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油锅里的年味总是最浓的。家里早早备下从年集上称回的上好猪肉,父亲会系上围裙,在灶间支起油锅,担任这天的主厨。新鲜的猪肉与鸡肉被切成适口的块状,在翻滚的热油中欢快地沉浮,逐渐披上焦黄油亮的外衣,诱人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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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香气对我和姐姐来说,是最难抵抗的诱惑。父亲总是刚捞出一批,我俩的小手就迫不及待地伸了过去,一边吹着气,一边小心翼翼地咬下,外皮的酥脆和肉质的鲜香瞬间在口中炸开。父亲见状,总会笑呵呵地嗔怪:“两个小馋猫,慢点儿,别烫着!”而母亲则会在一旁笑着摇头:“这会儿吃饱了,看你们年夜饭还吃不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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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可想而知,当年夜饭的香气与电视春晚、窗外鞭炮声一同将节日气氛推向高潮时,我和姐姐却已“弹尽粮绝”。我们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看着满桌好菜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相视偷笑。那灶台边抢先下肚的炸货,才是我们心中最得意的“战利品”,是童年过年最鲜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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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我还特别喜欢吃炸蘑菇,蘑菇炸出来的口感跟平时炒菜做汤的口感完全不一样,炸好的蘑菇特别酥脆,它仿佛有双重人格:一旦遇热油,便彻底告别了炒食的软滑或炖汤的柔韧,脱胎换骨,获得了一种惊人的酥脆。咬下去的瞬间,外层是轻盈的、簌簌作响的脆壳,内里却还保留着一丝蘑菇特有的柔韧鲜香,这种奇妙的反差让人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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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出嫁后的第一个春节,炸肉刚出锅,我下意识地想去拿最大的一块,手却停在了半空——盘子里金黄依旧,却再也没有另一只手会来与我争抢了。母亲把盘子往我面前推了推,轻声说:“都是你的了。”我嚼着那酥香的炸肉,心里却空了一块。
文中图片均由AI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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