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决不同意!这些首饰是你奶奶留给我的,是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不是拿来变卖的!"我声音颤抖,死死攥住那个红木首饰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妈,您别这么小气好不好?这些金首饰放在家里又不值钱,卖了至少能换二十多万,刚好够我出国留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女儿小雨站在我对面,那双我曾经觉得最纯真的眼睛此刻充满了不屑和嫌弃。
"你爸去世前把钱都给了你哥的公司,我现在就靠那点退休金过日子。这些首饰是我最后的保障了,万一我生病了怎么办?"我哽咽着解释。
小雨冷笑一声:"您一辈子就知道为家庭付出,当黄脸婆,现在连自己女儿都不愿意支持!我同学的妈妈早就把金首饰卖了供孩子出国,您倒好,守着这几件破首饰,连女儿的前途都不顾!"
她摔门而去的瞬间,我的心如同被尖刀扎透。这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啊,却在我拒绝卖掉婆婆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后,对我恶语相向。我颤抖着打开首饰盒,那对龙凤金镯还有那枚老式翡翠戒指,闪烁着岁月的光芒...
小雨真的跟我断了联系,整整半年没有接过我一个电话。我每天都会拨通她的号码,电话那头总是冷冰冰的忙音,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邻居王大姐看我憔悴,总劝我:"算了吧,现在的年轻人,哪有孝心啊!"
那天早上,我照例去公园晨练,遇到了小雨的高中同学晓婷。
"阿姨,小雨现在可厉害了,人家自己申请到了全额奖学金,已经去澳大利亚留学了,Facebook上晒的照片可美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双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原来,她已经出国了,根本不需要我的钱。我的女儿,从小聪明懂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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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翻出女儿的相册,看着她从牙牙学语到亭亭玉立的照片,泪水模糊了视线。那个小时候会给我摘野花的女孩,会在我生病时笨手笨脚地煮稀饭的女儿,怎么就这样对我了呢?
邻居李大姐家的儿子小张回国探亲,正好见到我在院子里发呆。"刘阿姨,我看到小雨在墨尔本了,她在一家中餐厅打工,挺辛苦的,衣服都洗得发白了。"
我心里一惊:"什么?她不是拿了奖学金吗?"
小张摇摇头:"哪有什么奖学金,她是自费的。每天下了课就去餐厅刷盘子,周末还要去超市当收银员。阿姨,小雨其实挺不容易的。"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那天晚上,我翻来覆侧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女儿在异国他乡辛苦打工的场景。第二天一早,我去了银行,把存了多年的十万块钱全部取出来,准备汇给小雨。
正当我犹豫该怎么联系她时,物业送来了一个从国外寄来的包裹。打开一看,是一条精致的丝巾和一盒当地特产巧克力,还有一张贺卡:"妈妈,生日快乐!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您说话。我现在很好,请不要担心。爱您的小雨。"
我这才想起,明天就是我的六十岁生日了,女儿竟然还记得。贺卡背面写着她的新电话号码,我颤抖着拨了过去。
"喂,妈?"电话那头,是女儿熟悉的声音,却多了几分沙哑。
"小雨,你还好吗?我听说你在餐厅打工很辛苦..."我忍着眼泪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妈,我错了。我不该要求您卖奶奶的首饰。那天离开后,我偷偷申请了几所学校,有一所给了部分奖学金,我就去了。刚开始真的很辛苦,但现在适应了,您别担心。"
"傻孩子,妈妈攒了点钱,这就给你汇过去。"
"不用了,妈。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要靠自己完成学业。"她的声音坚定而成熟,"其实,在这边打工这半年,我才真正明白钱有多难赚。我现在理解您了,那些首饰对您的意义,不只是金钱价值。"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妈,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我在餐厅认识了一位华人教授,他觉得我很有天赋,推荐我参加了学校的奖学金评选,我拿到了全额奖学金!下学期开始,我就不用打工了,可以专心学习了。"
听到女儿兴奋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轻松了许多。"那太好了,妈妈为你骄傲!"
"妈,等我放假,我一定回来看您。这次我要亲手下厨,给您做您最爱吃的红烧肉和糖醋排骨。"女儿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对不起,妈妈,我不该那样对您。这半年我每天都在后悔,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道歉..."
"傻孩子,妈妈从来没有怪过你。"我擦干眼泪,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妈妈永远爱你,永远支持你。"
放下电话,我望着窗外的夕阳,心中百感交集。生活给了我们矛盾和误解,却也给了我们和解的机会。那些首饰还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闪烁着光芒,就像母女之间的爱,经历风雨后更加珍贵。
如今,小雨已经在国外站稳了脚跟,而我,也学着放手让她飞得更高。那天,我把婆婆的龙凤金镯取出一只,包装好,寄给了远在澳大利亚的女儿,随信写道:"这是奶奶的心意,也是妈妈的爱,愿它伴你走过异国他乡的每一个日夜。"
女儿在视频电话里哭着说:"妈,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将来也会传给我的女儿。"
人生没有完美,亲情也会有摩擦和误解。但只要我们愿意放下固执,学会理解和宽容,那些看似不可弥合的裂痕,终会在时间的流淌中慢慢愈合,化作更加深厚的亲情纽带。
我和小雨的故事还在继续,但我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我们的心已经重新靠近,再也不会轻易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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