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失踪7年,丈夫拾荒养痴傻儿子,回家儿子指床底:妈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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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王建这孩子,真是作孽啊!”

“谁说不是呢。一个大男人,拉扯着一个傻儿子,风里来雨里去,这都七年了。你说他媳妇李娟,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要我说,八成是跟人跑了。你想想,谁愿意守着个傻孩子过一辈子?王建也是个死心眼,还真就信了李娟会回来,天天盼,月月盼,把自个儿熬成现在这个样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李娟那姑娘我见过,不像那种人。当初她跟王建,那是真心实意的好。肯定是出啥事了……可怜了天天那孩子,整天就知道喊妈妈,王建听着心里该多难受啊。”

巷子口的槐树下,几个乘凉的老街坊又在窃窃私语。阳光透过稀疏的叶子,洒下斑驳的光影,就像王建这七年来破碎又不肯放弃的希望。

他们的话语里,有同情,有揣测,也有一丝对命运无常的慨叹。

而这一切议论的中心,那个名叫王建的男人,正蹬着他那辆吱嘎作响的三轮车,消失在巷子尽头。他的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承载了七年的全部重量。

01

这座位于江北的城市,算不上繁华,也说不上落后。就像大多数二三线城市一样,高楼大厦与老旧的筒子楼交织在一起,勾勒出时代变迁的痕迹。

王建的家,就在一片被称为“西瓦窑”的旧城区里。这里是城市被遗忘的角落,红砖墙壁上爬满了青苔,狭窄的巷子里终年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饭菜混合的味道。

王建今年四十二岁,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得多。常年的风吹日晒,让他的皮肤变得黝黑粗糙,眼角和额头刻满了深深的皱纹,只有那双眼睛,偶尔在看向儿子时,才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他的“工作”,是走街串巷收废品。一辆破旧的三轮车,一个大蛇皮袋,一杆磨得发亮的秤,就是他全部的家当。

他的儿子叫王天,小名天天,今年十二岁了。七年前,在天天五岁的时候,一场高烧夺走了他的神智,也带走了他的妈妈李娟。

从那以后,天天的世界就变得很简单,他会笑,会哭,会饿,但说不出几句完整的话,眼神总是空洞地望着一个地方,仿佛在寻找什么。他最常说的一个词,就是“妈妈”。

“天天,爸回来了。”王建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

屋子不大,一间卧室连着一个小小的灶台,所有的家具都旧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墙上,唯一鲜亮的,是一张压在玻璃板下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李娟,梳着两条乌黑的辫子,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王建靠在她的身边,那时候的他,头发还很浓密,笑容里满是幸福。

天天正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捏着一个缺了条腿的奥特曼,那是王建从废品堆里给他捡回来的。听到爸爸的声音,他抬起头,眼神茫然地看了看,然后咧开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爸……饿……”

“饿了是吧?等着,爸给你做好吃的。”

王建放下今天收来的“战利品”——一堆压扁的纸箱和几个塑料瓶,走到灶台前。他熟练地淘米,切菜。今天的晚饭很简单,白粥,配一碟炒青菜。

这七年来,他们的饭桌上很少见到荤腥。不是不想,是不能。收废品的收入,将将够父子俩糊口,还要攒下一点,给天天买药。

饭桌上,王建一口一口地喂着天天。天天吃得很香,米汤顺着嘴角流下来,王建就用粗糙的手指给他擦掉。

“天天,想不想妈妈?”王建看着儿子,轻声问道。这是他每天都会问的问题,像一种仪式。

天天含着饭勺,含糊不清地说:“想……妈妈……”

“妈妈会回来的。”王建的语气很坚定,像是在告诉儿子,也像是在说服自己,“她就是出门了,办点事,办完了就回来了。”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

