是什么意思?

是作为领导,对自己下属的一种善意提醒?

还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觉得,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铁娘子”,今天,实在是太反常,太奇怪了。

晚上回到家,他把那张签好字的假条,递给了母亲。

母亲一看,乐得合不拢嘴。

“哎呦!我们家阿雷就是有本事!连林主任的假,都能请下来!”她把那张假条,像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就进了里屋,在一个上了锁的、旧樟木箱子里,翻箱倒柜起来。

过了好半天,她才捧着一件东西,走了出来。

那是一件崭新的、藏蓝色的确良衬衫。

在昏黄的灯光下,那的确良的面料,还泛着一层好看的光。

“阿雷,来,试试。”母亲把那件衬衫,递到他面前,眼睛里,闪着光。

王雷愣住了。

他认得这件衬衫。这是去年过年的时候,母亲给自己做的。可做好后,她一次也没舍得穿,一直压在箱底。

“妈,这……这是你的……”

“我的什么我的!”母亲把衬衫,硬塞到他手里,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笑容,“我一个老婆子,天天在家待着,穿这么好的衣裳干啥?你明天,是去见大姑娘,是办正事!可不能穿你那身油乎乎的工服去!得穿得体面点!精神点!”



“快!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在母亲的催促下,王雷脱下身上那件已经洗得发白的旧T恤,换上了那件崭新的衬衫。

不大不小,正合身。

母亲围着他,转了好几圈,一边看,一边用手,把他衣服上的褶皱,一点一点地抚平。

抚着抚着,她的眼圈,就红了。

“真好……真精神……”她看着儿子,声音有些哽咽,“要是……要是这次能成,我就是死了,到了下面,也对得起你爹了。”

王雷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新衬衫的、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心里,五味杂陈。

他突然觉得,自己去相亲,或许,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至少,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母亲,笑得这么开心了。

05.

相亲的地点,定在市中心的“人民公园”。

时间,是周六下午三点。

王雷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

他穿着母亲给他准备的那身新衣服,脚上,是一双他大哥去年过年回来时,给他买的新皮鞋。他还特意去理发店,花了一块钱,剪了个头发。

整个人,看起来,确实比平时精神了不少。

可他还是觉得,自己跟这个公园,格格不入。

公园里,到处都是穿着时髦的年轻人。他们穿着喇叭裤,戴着蛤蟆镜,手里,还提着一个会“唱歌”的方盒子(录音机)。

而他,就像一个从乡下,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

他按照母亲的嘱咐,在公园门口那棵大柳树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是介绍钳工技术的。这是他身上,最“文化人”的一件东西了。

他的心,跳得很快。

他不知道,待会儿要见的那个“刘老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会不会,也像李晓燕一样,嫌弃他穷,嫌弃他没文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他快要把那本技术书,翻烂了的时候。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公园的门口。

王雷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他看见,一个女人,正朝着他这个方向,缓缓地走来。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带蕾丝花边的连衣裙,脚上,是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

她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髻。而是披散了下来,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一层好看的光泽。

她的脸上,甚至还化了点淡妆,让她那张本就白净的脸,显得更加柔和、动人。

王雷看着那个,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女人,他那只正准备从口袋里掏烟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他脑子里,那所有准备好的、用来打招呼的说辞,瞬间,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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