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份伪造的专利技术说明书轻轻推到高志明面前,他看清标题上那几个字后,端着咖啡杯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马……马工,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原本挂在脸上的那种胜券在握的笑容,瞬间僵硬、碎裂,最后只剩下惊恐。
我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又拿出一个小巧的蝴蝶胸针,放在了文件上。那胸针在灯光下闪着廉价的光,高志明看到它的那一刻,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比纸还白。他知道,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而这一切,都要从一个月前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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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半夜的,谁啊?我心里犯嘀咕,凑到猫眼上一看,门口站着个女人,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浑身都在滴水,看着也就三十出头,长得挺清秀,就是眼神里全是慌张和无助。
人心隔肚皮,我本不想多事。可外头那雷又是一个炸响,她吓得一哆嗦,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我这老实人实在硬不起心肠。我把门开了条缝,警惕地问:“你找谁?”
她声音都在发颤:“大哥,行行好,我跟……我跟老公吵架,被他赶出来了,手机也没电了,能不能让我进来躲躲雨,充个电,我马上就走。”她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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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千恩万谢地进了屋,站在玄关那儿,脚下很快就积了一滩水。我看着她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一个大男人总盯着人家看也不像话。我说:“你等下,我给你找身我爱人的干净衣服换上,别感冒了。”
我从衣柜里翻出张丽一套没怎么穿过的运动服,又拿了条新毛巾递给她,指了指卫生间:“去吧,里面有热水,可以冲一下。”
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进了卫生间。我坐在客厅,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你说这年头,电视剧里演的仙人跳还少吗?可看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又实在不像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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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要给家人打电话,可拿着我的手机拨了几个号,都说打不通。我心里那点怀疑又冒了头,现在这社会,谁还没几个亲戚朋友的联系方式?怎么可能一个都打不通?但她急得眼圈又红了,我也没好意思多问,只当是她情绪激动记错了。
雨一直没停,眼看都快半夜十二点了。她一脸为难地说:“大哥,你看这……我能不能在你家沙发上凑合一宿?天亮我就走,我给你写个保证书都行。”
换了你们,能怎么办?把一个女人三更半夜再赶进暴雨里?我做不出这事。我叹了口气,从房间抱了床被子出来,跟她说:“睡吧,有事叫我。”我就回自己房间了,还特意把门给反锁了。我一晚上都没睡踏实,耳朵竖着听外面的动静,生怕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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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万万没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我把这事儿当个小插曲,压根没跟我老婆张丽提,免得她瞎想。日子照常过,厂里的一个核心技术项目也到了关键阶段,我是项目负责人,天天加班加点,忙得脚不沾地。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我打扫卫生的时候,在沙发垫子的缝里,发现一个东西。是个挺别致的蝴蝶胸针,看着像地摊上十几块钱买的货色,不值钱,但做工还算精巧。我心想,这肯定是那个叫苏婉的女人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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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来一把小镊子,小心翼翼地一撬,后盖居然真的开了。我的天,里面哪是什么装饰品,分明是一个微型的电路板,还有一个比米粒还小的储存卡!这玩意儿是个窃听器,还是个录音笔!
我当时血压“噌”就上来了,后背的冷汗瞬间就把睡衣给浸湿了。我哆哆嗦嗦地把储存卡取出来,插进我那台旧电脑里。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我点开一听,心都凉了半截。
录音从苏婉进我家门开始,记录了我们之间所有的对话。对话内容倒是没什么,可关键在于,中间有好几段长达十几分钟的静默期。我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她在卫生间,还有我睡着之后。静默期里,能听到非常轻微的衣物摩擦声,还有……我书房门被轻轻拧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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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苏婉,根本不是什么被老公赶出家门的受气包,她是有备而来的!她到底是冲着钱来的,还是冲着我这个人来的?或者是……冲着我手里的技术来的?想到这,我整个人如坠冰窟。
我不敢声张,这事儿要是捅出去,不管真假,我在厂里的前途基本就完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人到中年,别的没学会,一个“忍”字还是懂的。我把胸针原样装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心里已经拉响了一级警报。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我没有报警,因为我知道,仅凭一段录音,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打草惊蛇。我需要证据,铁证。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她是怎么知道我老婆那天正好不在家的?这绝对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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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们小区管监控的保安老王头给了我一个关键线索。我以查车位剐蹭为由,请他喝了两顿酒,他才帮我调了那天晚上的监控。监控很模糊,但能清楚地看到,在苏婉敲门前大约半小时,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小区对面的马路边,一直没熄火。苏婉就是从那辆车上下来的。雨停后,第二天一早,那辆车又接走了她。
最关键的是,我让老王头把画面放大,虽然看不清车牌,但副驾驶座位上,有个男人探出头来抽烟,那个侧脸的轮廓,我越看越眼熟!
是周凯!就是那个我一直很看好的年轻人周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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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我通过一个在车管所工作的老同学,根据车型和出现时间段,缩小了那辆黑色轿车的范围。最终,查到车主叫高志明。这个名字一出来,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全明白了。
高志明,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当年的死对头。毕业后他自己开了个小厂,跟我们厂是直接的竞争对手。这些年为了抢订单,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绊子。我万万没想到,他会用这么阴险下作的手段!那个苏婉,八成就是他的老婆或者情人!
好啊,真是好一出大戏!他们这是想偷我的核心技术,釜底抽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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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把我那个存着假数据的移动硬盘带回家,还“不小心”让周凯看到了硬盘的密码。果不其然,第二天我叫周凯来我家吃饭,中途我借口下楼买酒,给了他十几分钟的作案时间。我家里早就装好了新的高清摄像头,把他鬼鬼祟祟进我书房,用U盘拷贝我硬盘里文件的整个过程,拍得一清二楚。
拿到证据后,我立刻把真正的核心技术资料,连同所有证据,向厂里做了最高级别的保密汇报。厂领导震惊之余,决定全力支持我的反击计划。
半个月后,高志明的公司高调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他们在某项关键技术上取得了“重大突破”,并展示了他们的“新产品”。我坐在台下,看着高志明在台上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冷笑。他展示的所有数据和模型,都和我那个“假硬盘”里的一模一样。这已经不是窃取商业机密了,这是赤裸裸的欺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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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在咖啡馆里,我看着他死灰般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高志明,你以为你赢了?你发布会上的所有数据,都是我喂给你的。那份说明书,是你永远也实现不了的空中楼阁。而这个胸针……”我拿起那枚蝴蝶胸针,“它录下了你老婆在我家的一言一行。还有这个。”我把存着周凯偷窃视频的U盘也拍在桌上。
“商业间谍、窃取机密、欺诈投资……高总,你算算,这些罪名加起来,够你在里面待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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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们厂联合投资方,以商业欺诈和窃取商业机密罪将高志明的公司告上法庭。我提交了所有证据,包括那个胸针里的录音,周凯的偷窃视频,以及高志明新产品和我假数据的高度雷同分析报告。在铁证面前,高志明和周凯被依法逮捕,苏婉作为同谋也受到了惩罚。高志明的公司声名扫地,很快就破产了。
事后,张丽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吓得脸都白了,抱着我后怕了好久。她说:“建华,幸亏你心细,不然我们这个家就毁了。”
我搂着她,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人到中年才明白,这世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是万万不可无啊。我的善良差点成了别人捅向我的刀,幸好,我的理智和谨慎,为我的善良装上了锋利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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