街坊邻居们从最初的同情,到后来的麻木,再到如今的习以为常。很多人都劝过王建,说李娟肯定是跟人跑了,让他别再等了,趁着还算年轻,再找一个,也能帮着分担点。

王建每次都只是笑笑,不解释,也不争辩。

他心里明白,李娟不是那样的人。他们是自由恋爱,当初李娟不顾家里反对,铁了心要嫁给他这个穷小子。她说:“王建,我啥也不图,就图你对我好。”他把这句话记了一辈子。

他想不通,那么好的一个女人,怎么会舍得抛下他和孩子。

夜深了,天天已经睡着,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王建坐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昏黄的灯光,又一次拿出那个被他摩挲得边角都起了毛的钱包。

钱包夹层里,藏着一张李娟的小照片,是一张一寸的证件照,可即便是这样一张严肃的照片,也挡不住她眼里的笑意。



“娟儿,你到底在哪儿啊……”王建喃喃自语,眼眶渐渐湿润了,“天天又长高了,他很想你。我也想你……”

他不敢哭出声,怕吵醒儿子。这个坚毅的男人,只有在这样的深夜,才会卸下所有的伪装,露出内心最脆弱的一面。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熬多久,但他知道,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会等下去。因为他始终相信,他的娟儿,总有一天会推开这扇门,笑着对他说:“王建,我回来了。”

02

日子就像那辆吱嘎作响的三轮车,缓慢而沉重地向前滚动。夏天过去了,秋风带来了几分凉意。这一天,西瓦窑来了一个“新人”。

说她是新人,其实也不算。她是张婶,以前也住在这片,后来儿子出息了,在城南的新小区买了房,就把她接过去享福了。

可老太太在新房子里住不惯,用她的话说,“那楼上楼下的,邻居住了几年都认不全,哪有咱们这儿热乎。”于是,她又搬了回来,租了王建家对门那间空了许久的小屋。

张婶是个热心肠,也是个碎嘴子。她回来的第一天,就把左邻右舍的情况摸了个遍,自然也包括王建家的事。

“王建啊,收摊了?”这天傍晚,王建蹬着三轮车刚到巷子口,张婶就端着个饭碗迎了上来。

王建停下车,抹了把汗,憨厚地笑了笑:“是啊,张婶。您这刚回来还习惯?”

“有啥不习惯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张婶往他车里瞅了一眼,“今天收成咋样?”

“就那样,混口饭吃。”

张婶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我听他们说了,你家的事……唉,苦了你了。李娟那孩子,我以前常见,多好的一个姑娘,咋就……”

王建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没事,她会回来的。”

张婶还想说什么,王建已经推着车进了院子。她看着王建的背影,摇了摇头,心里满是同情。

从那以后,张婶就有意无意地帮衬着王建父子。今天送一碗刚出锅的饺子,明天塞两个热乎的馒头。

王建过意不去,想给钱,张婶眼一瞪:“你这孩子,跟婶儿还见外了?婶儿一个人,吃不了多少,放着也是坏。再说了,我这是给天天吃的,那孩子瘦得跟猴儿似的,看着就心疼。”

王建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份情。

张婶的出现,给王建灰暗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暖色。她不像别人那样用猎奇的眼光看待他们父子,也没有把那些“李娟跟人跑了”的闲言碎语挂在嘴边。她就像个真正的长辈,关心着他们的冷暖。

有一次,天天半夜突然发起高烧,浑身抽搐,把王建吓得魂飞魄散。他背起儿子就要往医院跑,可深更半夜的,巷子里黑漆漆的,根本打不到车。

就在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对门的灯亮了,张婶披着衣服跑了出来。

“王建,咋了这是?天天咋了?”

