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今晚你别做饭了,去高铁站帮我接个人。”
电话那头,是我妻子林梦婉一贯温柔的声音。我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准备着牛排和红酒,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顿。今天是我们的五周年结婚纪念日,一个我从一个月前就开始期待的日子。
“接谁啊?这么重要的日子,还有谁比你我更重要?”我半开玩笑地抱怨,心里却泛起一丝不易察-察觉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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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婉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尾音,苏晴是她最好的闺蜜,也是我们的证婚人。这个理由,我没法拒绝。
“行吧,那我这就出门。”我解下围裙,心里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或许,三个人一起庆祝也挺热闹。
晚上八点半,我开着车准时等在高铁站的出口。深秋的夜晚,风有些凉。我摇下车窗,点了一根烟,看着出站口涌动的人潮,想象着等会儿林梦婉看到苏晴时惊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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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下来的是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提着行李箱,正是苏晴。我刚准备推门下车跟她打招呼,副驾驶的门也开了。
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走了下来,是林梦婉。
我的心猛地一沉,她不是说在家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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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那个男人,我见过,叫郑凯,林梦婉说是她一个重要的“客户”。
苏晴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带着一丝习以为常的笑意。
那一刻,我坐在冰冷的车里,像个躲在暗处的傻子,看着我的妻子,在我俩的结婚纪念日,和另一个男人吻别。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林梦婉几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老公,我爱你,五周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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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们讲,人有时候蠢起来,自己都觉得可笑。那天晚上,我眼睁睁看着郑凯开车走远,林梦婉和苏晴有说有笑地朝我这边走来。我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她们发现我之前,迅速掐灭了烟,摇上车窗,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高远!等很久了吧?”林梦婉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语气轻快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苏晴也跟着上了后座,热情地喊了声“远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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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歪着头,一脸天真烂漫:“我这不是寻思着,给你和苏晴一个双重惊喜嘛!我跟郑总谈完事情,正好顺路,就让他把我们捎过来了。怎么样,感动不?”
她管那个男人叫“郑总”,而不是“郑凯”。多聪明啊,既显得公事公办,又拉开了距离。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恐怕又要被她这副无辜的样子给骗过去了。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苏晴,她正低头玩着手机,像是刻意回避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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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林梦婉还在叽叽喳喳地讲着她和苏晴以前的趣事,努力营造着热闹的氛围。我一言不发,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过去五年的点点滴滴。
我叫高远,今年三十五岁,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项目经理。说白了,就是个挣钱不少、头发不多的码农。我和林梦婉是大学同学,我追了她两年,毕业后又谈了两年,才终于把她娶回了家。她长得漂亮,性格温柔,带出去特别有面子。我们结婚这五年,我自问对她掏心掏肺。她不喜欢做饭,我学;她喜欢旅游,我每年都攒钱带她出国;她父母身体不好,医药费我从没二话。我月薪三万,除了留点生活费,剩下的全都交给她。
我总以为,我努力工作,给她最好的生活,我们就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可我忘了,人心是会变的,或者说,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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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玄关,看着这个我用血汗钱供起来的家,第一次觉得那么陌生,那么冰冷。
那天晚上,我借口公司有急事,在书房待了一整夜。林梦婉也没来打扰我,或许在她看来,我这个工作狂丈夫,早就习惯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一夜,我没写一行代码。我把我俩从认识到现在的照片、聊天记录、朋友圈,全都翻了一遍。我试图从这七年的蛛丝马迹里,找出她不爱我的证据,可找到的,全都是她滴水不漏的伪装和甜言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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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扮演一个比以往更加体贴的“好丈夫”。我照常上班下班,给她买礼物,对她嘘寒问暖。林梦婉和苏晴对我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享受。她们大概以为,是我对纪念日那天冷落了她而感到愧疚。
人心就是这样,当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总会把对方想得特别简单。
我的专业技能,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我借口家里的旧电脑卡顿,要拿去公司升级,顺手把林梦婉之前淘汰下来的那台笔记本也带上了。她以为里面的东西早就删干净了,但她不知道,对于一个资深程序员来说,恢复数据只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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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面,有一个加密的文件夹,名叫“我们的未来”。密码,是郑凯的生日。我试了一次就打开了。
文件夹里,全是林梦婉和郑凯的合照,从大学时代到最近,各种亲密的姿势,背景从校园的林荫道,到国外的海滩,时间线比我认识她还要早。原来,他们从大学开始就是一对,而我,才是那个后来者。
更让我触目惊心的,是他们的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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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凯哥。就是有时候看着他那副对我死心塌地的样子,还真有点恶心。不过没办法,谁让他能挣钱呢。苏晴那边我都打点好了,她会帮我们演戏的。”这是林梦婉的回-复。
