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菲律宾数万民众涌上街头,把愤怒直指总统府。
导火索很明确:多名高级官员被曝光,从政府合同里私吞了数百万美元回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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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有约一千名年轻人,大多是城市里的贫困青年。他们向全副武装的警察投掷汽油弹,即便面对实弹扫射也没退。
有人喊着“革命”的口号,这场景立刻被不少评论员骂成“无脑暴乱”。
但只要看看菲律宾普通人的日子,就知道这不是闹事,是绝境里的嘶吼。
一、枪口下的阶层:富人躲豪宅,穷人娃成活靶子
菲律宾的暴力从不是无差别降临的,它精准瞄准了最弱势的群体。
工人阶级的年轻人,大多住在蔓延的贫民窟里。对警察来说,这里的年轻人既是出气筒,也是可以随意拿捏的活靶子。
反观富裕家庭的孩子,住的封闭社区、高档公寓,警察根本没资格随便进。两种人生,从居住环境就注定了安全边界。
2016年6月30日,杜特尔特就任菲律宾总统,第二天就打响了“禁毒战争”。他公开喊出“干掉10万人喂鱼”的口号,授权警察可当场击毙“不配合的毒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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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所谓的战争,成了贫民青年的噩梦。国际刑事法院调查显示,2016到2019年间,至少3万人死于这场行动,几乎全是底层民众。
2025年3月,国际刑事法院已对杜特尔特启动审判,审前听证定在9月23日,一旦定罪最高可判无期徒刑。
卡卢坎市17岁学生基安的死,是这场灾难的缩影。他住在马尼拉北部的工人社区,被警察诬告成毒品运输者,当场枪杀。
这案子唯一特殊的地方,是涉案警察最终被判了谋杀罪。在菲律宾,更多类似的死者,连凶手是谁都没人追究。
二、看不见的绞杀:220万劳工背井离乡,家庭碎了经济才转
比枪口更狠的,是让人生存不下去的制度。基安的母亲洛伦萨,在他死前三年就去了沙特当家佣。
她不是个例。2023年,菲律宾有220万“海外菲律宾劳工”在国外工作,超过一半是女性家政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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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不是自愿离家的。菲律宾政府搞不出能提供足够岗位的经济体系,只能把国民当“出口商品”。
它甚至设立了专门的海外就业署,把零散的务工潮变成规模化输出,硬生生把自己做成了“劳务中介国家”。
海外劳工寄回的汇款,2024年已突破383亿美元,占了菲律宾经济总量的八分之一。但这背后是无数破碎的家庭。
那些在街头抗议的年轻人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像基安一样:母亲在国外当牛做马,自己生病时没人抱,开心时没人分享。
这种分离不是意外,是当权者刻意选择的结果。政府不肯从富人手里重新分配财富,连土地改革都不敢跟地主集团硬碰硬。
面对反对产业政策的商界领袖,还有保守的反女权势力,政府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留者的绝境:土地被抢,救急钱还要分“配不配”
更惨的是那些连出国机会都没有的人。海外务工的中介费对他们来说是天文数字,只能被困在国内。
要么挤在城市当底层无产者,要么在农村当佃农,他们的生存空间正被一点点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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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们要面对双重打击:国外廉价的农产品源源不断进来,本土粮食卖不上价;化肥等农资价格却涨得离谱。
与此同时,企业还在抢他们的土地。好好的农田被推平,改成豪华度假村、购物中心,农民只能逃去城市讨生活。
本该兜底的“社会安全网”,早就成了摆设。从2000年代开始,社会服务越来越难获取,定向援助还搞出了“分级”。
它会给穷人贴上“值得救助”和“不值得救助”的标签,把救济变成一种羞辱。
这一切都是人为的。在外部国家的纵容下,菲律宾的精英阶层用政策不断强化这种不公。
国家的权力和资源,优先喂给大地主和资本家,对腐败挪用却视而不见。政治家族把公共资金当自家钱包,早已不是秘密。
四、GDP涨10倍的悖论:为什么扔汽油弹才有人听
过去五十年,菲律宾的GDP增长了超过1000%,经济规模冲到了亚洲第九。
但财富全流进了少数人的口袋。生产力明明提升了,普通劳动者分到的份额却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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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资涨得赶不上物价,更赶不上生活成本,年轻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西科贡岛的小农,看着政府承诺的土地被改成度假村;奎松市的母亲,眼睁睁看着棚屋被推平建商场。
这些不是个例,是菲律宾底层的日常。所以该问的不是“为什么要暴动”,而是“为什么现在才暴动”。
跟孟加拉国、斯里兰卡这些国家比,菲律宾的抗争还没成规模,但这绝不代表永远不会。
那些被骂成“暴徒”的贫困青年,扔出的不是汽油弹,是对这个国家的质问:
一个国家,到底该怎么对待它的人民?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只决定菲律宾的未来。在很多地方,类似的不公正在上演,类似的愤怒正在积累。
当生存的底线被突破,沉默的大多数总会站起来。菲律宾街头的火光,或许就是一记提前敲响的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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