“发高烧,抽了!我得送他去医院!”王建的声音都在发抖。

“别慌!”张婶比他镇定,“你等着,我给我儿子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

张婶的儿子很快就开着车来了。在医院里,挂号、缴费、找医生,都是张婶忙前忙后地张罗。王建抱着滚烫的儿子,看着这位和自己非亲非故的老人,心里百感交集。

等天天的烧退了,情况稳定下来,已经是后半夜了。张婶的儿子把他们送回家,王建千恩万谢,非要塞钱给他加油,被张婶一把推了回去。

“你这是干啥?看不起你张婶是不是?”老太太板着脸,“谁家还没个难处?搭把手的事儿!赶紧带孩子回去歇着吧。”

回到家,王建看着熟睡的儿子,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了李娟。要是娟儿在,她肯定会把天天照顾得好好的,不会让他生病。要是娟儿在,自己也不用这么孤立无援。

“娟儿,你快回来吧……”他在心里默念着。

而张婶的到来,除了生活上的帮助,也带来了一些新的信息。她是个消息灵通的人,每天跟东家长李家短地聊天,总能听到些新鲜事。

一天,张婶又来串门,神神秘秘地对王建说:“王建啊,我今天听人说,好像在城东那边新开的商场里,看到一个女的,长得……长得跟你家娟儿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王建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一把抓住张婶的胳膊,急切地问:“像?有多像?在哪儿看到的?”

“你别急,别急。”张婶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就是一个老姐妹去逛街看到的,她说那女的穿得可气派了,身边还跟着个男的,看着就像大老板。我那姐妹眼神好,她说那侧脸,那走路的样儿,跟娟儿年轻时一模一样!就在城东新开的那个‘万汇广场’。”

“万汇广场……”王建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火苗。

七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关于李娟的,如此具体的消息。尽管可能只是长得像,但对他来说,这就是天大的希望。

“王建,你也别太当真,万一是人家认错了呢?”张婶有些不放心地劝道。

“不,我得去看看。”王建的语气异常坚定,“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看看!”

他已经等了太久,任何一丝可能,他都不能放过。这团即将熄灭的希望之火,需要一根救命的稻草,哪怕那稻草一碰就碎。

03

希望,是支撑人活下去的动力,但有时候,它也是一杯烈性的毒酒,能让人瞬间疯狂。

王建向收废品站的老板请了假,又拜托张婶帮忙照看一天天天,第二天天不亮,就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外套——一件洗得发白但还算干净的蓝色夹克,朝着城东的万汇广场奔去。

他没有骑那辆破三轮,而是奢侈地花了两块钱,坐上了最早的一班公交车。

万汇广场是这座城市新落成的地标,金碧輝煌,氣派非凡,與王建生活的西瓦窯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穿着朴素、满身风霜的王建站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砖上,显得格格不入。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衣着光鲜的城里人,他们投来的异样目光,让王建感到一阵局促。

但他顾不上这些。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那个像李娟的女人。

商场太大,他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一层一层地逛,一家一家地找。他不敢进那些装修豪华的店铺,只能在门口徘徊,透过明亮的橱窗,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从早上十点开门,一直找到中午,他看得眼睛都花了,腿也走得发软,却连个相似的背影都没看到。

他又饿又累,舍不得在商场里吃饭,就从口袋里掏出早上出门时揣的两个凉馒头,躲在消防通道的楼梯间里,就着随身带的凉水啃了起来。

“娟儿,你到底在哪儿啊……”他一边啃着干硬的馒头,一边在心里默念。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张婶的老姐妹看花了眼,或者自己根本就不该来。

就在他准备放弃,打算回家的时候,他走到了商场一楼的一家高档咖啡厅门口。

他无意中朝里面瞥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靠窗的座位上,一个女人正优雅地端着咖啡杯,侧着头和对面的男人说着什么。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是她!

就是那张脸!那张他想了七年,念了七年,刻在骨子里的脸!

王建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日思夜想了七年的妻子,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看起来过得很好,穿着质地精良的米色风衣,头发烫成了时髦的波浪卷,化着精致的妆容。她的对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事业有成。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炸开,让他几乎无法思考。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这七年去了哪里?她为什么不回家?她对面的男人又是谁?

