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事儿,我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脸皮都有点发烫。那天晚上,对门新搬来的邻居孟诗婉,那个被小区里大爷大妈们背地里称为“小妖精”的美少妇,把孩子从我这儿接回去的时候,突然踮起脚,在我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温热的、带着点香气的触感,让我瞬间石化。她眼神迷离,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凑到我耳边,用蚊子哼哼似的声音说:“俞哥,谢谢你……今晚……今晚我任你处置。”
说完,她就像个受惊的小鹿,抱着孩子“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楼道里,脑子里“嗡”的一声,像炸开了一锅沸水。走廊里昏黄的声控灯应声而灭,我僵在黑暗里,心里翻江倒海。我承认,那一瞬间,作为一个离异三年的单身男人,我心跳乱了。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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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俞浩,今年三十五,是个程序员。你们懂的,就是那种格子衫、黑框眼镜、挣得不算少但头发日益稀疏的典型。三年前离了婚,没孩子,一个人住在这个不大不小的三居室里,日子过得跟白开水似的,平淡无味。
孟诗婉搬来的那天,我们整个单元楼都轰动了。太惹眼了。她大概二十七八岁,长得跟画报里走出来的似的,皮肤白得发光,一头海藻般的长卷发,走路的时候腰肢一扭一扭的,说不出的风情。她还有个四岁大的儿子,叫小宝,长得虎头虎脑,很可爱。
这样的女人,按理说身边该有个体面般配的丈夫。可她的丈夫范伟,怎么说呢?给我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四十岁左右,总是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名牌,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看人的眼神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傲慢和审视,好像我们这些邻居都欠他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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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吧,不喜欢背后议论人。但住得近了,有些事不想知道都难。他们家好像总在吵架,不是那种大声嚷嚷的吵,而是压抑的、男人低沉的呵斥和女人小声的啜泣,偶尔夹杂着东西被砸碎的闷响。有几次我出门扔垃圾,正好碰见孟诗婉,她眼圈红红的,脸上虽然化着精致的妆,但遮不住那股子憔悴和惊恐。有一次我甚至看到她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青紫色,她下意识地就用袖子给盖住了。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多半是遇上家暴了。但我能怎么办?我一个外人,一个单身男人,冒冒失失去问,人家两口子的事,说不定还以为我别有用心。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只能在电梯里碰到她时,多点点头,报以一个善意的微笑。
她对我似乎也挺客气,每次见到我,都会柔柔地喊一声“俞哥”。但那笑容里,总带着一丝疏离和戒备,像一只受过伤的猫,对谁都竖着防备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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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惨白,头发有些凌乱,抓着门框的手指因为用力都发白了。她看着我,嘴唇哆哆嗦嗦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孟女士?你……有事吗?”我有点懵。
“俞哥……”她终于开了口,声音是抖的,“你……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她身后,小宝怯怯地探出个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全是害怕。
“我……我妈住院了,我现在必须赶去医院,范伟他……他出差了,电话也打不通。我实在没办法了,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帮我照看一下小宝?就几个小时,我办完事马上回来!”她说着,眼圈就红了,眼泪在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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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俞哥,太谢谢你了!”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把小宝往我这边一推,又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看厚度少说也有一两千,硬要往我手里塞。“俞哥,这是看孩子的钱,你务必收下,我……”
我当时就有点不高兴了,把钱推了回去:“孟女士,邻里之间帮个忙,你这是干什么?快去医院吧,别耽误了。”
她愣了一下,眼里的感激更浓了,重重地给我鞠了个躬,这才转身匆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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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小声说:“想妈妈,不想爸爸。”
我心里“咯噔”一下,装作不经意地问:“为什么呀?爸爸对你不好吗?”
