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亲手将她推开,推向我最信任的闺蜜,直到那个惨白的夜晚,在ICU外听见护士的对话,才明白我失去了什么。
那是个飘着栀子花香的傍晚,我第一次同时见到安然和程朗。她是我青梅竹马的闺蜜,他是我暗恋两年的学长。当我介绍他们认识時,没注意到安然眼中一闪而过的光,也没预见这将是所有错误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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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他怎么样?”送走程朗后,我问安然。
她撩了撩长发,笑得有些勉强:“还不错,配你可惜了。”
我以为那是玩笑。
后来几个月,程朗对我若即若离。每次我们约会,他总会不经意间提起安然:“安然真有趣,昨天她给我发了个段子,笑死我了。”或者:“安然推荐的餐厅真不错,下次我们一起去?”
我像个傻子,以为那只是单纯的欣赏。
直到那个雨夜,我看见他们从电影院出来,共撑一把伞,笑得那么自然。程朗的手轻轻搭在安然的肩上,那个动作我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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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我站在马路对面,雨水模糊了视线。
安然走过来,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对不起,我和程朗...我们互相吸引。”
程朗站在她身后,目光躲闪。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什么攥紧了,无法呼吸。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向程朗表白的情景,却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失去他。
“如果你生气,我们可以不再见面。”安然说,但她的眼神在祈求我的成全。
我看着他们,想起二十年的友谊,想起那些分享秘密的夜晚,想起她陪我度过父亲离世时的崩溃。我竟然说出了那句让我后悔至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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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如果你们互相喜欢,我祝福你们。”
我亲手把我最爱的人,让给了我最亲的朋友。
安然抱住了我:“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程朗如释重负地笑了。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慷慨的殉道者,用我的爱情祭奠了友谊。
之后半年,我尽量避免见他们。偶尔在朋友圈看到他们的合照,程朗看着安然的眼神,是我从未得到过的温柔。我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在深夜哭着入睡。
直到那个电话。
“程朗出车祸了,在医院,ICU。”安然的声音嘶哑。
我冲到醫院,在ICU外的走廊找到安然。她蜷缩在长椅上,像个破碎的娃娃。
“他怎么样?”我问,声音颤抖。
“不知道...医生说情况很危险...”她泣不成声。
我本该安慰她,但内心却有个声音在说:这是你的报应。
漫长的等待中,我起身去洗手间,路过护士站时,听到两个夜班护士的对话。
“那个车祸的年轻人,程朗,真可怜。”
“是啊,刚才整理他物品时,发现他钱包里有张字条,上面写着:‘如果我不在了,请告诉林林(我的小名),我从未爱过别人’。”
时间突然静止。
我僵在原地,无法呼吸。
“他手机里还有没发出的消息,”另一个护士继续说,“写给那个叫林林的:‘我答应和安然在一起,是因为她说这样能让你放下负担去追求梦想。我一直在等你完成你的摄影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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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我眼前碎裂。
原来,安然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谎言。她对程朗说,我得到了国外摄影学院的录取通知,但为了他犹豫不决,所以她建议程朗“暂时与我分手”。
原来,程朗的若即若离,是他以为在成全我的梦想。
原来,我所以为的慷慨成全,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抢夺。
我扶着墙壁,几乎站立不住。那些我以为的偶然相遇,那些恰到好处的巧合,全都是安然设计好的剧本。
而我,是那个愚蠢的演员,按照她写的台词,亲手推开了最爱我的人。
我回到ICU门口,安然抬起头,看到我苍白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知道了?”她轻声问。
我没有回答。在那一刻,ICU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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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朗醒了,他想见一个叫林林的人。”
我走进病房,程朗虚弱地睁开眼,看到我,露出一丝微笑。
“你回来了...”他说。
我握住他的手,泪水终于落下。
有些错误,一生只能犯一次。有些真相,明白得太晚,却也不算太迟。在爱情和友情的十字路口,我一度迷失,但现在,我找到了回来的路。
程朗最终活了下来。而我和安然二十年的友谊,死在了那个ICU外的夜晚。
如今,当有人问我爱情是否可以谦让,我会告诉他:真爱从不让步,因为它经不起错过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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