他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忘了周围的一切。他只有一个念头,冲进去,问个清楚!

他推开沉重的玻璃门,咖啡厅里悠扬的音乐和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因为他这个不速之客而聚集过来。

王建没有理会,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每走一步,心脏都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那个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灼热的目光,疑惑地转过头来。

当她的正脸完全呈现在王建面前时,王建再次确认,自己没有认错!就是她!哪怕时隔七年,哪怕容貌有了些许变化,但他绝对不会认错!

“李娟!”王建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嘶哑、颤抖。

04

王建的这声嘶吼,像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在咖啡厅里激起了轩然大波。

音乐停了,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那个被称为“李娟”的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看着眼前这个衣衫陈旧、情绪激动的男人,美丽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转为深深的困惑和警惕。

“先生,您……认错人了吧?”她的声音很悦耳,但语气里充满了疏离。

“我没认错!”王建的情绪彻底失控了,他冲上前去,想要抓住女人的手,“娟儿!我是王建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你看看我!我是你丈夫王建啊!”

女人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她惊恐地向后缩去,试图躲开王建的手。

她对面的西装男人立刻站了起来,一把将王建推开,厉声喝道:“你干什么!离她远点!”

“我是她丈夫!她是我媳妇!她叫李娟!”王建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红着眼睛对男人吼道,“娟儿,你跟我回家!你知不知道,这七年我是怎么过的?我们的儿子天天,他病了,他天天都在想你啊!”

“儿子?”女人听到这两个字,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看向王建的眼神,已经从警惕变成了怜悯,仿佛在看一个精神失常的可怜人。

“这位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我叫陈曼,我不是你口中的李娟。而且,我还没有结婚,更没有儿子。”

陈曼?

这个陌生的名字,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在了王建的身上。

不,不可能!她一定是在骗我!她为什么要不认我?是因为我现在又穷又老,配不上她了吗?还是因为她身边这个有钱的男人?

“你在撒谎!”王建的理智被嫉妒和绝望吞噬了,“你就是李娟!你的老家是李家村的,你最爱吃我做的手擀面,你右边胳膊上还有一小块烫伤的疤!这些你都忘了吗?”

为了证明自己,王建甚至想去掀女人的衣袖。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西装男人彻底怒了,他一把扼住王建的胳膊,将他死死控制住,同时对吓得脸色发白的侍者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叫保安!赶紧把这个疯子给我赶出去!”

保安很快就来了。两个年轻力壮的保安一左一右地架住了王建。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王建拼命地挣扎,他双眼通红地看着那个叫陈曼的女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李娟!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不要我跟孩子啊!你看看我的脸!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怆和绝望,闻者心碎。

咖啡厅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唉,看着真可怜,八成是受什么刺激了。”

“是啊,老婆跟人跑了,把人逼疯了呗。”

“那个女的也真是的,就算不是,好歹安慰一下啊,看把人给急的。”

陈曼被这场面吓得不轻,她看着被保安拖拽着、状若癫狂的王建,眼神复杂。有惊恐,有厌恶,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所适从的怜悯。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被身边的男人拉着,匆匆离开了咖啡厅。

王建被两个保安粗暴地拖出了商场,像扔一件垃圾一样扔在了冰冷的台阶上。

“以后别再来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保安不屑地警告了一句,转身走了。

王建趴在地上,看着那个女人和西装男人上了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绝尘而去。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七年的等待,七年的坚持,在这一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周围路人投来的同情、鄙夷、好奇的目光,像无数根钢针,狠狠地扎在他的尊严上。

他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地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什么。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那个女人,真的不是李娟吗?

可为什么会那么像?连他自己都无法分辨。

如果她不是,那他的娟儿又在哪里?

如果她就是,那她为什么不认自己?为什么表现得像个完全的陌生人?

