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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二十二岁,怀揣着梦想南下深圳。站在高楼林立的街头,我对自己说:三年,最多三年,我要在这里买下自己的房子。
第一关:急于求成
我同时打着三份工,白天在科技公司做程序员,晚上教编程课,周末接外包项目。我像一台上满发条的时钟,每一秒都要产生价值。室友说我疯了,我说你们不懂什么叫效率。我用Excel把时间精确到分钟,拒绝一切聚会,甚至学会了边吃饭边看书。一年后,我攒下了二十万,距离首付却依然遥远。那种焦虑像野草在心底疯长——为什么我这么努力,目标还是遥不可及?
第二关:心比天高
公司年会上,CEO宣布了上市计划。我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买房计划太小家子气。第二天,我递交了辞职信,我要创业,要做下一个扎克伯格。我在华强北租了个小办公室,拉起团队要做智能家居。我对合伙人说:“我们要改变的是人们的生活方式。”他们眼里有光,那光让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第三关:怨天尤人
创业第八个月,产品滞销,团队解散。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整日打游戏。我恨投资人目光短浅,恨合伙人不能共苦,恨这个时代不给年轻人机会。母亲打来电话,我冲她大吼:“你们根本不懂!”挂断电话,我看见镜子里那个面目狰狞的人,突然感到陌生。
第四关:跌落谷底
最冷的十二月,房东给我三天时间搬走。我拖着行李箱走在深南大道上,银行卡里只剩832.5元。平安大厦的灯光很美,但那些光亮都与我不相干。我在24小时麦当劳过了夜,隔壁座位的流浪汉分给我半包薯条。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叫谷底——就是连自尊都可以不要的时候。
第五关:孤立无援
我给所有认为能求助的人发了信息。有的说在出差,有的说手头紧,有的已不是好友。我独自坐在人才市场的台阶上啃面包,突然想起小时候摔倒了总有人扶。现在才知道,成年人的跟头要自己爬起来。
第六关:改变自己
我收起最后的骄傲,去一家小公司做回程序员。早上第一个到,晚上最后一个走。我学会了说“这个我不懂,能教我吗”,学会了给同事带早餐,学会了在失败时先说“是我的问题”。镜子里的那个人,眼神不再锋利,但更加清澈。
第七关:接纳一切
三年后的某个加班夜,新来的实习生把项目搞砸了。我看着他惶恐的样子,想起从前的自己。我说没关系,我们一起来改。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责怪过任何人任何事。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只是我看它的眼光变了。
第八关:心如止水
公司被收购时,我意外获得一笔可观的分红。若是从前,我会立刻去买那套看了无数次的公寓。但这次,我把钱分成了三份:一份给父母养老,一份做理财,一份捐给了山区小学。内心很平静,就像傍晚的莲花池,有风掠过,却不起波澜。
第九关:万物皆空
今年春天,我坐在大理的民宿院子里看书。曾经梦寐以求的深圳房产证,如今在抽屉里静静躺着。山茶花花瓣落在书页上,我轻轻拂去,继续读下面这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远处的苍山覆着新雪,近处的花开得正好。而我知道,无论是雪是花,还是这个看雪看花的我,都只是此刻的相遇。
这就是我走过的九重门。如果你也在某道关隘前徘徊,请相信:那不是绝境,而是转弯处。门后还有门,关后还有关,而每一步都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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