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巨蟹：旧情再燃还是挥别？

我和他分开那天，楼下的银杏叶刚黄了半片

凌晨两点，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头像，输入框里的"在吗"删了又写。窗外的风把窗帘吹得鼓起来，像极了去年冬天他从背后抱住我的样子——只是现在，我只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声音，咚咚，像在数他离开后第几个失眠的夜晚。

我们是在去年秋天在一起的。那天他穿了件浅灰色卫衣，站在公司楼下的银杏树下等我，手里攥着两杯热奶茶，吸管都没开封。"听说喝热的能让人开心。"他挠着头笑，睫毛上还沾着银杏叶的碎金。后来我总想起那个下午，他把奶茶盖拧开时，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像在攥住什么怕跑掉的东西。

分开是上个月的事。那天我们在出租屋里收拾他的东西，他蹲在衣柜前叠衬衫，动作慢得像在跟空气较劲。我坐在床沿数墙上的钉子——那是我们一起贴照片时钉的，现在照片被他一张张撕走，留下的洞像被剜掉的牙。"这些钉子...要不要留着？"他突然抬头问，声音轻得像怕吵醒灰尘。我没说话，只是把脸埋进膝盖，闻到他衬衫上熟悉的雪松味混着洗衣液的清香，突然想起第一次约会时，他也是这样穿着这件衬衫，站在地铁站出口，手里举着个写着我名字的牌子。

其实分开前的半年，我们已经像两只被绳子拴住的蜗牛。他开始频繁加班，我总在深夜给他发消息，他隔三小时才回一句"刚忙完"；我学着做他爱吃的红烧肉，他说"公司聚餐吃过了"；我们连吵架都变得客气，他说"我累了"，我回"好，早点休息"，然后各自刷手机到天亮。有天我在他手机里看到他和同事的聊天记录："我好像...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了。"后面跟着个红色感叹号——我猜他是想撤回，却忘了自己还没退出聊天界面。

闺蜜说我太敏感，"男人不回消息很正常，工作忙嘛"。可我记得他曾经说过，"忙归忙，但你的消息我会秒回"。现在他的秒回变成了"有空再说"，而"有空"这个词，像我们之间的玻璃渣，捡起来会扎手，扔掉又硌得慌。

前几天我路过我们常去的那家火锅店，老板娘还记得我不吃香菜，笑着问"今天一个人来？"我点点头，看着锅里翻滚的红油，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带我来，非要往我碗里夹肥牛，"多吃点，你太瘦了"。后来他总说"下次还来"，可下次变成了"等忙完这阵"，再下次，就是"我们分开吧"。

他走的那天没带走行李箱，只拿走了他的电脑和几件厚衣服。我帮他搬下楼，他突然回头说"对不起"，声音闷在喉咙里，像被砂纸磨过。我没说话，只是转身回了家，把他落下的那本《小王子》塞进抽屉——书里夹着我们去年去海边捡的贝壳，他当时说要留到结婚时用。现在贝壳上的潮痕还没干，就像我心里那团不肯散的雾。

小区里的银杏叶又黄了，我蹲下来捡了一片夹在书里。突然想起他说过，"等叶子全黄了，我们去北京看香山"。原来有些承诺，就像秋天的叶子，看着是绿的，等你伸手去抓，才发现早就碎成了渣。

其实我知道分开是早晚的事。就像两棵并排长的树，根在地下越缠越紧，枝叶却朝着不同的方向生长。他需要的是能并肩看世界的人，而我总在深夜害怕他会走，连自己都成了他的负担。

现在我学会了把奶茶里的珍珠嚼得很响，学会了在加班到凌晨时给自己煮一碗热汤面，学会了不再盯着手机等他的消息。前几天整理相册，翻到我们刚在一起时的照片，他把下巴搁在我头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我突然想，或许这就是成长吧——曾经以为分开是天塌下来的事，现在才明白，不过是从两个人的世界，退回自己的轨道。

楼下的银杏叶还在落，我把那片捡来的叶子夹进了日记本。扉页上写着："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原来这不是祝福别人，是我终于敢对自己说的话。有些告别不是结束，是让我们有机会重新爱上自己。

或许有一天，我会在某个街角遇见他，那时我们都不再是谁的负累，只是两个笑着说"好久不见"的陌生人。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把那些泛黄的回忆收进抽屉，然后像春天的种子一样，重新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