聊天记录里,他们详细地规划着如何榨干我的价值,如何转移我们共同的财产。苏晴,那个我一直当妹妹看待的“闺蜜”,原来是郑凯的远房表妹,是他们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而我,在他们口中,就是那个“傻子”、“冤大头”、“ATM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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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个疯子一样,一条一条地看下去,心被凌迟得血肉模糊。原来,我这五年全心全意的付出,换来的不是爱情,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引以为傲的婚姻和家庭,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一个项目,一个可以随时收割的投资。
我将所有的照片、聊天记录、转账凭证,一份份地备份、打印、公证。愤怒过后,是彻骨的寒冷。我没有哭,因为我知道,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他们不是喜欢演戏吗?那我就陪他们把这出戏演到只结局得由我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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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婉和苏晴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贪婪。在她看来,我这是要把更多的钱送到她手上,自然是满口答应。她痛快地把所有银行卡都交给了我,还把她那个专门用来接收我工资卡的账户密码也告诉了我,生怕我不知道她“藏”了多少私房钱。
拿到银行卡后,我立刻去查了流水。果不其然,过去五年,林梦婉每个月都会从我的工资卡里,雷打不动地转走一笔钱,汇入一个陌生的账户。那个账户的户主,正是郑凯。五年下来,这笔钱加上利息,不多不少,正好八十万。这笔钱,足够郑凯那家小公司的启动资金了。
我没有打草惊蛇,而是不动声色地将我们名下所有还未被转移的共同财产,通过合法的渠道进行了保全。我请了一位非常厉害的离婚律师,开始为最后的摊牌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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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冷静的猎人,耐心地等待着猎物落入陷阱。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这一天,是林梦婉的生日。
我一反常态,高调地宣布,要为她举办一个盛大的生日派对。地点就定在我们家,我还特意“邀请”了她的父母,我的父母,以及她所有的“好朋友”,也包括苏晴和“郑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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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那将是她这辈子,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生日派对当晚,我们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林梦婉穿着我为她买的昂贵礼服,像个骄傲的女王,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她的父母满脸笑容,不停地夸我这个女婿懂事能干。我的父母也为我们“恩爱”的婚姻感到欣慰。
郑凯和苏晴也来了。郑凯一身名牌,以林梦婉“最重要的合作伙伴”身份自居,和我碰杯时,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的炫耀。苏晴则像往常一样,亲热地挽着林梦婉的胳膊,一口一个“嫂子”,叫得比谁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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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站起来,端起酒杯,笑着说:“感谢各位亲朋好友今晚能来参加我妻子梦婉的生日派对。在切蛋糕之前,我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想和大家一起分享。”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林梦婉一脸期待和娇羞,大概以为我会拿出什么钻戒或者豪车钥匙。
我拍了拍手,客厅的投影幕布缓缓降下。我拿出遥控器,按下了播放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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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呆了。林梦婉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她惊恐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父母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郑凯和苏晴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像吞了苍蝇一样。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按动遥控器。接下来播放的,是林梦婉和郑凯的聊天记录,那些不堪入目的对话,那些对我赤裸裸的算计和嘲讽,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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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把房贷还完,我们就让他滚蛋……”
“我的天!”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我放出了那份长达五年的银行转账记录,每一笔钱的去向都用红线标出,最终指向了郑凯的公司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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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远,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梦婉终于反应过来,扑过来想抓住我的手,被我嫌恶地躲开。
“解释?”我冷笑一声,“是解释你婚内出轨,还是解释你伙同奸夫和他的表妹,合谋转移婚内共同财产?林梦婉,你放心,这些证据,我已经全部做了公证。我的律师明天就会把离婚协议和法院传票送到你手上。我要求你,净身出户,并归还你非法转移的全部财产,共计八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我又转向面如死灰的郑凯:“郑总,也恭喜你。你的公司,因为涉嫌偷税漏税和非法经营,已经被相关部门立案调查了。我想,你应该很快就会收到传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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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妈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来,一边一个,紧紧地拍着我的肩膀。
那一晚,林梦婉的生日派对,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她在亲戚朋友的指指点点中,哭得撕心裂肺。可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因为我知道,当一个人心疼到极致的时候,剩下的,就只有麻木了。我走出了那个曾经以为是港湾,实际上却是牢笼的家,外面的夜风虽冷,但我的心,却前所未有地感到了一种解脱。这五年,就当是喂了狗。往后余生,我只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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