他想不明白。他只知道,他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断了。那个支撑了他七年的信念,碎得连渣都不剩。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在人前上演了一出歇斯底里的独角戏,最后换来的,只有狼狈和羞辱。

他彻底绝望了。

05

王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在城市的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几个小时,直到天色完全黑透,冰冷的夜风吹得他瑟瑟发抖,他才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回了西瓦窑。

推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张婶已经回去了,天天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怀里抱着那个奥特曼,一动不动,像一尊小小的雕塑。

或许是听到了开门声,他没有回头,只是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轻轻地喊了一声:“妈妈?”

这一声“妈妈”,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王建的心脏。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着儿子的背影怒吼道:“没有妈妈!妈妈不要我们了!她死了!以后不准再提她!”

这是七年来,他第一次对儿子发这么大的火。

天天被爸爸的样子吓坏了,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手里的奥特曼也掉在了地上。他扑过来抱住王建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爸爸……怕……要妈妈……”

儿子的哭声,让王建恢复了一丝理智。他看着满脸是泪的儿子,一股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席卷而来。他颓然地坐倒在地,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失声痛哭。

“天天……是爸爸没用……爸爸找不到妈妈了……她真的不要我们了……”

他把今天所受的屈辱,把七年来积攒的所有委屈、心酸和绝望,都宣泄在了这痛彻心扉的哭声里。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停了。王建的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核桃,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他累了,真的累了。

他把天天哄上床,给他盖好被子。天天或许是哭累了,很快就睡着了,只是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抽噎。

王建坐在床边的黑暗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他想到了死。或许死了,就一了百了,再也不用受这份罪了。

可他又看了看床上的儿子。如果他死了,天天怎么办?这个傻儿子,在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他不能死。为了天天,他也必须活下去。

可是,活下去的希望又在哪里呢?那个信念已经崩塌了。

天,渐渐亮了。

王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站了起来。他还要出车,还要收废品,还要赚钱养活儿子。生活,并不会因为他的崩溃而停止。

他像往常一样,给天天穿好衣服,做好早饭。只是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面如死灰。

这一天,他收摊得特别早。他心里乱成一团麻,只想早点回家,躲进那个可以暂时舔舐伤口的壳里。

回到家,屋子里依旧昏暗。王建推开门,看到天天正趴在地上,撅着小屁股,聚精会神地看着床底下。

王建心里一阵烦躁,有气无力地说道:“天天,干嘛呢?快起来,地上凉。”

天天没有理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床底。

王建走过去,想把儿子拉起来。

就在这时,天天突然回过头,脸上带着一种王建从未见过的、混杂着欣喜和神秘的表情。他用手指着黑漆漆的床底,用一种异常清晰、甚至有些诡异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道:

“爸爸,妈妈……回来了。”

王建的心猛地一沉。他以为儿子又在说胡话了。在经历了昨天的打击之后,再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心烦。

“别瞎说。”王建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不耐烦,“妈妈不会回来了,以后不准再提她。”

可是,天天却显得异常固执。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被爸爸一凶就吓得不敢说话,而是更加用力地指向床底,眼神里充满了笃定,又重复了一遍:“妈妈!真的回来了!在里面!”

看着儿子从未有过的坚持和那双清澈却又透着一丝诡异的眼睛,王建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他皱了皱眉,心里想着,这孩子是不是又把从哪儿捡来的破烂娃娃当成妈妈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弯下腰,想看看床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儿子如此执着。

他凑近地面,借着从门口透进来的微弱天光,朝那片积满了灰尘的黑暗中望去。

起初,他什么也看不清。

他眯起眼睛,努力适应着黑暗。渐渐地,他看到床腿边上,似乎有一个洞,洞口的木质地板有些破损,像是被什么东西撬开了。

他的视线继续向里移动。

然后,他看到了,在那个破损的地板洞口旁,在那片厚厚的尘埃之上,静静地躺着一样东西。

王建的瞳孔,在看清那件东西的瞬间,猛地收缩到了极致。他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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