孩子没说话,拿起画笔在一张白纸上画画。他画了一个小人,一个女人,那肯定是妈妈和他自己。可当他画爸爸的时候,他用黑色的蜡笔,狠狠地在纸上涂了一个巨大、狰狞的黑色团块,嘴里还嘟囔着:“爸爸是魔鬼,打妈妈,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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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晚上十点多,孟诗婉回来了。这就是开头那一幕的由来。
我站在黑暗的楼道里,心里的那点绮念,迅速被小宝那句“爸爸是魔鬼”给浇灭了。我猛地清醒过来。不对劲,这事儿太不对劲了!一个刚经历过家暴、求我帮忙看孩子的女人,回来后不是惊魂未定,而是投怀送抱?这不合常理。那句“任我处置”,听着是诱惑,可我从她颤抖的声音里,听到的全是绝望。
我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这不像是一个邀请,更像是一个陷阱,或者……一个求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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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门才“咔哒”一声,开了一道缝。孟诗婉的脸露了出来,泪水已经把她的妆哭花了,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猫。“俞哥……”
“让我进去说。”我语气不容置疑。
进了她家,我才发现,这个外面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家,里面一片狼藉。沙发垫子歪在一边,茶几上的一个花瓶碎在地上,碎片还没来得及收拾。一股压抑的绝望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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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话一说出来,孟诗婉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扑通”一下瘫坐在地毯上,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压抑了太久的委屈和恐惧。
我没去扶她,就静静地等着。我知道,她需要发泄。哭了足足有十分钟,她才慢慢停下来,抽噎着,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原来,范伟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商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之前做生意挣了点钱,早就被他这几年在澳门输得一干二净。不止如此,他还欠了外面一大笔高利贷。之前那些债主找上门,他就打着做生意的幌子,从亲戚朋友那儿骗。现在,亲戚朋友都躲着他,高利贷又逼上门了,扬言再不还钱就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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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人……他就是个畜生!”孟诗婉哭得浑身发抖,“他让我今晚必须弄到二十万,不然……不然他就要带人来把我和孩子一起带走,卖到山里去!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了……我看到你,我就想,你是个好人……我想,男人不都喜欢这个吗?如果……如果我把自己给你,你能不能……能不能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气得浑身发抖。我气的不是孟诗婉的愚蠢,而是范伟的丧心病狂!更是这个可怜女人的走投无路!她竟然被逼到要用出卖自己的方式来求救,这是何等的悲哀和绝望!
“糊涂!”我低吼了一声,“你以为这是在演电视剧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就算我真的混蛋,占了你的便宜,我能帮你挡住那些要命的高利贷吗?你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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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绝望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慢慢变成了冷静。我是个程序员,我的职业教会我,遇到再乱的bug,也得一步步分析,找到根源,然后解决它。
“别哭了!”我拿出手机,“现在,听我的。第一,报警。这是唯一的出路。”
“不行!”她尖叫起来,“不能报警!范伟说,如果我敢报警,他宁可鱼死网破,也要先杀了我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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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哪儿?”
“先到我家去,锁好门,谁叫都别开。剩下的事,交给我。”我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那种冷静,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孟诗婉像是被我的镇定感染了,虽然还在发抖,但真的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就在这时,她家的门被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范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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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我一米八的个子,常年健身,力气比他这个被酒色掏空了的家伙大多了。他挣了一下没挣开,恼羞成怒地冲我吼:“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放开!这是我家的事,轮得到你管?”
“她现在不想跟你过了,你要是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你从这儿躺着出去。”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另一只手已经悄悄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反了你了!”范伟彻底疯了,另一只手从口袋里竟然掏出了一把弹簧刀,“噌”的一下弹了出来,刀尖对着我,“老子今天弄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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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也是一紧,但脸上丝毫没露怯。“范伟,我劝你想清楚。为了一笔赌债,把自己下半辈子搭进去,值吗?高利贷逼你,你可以报警。你现在拿刀对着我,这性质可就变了。故意伤人,够你喝一壶的了。”
我的冷静似乎让他有了一丝迟疑。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呵斥声:“警察!别动!”
原来,在我让孟诗婉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已经用手机发短信给我一个当片警的铁哥们,把地址和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我哥们一看情况紧急,立刻叫上同事就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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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结束了。人证、物证,他持刀威胁,加上之前的高利贷纠纷,数罪并罚,足够他进去待一阵子了。
后来,范伟因为非法持有管制刀具、威胁他人人身安全,加上涉嫌诈骗和赌博,被判了刑。高利贷那伙人也被警方顺藤摸瓜给端了。世界一下子清净了。
孟诗婉很快就起诉离了婚。她把那套房子卖了,还清了范伟欠下的合理债务,剩下的钱,带着小宝在离我们小区不远的地方租了个小房子,找了份文职工作,开始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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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她举起果汁,眼圈红红地对我说:“俞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晚我……我太傻了。谢谢你,你没有瞧不起我,还救了我。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
我笑了笑,跟她碰了一下杯:“别说这些了。以后好好生活,好好带大小宝,比什么都强。记住,女人要独立,要自强,什么时候都别想着去依附男人,更别想着走捷径。”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眼泪掉了下来,但这次,脸上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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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里的大妈们还是会议论,只不过这次,风向变了。“哎,702那小伙子,真是个好人啊!”“可不是嘛,有正义感,现在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我听了,也只是一笑而过。
那天晚上,孟诗婉确实是“任我处置”。我处置的方式,就是让她远离那个深渊,让她和她的孩子,能重新过上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有尊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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