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读过小学历史课本的人都知道,史学家认为北宋并不是一个大一统国家。依据是北宋没有有效统治燕云十六州、河套地区这两块汉唐故地,因为这两个地区一个是被契丹的辽统治着,另一个被西夏统治着。并且辽和西夏都有自己的皇帝,尤其是北宋与辽的澶渊之盟,承认了辽的地位,北宋与辽互为兄弟国家。如果因此就认为北宋不是一个大一统国家,那么蒙元和满清就不能算是中国的正统王朝,中华民国就更谈不上大一统政权了,因为1946年汉唐属于中国、元代属于中国,清代属于中国,甚至民国早期属于中国的外蒙古在民国手里丢了。尤其是民国军阀割据,根本没有哪个政治集团能实际控制整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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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领土从来就不是固定的
国家领土从来都是动态的,你强大的时候,你的领土就越来越多,你弱小的时候你的领土就会越来越少。从上古夏商周三代开始,中国的版图在不断扩大之中,一直到了秦代,中国疆域超过了340万平方公里。全盛时期的西汉和大唐都领有今天我国的中亚邻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等领土。这算不算汉唐故土?全盛时期的唐代完全领有外蒙古甚至更北边的北海(贝加尔湖),汉代的霍去病兵峰也曾到达这里。从这个意义上说,满清丢掉的外东北(唐代、元代、明代都属于中国)、西北等领土都是中国故土,这样一算民国和我们今天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都算不上大一统国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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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得出的观点是国家领土从来就不是固定不变的,所以不能因为所谓的汉唐核心领土丢了,就不是大一统国家。啥叫核心领土?国家领土没有一寸是不核心的,更无一寸是多余的,所以“核心领土”这个概念就存在偏见,中国没有不核心的领土。如果一定要提核心领土,那是不是汉代管理西域都护府是不是应该把领土退给中亚国家?唐代安西都护府是不是也不应该强占西域的领土?那不是说除了汉唐核心领土外,其他领土都算非法侵略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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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所谓的大一统国家的标准根本经不起推敲,一推敲我们就成了侵略者。换句话说,我们历史上的大一统国家标准就是错误的。这个标准既不利于我们未来强大了拿回我们的历史故土,也不利于我们今天统治汉唐故土之外的国土,例如西藏是从元朝和清朝才正式纳入了中国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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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按照国家领土是动态的标准,我们今天虽然没了唐代李白出生的碎叶城(今吉尔吉斯斯坦领土)、没了外蒙古、没了江东六十四屯等领土,但我们依然是一个大一统国家。大一统国家首先是内部统一,在历史朝代中占有不可或缺的地位,对中国的历史和文化有突出贡献。所以按照这个标准,元代的行省制度、满清再一次让领土可以比肩全盛时期的大唐,这就是贡献,这就是大一统王朝。
什么是中国
关于中国这个概念,最早是一个地理概念。一直到东汉末年三国时代,中国这个词还主要是地理概念。举个例子,那就是《三国志-诸葛亮传》以及《资治通鉴》中诸葛亮游说东吴孙权的时候说的一段话:“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这里的“中国”就是地理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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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从地理概念上讲,无论是东晋(包括后来南朝的宋、齐、梁、陈),还是南唐、南宋等,都不能叫中国。说的再赤裸一点,占据中原的王朝才算正统中国,反之就不是中国。所以,历史上的曹魏、北魏、蒙元、满清都自称中国,甚至就连南宋时期的金都自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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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世祖忽必烈建国号诏
不知道大家留意过没有,你去看清代康熙跟沙俄签订的《尼布楚条约》,条约的原件上满清的落款是中国,而不是我们认为的落款“大清”。如果你再有兴趣,你去看看元代开国皇帝忽必烈给日本的诏书,都是自称中国。所以,在宋、辽、西夏、金,他们都自称自己为中国人,都以中原王朝正统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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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俄《尼布楚条约》部分原文
可见,中国的概念并非只是文化概念,更非我们习惯认为的中国概念。当中国的概念已经不是我们自以为是的概念的时候,所谓的旧时代的大一统王朝的标准就立不住脚了。因为北魏、金都占领了中国的核心领土,尽管它们被称为割据政权,但自称中国无可指责。因为东汉末年以及宋代《资治通鉴》有诸葛亮“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背书,那些格局政权自称中国完全站得住脚。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只要北魏和金愿意,它们都可以自称大一统政权。
北宋到底是不是大一统政权
经过上面我们的讨论和论证,我们发现所谓的汉唐故地、汉唐核心统治区的概念本身就很扯。国家领土怎么能用核心非核心来区别呢!用普京的话说,俄罗斯虽大,但没有一寸领土是多余的。横过来说,中国的领土从来没有核心不核心的说法,如果一定要用核心说,那就是每一寸土地都是核心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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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击破了汉唐核心故土这个过于主观和感情化的概念、标准,那么北宋内部政治稳定、经济繁荣、文化空前繁荣、人民生活富足,没有繁镇割据导致政令不通,这样的政权毫无疑问是大一统政权,是大一统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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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用固化的河套地区和燕云十六州来界定,就是典型的形而上主义。中国的西亚邻国在历史上都曾是中国的正经实行有效统治的国土,就比河套地区和燕云十六州地位低贱?再说了,河套地区是从战国时代的赵国才开始领有的,今天的河北北部、辽宁一带是商朝时期孤竹国的领土(出了不食周粟这个成语的国家),跟商朝之间还不是藩属地位,最多算联盟国家。所以,具体算起来,河套一带归属中国也是在汉武帝时期,到了西晋永嘉之乱后河套就完全不在我们手里了(先后被匈奴和鲜卑控制),一直到唐代,河套才重新纳入中国版图。因此以汉唐论,河套地区属于中国核心统治区的时间还没有满清一朝统治河套地区的实际统治时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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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统治时间长短来论领土核心与否,无论外蒙古还是外东北,在宋(西夏、辽、金)、元、明、清时代加起来对上述地区的有效统治超过了800年,这难道就不是核心领土了吗?
用新的标准看待北宋的大一统地位
如果俄罗斯以苏联解体时的国土面积定义,当年赫鲁晓夫送给乌克兰的克里米亚、乌东四州就没有拿回去的理由。反之,如果俄罗斯一直认为克里米亚和乌东四州是俄罗斯故土,就像我国常说的“自古以来”,那么俄罗斯拿回上述地区,就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和政治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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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样说来,如果我们客观地承认北宋的领土只有280万平方公里,而不是耿耿于怀于拿不回的核桃地区以及燕云十六州,那么北宋就可以被认定为大一统国家。同样的,当大明的雄师再次冲出山海关的时候,我们也认为理所当然,因为不仅仅因为山海关外曾是中国的故土,更重要的是实力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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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唐铁骑
简单点说,你实力不济,你就是张口闭口自古以来,那些领土也拿不回来。就像我们今天不会向吉尔吉斯斯坦、俄罗斯(外东北和西北)、越南(汉唐交州、交支)主张我们的历史领土一样。如果我们今天像汉唐那样碾压周边国家,印度就不会跟我们争藏南地区。并且,一旦我们实现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历史上属于中国领土的周边国家难保不会主动要求加入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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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实力面前,任何标准都显得苍白无力。实力到了,任何标准都能为我所用,没有标准也能随时立新的标准。而实力不济的时候,你标准再正确,也干不过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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